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

第36章


是告诉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还是仅仅因为初次相逢他给了一个“见面”的承诺?
  老天知道,他心底的爱情,早就变成了沉淀。
  《梁祝》第三十四回
  小曼接连几天没有睡好了,她很难过,然而却不能表现出来让众人看见,否则于BOSS交新欢弃旧爱不见新人笑只听旧人哭的新闻就又出来了。白天上班照例和大家和和气气的,出了黑眼圈越来越严重意外,好像再没什么异样。
  她照着镜子,真的没什么呀。
  厕所里传出冲水的声音,于明惠走出来看到梁小曼,礼貌地点头,梁小曼尴尬地回礼。
  于明惠边洗手,边问:“最近过的好么?”
  梁小曼补妆的手停了一下,微笑:“不错。”
  于明惠笑:“那就好。”然后就走出去了。
  接到上面派下来的人物,梁小曼要陪同祝安臣出差一个礼拜,林妹妹由于上次的文件草案还没有拟定好,就不随行了。梁小曼原本打定主意避开祝安臣,现在看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谁让咱不是BOSS呢?
  任务下达前一天,于明秋叫梁小曼吃去吃了一顿饭,拐弯抹角地又表达了自己爱慕梁小曼希望梁小曼接受之类的,可惜啊,梁小曼什么人,化学物理对她而言可能还有些难度,但装傻充愣什么的,她还是很在行的。于是,一场很浪漫的告白变成了关于天气的研讨会。
  当梁小曼听说自己被派去查看偏远地区的信号问题,并被告知那里没网缺点路不好,还得爬山的时候,梁小曼深深觉得BOSS这个人其实是非常小气的!
  于明惠依然和祝安臣冷战中。
  并且冷战期间,祝安臣并没有做出任何示好的行为,这样于明惠更加心寒。
  你以为我会一辈子乖乖地,回去道歉?
  出发的前一天,梁小曼接到了梁妈妈的电话,大概是得知自己与祝安臣同属一间公司,唠叨了一些关于两人应该相互照应的话,就挂了。梁小曼心想,自己现在照应得起么,再说他哪还需要自己来照应。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应该和干妈告别一声,于是上线,通知干妈自己有为期一个礼拜的出差,特来通报一声。
  干妈:好好干,公司派你去说明是重用你,加油。于明秋说这话可是出自真心,况且他真的是想锻炼下小曼才让她跟着祝安臣一起去,还是想让她多多从祝安臣身上学习一些东西。
  然而梁小曼可不这么想,她发过去一个苦哈哈的表情。
  馒头:与其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磨砺心智,我还不如直接答应BOSS做情人来得更好一些,切!
  原本是说着开玩笑的话,却像是一只金钟扣在了于明秋的脑袋上,他万万没想到,原来馒头淡定的外表之下,藏着这么一颗火热的心,顿时追爱的信心爆满。
  干妈:馒头,等你回来我们见个面吧。
  梁小曼想了想,和干妈认识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自己的一切心事对方都知道,而且工作还是对方帮忙找的,按理说,是应该请他吃顿饭,于是她恨爽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于明秋经历了兴奋紧张担心害怕的各种过度,比起在野外度假的梁某人来说,真是太可怜啦!
  梁祝二人从B市出发,途径光城的时候梁小曼小心翼翼地提了关于“回家看看”的建议,被祝安臣用沉默否决了。委派来的司机看见梁小曼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禁有点动容,于是也帮忙求了情,结果却被祝安臣以“炒鱿鱼”作为恐吓条件,直接把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吓到了。
  司机送他们到省会机场,路途遥远,中间因为有事情要和子公司进行交接,需要转机两次。出现问题的地区隶属直辖市,然而却没有沾上直辖市的光,每一寸土地都让人感觉这里穷的叮当响。ATC销售的一批传信仪器被购货方告知出了问题,一向以质量文明的ATC当然不容许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总部派出祝安臣亲自走一趟,查看具体事宜,再做商定。
  一天的旅途劳顿下来,梁小曼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她拿着房卡跟在祝安臣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上,因为惯性差点跟着祝安臣进了他的房间,并且一不小心,脑袋磕在了对方的背上,梁小曼急忙道歉,祝安臣忍不住道:“体质差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出来工作?”
  被骂的人很不服气地瞪他,因为太过劳累导致她大脑严重供养不足,做这个小时候惯性地生气动作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现在已经成为自己的上司了之类的。
  “要你管。”她气鼓鼓地走向隔壁,房卡插了几次房门都没反应,郁闷得她真想撞墙,祝安臣走过来,一边夺过房卡一边骂她:“笨的要死。”
  梁小曼翻了白眼,没说话。
  然而当祝安臣试了几次之后,房门依旧没有要被打开的迹象,他让梁小曼进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儿,自己下去叫了酒店管理员上来开门。
  十分钟后,祝安臣很平静地发现,梁小曼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他抱胸站在门边观赏了一会儿梁小曼的睡姿,说实话,她是他见过的最不修边幅的女孩子了,倒在床上丝毫不管不顾地摆着大字型,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竟然还在打鼾!祝安臣摇着头走过去,替她拖鞋,盖上被子,然而倒在床上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就安稳,刚刚替她掖好的被角她顺手就抬起,挥在一边。
  祝安臣皱紧眉毛,他静静坐在小曼窗前,发誓如果梁小曼再次把被子蹬开或者甩开就让她冻到凌晨!深寐中的人静静躺在床上,并没有给祝安臣发泄的机会,白皙的皮肤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眉角见隐隐透出一些疲倦,嘴唇因为缺水而干得起皮,她不自觉地干咽了几下,似乎是感觉到口渴。祝安臣起身,用毛巾沾上水在她的唇上轻轻擦拭,温软的红唇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祝安臣有点失神。
  喉结滑动,祝安臣站起身来,关掉床头灯,轻轻走出房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紧张地喘气。
  刚刚竟然动了歪念头!
  祝安臣嘲笑并鄙视自己的定力。
  第二天一大早,梁小曼在浑身的疲乏之下,硬撑着和祝安臣赶往火车站,不消半日,到达目的地。
  对方公司的接待员在车上告诉他们的情况和原本在公司了解的差不多,梁小曼听了一会儿,便有些乏了,扭头看祝安臣,对方则很认真地问一些细致的问题,精明的脸上完全没有显现出一丝疲软,梁小曼郁闷,难道他真的强悍到这种地步?
  山路很窄,车子上不去,接待员找了一名当地的老乡做导游,带着他们满山跑。ATC的信号探测仪主要就是应付偏远地区的无信号问题,祝安臣交代梁小曼拿出相机,对着一些可能干扰信号的物体拍照,梁小曼灰头土脸地跟在后边,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宅女来说,这样的奔波无异于是一场万米马拉松,HP的消耗程度是对等的。
  经过一个岔道,祝安臣对接待员说:“你和老乡去那边找一找有没有我们先前看到的那种物体,五点的时候我们在这里汇合。”说着,就率先向另一条道路走去。
  梁小曼跌跌撞撞地跟上。
  这里的山脉很贫瘠,到处都是荒草,土地黄化地很严重,祝安臣一边走一边说:“这里地势险要,土地并不肥沃,生长在此处的农民光靠农作物的收成是很难维持正常生计的,他们大部分都外出打工了。”
  小心翼翼地拨开拦路的荆棘,梁小曼问:“你怎么知道?”
  “我修过农业学,对这方面有点了解。”祝安臣用瑞士刀挑开抓在梁小曼衣服上的刺,“况且我们进山的时候,途中见到的都是老人,年轻人不多见。”
  小曼一边感激祝安臣,一边叹道:“中国以农为本,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能力终有一日要被荒废。果然世风日下,真让人有所感触。”
  听了这话,祝安臣笑:“局势尚且不如你所说的那么悲观,外出打工的农民主要是一些偏远贫穷的地区,大多地方还是很富饶的。”
  “我对这些不是很懂,说的也只是很肤浅的表面现象。只是有的时候真的很感慨,中国还有多少人在脱贫线上挣扎,一顿饱餐一方清水都是变得很奢侈,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所有的富人把他们的财富都抛洒出来,甘霖均享,cctv还会像现在一样,每天报道生离死别天灾人祸么?”
  祝安臣手下一顿,看了她一眼,摇头:“那岂不成了共产主义社会了?要想有好的结果,就必须有艰难的过程来过渡,所有不幸都是必然产生,我们无能为力。”
  小曼不再说话。
  《梁祝》第三十五回
  几近深山老林,竟然还有住户,梁小曼扭头问祝安臣:“如果我们向公司建议对这里进行捐款,公司会答应么?”
  累得够呛的祝安臣倒在一边休息,闻言嗤道:“杯水车薪不足以为力,小曼,许久未见,我发现你越来越——”本想说鸡婆,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词,“越来越圣母了。”
  梁小曼心里微凉,没有答话。
  休息了半晌,他们继续向前走,想从老乡那里讨杯水来喝,怎料祝安臣突然抬头,在距离下一支仪器不远的一棵树上,看到了阻碍信号的物体。
  不顾小曼的阻拦,他迅速爬上树,敏捷的身手差点就让小曼以为他在哈佛主修了运动学。祝安臣仔细看了看这块悬在树枝上的物体,朝小曼喊:“去老乡家里借根长一点的东西,我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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