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爱情

  我没有理会诗语，看着那个男的，眼神像冰锥，冷而锋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叫方明，是我上司。今天我没有带雨具，是他开车把我送回来的。”诗语依然笑着。
  我还是没有理会诗语，依然看着那个男的，眼神依然像冰锥，冷而锋利“你如诗语所说，确实很帅。也如我所想，确实有一套。”
  方明脸色很难看，干咳了两声。诗语则一脸的不乐意，她略带埋怨的说：“老公你干吗啊！人家可是客人。”
  诗语的不明事理更让我恼怒，我竟真的很大方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他避孕套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而且脸上真的带着诚恳的笑容。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过度的大方引起了诗语的不快。
  方明这时却站起来，一副劝架的样子说：“你们别吵了，这不能怪你先生，都是我不好。李先生其实你所看到的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我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咬着牙说：“我知道，你们只是纯友谊是吧！”上天真是可恨，本来我刺激小跑的话却应验在我自己的身上，而且还这么快。
  “你到底要怎么样？”诗语的不快变成了愤怒，声音接近咆哮。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方明大大方方的走了。
  方明走后诗语一个劲的数落着我的不是，我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不与她争辩，免得引起更大的争执。诗语那没有尽头的数落令我厌烦，我走进浴室将台子上的烟和火一把抓起，跑到阳台关上门点上一根，抽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诗语进了阳台继续数落着我。“熊猫”跟在她的后边。
  “昨天”说完我转身回到客厅。
  诗语跟我到了客厅，一脚踢开跟在她后面的“熊猫”说：“你干吗老躲着我，你到底怎么了？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熊猫”没有叫也没有离开，坐在一边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大抵是狗类的嘲讽。
  “我没有瞒你什么，我只是不想和你吵架。”
  诗语突然坐到了沙发上平静下来，她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对吗？”
  “你别瞎猜好不好。”我终于忍受不了诗语的蛮不讲理，火了，声音也大了起来。诗语再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眼泪夺眶而出。我没有劝诗语，任由她坐在那里哭着，此刻我心里清楚的意识到，我与诗语的感情大堤已经出现了裂痕，随时都会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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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三 干杯
    四十三      干杯
  所有的香烟都燃烧至尽，浓烈烟雾悬浮在沉寂的房间中。我擦去被呛出的眼泪，诗语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滴，平静下来。我心中早已没有了怒火，反倒感到一丝愧疚，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全是我的不是。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声音很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诗语还是听到了，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烟雾之中她的表情并不真切，只是隐约看到她的眼睛有点肿。她吸了口气，烟雾呛的她咳嗽起来，冷笑在咳嗽声过后响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怎么不相信你了。”我有些奇怪。
  “那你干吗说那样的话。”
  “难道，难道还是我的不对啦！我想你心里也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我有些急了，说话也结巴起来。
  “他是我的朋友，人家只是在开玩笑，又没有真做什么。”诗语这句话真是令我意外，她的有些激动，像是崩溃前的最后疯狂。我此刻的感觉就像吃了只苍蝇。我将胸口的怨气重重的吐出后说：“你是不是非要等到你的朋友真跟你做出些什么以后，才肯承认我说的没错。”
  “你怎么那么大偏见，他只是喜欢开玩笑罢了。”
  我忽然笑了，很凄惨的那种笑。诗语在我的笑声中平静了一些，我抬起头问诗语是否知道我为什么笑。诗语摇了摇头。我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我努力的向上望去，让泪花只绽放在眼眶中。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曹雪芹书中的男人，眼泪这东西竟是说来就来。我说：“你现在对我说过的话，以前也有女人为我向她的丈夫说过。这叫什么？报应吗？”泪水终于从眼眶滑落。诗语呆呆的站在那看着我，不再言语。脸上的表情复杂的让我无法看透。“熊猫”忽然站起来离开了房间。一切像是处于真空中，静的可以听到我的泪水在脸上滑落的声音。眼泪果然可以归为武器的一种，诗语缓缓的在我身边坐下说：“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过。我知道你的心情，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离开这个公司好吗？”
  “可以，但要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
  “这没问题，只要你答应离开。”
  “还有一件是事，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想太多。”
  “你说吧！”
  “后天，我要去A城出差，刚好回去看看父母。”
  “这没什么啊！”
  “是和方明一起去。”我没有说什么，沉默了。诗语有点急了“你不要想太多啊！只是出差嘛！”我点了点头，问她去多久。
  “快了十天，慢了半个月。你相信我，我跟他真没有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去洗个澡吧！会舒服点。”
  诗语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说：“老公，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洗澡了，一起洗吧！”
  “你知道我洗澡会洗很久的。”
  诗语嫣然一笑说：“没关系，我陪你。”眼神之中流露出没有情欲的妩媚。
  “好啊！我教你怎么把洗澡当成一种享受。”
  “好啊！”
  “你先进去洗，我去拿点喝的。”
  诗语笑着进了浴室。水“哗哗”的响起来，单调而富有节奏。“你喝什么？”我隔着墙大声的问。
  “红酒吧！”诗语隔着墙大声的答。我打开冰箱却发现只剩下了三瓶啤酒，如果是往日我定会劝诗语喝点啤酒算了，可今天我不想让她失望。走到门口才想起应该告诉诗语一声我出去买酒，便折回浴室。
  浴室的门没有关严。我推开门，诗语正在洗头，头侧着，长发披在一边，上面满是泡沫。脸上的泡沫迫使诗语闭着双眼，她的双手不断的搓揉着头发，胸膛随着她的搓动而有节奏的颤动着。诗语比以前胖了一些，但并不明显，双腿依然修长，小腹略略突起，胸膛虽没有以前坚挺，但全身上下透出另一种美丽，成熟的美丽。这是年龄给女人带来的唯一的美丽，是一种韵味，它有着少女的美丽所不能比拟的味道。少女的美丽给人以激情，成熟的美丽让人心醉。我醉心于眼前的一切，静静的注视着诗语。我忽然想起了那次在海边的时光，与那天一样，心中没有欲念。这使眼前的一切变成纯粹的美丽。
  诗语冲去头上的泡沫，将湿淋淋的长发向后甩去，水滴从她的发梢四溅开来。诗语发现我在看着她，没有羞涩，坦然的一笑说：“怎么了？”
  “红酒没有了，我出去买。”
  “不用了，啤酒也是一样的。”
  “我记得咱家还有一瓶红酒嘛！”
  诗语吐了一下舌头说：“昨晚让我给喝了。”
  “好吧！我去拿啤酒。你继续洗吧！”转过身我忽然又回过头来说：“对了，还记得在A城的时候我说过你很美丽吗？”
  “记得啊！那时候我很开心。”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依然美丽。”诗语笑了，眼神中压抑着心底的喜悦。“对了，还有一件事。”诗语看着我等待着，我走进浴室，水溅在我的头上，顺着头发向下流淌着。我在水中吻了一下诗语，说：“我爱你，永远。”浴室中水激打地面的声音里搀杂着诗语的心跳声。
  “你的衣服湿了。”
  “没关系，反正现在是夏天。我去拿啤酒。”诗语继续着她的笑，心底的喜悦以无法压抑在眼神中。
  当我将啤酒装进盛满冰块的小桶拎到浴室时，诗语正抬着腿冲去脚趾上的泡沫。我脱掉衣服，滑进浴缸，向诗语招了招手。诗语笑着关掉莲蓬，像鱼一样滑进了浴缸，躺在我的身上。浴缸里的水溢出大半，我合拢双臂将诗语抱在怀中，诗语将头靠在我的肩头闭着双眼，极享受的样子。
  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些，我和诗语同时一惊。“熊猫”伸进头来四下的瞅着，满地的水引起了它的鄙视，鼻子里重重的一“哼”，悠然的离去了。
  “这两天我们一人踢了它一脚。”诗语幽幽的说。
  “是啊！我们把它当做了彼此的代替品。”
  “其实结婚后我有种感觉，似乎你已经不像结婚前那样在乎我了。”诗语的语气中带着哀怨。
  “怎么会呢？”
  “你很久都没有说过你爱我了，而且你也从来没有接过我下班，不管我是否加班，或者像今天这样下雨。”
  “你不是说都老夫老妻的了已经不需要了嘛！”我心中意识到我的错误，却嘴硬的搬出以前诗语说过的话。
  诗语猛得用后脑撞了一下我的胸口说：“别把我说的话当真啊！”
  “那你以前还说过你爱我呢。”
  诗语又急有气的转过身来，狠狠的一口咬在我的肩头说：“你讨厌。”
  我揉着发痛的肩头笑着，一副很下贱的样子说：“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