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第39章


是他吗?”
  雷茜欲言又止,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会被欢喜知道。可是这种突发状况是她没有想到的,说的这样清楚明白,连撒谎都撒不出来。
  欢喜此刻的心如一块明镜。难怪,身边的人总是要说一些奇怪的话,难怪,他要把自己送到雷茜家,佣人们也总是窃窃私语。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只是不想去想。可见,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不去想,它却偏偏要让你知道。
  于梓枭从来没这样失态的出现在雷茜面前,一踏进门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是雷茜未曾见到过的。
  她低头小声的问:“你怎么穿拖鞋来的?”
  他这才发现自己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连鞋都忘记了换。也不理,只走到欢喜面前,叫了她一声。
  欢喜没有任何情绪,漠然的对他说:“你带我回家吧。”
  于梓枭也什么都没问,只带着欢喜回家。
  卧室里,两人相对无言,很久很久。
  是欢喜先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说我们结婚了吗?重婚,是犯法的吧。”
  他依旧沉默了片刻,他不习惯于解释,有些口拙起来:“我骗你的。我那时……是骗你的,只是想你安心。”其实……给她签的字只是一份保险单。
  欢喜只觉得好冷,手脚冰凉的,蜷缩着抱坐一团,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是假的?我们还拍了婚纱,不是吗?怎么会是假的……”
  于梓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五天时间,就好像要到了他的死期。他如今也有些焦头烂额,以为很有把握却还是让她知道了。
  欢喜垂眸,瘪着嘴带着些哭腔:“怎么总是这样?总是在给我美好以后又要给我重重的当头一棒,非要打的我魂飞魄散。我要怎么办?小鱼,你说我要怎么办?”
  眼泪砸在欢喜的手背上,却如同千斤大石砸在于梓枭的心上。紧紧拥住她,他恨这样的自己,又一次受人摆布却无能为力。
  怎么办?这个词两年前在集中营绝望的快要死掉的时候他问过自己。然后,他咬着牙挺过来了。而此刻的绝望让他觉得彻底,如果当初能狠下心来放弃她,她是不是也不会这样痛?可是放弃她,会生不如死。
  欢喜挣脱他的怀抱,一个人钻进被子里,她很累,需要休息。她不困,还是紧紧闭着眼不愿睁开,甚至不愿呼吸,觉得那样都很多余。
  又是一天过去,欢喜依旧照常的吃饭,坐在大发的房间搂着大发,不说话,不愿意动,安静的吓人。于梓枭守在门口看着她,也不敢进去。
  第二日,欢喜突然在饭桌上开口:“小鱼,你送我回家吧,我好想回家。”
  “不可能。”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回答的如此坚决。
  她“啪”的放下筷子,情绪很糟,似绝望到了极点,“我要回家,你又要结婚了!新娘永远都不是我!我命贱,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于梓枭听清她的话,心中大痛,“欢喜……我自有安排,你听话。”
  似是一触即发,欢喜一下子糊掉自己眼前的一切,盘子碗筷打翻了一地,胡乱的说着发泄的气话:“你又有安排?什么安排?问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就知道骗人!你这个骗子!你还要骗我多久?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随便嫁给任何人!从此以后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本就是心里烦乱的不堪一击,于梓枭一听这话,终于恼羞成怒,随手摔开自己身边的椅子,指着大门口高声喝道:“那你走啊!你去嫁给别人!你现在就给我走!”
  管家佣人全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出来劝阻。欢喜扭头就走,头不小心磕在门上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外跑。
  一个人盲目的在街上乱走,手里的盲杖每碰一下地面她的心就跟着下沉半截。
  逞什么能?要什么脸?在这里,除了于他,你还有什么真正亲近的人?身上的手机里为了方便只有三个电话号码,他办公的电话,他自己的私人电话,他助理手里的另一个私人电话。
  看吧,除了他还是他,除了他只有他。
  路人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她茫然的问:“这里是哪里?”
  路人见她手里拿着盲杖很热心的说起普通话:“这里是维多利亚港。”
  胡乱的打的下车乱走竟然来到了这里,听说很美,可她现在却是如此狼狈的样子。
  “哦,码头在哪个方向啊?”她四处张望,目光里却毫无焦点。
  路人很仔细的告诉她路线。一直走,转弯,再一直走。突然有人拉住她说了句什么她听懂了。盲杖探到前面是空的,欢喜收住脚步。原来是到了尽头了。她退了几步尽量表现出知道前面危险的样子,胡乱的解释也不知道那人懂不懂,应该是懂了才走开。
  无人阻止了,她又大着胆子上前一大步。港口的风吹乱了她的发,用手理了理,刘海长了很多,随着风向摆动。
  欢喜垂下头,再往前,就会掉下去了吧?这里,不知道有没有船可以通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就算有,也回不了家。所有的证件都在他手里。
  那么死掉呢,死掉了会怎么样?死掉,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就可以解脱了吧。看不见,所以不惧怕。她小心的向前探出左脚还没来得及缩回来,突的被人狠狠地掐住后颈带进一个怀里。
  钳住颈项的手似要陷进皮肤里,他咬牙切齿狠狠的警告:“苏欢喜,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死在我前头!”
  她挣扎,他加重力道。指节泛白,用的力道之大可想而知,欢喜被他掐的不可抑止的发抖,终于没出息的哀求出声:“好疼。”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激的举动会伤了她。稍稍放松了手,落在她腰间。还好自己缓过神跑出来一直跟在后面。刚才那一幕她只是伸了一只脚他就懵了,心惊胆寒的冲过去。若是真的掉下去出了什么意外,没有任何词句能形容他有多害怕。
  欢喜活动了一下脖子,肯定都青了红了红的发紫了,可怜兮兮的说:“我们……回家吧。”
  第三十五章
  风吹进欢喜的领口,冷得她打了一个冷战。于梓枭脱下大一裹住她,抬起头看见不远处一人向他走来。他想不到,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遇到。
  车门刚打开,杨芬芬已站在他们面前,神情淡定不知有何用意的微笑看着他们。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眼神阴狠的警告她不要说话,然后迅速将欢喜塞进车里,低头说:“我有点事,马上回来,等我。”
  离车子五米开外的地方,杨芬芬依旧笑脸相迎,仿佛旧友偶遇般先开口道:“好久不见。恭喜你,又要结婚了。”
  她是真的并无恶意,只是偶然相遇,看见了一切。有时候缘分的事就是谁也说不清。
  于梓枭像面对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冷眼回答:“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跟我是没关系,可是跟她有关系吧?”杨芬芬瞟着车上的人,“你到底还是跟她……”
  话被立即打断,“这个也跟你没关系,若没事,我先走了。”他对她,始终是没有情,哪怕是一星半点儿都不愿施舍。
  他转身要走,杨芬芬对着他的背说:“对不起,当初是我把你逼上了这条路。都是我的错……”
  他背对她,声音邪恶有力:“不会啊,托你的福,我现在,很好。”
  说完,他加速离开,杨芬芬对着他的背大喊:“你父母的事真的跟我无关!对不起……”最后三个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看着于梓枭远去的背影,她又一次自责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蠢?这个男人从未属于过自己,明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固执的不肯放手。骗了他一次又一次。第一次求白语他们把他灌醉骗他说发生了关系,死皮赖脸的纠缠了几年。第二次,故意滚下楼梯骗了所有人逼着他结婚。到手了又怎么样,他的心始终都不在。这样骗来的爱情,不是,或许根本就称不上爱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死不放弃的坚持?死命的拽着这颗注定不甜的瓜,自己得不到也不要别人得到。最终害了别人,苦了自己。
  三年前,他答应她结婚,唯一条件是离开小城去香港。他早知她有个叔叔在香港。只要肯结婚她自然是什么都答应。
  初到香港,他因为在大陆早考取律师资格证被叔叔安排在一家事务所工作。她一直固执的自认为只要结婚了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可是过了一段日子,他日日忙碌,根本不碰她,甚至不愿同她说话。更甚一点就是干脆不回家。
  有一晚醉的不省人事,闯进门倒在地上嘴里生生念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她恨的牙痒痒把他丢在地上不管。他醒来依旧忙他的,不理不睬,不管不顾。她气不过,夜夜买醉,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终于是玩过了火。她与他坦白自己怀孕了,孩子自然不是他的。希望激起他哪怕一点点的怒意。他只说:“你再说一遍。”
  她以为他真的在意,发下狠心说了很多恶毒难听的话,谁曾想他举着作为律师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我全录下来了,你通奸。对了,还有照片,这都是证据,我们,离婚。”
  她发狂一般的打他,质问他,怎么就那么狠的心,成为夫妻还这样算计。
  他笑的阴冷,回答的每一句话都似尖刀狠狠插在她的心上。
  他说:“我算计?我唯一错的就是轻信了你。就是对你心软。就是他妈该死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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