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霜华

第80章


  
  接连几出风波之后,凤阳王府迎来了二月二,凤林岐和霜华略略有些头疼林羽之事,霜华问过林羽,林羽说只要进宫后日日看着皇上陪在他身边就好,霜华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林羽终年见不着皇上,或者一辈子见不着皇上呢?”
  
  林羽低头说道:“能进宫就能离他近些,他一辈子不理我我也认了。”
  
  霜华无奈跟凤林岐说:“没想到小羽如此死心塌地。”
  
  凤林岐哼了一声道:“这是死心塌地吗?这是在一棵树上吊死,请画师给她画幅皇上的画 
 77、终怜取眼前人 ... 
 
 
  像,挂在她屋里,日日看着岂不是更好?真是不争气。”
  
  夫妻二人商量来去,不知如何是好,霜华头一次见凤林岐有些发愁,只有小凤冕能让他暂时忘了林羽的事,小凤冕会爬了,因有些肥胖,肚子擦着床一步步向床那头的父母亲爬过去,凤林岐指着他哈哈大笑:“冕儿太胖了,肚子都起不来,倒是不怕辛苦,这汗都下来了,呼哧呼哧也不肯停,真是乖儿子。”
  
  凤冕听到父亲的笑声,一骨碌坐起身跟着咯咯咯笑起来,凤林岐一把举起他,让他骑在脖子上,快步跑着带他到花园里去转圈儿,小凤冕乐不可支笑得更欢。这时外面人影一晃,凤林岐将儿子交给霜华,往书房走去。
  
  书案上放着国都来的书信,原来麦宁贵妃产后瘀滞腹痛,宫中太医开方用药后,二月初腹痛缓解,谁知过几日又添了崩漏之症,□血流不止,服了几味药好不容易止住,过几日瘀滞腹痛又起,如此几次反复,麦宁贵妃娇艳的脸庞日渐苍白下去,丰腴的身子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自感时日无多,命人将小皇子放在臂弯中,把太子喊道床前,哭着对皇上交待了遗言。
  
  她说让皇上照顾好两个孩子,皇上点点头,她说让皇上解开心结,找一个贴心人,皇上没有说话,她又说对不住皇上,明知道皇上心里没他,还痴缠着皇上十几年,只因不放心他一个人呆在深宫,怕他孤单寂寞,皇上双眸中有水光闪过,颤着手捂住她的嘴:“宁儿别再说了,朕不会让你死,这就召慕容非离入宫。”
  
  皇上又不愿意给慕容非离下旨,这旨意就到了凤阳王头上,凤林岐一笑,原来皇上舍不得麦宁贵妃,他和父王一样,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却不知道怜惜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他放出给慕容非离的信鸽,转身回屋找霜华和小凤冕去。
  
  慕容非离进了皇宫,亲热叫着表兄,皇上以前从不正眼瞧他,这次出人意料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就催着他赶快为麦宁贵妃医治,慕容非离和麦宁贵妃闲谈中,挑出两个药方一看笑道:“琥珀用量减三成即可。”
  
  皇上不解得盯着他:“若是出了差池,朕要你陪葬。”
  
  慕容非离笑道:“正所谓过犹不及,太医用的药方来自民间,民间之琥珀质地较差,不若宫中的晶莹剔透质地上乘,所以原来药方中琥珀用量大了些,所以止了瘀滞添了崩漏,如此反复。”
  
  皇上这才挥手命人去煎药,只是不肯放走慕容非离,要他在宫中等到麦宁康复,慕容非离点点头随他去了御书房,将御案上的好茶倒了一杯,翘着腿坐在窗下,悠悠然喝了半盏,看皇上埋头在奏章中,笑说道:“表兄忧心国事太过劳累,这样 
 77、终怜取眼前人 ... 
 
 
  吧,我为表兄吟一首诗,权当为表兄消遣。”
  
  皇上皱了皱眉头不理会他,他朗声吟道: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皇上的笔顿了一下:“怎么?月儿让你念给朕听的?”
  
  慕容非离笑道:“月儿每日被四个孩子缠着乐在其中,都没空理我,哪里还有功夫想着皇上,这几句诗啊,是我送给表兄的。”
  
  皇上再不理他,埋头批阅完奏章抬头说道:“宁儿这次差点丧命,那日她交待遗言,朕突然就怕了,怕她会离开朕,朕对月儿是心结难解,只觉得当年没能保护好她,害她受了很多苦,总想着补偿......算了,她跟着你,朕也就放心了。”
  
  说着话站起身:“走吧,看看宁儿去。”
  
  ......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来自名医孔少华的一个小故事,其父为名医孔伯华:
我曾经随我父亲为某君治病,但在琥珀的用量上,我父亲所使用克数与日常稍有差异,记得当时我曾就此问题问我父亲,我父亲说此君门道甚广,他所购之琥珀一定是质地很好,而药店普遍之琥珀,绝不是晶莹剔透的,因此使然。
小小故事我却一直记在心上,原来做医生治病救人,还要察知人情世故,名医大概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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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最喜小儿无赖 ... 
 
 
  慕容非离医好麦宁已是阳春三月,他回家途经淮扬,霜华思念妹妹雪华,想到慕容山庄看看她去,凤林岐命人备好车马,陪着她带着小凤冕一起去了江州。
  
  霜华在船上远远看着雪华有些不敢相信,雪华袅袅婷婷站在岸边等着她们的船靠近,粉白色纱衣纤尘不染,乌亮的头发简单束在脑后,江边微风拂过她的衣衫,飘逸轻灵若仙子一般,她微微笑着站在月郡主身旁,与容安隔得远远的,再不似以前那样见人就亲近。
  
  霜华在前,凤林岐抱着儿子在后,刚一上岸雪华就叫着阿姐飞奔过来,霜华吁一口气,才敢相信眼前就是雪华,雪华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刚看到江面上的船只,我就挥着手想大叫,可是这些日子刚学了一大堆礼仪,我怕月郡主和容哥哥失望,说我孺子不可教,就一直强忍着。”
  
  霜华还没说话,雪华看见她身后胖嘟嘟的凤冕,过去一把抱在怀中亲了又亲,小凤冕已有八个月大,本来该是怕生的时候,却与雪华分外亲近,一头扎在她怀中扯着她的耳环咯咯直笑,笑声招来慕容非离的几个孩子,冲在最前面的是大女儿摘星,摘星从雪华怀里抱过凤冕,心里嘀咕说这么胖的小娃娃倒没见过,趁人不备转过身在凤冕脸上揪了一下,凤冕疼得哇哇大哭,摘星笑道:“这胖嘟嘟的脸竟然是真的,还以为是聿叔叔给安上去的。”
  
  众人都笑起来,凤林岐抱过凤冕瞪一眼摘星:“敢偷偷捏我儿子,不许你再抱他。”
  
  摘星噘着嘴说道:“不让抱就不让抱,我们家有一堆呢,谁稀罕......不过都没他这么胖,没他这么好玩儿。”
  
  说着话手又朝凤冕伸了过去,凤林岐转了个圈躲开她,众人说笑着进了慕容山庄,容安寡言少语,好象有些提不起精神,用饭时他夹起雪华爱吃的菜要夹到她碗里,雪华却躲开他,他无奈失落,霜华笑问:“雪华怎么躲着容安?”
  
  雪华说道:“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若不是客居在慕容山庄,都不该和他一桌吃饭的。”
  
  容安听到那个他字,气不打一处来:“刚来慕容山庄时,吃饭睡觉都要我陪着,如今倒好,病是医好了,也长大了,成大姑娘了,到那儿都躲着我,从不正眼瞧我,也不叫容哥哥了,一口一个他,我这是何苦来呢,真是自讨苦吃。”
  
  凤林岐嗤笑道:“当初是谁费尽心机请到非离为雪华医病,如今又怕雪华人大心大,不把你放在眼里?那倒是极有可能,一年不见雪华,越发出落得倾国倾城......”
  
  容安被触到心思,仰脖喝干一杯酒,呆呆想着心思,摘星灵动的双眸骨碌碌一转,轻哼一声道:“妄你被父亲叫做 
 78、最喜小儿无赖 ... 
 
 
  狐狸,连雪华姐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叫你呆子还差不多。”
  
  雪华在桌子底踢了踢她脚,她就不说话了,月郡主轻声笑语道:“喜欢一个人还是说出来,让对方知道,容安不明白吗?因为你是雪华未来的夫君,雪华如今长大了,有了大姑娘的羞涩,所以才躲着你的,她待你与别人不同,因为你在她心里与别人位置不同,正所谓情到浓时情转薄。”
  
  容安一喜看向雪华,雪华红着脸低头躲过他的目光,容安兴奋起来,与凤林岐推杯换盏,慕容非离趁着霜华和月郡主说话,给凤冕和几个儿女各喝了一小杯酒,夜里霜华服侍着大小两个醉汉精疲力尽,尤其是小凤冕,挥舞着小手小脚一会儿咯咯笑,一会儿哇哇哭,在床上爬来爬去,就是不睡觉......
  
  第二日一家三口睡到半上午才起,霜华以为儿子水土不服,要抱去给慕容非离诊脉,凤林岐拉住她笑道:“不用诊脉了,肯定是慕容非离喂冕儿喝了酒。”
  
  夫妻二人抱着凤冕到了主屋,就听见月郡主在埋怨慕容非离,慕容非离赌咒发誓说再不会了,月郡主一叹:“这赌咒发誓都多少年了,唉......真是拿你没法子。”
  
  慕容非离低低笑道:“月儿怎么没法子了?我出门一个月了,身子忍得辛苦,昨夜月儿在气头上非不让我碰......”
  
  说着话嘴好象被堵上了,好半天才听见月郡主软语说道:“我是为了照顾那四个小醉鬼,哪里是不让你碰,你真是的,我什么时候舍得让你难受半分......”
  
  霜华扯着听得入神的凤林岐转身就走,凤林岐慢腾腾走着抱怨:“好不容易碰上,不听白不听,非离不是神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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