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咫尺相依

【棋逢敌手，彼此的心计】
    蓝染带着朝仓舞去了教师办公室，细心叮嘱了几句，颇为关心的询问了她的成绩，并对她的跳级适时给予了意见，朝仓舞对他的提点显得很心动，接受了中肯的建议后很快离去了。
    办公室内就剩下蓝染一个人，他随手拿起成绩单细细端详，目光很快停留在第一个名字上。
    市丸银，他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书法课上也见过几次，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行事作风却颇为谨慎稳重，成绩更是优异，以这样的学习进度，不出一年就可以在十三队见到他了吧。
    目光稍作停留，蓝染又继续看了下去，翻了几页，找到了另一个名字，只是这回他却淡淡的瞄了那四个字两眼，便不再留恋，又向后翻去。
    很快再次停住，蓝染棕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深意，食指摩挲在纸张那黑色的印刷墨迹上，嘴角挑起了一个轻蔑的笑。
    朝仓舞吗……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想起那瞩目的银灰色发丝，蓝染悠闲的用左手支着下巴，斜斜盯着那三个字，不禁轻笑出声，“呵……果然留着你……很有趣……”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向来自豪，更何况是这么特殊的活生生例子，更是让他记忆犹新。
    加上他前遇到的市丸银，这几个孩子的目的简直显而易见。
    死神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当自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必然会停留在巅峰，这点蓝染从很早之前就清楚明了。
    成为死神，成为副队长，对蓝染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他想，甚至可以随时成为护庭十三队的队长，成为瀞灵庭内的光，让任何人都不可直视。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轻易站在最高点，对蓝染来说实在太无挑战力了，他所追求的力量远远不止这一点点，而他想要的位置，更不只是十三队队长这样卑微的职位。
    于是，他想尽办法，想要突破死神的力量，哪怕是违反所谓的规定，哪怕是赌上多少人的性命，对蓝染来说，毫不足惜。
    他发明了崩玉，找到了突破力量瓶颈的办法，只是让他不满的是，得到的结果并非想象中强大。
    所以，他想方设法来弥补这一点，甚至不惜牺牲流魂街上拥有死神力量的居民灵魂，但遗憾的是，崩玉的力量并未提高多少，甚至开始衰弱起来。
    不过，也有意外的发现。
    蓝染的目光再度落在‘朝仓舞’三个字上，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这孩子，是个例外。
    同时，也让他有了更深的思考。
    能够被崩玉选中却没有丢掉性命，对蓝染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试验品。
    更何况，眼下朝仓舞又主动送上门来。
    蓝染不知道朝仓舞是否记得那时的事情，不过对他来说这些完全不重要，她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对他的计划都没有任何影响，更何况蓝染期待的就是朝仓舞清楚记得那些破碎的记忆。
    因为只有这样，才更容易让他有利可图。
    伸手将成绩单拆开，蓝染把第一页摘下，与手中一直摩挲的名字并列在一起，细细的端详着。
    市丸银，朝仓舞。
    如果能更早一点进入十三队的话，将会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期待，蓝染离开了真央，回到了五番队。
    没有让他失望，在这一年的冬天，市丸银已经跳级到了六回生，甚至连寻找斩魄刀这样的课题也从容完成，让一直追赶他脚步的乱菊和朝仓舞始料不及。
    他找到小舞通知自己快要离开真央的时候，看到了立在她身边的传奇少年。
    之所以称之为传奇，是因为那个黑发少年有个高贵的姓氏，朽木。
    市丸银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握紧了腰间斩魄刀的刀柄，缓缓踩着薄薄的积雪走了过去。
    “……哎，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连请同学吃一顿饭都这么吝啬……”朝仓舞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冬日里显得有些单薄，不停的吸着鼻涕，显然又感冒了。
    “……吃饭可以，但是不能去我家。”朽木白哉冷着声音瞟了一眼接近的市丸银，眉梢抽了抽，重新将注意力转到朝仓舞身上，全力应付她的胡搅蛮缠。
    “那还有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要去参观瀞灵庭的嘛！”说不定还可以借机套取夜一变身黑猫的机密情报，朝仓舞锲而不舍，绝不退缩。
    “……”朽木白哉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他可以平静的应对朝仓舞而不炸毛了，为了做到爷爷口中所谓‘沉稳慎重’，他努力了一年，每每与她聊天就觉得自己已经迈向了成功，甚至有些佩服自己了。
    他微微侧目，看到市丸银停在两步开外，带着微笑看着他们，表情甚是诡异。
    这一年的相处，朽木白哉也多少了解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既然人家找上门，他自然不好多耽误时间，于是退了一步准备离开，“如果想吃东西，傍晚在餐厅见吧。”
    语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朝仓舞，这才转身走人。
    “切……小气鬼，”朝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朝仓舞这才看到站在不远处有一阵子的市丸银，往双手中呵了口热气，吸了吸鼻涕开口，“你怎么会来？不是因为找斩魄刀很忙吗？”
    “嗯~是很忙哦~”眯了眯眼睛，市丸银将目光从朽木白哉身上收回，并不打算接近朝仓舞，“不过我已经完成了哦~”
    “哎？真的？？”朝仓舞惊讶的瞪着他，顿时发现了他别在腰间的斩魄刀，兴奋的跑了过去，“哇，真的啊，你真的找到斩魄刀了啊？！”
    雪薄路滑，朝仓舞还没跑到他面前，脚下顿时一歪，身形踉跄了两步，扑倒在一个怀抱里。
    “啊……真是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莽撞啊，”市丸银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又被笑容所取代，逗趣的开口，扶正了她的身体，“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哦，小舞。”
    找到斩魄刀就等于一脚已经迈入了护庭十三队，只要完成了结业考试，就可以成为真正的死神了。
    “我知道啊，”朝仓舞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涕带着口水全部飞向了市丸银的前襟，“阿嚏！”
    “喂喂……就算我真的要走了你也不用送这么大的礼吧……”市丸银倒是没责怪的意思，甚至连躲的动作都没有做出，半开玩笑的看着她用自己的袖子擤鼻涕，苦笑着。
    “切，活该，”朝仓舞满足的仰起脸看着他的笑容，心里觉得宽慰不少，“乱菊知道了吗？”
    点了点头，市丸银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只好拉着她的手准备去室内谈谈，“嗯，我已经告诉她了，她没你这么坏心眼，只是恭喜我能提早进入瀞灵庭而已。”
    任由他牵着走，朝仓舞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虽然乱菊比起刚入学时开朗很多，不过这种时候肯定是假装豪爽暗地里掉泪，凡是牵扯到市丸银，她多半都是这样的。
    “反正乱菊的成绩也可以提前毕业吧，总之我被你们两个落的远远的，真是寂寞啊。”叹了口气，朝仓舞用落寞的语调诉说心中的苦闷，表情很委屈。
    信她的话，他就不叫市丸银了，“哎~但是刚刚我还看到朽木家的少爷跟寂寞的可怜少女有说有笑呢~”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朝仓舞，语调扬了起来，“啊~对了，傍晚还有约会呢~对吧？”
    记得可真清楚啊，朝仓舞捂嘴笑个不停，眼珠子转了两下，瞪着他窃喜，“怎么，天才少年市丸银也有吃醋的时候啊？”
    “哈？嘛……你非要这么想，我也只能说你太过自信了吧~”进了教学楼，因为临近寒假，真央留校的学生已经屈指可数，留下的都是像他们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
    “既然你要走了，干脆让朽木大白帮你践行吧，怎么样？”朝仓舞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横竖都是别人花钱，她白吃，还可以顺水推舟算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不过市丸银可就不见得乐于占这种便宜，尤其对方还是朽木家的大少爷，更不想牵扯上任何关系了，“虽然白吃白喝是很好，不过我看还是算了，毕竟人家可是贵族中的典范，跟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还是有些距离的吧。”
    “是吗……还好吧，”摸了摸下巴，朝仓舞感觉所谓的贵族也不见得那么中规中矩，至少她遇到的夜一就很自在。
    “嘛，晚上一起看雪好了，我们好久没一起看雪景了吧？”既然要走了，市丸银还是尽可能的满足她们的心愿，想要一家人一起看雪的愿望，从入冬以来就是乱菊一直惦记的大事。
    “哎~好啊~说起来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呢~乱菊期待了很久了吧！”朝仓舞顿时来了兴致，把朽木白哉抛诸脑后，“最好再来一杯热热的清酒~那就太棒了！”
    “那我就去通知乱菊好了，你最好先去一趟医务室哦，”看着朝仓舞有些微红的双颊，市丸银肯定那绝对不是兴奋所致，多半是开始发烧的症状。
    “啊？”朝仓舞讶异的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如果发烧的话，晚上就只有我跟乱菊赏雪了哦，”市丸银指着窗外开始零星飘落的细雪，笑嘻嘻的警告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反正在这个话题上，她永远争不过市丸银，多半会被强行押去医务室，“我去了的话，你就不能反悔不带我哦。”
    “嗯，我保证。”微微点头，市丸银摸了摸她的头发，“等下在宿舍门口见吧。”
    “好，那我去告诉大白晚饭时间提前！”白吃这一点，朝仓舞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唉……随便你好咯~”摆了摆手，市丸银不再多说什么，朝乱菊的教室走去。
    他有着绝对相信，朝仓舞自然不会偷溜，乖乖的转身走向医务室。
    既然银这么快就要进入护庭十三队了，那她也不能落后太多了。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