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唐明月

第90章


    “禁止的?不过是从明面转到了暗里罢了。你看看这几年,你父皇的妃嫔,一个接一个倒下了。重病缠身,意外身亡。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母后!”唐空全身一紧。那么,母后她这次……
    苏后不点头也不摇头,却是沉默了。
    她自己的身子哪里会不清楚,然而到底是不是术法作怪,她也不很确定。她自己怎样倒是无所谓,便是就这般死了,也没觉得不甘心。
    唯独眷念的,只是想要看着她的儿子登上九龙大座。
    “有时候,我是当真在想,这个华国皇室,是不是被什么诅咒了。”苏眉眼神望着顶上的帐子,近乎自言自语,“那个人,到底为什么出现,又要做些什么。谁晓得,谁晓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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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也不晓得姐在写什么了~~~将就看吧,将就看吧
归明 第96章 过。
    即便是死了唐礼这么一位王爷,没有任何人的脚步为此停留。春光更是如此。
    又是一年春祭。此时,距离唐礼身亡不过半月。
    用缅怀唐礼这样的旗号,今年的春祭免不了素雅了些,然而宫中仍是照常的热闹。
    春祭还没到,整个华国皇宫就沸腾起来,忙里忙外快翻了天。
    “东华殿那边的装饰呢?”
    “备好了,正给送过去呢。”
    “您看,这几样能摆上吗?”
    “太华丽了!撤了撤了!换些低调点的来。四王爷才死,你就摆这么华丽的东西出来,不是给人理由治你罪嘛!”
    “是,这就换。”
    “那边的,快点!”
    ……
    景怡木然的待在玄湖边,身后的人皆是禁口不言。
    虽说殿下生前同王妃娘娘关系不算密切,可毕竟殿下府里只有这么一位女眷,说殿下对王妃没些感情谁都不信。
    就只喜乐,这些时日脚不沾地的处理着府内各项事宜,好不容易抽得空找到了景怡。
    殿下再信任他,他毕竟也是个做奴才的,唐礼死了,他的主子就成了景怡。有些事情必须经过景怡的过目才算。这是必要的面子功夫。
    “王妃。”喜乐低眉垂目,轻声的唤着景怡,“王妃,账目我都做好了,您看是送到您那边呢,还是放到殿下的书房,你抽个空瞧瞧?”
    景怡没理他,眼皮子也没动一下,还是那副没有生气的模样,盯着玄湖粼粼的水面。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凝神细望。
    “王妃。”喜乐加重了语调。
    景怡转个眼珠子过来,盯住了喜乐,突然开了口,“喜乐啊,你说,你主子都死了,你还跟我在这说些什么呢?”
    “王妃?”喜乐轻声道。
    “你主子都入了土,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忠心耿耿?这个词,他喜乐可不敢当。
    喜乐弓腰,“王妃,殿下虽然去了,可我还得留下来替殿下好生好看您呢。这个府邸好歹也得让它运行下去,才算是对得起殿下不是吗?”
    景怡木然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自打她听闻府中无故起火,殿下不幸身亡之后,她就一直做不出任何生动的表情了。
    “喜乐,你就不觉得惭愧,觉得心冷吗?”
    喜乐敛去眼底精芒,“没能救出殿下,奴才的确是……”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景怡打断喜乐的话,目光重新移到了玄湖,“下去吧,这些杂事不要拿来烦我。”
    “……是。王妃。”
    等到喜乐走远了,景怡能够感觉到,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并没有因此减少。从前唐礼怎么监视防备她的,如今还是怎么着。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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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真的不难过么?”
    唐霖小心的问着唐希。而唐希回了他一个冷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无能的人,是不值得我为之难过的。”
    唐霖的话哽在了喉里。
    唐希有多重视唐礼,他是晓得的,也不止一次为这件事情暗地里大发脾气,甚是不爽快。这次唐礼出事,她却看也不派人去看一眼,漠然得可以。
    而一旦同她说起唐礼,便是这副冷笑不语的样子。
    在你眼里,能力,价值,当真就如此重要?
    唐霖只觉得口舌苦涩,众多话语绕在舌头上,却是怎样也说不出口。
    你当年唤住我,将我引入了你的世界,却又是看中了我的什么能力呢?
    唐希挑眼过来,“不提这档子事,你如今也不小了,立冠也快了。我也不逼你,自己想想中意的人吧。”
    她自己当年是有着那样一个温柔的父皇,加上阿孟家世的确不错,才由得她嫁了。至于唐霖能不能真的随着他自己的意愿,倒还得看他自己能够走到什么地步。
    提到了立冠,唐霖默然无声,由着唐希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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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舒王府。
    唐重与行小满对桌而坐。
    唐重埋首一堆卷宗之中,问:“都准备好了?”
    听着唐重的声音从纸张底下透出来,行小满浅笑,“都好了,爷。另外……”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直说无妨。”
    行小满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觉得,你还是多去看看母妃吧,毕竟是病着呢。她心里一定惦记着你,你也还是……”
    唐重放下卷宗,望着行小满,“我不会去的。”
    心里早知晓会是这个结果的行小满还是忍不住叹气,“我说……”
    “别觉得她可怜,”唐重道,“她现在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
    当年嫣妃在宫里头做的那些事,加诸在那些妃嫔们身上的苦楚,远比她如今自己在承受的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如今,不过是偿罪而已。
    行小满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对嫣妃有些许的同情可怜,可那个女人盯着她的目光足以消磨掉她对嫣妃所有的可怜——那是想要吞掉她的,渴求与贪婪的目光。
    “这次春祭来的人,倒是挺全的。”行小满捏起一张纸,仔仔细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皆是同意了春祭进宫的人名。
    接下去,两人再无交谈。
    只这一条,便能叫他们好好思索,布下一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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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阿离身在远方。
    他同千狐说笑着,笑容温柔,眼神明亮。他还不晓得皇城内发生了何事。
    海里痴痴的注视着阿离,阿拾静静站在千狐能够看见他的地方。
    翰质几人则是片刻不敢放松的警惕着海里,守护着他们的月神。
    “所以说,你把你记得的知识都留下来给了海国?”
    “既然被尊为月神,自然也得做些事情才对得起这个称呼,不是吗?”
    千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笑,“你根本就是想要扰乱他们的发展进程吧。”
    阿离还是笑,“扰乱?那可不关我的事。”
    而这场春祭,终于在一个美好的夜晚,拉开了帷幕。
    唐月高坐龙椅,端着酒杯,撑脸望着他的臣民,他的妃嫔,他的子女。
    灯影皇皇,笑声言语,唐月却感到熟悉的孤独。仿佛他还是那个被剥夺了所有身为帝王权力的刚刚登基的年幼皇帝,举目无可信之人,环顾无可安心之地。
    除了那个唐礼一开始事真的对他好过……
    唐月怔了怔,随即低头饮酒。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哪怕再怎么不信,可从各种缘由来说,唐礼也是必须死的下场。
    烟火炸开,绚烂一天。
    接下去便是自有的时间了。
    行小满看了看唐重,唐重回了她一个轻微的点头,她便流转目神,终在叠叠的人里,发现了唐空的所在。
    行小满嘴角浮起一朵微笑,提步走向唐空。唐空身侧,娇怯的师穗也发觉了行小满,目光一亮。
    护在唐月身边的邛孟,右手一只按在左腰的刀上,双目炯炯,密切注视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唐月懒洋洋的,既然邛孟自己要这般尽忠职守,哪怕唐希一直静静地站在龙椅下方望着邛孟也不加理会,那么他也不必装作体贴下属,让邛孟去陪陪唐希。”果然,还是看不到我么?”
    唐希几乎想要笑出声了,阿孟啊阿孟,你的眼里还真的只有我的父皇,只有你的职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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