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禛记

已经差不多戌时了，胤禛在临走前，我帮他扣上最后一颗盘扣，说：“你是大家的雍正，但你是我的胤禛。”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说：“我走了，你用完膳看会儿书就休息吧。”
    胤禛到了翊坤宫，年贵妃虽然身子不好，可是皇后在下午已经派人来告知皇上会驾临翊坤宫的消息，所以她还是让人伺候她沐浴更衣，有准备了皇帝喜欢的菜色，还点上了哥哥从青海送回来的檀香。
    年贵妃十四岁就入侍藩邸，因为年家的关系，胤禛把侧福晋的位置给了刚刚进府的年氏。最大影响的当然不是稳如泰山的嫡福晋，而是同居侧福晋之位的李珺怡。
    “臣妾给皇上请安。”年氏的脸有点苍白，可是知道皇上要来，她还是被宫女们在脸上涂了点红色。
    “爱妃身怀六甲，快免礼吧。”
    “谢皇上，臣妾为皇上准备了你喜欢的酒菜。”
    “好，爱妃陪朕一起用膳吧。”
    两个人说了些家常话，胤禛看到年氏的脸色不太好，于是就握起她的手说：“爱妃脸色不好，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闹你了？”
    “不是的，臣妾也不知道，今天下午还是好好的。”
    胤禛看着年氏病弱西施的脸，感觉有另一番的美丽姿色，他的喉头不禁动了动，年氏看到这一幕，也难免有点脸红。
    胤禛想起了还在乾清宫的和悦，又压着内里燃气的火，说：“爱妃有身孕在身，还是早点休息吧。”
    “皇上。”年氏怀孕差不过四个月了，心里想着伺候皇上也应该不成问题。
    “爱妃还想说什么？”
    “臣妾……今儿个太医给臣妾把了脉，太医说……”
    年氏羞红了脸，凑到胤禛耳边说了。
    其实，康熙的丧事还没正式办妥，胤禛在这段时间都没有宠幸过后宫的妃嫔，当然，刚刚在乾清宫与和悦的缠绵，是个例外。
    可是胤禛想到，年羹尧现在在青海。
    他又转头看了看姣好美丽的年氏，便对苏培盛还有宫女们说：“你们先下去吧。”
    “嗻。”宫人们都鱼贯地退出。
    年氏帮着胤禛宽衣，两个人一靠近，两人还穿着中衣，胤禛就看到年氏微隆的腹部，手不自觉地抚了上去，这举动引得年氏轻轻呼出一口气，胤禛听到这声音，又感到她的气息自然地吹拂到他的脸上。
    他怎么会有种麻痒难受的感觉？似乎很想把面前的人占为己有。他甚至觉得面前的人在喊他的时候，连那一句“皇上”都变得愈加魅惑。
    这种感觉还是挺记忆犹新的，那一次李氏便施展过同样的伎俩，但胤禛却因为那一次要了映瑶的贞洁，也是他觉得最对不住悦儿的一次。
    “看来你和齐妃都一样，朕是看错你了。”胤禛压抑着不适，从床上起来了。
    “皇上，你去哪？”
    “苏培盛，快进来。”
    苏培盛听到皇帝主子的叫喊，便急急忙忙地进来内室。
    “摆驾回宫！”
    “嗻，皇上起驾……”
    “皇上……”年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小的激动便让她觉得肚子不适起来。她忍下刚刚的委屈，躺回床上默默流泪。
    我已经在乾清宫和衣睡下了，根本不知道胤禛体内的欲望还在烧着，更不知道他现在必须得找人熄火。
    他从后面抱住我，说：“悦儿，睡了吗？”
    “你不是应该陪贵妃的吗？”
    “别跟我提她。”
    “为什么啊？她不是身子不好？”
    “哼，我看她身子好得很，连下药勾引都做得出来。”
    下药，怎么我的胤禛就这么容易被人下药？
    “可我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人，是不是你误会了？”
    “这种事还能误会？你看看。”
    我转过身子看向他裤头下的扬起……
    “你，你确定，你刚刚就是这样回来的？”
    “天这么黑，没人看见。而且天这么冷，我去的时候坐着轿子。”
    “那，那……年贵妃怎么办？你都已经这样了，她……”
    “你还提她干什么，有什么事也是明天才提。现在，你是不是该帮帮我？”
    “可是，可是我们今天下午已经……我很累了。”
    “是吗？我忘了。而且，我不累。”
    我的睡衣，被撕了……
    “啊……胤禛，我好像看到苏公公今天摆在桌子上的奏折，你还没批。”
    “完了之后我一定批，乖，给我好么？”
    我彻底无语，只能任由让他激起我一阵阵瘙痒。
    年贵妃到底是下了药还是做了别的，为什么我老觉得他没停下来呢？
    “嗯……轻点……”他好像根本没听见。
    我的背脊肆无忌惮地和身后的被褥亲吻着，正如我被人肆无忌惮地掌握着口中的每一寸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我提醒他：“胤禛，好像已经丑时了。”
    “悦儿。”
    “嗯？”
    “我还想要。”
    “……”
    我明天如果不查清楚这事，我就不叫瓜尔佳·和悦。
    我们尊敬的皇上，今天居然没有上朝。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昨天到了翊坤宫用膳，可到了亥时将尽的时候，却气冲冲地离开了翊坤宫。
    宫里的人受过绝对严格的训练，不可能对主子乱嚼舌根，所以，我没有听到关于年贵妃的任何不利传言。
    他虽然没有上朝，可在清醒过后还是把昨天未处理的公文拿出来细阅，我借着去永和宫看德妃的时间，特地去了西边的翊坤宫。
    本来是很想查清楚，可是年氏应该不认识我，我这样冒昧前去，会不会太显眼呢。正在犹豫之间，一个小家伙扯着我的衣角。
    “你是谁？”小孩儿嘟着嘴奶声奶气地问我。
    他居然这么小，穿着小褂子站在我身边。身边的嬷嬷看着我一身女官的衣服，知道我是乾清宫的人。
    “这是八阿哥。”
    是福慧，年贵妃可真会生孩子，我甚至觉得，福慧长得比弘历和弘昼都要好。
    福慧才一岁多，站得久了便觉得累。
    嬷嬷似乎感觉到了，说：“八阿哥是不是累了，奴婢抱你到翊坤宫吧。”
    “不……要她……要她。”
    嬷嬷被他弄得无可奈何，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笑着说：“嬷嬷不用急，还是我来吧。”
    “可是，这离翊坤宫挺远的。”
    “没关系，我可以的。”为了查清楚，我只能利用福慧了。
    抱起小福慧，到了翊坤宫的时候，年贵妃见到孩子，心里当然高兴地从我怀里接过他。
    她温柔地逗了逗福慧，福慧便咿咿呀呀地说：“暖暖……”
    “哦，福慧说什么呢？”
    福慧的小手指着我，说：“她，暖暖的。”
    我穿了不少的衣服，你被我一路抱着，当然觉得我暖和。
    “你，你是哪个宫的人？我怎么没常见到你？”
    “回娘娘，奴婢是乾清宫的。”
    “乾清宫？那皇上昨天……”
    她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于是就让嬷嬷把福慧先带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和悦。”
    “你就是那个和悦。”她打量着我，终于勉强地笑了。
    “皇上昨天没事吧？听说今天没上朝。”
    “回娘娘，皇上还好。”
    “你告诉皇上，本宫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本宫什么都没做。”
    她的脸是多无辜啊，还有她逗弄福慧的表情，就是一个慈母才能表现出来的。
    “娘娘回想一下，昨晚皇上来之前，你准备了什么？”
    她慢慢想着，一样样地告诉我。
    “什么？檀香？”
    “是啊，是我哥哥命人从青海带回来的。”
    “娘娘可否把檀香借给奴婢一看？”
    她拿出来给我，我接过之后闻了闻，一点别样的感觉也没有。
    “娘娘昨晚点燃了檀香，会不会觉得不适？”
    “没有，尽管是有点不适，我也以为是腹中胎儿作怪。”
    “娘娘，可否把檀香借给奴婢去查查？”
    “我哥哥不会害我的 ，这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她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似乎在联想着某些事情。
    “或者不用查了，这也许真的是勾引男人的东西。”她扶着肚子坐下。
    “娘娘，你先别动气，小心孩子。”
    “哥哥一直都知道我身子不好，孩子生了一个没一个，我好不容易有了福慧，可他现在两岁也不到。”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摸着现在的肚子，说：“还没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哥哥便写信和我说，会帮我想办法的，一定让我多怀上几个健康的孩子。可他定是没想到，等他从青海送檀香到京城的时候，我已经怀上了。”
    听着她分析，好像有道理，这年羹尧希望他妹妹能多生几个皇子，稳固他在朝里的地位，这的确是很合乎情理的解释。
    只是，年贵妃没想到这檀香有这种妙用，只怪自己用得不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