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之城

  “几岁了？”唐淡递过热开水，唐恰恰慌忙接住。
  “1岁半了。从你那回来之后结的婚。前年就有了他。呵呵，是带把的，也算是我和他的心愿吧。”唐恰恰显得有点兴奋。
  “日子过得还顺畅吧？”唐淡伸出一个手，让小家伙玩着。
  “还算是可以，他在外面打工没有回来，我在家种了三亩地，找人帮忙犁田，收成还好。另外还喂了2头猪，去年的价格也不错，买了个好价钱。再加上我会弄点手工艺，也还够买儿子的奶粉钱。他在外面倒是没有寄钱回来，我知道他在外面也不容易，也就没有向他要钱了。况且我自己真的还能过得不错，没有给家里人丢脸。”唐恰恰打开了话夹，说了一大通。
  原本唐淡是想打断她的，但是看她说得那么惬意，于是也便作罢。静静地听她说完，特别是她老公在外从不寄钱的那一段，唐淡是深有意见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没有权利去干涉罢。
  “你呢？成绩还好吧？”唐恰恰见唐淡没怎么反应，便也发了问。
  “还好。希望大家都好。”唐淡心里一疼，也许是面对生活时，谁都有自己的无奈，唐恰恰是一样，自己也是一样。不是被生活征服了自己，便是臣服于生活罢了。真正能将生活征服的人又有几何。世界世俗了，人也便跟着世俗了。
  于是两人便没了话，烤火的当儿，唐淡注意到了一个微小的细节。唐恰恰的手已经粗糙得不成行了，大概是做多了农活的缘故罢。唐淡于是内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将气呼了出来。
  两人于是久久地长坐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是没了共同语言了罢，枯坐了半响，无聊的情绪便浓浓地袭击了过来。唐恰恰终于站起身来，看了眼唐淡，“我该走了，还得去爸妈家赶午饭呢。”
  唐淡条件反射地说，“就走。”
  “是的。”唐恰恰看了眼唐淡，没等唐淡起身，便已直接走了出去。
  唐淡看着门被“呼”的一声拉开了，然后一股冷风便迎面刮了过来，唐淡先是感觉到心里一阵阵地发毛，然后便觉得从里到外整个地都凉了。
  唐淡突然感觉到悲哀，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唐恰恰。
  唐淡决定明天就走。这个地方，已让他开始逐渐地讨厌了起来。唐爱国得知自己儿子明天就要走了，心里不禁空得厉害。三年了，才相见了几天，这个曾经让全村引以为豪的儿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了。
  唐淡走得很坚决。他分明看到了父母亲老眼泪花飘，但他还是下定决心走了。父母送他到山口时，他伸手从背包里拿出1000块钱递过那已白发苍苍的父亲，然后就那么地跪在冰封的雪地上，泪便滴了下来。
  唐淡是深知自己不孝的，但是生活若此，让他已无颜再在自己的这个故乡呆将下去，他必须得寻求一种解脱，他的灵魂正一步步地在遭受焦熬。
  待父母转身走进白茫茫的雪地时，唐淡朝着自己村庄的方向深深地三鞠躬：别了，我的故乡。
  第十六章：毕业的诱惑1
  唐淡究根究底还是想琉璃了，同时，这种作用也是相互的。在唐淡赶到学校的当天，琉璃便从家里赶了过来。学校此时似乎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一切都是那么地喜气洋洋，周边的地上，仍然残留着烟花爆竹燃放后的痕迹，学校的各条大道上，不时地传出小孩快意的笑声。
  似乎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而在琉璃那间狭小的宿舍里，此时也是春意浓浓，两个刚才相见的恋人正在激情澎湃地狂吻着，他们彼此是那么地需要，就像那刚才偷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当一起品尝到了欲与性的滋味的时候，他们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琉璃经过一次爱的洗礼似乎已更加丰满和成熟了，身体显得更加地有弹性，在看的当儿便不觉得让人想入非非。而当唐淡的炽热一时将琉璃完全给熔化的时候，在整个房子里，似乎便只有爱情的畅快淋漓，欲望的激情澎湃，性的火热交融了，一切都是那么地顺畅，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看着琉璃在自己身体下面那么畅快而又无所顾及地呻吟着，唐淡便觉得煞是快意，于是那种激流的速度似乎也变得更加地猛烈了起来。而当琉璃不再于灵魂的空洞时，唐淡那深深的意识里，便也只剩下两人在顶峰上的无尽交合。一切都平静了，欲望却还在继续……
  唐淡也在这时候才发现，琉璃这个乖巧的女孩在性方面的接受和学习能力似乎已经在逐步变得强悍了起来。这似乎不仅仅只是一件好事。然而，在经过陈依然洗礼之后的唐淡，对性的要求便逐步地夸张化了，也许正是因为这点，才成就了天底下男人花心的臭名声。
  但唐淡在性上的要求和摸索毕竟还是极具正常意义的，至少他会认为“生猛下流，把对女性的欣赏求索和强烈的歧视，把对性的生殖本能崇拜和道德伦理层面的蔑视，奇异复杂地纠缠搅拌在一起，色厉内荏，泥沙俱下”这种看法是极其错误和不正常的。
  这让唐淡想起一天晚上无聊时所听到的节目：在午夜时分的午夜悄悄话节目里。当主持人接通一路电话的时候，对方的口气似乎十分地为难，结结巴巴。待到主持人快下逐客令的时候，他才吭吭哧哧地嘟囔，“我的那个地方，就是……男人的那个地方……”主持人温柔的声音：“您说的是YJ吗？”那个听众如遇大赦，赶快重复：“是，是阴，是YJ……”口气极其生疏和晦涩，称呼自己的器官，好像在会谈一位外星来客一样。
  只有看得开会享受的人才知道，性是美好的，只是有时候许多人都把它想歪了，性也因此而显得隐讳和不堪一击罢了。
  唐淡惬意地抱着几乎已全身散架的琉璃，眼睛呆呆地望着她，“舒服不？”
  琉璃轻轻地捏了唐淡一把，温柔得让人心醉，“只要是你给我的，我什么都舒服。”
  唐淡假装深深地叹气，“哎，中国女人的劣根性啊！”
  琉璃这会倒是狠狠地打了唐淡一拳，“我不就是说得含蓄点嘛，你真的很厉害，我不都虚脱了？”唐淡于是深深地笑，像任何一位男人一样，无尽虚荣。
  新年似乎就这么慢慢地过去了，然而，在开学前的那些日子里，琉璃的宿舍里总是充满了一股猩猩的香味，让人心醉。唐淡疯狂一样地和琉璃整天做爱，琉璃似乎也就跟着他一起疯狂了。没人再顾及什么道德的底线，在唐淡眼里，那简直就是放屁。
  有时趁琉璃睡觉的时候，唐淡就悄悄地跑去网吧，163的免费邮箱似乎永远都对他充满了诱惑。他不知道这样对还是不对，但是归根究底，他至少要给陈依然一个交代，即便这个交代是无形的。
  唐淡一口气看完三封陈依然发来的E-MAIL。
  第十六章：毕业的诱惑2
  第一封的发送日期是2004年的1月22日凌晨0点15分。
  唐淡：
  在这个大年初一的日子，对你说什么好？说爱你显得我苍白，说狠你你知道我狠得无力，说想你你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说吻你你知道这只是虚幻，说疼你你明白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寂寞。
  还是对你说句最实在的吧。新年快乐！
  我知道你在看我的E-MAIL时从来不笑的，这让我纳闷了很长时间。你闭嘴，不准申辩，静静地听我说完。是我的故事太过于伤调，还是你的情感太过于脆弱。你知道我棋盘后面一个答案的。然而，你和我都知道，明明是我过于伤调的故事刺破了你脆弱的情感之窗，所以你才笑不起来。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说实话，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我所爱的人--你唐淡，能够在新的一年里，活得开开心心。
  对了，你还没祝福我呢。恩，就祝福我早日脱离苦海吧。
  第二封的发送日期是2004年1月27日晚上8点38分。
  唐淡：
  我不得不吻你，因为我伤痕累累；我不得不吻你，因为我最爱的还是你；我不得不吻你，因为我这辈子也许再无缘见到你。
  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有了一个强烈的冲动，我想杀了他。是他破坏了我和你的感情，也是他分离了我和我的家庭，更是他让我至今无脸见你和我的爸妈。
  家里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好了，明天就是警察局来家带走我和他的时候，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不保证他回来之后他会对我做出什么来，我又会对他做出什么来，我对他只有仇恨，而在他那痴呆的眼里，他对我便只剩下变态的欲望。
  你知道不？我现在一点都不怕，因为我有你的爱和爸妈的爱在我心底，你们让我心底温暖，让我几乎又再一次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唐淡，谢谢你无形的影子陪伴我度过了这么多寂寞的日日夜夜。
  我永远爱你。
  第三封的发送日期是2004年2月1日下午3点13分。
  唐淡：
  这么多天才给你E-MAIL，你一定着急了吧，想起你那猴急的样子，我心底就会一直一直地笑，我对你一直还记忆犹新，不过也许你早就将我忘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