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噬骨

第32章


  赤血的眼眸闪烁着诡光,极尽妖娆一笑,“你太舌燥了……”用令人不寒而栗的嗓音轻轻说道,像一个温柔的情人般。我伸手抚着他那张清俊而死白的脸,脸上泛起一层薄晕,“你说你叫映,是岚安置在青楼的探子,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苏有财在我初次见到岚时便死了?是吧?你为何肯对我说出这些?前后神态差异甚大,这是为什么呢?”
  叶映柏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躯体,惨白的脸有恨,一双明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我着迷的看着他,眼眸里似要滴出血来,黑黑的长发因没有东西束缚而披散下来,落在胸前沾染上,顺着手臂而滑落下来浓郁的粘稠的鲜血。“身为死士的你早已预料到如今这样的状况,可你却没有自杀?为什么呢?我来到柴房内,你第一句话便是与苏府有关,随着我说苏有财已死,和说到发现苏有财是颐时,两次,你都万分动容……我用岚把你当是弃子撒下诱饵,你都装模作样的不肯说,怕的就是我不信对吗?直到我对陈强用刑,你联想到了什么?联想到了颐死前也是被我这样折磨的吗?你之所以肯说出实情是因为想看到我痛不堪言吗?想为颐报仇?”
  随着我每说一句,叶映柏眼中的恨意就明显几分,他脸色极度阴冷骇人,我不动,手持着紫玉簪子,眯起眸子冷睨了他一眼,勾魂慑魄的笑,“你身为死士,却对同样身为死士的颐有着异样情绪,所以我说到颐时,你才会这般激动的对吧?我摘下颐的‘人皮’假脸时,也为了他俊朗的面容感到诧异呢!他可比你像个死士,什么也不肯说,但我亦不蠢,看到他自然能猜测得知前因后果,所以我发狂了,我没有虐待他,我只是挥起他的剑,狠狠的砍下他的头而已。”
  叶映柏眼里透着憎恶,面目狰狞,喉咙被我刺着,却毫不惧怕的颤着声道,“苏……清,我……即使……做鬼……亦……不……放……过……你。”他喉咙上的鲜血因为开口说话而汹涌流动得更快。
  房内的黑衣人突然动身齐齐向门外窜了出去,随即门外传来打斗的声响,我放开手中执的簪子站起来,看向被敞开的门扉外,十来个戴斗笠,持利刀的青衣人与我方的五个黑衣人激烈的厮杀,他们的身影来去如闪电,我回眸,轻睨着被穴道点着不能动的叶映柏,他的眼中呈现凄艳悲伤愤怒等等情绪交织。
  突然间数支短羽利箭暗器从门外疾驰而来,我微微偏侧过身去,再看,陈强的五脏六腑俨然中了数支短箭,他的头歪向一边,圆睁虎眼,死不瞑目,身体剐去的肉的口子仍然流着鲜血的血液。坐在我身边的叶映柏眼眸瞠得极大,瞳孔收缩,心脏亦刺着一支短箭。我看到他的睫毛轻颤,门外的黑衣人渐渐的招架不住,其中一人分出心来大喊道,“苏主,请快走……”瞬间,一柄闪烁着阴寒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脏,碧绿色的血渐次分明的流淌出来。
  那些刀器抹了毒。我未见半分恐色,淡漠垂目,俯身下去,对着渐渐没气的叶映柏轻声说了一句话,他转动眼波,闭上了眼眸。唇瓣微弯似是在绽放着一朵幸福的笑容。
  我无路可退。身后是石墙围困,前面是青衣人和黑衣人的打斗,我缓缓坐下来,眸子半睐的思量,封晋天应该起来了,但他没来找我,是去哪了?他们放过一次暗器,却不放第二次,目标很显然是我。什么人想要捉我呢?林惊风?即使他追查来到苏州,又怎知我藏身地点?我扯唇轻笑……若不是,那就只有玉岚了。
  戴斗笠的青衣人武功不如黑衣人,却也不弱,他们人数占了上风,黑衣人不敌,最后全军覆灭。我丝毫不感意外,看着受了轻伤的青衣人们走进来,目光略过陈强,所有人不禁一震,好半响,明显是头头的青衣人才开口道,“请公子跟在下走一趟。”
  我微微低首,不应声。青衣头头施展轻功靠近我身,身影快得让我根本来不及作反应,他用手劈向我后颈,瞬时,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感觉到有人用手指描绘着我得脸,不觉微微隆起眉头。空气里有阵阵浓郁花香芬芳扑鼻,我睁开眼眸,被从雕花窗口外照射进来得阳光刺得眯起眼线。从窗棂处望出去,外面是一片炫目的日光和一树树红如火燃烧淡赤的茶花,望着万紫千红,飘香吐艳的茶花,我微微的失神,才记起被青衣人带走的事。
  “你醒了?”一道低沉有魄力且冰冷的声音自珠帘外响起,我稍转过脸去便看见一张五官深邃俊美得面孔,他极冷淡得睥睨着我。
  我暗讶,竟是林惊风。他怎那么快便处理好明婉清的事了?我还以为起码得要用好一段时间呢?看来我果真是低估了林惊风的能力了!而且……我以为会是玉岚,不料竟是林惊风!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苏州,并且怎么知道我在清风客栈的后院呢?我敛着眼睫,坐起身,才发现手腕被锁上铁链,粗长的铁链两端是是形状不大却有千斤重的铁球。
  抬眸望他,有些怔然,记忆中的林惊风并不是如此模样,他是温柔的,深情的,可那些却是在当李清寒的替身之下才能够得到的对待……想起被明婉清下药之后的情景,眸光闪了闪,清洌的嗓音里不带一丝情绪说道,“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林惊风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犹如身在战场般,他薄薄得唇扬起嘲弄的笑道,“苏清,你好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将军府虏走明婉清,杀了她,还挑衅的把她刺在本将军的主房,杀了个本将军措手不及,不仅如此,还在禁卫森然,四面城门封锁的情况下,离开京城!真是让人不得不好好夸赞你呢!”
  我视手腕上的铁链为无物,晲着他淡然一笑道,“将军谬赞了,苏清并没有将军所说的那么了不起!”
  “是他吧?那夜武功十分了得的戴面具男人,他是谁?本将军派出去查探他身份的副将竟对本将军说,查不到此人的任何消息!”他的目光,带着若所有思的锐利,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我。
  见他提起封晋天,我垂眸,声音轻如风的道,“不错,若没有他,苏清又岂能如此顺利去报得了深仇大恨呢?”
  林惊风眯眼哼声,“现下,饶是他再如何神通广大亦找不着你了。”林惊风说罢没有再在封晋天是谁这个问题上纠缠,高大的身躯直走过来,捏着我的下颌抬起,让我只能看着他,邪魅酷帅的脸森然一片,他不紧不慢的说,“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自己回到我身边来,可你不要,非得让我捉你回来,如今你落在我手中,别期望,我会好好待你。”
  期望?你林惊风对我从来就没有好过吧?除去当李清寒的替身那些日子之外……我扬唇明艳一笑,眸色黯淡,轻道,“将军怎地如此说话呢?按理说,苏清可是帮了将军呢!不想,将军竟恩将仇报!”
  林惊风用力,下颌发痛,我却依然如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淡漠地望着他。
  他听了我的话,玩味一笑,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晲着我并不说话。
  我用手揉揉发痛得厉害的下颌,牵动铁链发出铮铮的声响,不禁想起在刑室时被锁的明婉清和在清院柴房的叶映柏,铁链这东西如今用在自己的身上真是说不出是何种滋味。“苏清帮了将军两次,一是帮将军除去明婉清这个眼中钉,二是帮将军心爱之人帮了仇。”说罢,我妩媚一笑。
  林惊风面色顿时变得阴森冷骇起来,他甩手极快的刮了我一巴掌,力度很大让我的口腔内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嘴角亦缓缓的流下一丝血迹,我伸出舌尖来,舔舐掉嘴角边的血迹,笑意更妖娆,眼眸眯起似猫,睐着他。恼羞成怒还是被人说中了痛处?堂堂明丽国大将军林惊风连心爱之人亦保不住……“将军,怎地生气了?苏清说错了麽?”
  毁容
  “你知道什么?休得胡说!”林惊风眯眼望我,紫墨色得锦缎华袍仿似蒙上一层阴影,就连从窗棂照射进来的阳光也暗淡不少,内室温度忽地降低许多。
  我低低的笑,偏过脸,敛入眼眸的便是他霸气逼人的身躯和冷厉的眼瞳。我用非常温柔的语调轻轻说道,“该知的,不该知的,苏清都知了。就连将军一些不知的……譬如说李清寒是怎么死的。”
  “你想死吗?”他沉默了片刻,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威胁之意的道。
  “好啊!”我不甚在乎的回答,眸中蒙了一层灰烬,亦不和他客气自称为苏清了。又道,“不过,我想知道将军是如何得知我在清风客栈的,为何执着于我,在将军心目中,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罢……”
  林惊风听了心微颤,眼瞳里有愕然之色,脱口而出:“真想死?我偏不如你愿,活着反比死更痛苦吧?”随即冷笑,又道,“至于本将军如何得知,就不劳你费心,你只要记得你是本将军的男宠便可,乖乖听话,别试图惹怒本将军,否则本将军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听闻他的话,让我乐不可支起来,男宠?男宠和男娼有何分别呢?从服侍万人变成服侍一人麽?生不如死?究竟什么是生不如死呢?像我现时这状况这模样算不算是呢?幽儿不在了,大仇亦报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脑子瞬时闪过封晋天那张宛如恶鬼的脸庞,轻笑,笑中满是悲凉凄苦,这个人……
  林惊风脸色一变,俯身,敏锐的盯着我,道,“苏清,你在想什么?又笑什么?”
  我想了想,对上他得眼,柔着嗓音道,“我在想,所谓的男宠是不是主人一不高兴就让下属来强奷,又或者打入地牢处于极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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