梁祝

第30章


  “姐夫,我姐醒了,叫你呢。”
  我抬头,是他。
  林周生推开徐佩佩急急忙忙地就跑进去了,隔着一扇门我们甚至还能听到他的那种软言软语,徐佩佩愤懑地瞪了一眼,就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
  我走过去:“你的伤要不要紧?”
  她不吭声。
  “那我进去看看。”
  徐佩佩一把拉住我:“你是嫌人丢的不够还是怎么的?进去干什么?”
  我甩开:“看看你惹的祸严不严重,看看他们会不会起诉你。”说着,我就在徐佩佩“吃里爬外”的声音中,走过小康,走进病房。
  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我一边靠近他们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她没有徐佩佩好看,但是她年轻,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没有徐佩佩那就算涂抹再多眼霜还是很明显的鱼尾纹,她皮肤很白,和林周生撒娇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她是天生的狐狸精的错觉。
  或许,这并不是错觉,我莞尔,这应该是事实。
  “你看看,你妈把她打成什么样了?你阿姨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林周生很生气地说。
  我问她:“我妈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没答话。
  林周生很贴心地挡在了我前面:“徐佩佩出口伤人,你阿姨没忍住,才一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我冷笑:“碰了一下?您老也让我碰一下,看会不会碰到破相!”
  那个女人咬着嘴唇,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坐起身,她喘着粗气,好像很累的样子:“小航,对不起,可是你看你妈妈,她把我的腿……”
  她用眼神示意我看她被吊起来的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下手的时候在怎么就没想说轻一点!”我绕过林周生走到病床前,身后有脚步声跟着我,我回头,正好看到小康紧张和尴尬的眼神,“想替你姐出头?上次摔我还不够?想把我也打成残废才解气?”
  小康急了:“小航你别这样说。”
  “去你妈的小航!这名字也是你叫的?!”我转头看那个女人,“我告诉你,你别想动这房子的念头,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别想!你问问林周生,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要没我同意你做梦去吧,生个野种还这么高姿态!”
  那个女人被我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胸腔起伏的动作愈来愈剧烈,她扭头看林周生,林周生早已站起身走向我这边,抬手一巴掌就掴在了我的脸上:“道歉!”
  我被扇的脑袋嗡嗡响,徐佩佩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推开林周生:“你干什么你!”
  “给我滚!都给我滚!”林周生指着我们嚷道。
  小康想说话,却是林周生给制止了:“康道你什么也别说!没什么好说的,养了这么多年全是白眼狼!林宇航我告诉你,你以为这房子写上你的名字就是你的了?我明天就放一把火烧了,你要个p!”
  我拉着几乎要过去和林周生拼命的徐佩佩,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瞧瞧,这就是我的父亲。
  “随您便。”我拉着徐佩佩的胳膊往外走,“有本事你就烧!都烧光了!”
  经过康道的时候,我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就和徐佩佩离开了。
  坐在车里的时候,徐佩佩很生气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走?要丢人也是他们丢人,我们这样示弱不正是中了他的下怀了么?!”
  我不说话。
  能说什么呢?
  没什么好说的。
  徐佩佩像是说累了一般,懒懒地向后靠:“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我瞥了她一眼,差点笑出来——她是在讲笑话呢吧?从林周生和狐狸精的话题转到我的学习上,徐佩佩一定是觉得没有人和她一唱一和而搞到枯燥,所以这样假惺惺的开始讲笑话。
  可是徐佩佩没有这方面的脑细胞,她的笑话总是能勾起我对她浓浓的嘲讽。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很美很美的梦。辽阔的草原到处都是碧绿的细草,长杆的枝叶在风中齐刷刷的飘摇,我站在其中,被沁人的馨香包裹,看着祝安臣向我走来,他张开双臂,大声喊:
  “林宇航,飞过来吧。”
  我说:“可是我没有翅膀。”
  他说:“会有的,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脸上一片水渍。我抱着被子发呆,他说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真的是这样么?想要有逃离的翅膀,就会有么?
  番外
  康道是一个怪人,真的很怪,作为狐狸精的弟弟林周生的小舅子,他哪来的胆量和脸皮,往我家打电话?要是被徐佩佩知道他是谁,估计又是一阵鸡犬不宁。
  他说:“林宇航你出来,我想和你谈谈。”
  我说:“谈什么?如果是房子就免谈。”
  他说:“你说话不要这么尖锐好不好?我们不谈房子,谈你。”
  我说:“我有什么好谈的?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他说:“现在出来,XX路5号,否则我今天一直打这个电话。”
  我说:“我就不会拔电话线?”
  他说:“可以,但是你总不能阻止我登门拜访吧。”
  我说:“贱人!”
  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乘车去赴约,出门之前徐佩佩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午休,她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情,而昨天那种情况,我说了,完全是徐佩佩自己无聊得要死在搞笑。光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很明亮,我抵着车窗向外看,浓郁的香樟树下散落着斑驳的光点,我看到祝安臣黑着一张脸站在梁小曼身旁,而后者则是很小心翼翼地瞄着身边的人,大概是有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伸长了脖子想要探出脑袋去仔细看看,可是刚露出一点,前边一个大叔就狠狠地批评我:“脑袋不要乱伸,小心被碰掉!”,我嗤之以鼻,但也没再伸出去。
  不想去赴约了,想下车去搅黄他们,不让他们在一起。
  这种想法像是巨蟒一般,盘踞在我心上。
  康道独居,屋子并不是很大,但是很整洁,他问我喝什么,可是还不待我说什么,就自作主张地让我喝茶,我没心思理他,只想着让他有话快说,好去确认梁小曼和祝安臣现在是否还在一起。
  “你有事情?”康道一边在我的杯子里倒热气袅袅的液体,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先放一放,我就占用你一点时间。”
  我抱胸,扁着嘴。
  “你父亲和我姐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是被灌输了先入为主的思想,所以现在才会那么抵触他们,你可以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想——”
  不待他说完,我就不耐地挥手:“你想说我被洗脑了?”
  “不是。”
  “我知道,不是这个说法,但就是这个意思。”
  康道靠在沙发上,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看的青年,干净的条文衬衫和天蓝色的牛仔裤,还有很清明的眼神,不论从哪一方面我都无法将她和狐狸精联系到一起,但没办法,他们就是姐弟,可恶的狐狸精的可恶的弟弟。
  “你不要偏激,你父亲和我姐姐在一起明显比和你母亲在一起要来的快乐,如果你爱他的话——”
  我又打断他:“我不爱他,我恨他,他不应该有爱人,徐佩佩所受的委屈理所应当由他来承担,他凭什么自己一个人去享乐,把痛苦留给我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快乐的方式,你父亲找到了我姐姐,这是他们的机缘,而你应该做的是尽量帮助你母亲去找到她的幸福,而不是看着她现在这样继续沉沦地痛苦下去!”康道说。
  “我不!你说的轻巧,我去哪里找一个愿意要个拖油瓶的男人来?徐佩佩没了林周生,她就注定要孤老一生,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要林周生好过!还有你姐姐,是她破坏了我的家庭,她是罪魁祸首!”我嚷道。
  康道弯下腰,胳膊肘抵在膝盖上,侧头看我:“你把自己绑的太紧了,到底是什么让你会有如此偏激的想法?是缺少爱么?”
  “去你妈的缺爱!”
  “小航,放他们自由,你可以到我这里来,和我一起生活,我愿意养着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特别的陈恳,我差点就要相信了,而最后我还是相信了,因为我记得他对我的称呼是从昨天的小航变到林宇航,最后又变回小航,这种细微的转变像一股暖暖的热气一样哈面而来,而我却因为这样而更加暴躁。
  “你是我的谁?我说要你养了么?”我别过头,不再看他。
  他说:“我不希望我姐姐痛苦,我爱她。我想我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好p!”我还是没有调转头。
  “小航,听我说,徐女士年纪已经不小了,你应当为她考虑,她那样的人,应该有爱。”
  是啊,狐狸精和林周生需要爱,徐佩佩也需要爱,那我呢?谁他妈的来爱我?
  我想到了祝安臣,如果现在和我说话的是他的话,我想我会义不容辞地答应,因为我爱他,不要嘲笑我矫情,我确实爱他,不像是那些幼稚的女孩所谓的单纯的喜欢,我爱他,夹杂了生命的爱,我曾经试想过,如果徐佩佩出了车祸我会不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把她扑倒,结果很平淡;但主角换做祝安臣的时候,我心里的那种隐隐作痛揪着我的神经,我不能设想他的死亡。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爱?
  “你拿什么立场来和我进行今天的谈判?”我扭头看康道,抢在欲反驳的他之前开口,“不要否认,这就是一场谈判,因为你已经拿出了筹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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