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诰命夫人

第5章


闻了一下,倒真是好伤药。搓暖了手心,挑了块伤药到手心捂暖了才帮小李子敷在肿胀的面颊上。
  一躬到底的林管家没得到主子的应承也不好起身,只得又硬著头皮道,
  “少爷刚刚已经狠狠的惩罚了不懂规矩的大厨,请少夫人莫要嗔怪!小李子回明您这里需些柴火木炭,我已经著人送来了。 少夫人还有何吩咐?”
  “不敢!”这两个字吐得的简短明了,却震得林管家不得不一哆嗦。
  刘凌云依旧不理会有些手足无措的林管家,只淡淡的让小李子脱了上衣。果然前胸後背已经青乌一片了。林管家也斜眼瞧个正著,这个胖头海出手也真的是太重了。刚感叹上就对上刘凌云冷冷看来的目光。林管家忙撇清的道,
  “那个胖头海已经被少爷赶出府了。永不再录用。”
  刘凌云淡漠的收回霎那凌厉起来的眼神,让小李子在自己的小塌上趴好,推了点药油,看那孩子咬著牙也不呼痛的小样子,刘凌云心里一阵酸楚。让个孩子无辜受累,自己真的是出息了。
  “你退下吧!”帮小李子盖上夹被。对还一直站在一边候著的林管家道。今天如果没有林牧北从中参了一脚,自己免不得要狐假虎威一把,不为自己,至少不能连累别人。现在从这位管家的态度来看,林牧北的出面倒比自己出面要好的多。哎,没想到如今竟然混到需要仰赖这个名义上的夫婿的地步!
  “是!”林管家象得到特赦般,赶紧夹著尾巴溜了。
  刘凌云起身净了手,又到厨房给小李子熬了碗化血散瘀的药,看著小李子皱著小鼻子,一口饮进。
  “还疼吗?”
  “不痛!少爷的药真的很好用,一开始还像针扎似的,一抹上就不再那麽痛了。”看来那药还是林牧北给的。有些精神了的小李子傻傻对著刘凌云笑道。
  刘凌云疼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帮他掩好被角,嘱咐他睡会。少夫人果然是最温柔的呢!好困啊,朦胧中,好像很早以前就有个人也是这麽温柔的对待他,那个人的手好暖------

  秋叶才落,将军府正书房内。
  面对前来应征帐房先生的刘凌云,林大将军最终还是应承了。经过几日的历练,连前帐房吴老先生都没话说了。
  听说刘凌云竟然正式接任林府总帐房一位,林夫人是有意见的。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开。
  林大将军就轻拍了拍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不无遗憾的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罪人!那孩子-----你就当作多了个儿子吧!”
  一句话说的林夫人泪眼朦胧,倒不是委屈的,只是他们夫妻真的好长时间都没有这般亲切过了!
  林大将军又岂不知,夫人的作为。自己何尝又不是有那份私心,才放任她难为那孩子。只是如今看来,同样的大好男儿却只能蜗居在林府之内,到底谁的过错多些?作为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所了解的他,又怎麽好一再的苛难那孩子。既然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许这样也好!
  本想就这样一直保持低调的生活,但看著小李子那张残破的笑脸,刘凌云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而肯站出来应聘帐房这个职务,就是他考虑再三最好的契机。
  父亲过身後,将近十多年的天南地北的闯荡生涯中,他还真做过两年的酒楼帐房。那时积累的经验,让他轻易就可以驾御林府的收支帐目。不比酒楼的烦琐的流水帐,林府的开支有明确的掌度,这对刘凌云来说就更加简洁上手了。
  看,来通知自己走马上任的管家─林福,那恭敬的姿态。刘凌云就知道自己达到了目的。本想就此偃旗息鼓,收敛姿态做人。却没有免得了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且做的不可谓不火。
  当刘凌云按照每月用度的支配额度,给林将军的侧室─吴妹儿送去当月的花销。看她那失措、惊愕的表情,刘凌云也大约了解到, 在林府受著苛待的恐怕不只自己一个。
  林将军有一正室和两个侧室, 正房即林牧北的娘亲,二房是大房家陪嫁的丫头,因为有正室的帮衬,日子倒也过的逍遥。三房就是吴妹儿。
  说起来这个吴妹儿也算是林大将军的红粉知己。吴妹儿因为出身红楼,本来老将军在世时,是不允这幢婚事的。後来还是林牧北的娘做的主,让林大将军如愿已偿。只是欢好了几年,红颜老去,昔日的浓情密日却淡了。
  可叹“
  青莲坞 花香醉人阵阵恍惚
  莲叶青纹舒 水覆 点点夕露
  几许 锦瑟荼 信步移临镜湖 眉妩
  琴闲无人顾 谁谱 思泪成汩
  玉流苏 鸾镜老人容颜 轻诉
  鸢尾花 一簇 碧波清潭水微漾 沈浮
  君可知相思苦 相思苦 弃妾红尘全不顾
  今 已陌路 已陌路 一曲霓裳为谁舞  ”
  红尘中她遇到个他,本以为一朝为君妇,遍会携手到白头。哪知颜未老,情先衰!
  而他一个大好男人被指了他,可叹命运弄人,人心冷暖,皆是万般不由人!
  林楠看著眼前年轻的厚生,不太置信的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帐房先生?”
  刘凌云淡淡的笑了笑算是肯定。
  “小子有两下吗,年轻有为啊!”林楠不无热情的拍了拍,这个看来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先生。在他的印象里,能当先生的可都是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头子。
  被林楠热情的拍打著的刘凌云硬吃了几计“铁砂掌”。林楠是林家的家将,自幼习武,手劲可想而知。
  刘凌云心里苦笑一下,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又会是一副什麽表情?喘匀了气,接过林楠递来的款据。
  “你家少爷要领五百两纹银?看帐面,上个月不是刚支了五百两吗?”这个败家子!刘凌云在心里暗骂。虽然林家算是殷实之家,家资颇为丰厚,从老皇帝开始,赏赐不断。林将军请放的时候,皇帝还念他劳苦功高,特意赏赐了千亩良田,每月从租户那收缴的租银就是一个可观的数目。但也不能这麽不知节度。五百两可抵上一个普通农家十年的家用。
  “别提了,还不是少爷看不惯城南司徒家那小子的做派。昨天硬和司徒静竞标了一块据说是青琅轩的力作,叫什麽端砚的-----呵呵, ---少爷也够损的,拿到了那端砚,故意一不小心给碰到了地上,当场就摔了个四分五裂,你是没看到那司徒静当场的嘴脸,少爷这次可是真报仇了,最後那司徒静眼睛都红了,可惜就是拿我们少爷没招-----”这林楠难得碰到一个同龄的人,话不自觉就多了起来,一副引为知己的热落。
  刘凌云面上平静无波,心里一阵冷笑。好一个林牧北,这下你可把天下的读书人都给得罪了。
  林管家赶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大侃特侃中。暗摸了把冷汗,亏他瞥到儿子向账房这来了,忙跟著脚追来了。就是怕不知内情的小子失了分寸。这可好,还是赶慢了半步!
  “爹,你干吗来了?”看一脸深刻,进来的父亲,林楠疑惑道。
  “少夫人,犬子无撞,还请见谅!”没有理会儿子,径直对刘凌云行礼道。
  “少夫人?他?----啊?”
  刘凌云不无可惜,看来他注定是交不上这个朋友了!
  “管家多虑了!”还了一礼,看了一眼还没有转过弯来,呆愣住的林楠,微笑道,
  “银两,我会亲自给你家少爷送去的!”
  “啊,不用,给-----我----”
  “不要多嘴!”却被他老爹给制止了。
  “那烦劳少夫人了。因著以前夫人一直是任由少爷自由用度的,少爷在外,偶尔花销比较大,所以大都由林楠直接从帐上支用,年後,夫人才会核实。林楠僭越之处,忘少夫人海涵!”好一个林大管家,只几句话把儿子撇清不说,连带的还拿老夫人敲打了下这位少夫人!
  刘凌云又不是不通透的人,岂会不了解他话里的意思。却只淡淡的道,
  “得管家提点了!”
  林管家听刘凌云话说得委婉,却仍然没有意思拿出银子,只好领著儿子不无难堪的离开了。
  林楠什麽时间看过他狐狸一样狡猾的爹吃过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失去一个好友哀叹,另一方面又对这位少夫人充满了好奇--------少夫人刚来时,他还陪著少爷在外游玩,新婚那日也最多看到了个大红盖头,婚後,顶著少夫人头衔,尽管是男人,毕竟是内眷,林牧北又不喜,所以岂是他可以随便见到的。边感叹著,楞是把他爹的千叮咛万嘱咐当成了耳边风。
  林牧北看去而复返的林楠交待了少夫人会亲自把银两送来,也没多想。管家已经将刘凌云新任账房先生一事讲与他听过。心道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因为李子的事情,避了刘凌云那边许久了。虽然不是他直接授意的,但他的母亲为他抱不平,不肯容量别院的存在,下人们自然更加怠忽职守,这些多少和他不无关联。只是他没有料想到,会如此严重。心中有些愧疚,但又拉不下脸面去道歉,就只好这麽拖著。想著还是借这个契机和刘凌云化干戈为玉帛吧。虽然做不成夫妻好歹也可以做朋友吗!心里自我感觉良好的很,倒也不再怕见著人了。
  刘凌云来的不早不晚,面上挂著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亲和儒雅。
  “这是您要支度的银两请点验!”话语也和风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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