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爱过

1此时此刻，我，萧桐，于静还有雪儿正坐在萧桐那辆越野车里。我们坐在车里感觉好像坐在一种急速飞驰的什么东西上一样。那种狂飙的速度，几乎都能赶上火箭了。
    你以为我们在兜风吗？不是！
    或者是去旅游吗？亲爱的，当然——
    更不是。你见过谁去旅游把汽车当火箭开的吗？
    原因还是我给乔寅发的那条短信。
    那天我给乔寅发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就是把程诚的联系方式给他了。可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急脾气的人竟然给我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还给他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程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把陆安宁寄给我的照片装进我刚买的相册里。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还一哆嗦撕烂了一张相册纸。
    我心情无限美好的接起电话，把电话放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夹着，这样我接电话的时候也不耽误我放照片。可是程诚的哭声和她接下来的话彻底把我震懵了。
    “倾情，是你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乔寅的吗？”
    我点点头说：“是啊？”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我就该叮嘱你千不该万不该给他啊。”程诚语句焦躁的指责我，可是话语中又夹杂着这么多的无奈。
    我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他给你打电话了。”我心想，打了就打了呗，不就一个电话么，这么激动干什么啊。
    “他要是只给我打电话就好了，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我更困惑了，“那到底怎么了，你一次性说清楚好不好啊。”真是的，是要急死谁啊。
    说到这，程诚那边哭了起来，“怎么办啊，乔寅住院了，他来深圳找我了，他被人打了••••••”
    放下电话，我的脑子嗡嗡的响。我还不明白程诚跟我说的什么呢。我得需要点时间好好的理一理这个思路。
    程诚说乔寅住院了。怎么会住院了呢。
    哦，他被人打了，怎么会被人打了呢？
    哦，他去深圳找程诚去了。可是去找程诚怎么会被人打了呢？
    我的思路越理越乱，简直是一团乱麻啊。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打了电话给雪儿，我把这件事给她说了一遍，我说：“这怎么办啊，在深圳呢，这么远呢。”雪儿在那边沉思一会，严肃的说：“找萧桐，他一定有办法的。”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在陆安宁走了以后，萧桐有一次遇到我，把他的电话给了我，他给我电话的原因就是因为陆安宁让他好好照顾我。
    萧桐的电话拨通后，我就把这件事给他说了。可是萧桐那边一时没有回音。
    我试探的“喂”了一声。
    “呃••••••你可以把话说得慢一点，或者再清楚一点吗？”奶奶地，感情老娘刚才说的他没听清。
    于是，我慢一点的，清楚一点的把话又说了一遍。
    “乔寅在深圳被人打了，现在在住院。听清楚了吗？”
    突然，电话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萧桐的声音才传过来，“你怎么知道？”
    “哎呀，乔寅去深圳找程诚了，程诚告诉我的啊。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这个死孩子，我说他怎么前两天怪怪的，原来正准备这事呢，怎么办，这一时半会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那、那、就不管他了？”
    “没说不管他，我先想想吧，回头再联系你。”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2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这是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萧桐来电话的时候是晚上11点。
    他大概就是说，明天去一趟深圳问我去不去。我几乎毫不犹豫犹豫的脱口而出，去！
    说过以后我就后悔了。后悔也已经说过了。谁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呢，万一我去了也被人打一顿可怎么办啊，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啊。
    唉，虽然，我在自己的地盘也被人打过。
    为了给我自己壮胆，我毅然的拉上了雪儿。
    萧桐来接我的时候，于静也跟来了。萧桐看见我的时候，表情有点夸张，他肯定没想到他在拉上于静的时候，我会拉上雪儿。我估计萧桐跟我想一块去了，只是我们找的人有点不对路。如果我们到那个地方真出事了，于静好歹实力派啊，好歹能派上用场啊。雪儿能干什么啊。能吃能睡？
    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走之前，我跟我妈说要出去一趟，同学组织去旅游，免费的，不去白不去。现在想想，奶奶的，我回来的时候要是浑身是伤，或者••••••估计我妈这辈子都不会出去旅游了。
    再往坏处想想，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
    “你干什么呢，跟被人拐卖了似的。”说话的是于静。她来我家那天虽然我们说过话了，但是，我总觉得这是我被她打了之后第一次跟她说话。我不解的看着她，我怎么了吗？
    于静别过头去，一脸受不了的样子，“你看你，苦大仇深的，跟被拐卖的少女一个德行。有那么夸张吗？”
    我心想，难道我刚才做了什么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雪儿忍不住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你刚刚的脸皱的，就跟苦瓜皮似的。嘴里还喃喃自语的说些什么。看你的样子，真的很像于静说的那样。”
    我砸吧砸吧嘴，没说话，把身体坐正。尽量保持蒙娜丽莎的微笑。
    车子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不知道驾驶座上的萧桐和于静互相换着开车开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我和雪儿在车上颠簸的昏昏欲睡了多上时间，总之，我们到了。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萧桐在过了深圳的路界之后，语气沉稳表情却很激动的说了一句：“到了。”我看着大大的深圳两个字在我头顶上呼啸而过。我知道，这只是到了深圳的地界，离市区还很远。可是我的内心却澎湃着，激昂着，总的来说，就是紧张着，担忧着。
    这一路上，乔寅的手机一直打不通，确切的说，是知道了他被人打了以后住到医院，手机就没有打通过。程诚也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的手机出了地界就没什么信号了。
    我偷偷的从后视镜里看着专注的开车却一直皱着眉头的萧桐。我不敢说话。我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我真心的不明白，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深深地感觉到我握着雪儿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冰凉的，滑腻的。
    3后来，我们在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停下了车。萧桐疲惫的靠在车座子上深深地呼吸着。于静走出车外去买了几瓶矿泉水。
    我看看了雪儿，雪儿也看了看我。这时程诚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接起了电话，“程诚，你怎么现在才打来电话，我们都找你找疯了。”我甚至在接电话的同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们到了吗？”我听得出程诚语气里明显的慌张。
    在路上，在手机打不通的情况下，我发了无数条的短信给程诚，短信上只有简单的六个字，“我们去深圳了”。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接话，萧桐就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还吓了一跳。
    “乔寅在哪家医院？”萧桐帅气的小眉毛不耐烦的拧到一起。
    我不知道程诚在那边说了些什么，萧桐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以后，他就打起精神发动了车子。
    “我替你开一会吧，去哪？”于静担心的看着萧桐。
    “不用，深圳的地形你不太熟悉，我也不好给你指挥，放心，一会就到了。”萧桐强打起精神坐直身体，专注的盯着前方。导航仪里传出清脆的女生悦耳的提醒着。
    萧桐把车开到了一家医院，至少我觉得应该是一家医院。
    他把车停在大门口，我们陆续都下了车，萧桐却没有动，他只是摇下车玻璃，探出头对我们说：“你们先进去，乔寅在外科部五楼三号房，我去办点事，回头在过来。”说完就摇上玻璃，一溜烟的跑开了。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于静盯着消失的车看了一会，转过头看着我和雪儿，像个大姐姐领着幼儿园过马路的儿童一样对我们说：“没事，我们先去。”
    于是我们在这个医院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找起了乔寅。不知道是不是医院太过忙碌的原因还是因为医院人手不够的原因，我们甚至都没有抓到一个闲的医生或者是护士来问问外科部在哪。
    最终，经过我们坚持不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终于找到了乔寅所住的那间病房。走到病房门口，我们都没有推开门，我们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指示牌上的尖头对着厕所的地方。我蹲在厕所里，第一次感觉到了释放的快感。我估计我们在憋一会，就直接该去前列腺科了。
    于静走在最前面，医院里肃穆*的又一次让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于静轻轻的推开病房门，我总觉得我们是来太平间认尸的。
    乔寅的头部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左腿吊了起来，打着厚厚的石膏。右手腕的地方也打着石膏。这个样子看上去，很严重。我甚至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知道我天生是不是就特有悲悯的情怀。看到路边的小猫小狗受伤都会躲到一边偷偷的掉几滴眼泪来掩饰我的无能无力。
    乔寅就那样睡着。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我们看不到他的脸。
    雪儿转过身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因为我感觉到了她在微微的颤抖。
    我们三个人只有于静还稍微比较镇静。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总觉得胸口被一个大锤子无声的砸了下来，不疼，却闷闷的，呼吸困难。
    雪儿停止了她的颤抖，红着眼睛瘪着嘴看着乔寅。
    4我拍拍她的手给她安慰。她用力的回握了我的。我感觉到了她手心里的汗，凉凉的，滑腻的。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像一个炸雷一样，在安静的病房里响了起来。于静慌张的走了出去。我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或是发信息，我也没有欲望去给别人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我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时间，又把它重新装进口袋里。
    现在是上午11点钟。距离我们出发的时间已经过了25个小时。
    我们坐了25个小时的汽车，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来看一个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要好那么熟悉的朋友。他就那样安静的睡着。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又累又饿。我知道于静和雪儿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我们都不说。在这种严肃又诡秘的氛围里，我们没心情更没勇气说这些。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以后，萧桐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他不是医生。更不是萧桐的朋友。
    自那个男人来了以后，这个病房里就忙碌了起来。确切的说，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忙碌了起来。他们给乔寅重新换了一个病房。这个新的病房里，有空调，有电视，有饮水机，有沙发，甚至有洗手间。我突然恍悟过来，这是一件高级的单人病房。其奢华程度不比五星级宾馆的贵宾套房。
    我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和医生轻声交谈着，不得不感慨，萧桐带来了一个神人。也不得不佩服萧桐的身家。
    当然，像我们这种小角色，在自己的地盘都没有翻身的余地更何况在外地。萧桐要不是家里有钱，要不是他父亲的生意范畴地域广阔，医生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给乔寅换个病房。
    我没有猜错，这个中年男人，的确是萧桐他们家的生意伙伴。因为从他们交谈的话语中就可以听的出来。
    萧桐：“钟叔叔，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中年男人：“桐桐这是跟叔叔见外了，我要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怎么会让你朋友受这种罪。”
    萧桐：“总之，一切都拜托叔叔了。”
    中年男人露出和善的微笑说：“我和你爸爸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的，什么时候，让你爸爸请我好好喝一顿就行啦。”
    萧桐：“这个当然没问题，理所当然。”
    说完这一切之后，半个小时过去了，中年男人走了。我看着这个不到20岁的男孩子，言行举止间处处透漏着成年男人的那种生意场上的气势，一看就知道经常和他爸爸走南闯北的。经验颇多啊。
    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们去吃了饭，去洗了澡，去宾馆睡了觉。在这期间，程诚也来了。萧桐并没有问及乔寅住院的事，他只是说，“先休息一下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晚上，我和程诚住在一个房间，我们没有接受那个中年男人的好意，住什么豪华贵宾房，其实我很累，只是我有太多的话要和程诚说，有太多的疑问要向她求证。
    我只是太好奇了
    我只是太压抑了
    我只是••••••
    只是••••••
    睡不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