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家的废材女儿

“小雨~门前该打扫咯~”
    “那个…和子小姐打扫过了。”
    “甚太~货物该搬出来咯~”
    “吵死了！那个女人搬了！”
    “铁齐~早饭——”
    “浦原桑，饭好了。”和子从厨房里探出头，“夜一桑~过来喝牛奶~”
    “和子小姐，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要那么劳累啊。”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影响到计划夜一还不得废了我。
    “没事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和子摘下围裙给猫咪拿牛奶，过去恨不能一天都无所事事，现在却觉得忙点好，怪事。
    瞥见桌上只有四副碗筷，铁齐给了就要开动的甚太一拳，示意店长注意蹲在角落里完全不打算过来就坐的某人。
    “和子小姐——”
    “我吃过了，”和子认真地讲小鱼干撕碎喂夜一，“我的厨艺不怎么样，所以刚刚把每道菜都尝了一口，饱了。”
    桌上不过有四五道简单的菜色而已，每样尝了一口，就饱了？浦原喜助和铁齐都放下了筷子，无言。
    小孩子从来不会想太多，甚太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了个寿司——你们不吃最好！乐得我吃独食！
    “哇哇哇哇哇！辣死了！女人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果然，吃独食的都没好下场。
    在甚太火辣辣的逼视之下，和子诚实地承认自己在里面加了辣椒面，原因是——
    以前我们都是这么吃的。
    角落里的黑猫跟浦原喜助对视一眼， “我们”之中还有谁，再明白不过。
    和子，那个人，果然是你么。
    从前有一只住在冰山下的小白兔，它很喜欢吃甜甜的胡萝卜，可是冰山上只长红红的辣椒，于是小白兔渐渐地喜欢上了辣味的胡萝卜——
    啊啊啊为什么我总是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啊！虎澈勇音第N次在半夜内牛满面地走出卧室，毫不意外遇上回廊上看到了端正饮茶的队长大人。
    “勇音又做噩梦了么？”卯之花善解人意地递上一杯玄米茶，虎澈勇音暗自怀疑自家队长是不用睡觉的，否则怎么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她。
    月色正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忽而冷场，勇音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话题：“音梦说和子小姐大概是被接走了，真好呢。”队长对蓝染小姐的偏爱，在四番队并不算秘密，从每一次都亲手为她治疗就能看出来，听到这样的消息，应该会开心吧。
    “勇音，知道为什么我们在尸魂界会比现世恢复的快么？”不想队长接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但是队长就队长，队长总是对的。
    “因为我们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是灵子构成的，会自发与周围灵子进行交换，在灵子密度高的地方，交换较快，恢复也较快。现世灵子稀薄，对伤势恢复几乎没有帮助。”虎澈勇音一板一眼地用绝对标准的答案回答。
    卯之花摇摇头，啜饮一口微凉的茶水：“太高的灵子浓度会害死人的，勇音。”
    虎澈勇音险些将茶杯摔了，怎么可能！
    “勇音没去过虚圈吧，那里的灵子浓度是三界中最高的，但是那样的浓度会导致游离灵子的狂暴，勇音刚刚说的灵子交换过程就是游离灵子撞击固定灵子取而代之的过程，但是灵压不强的下级死神并没有捕获狂暴灵子的能力，而自身固定灵子游离化的速度却不会减慢，久而久之…”
    会死。
    虎澈勇音脸色煞白：“那么，和子小姐…”
    “凭着被杀气石伤害过又未经恢复的身体，撑不过一年。”
    以蓝染的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出，只要他稍加留意。
    她本以为蓝染多少是心疼那孩子的，所以才将她留在尸魂界，原是她错了。
    和子，若你是我的女儿，该多好。
    虎澈勇音才知道，原来月光是这般寒凉。
    听说虚圈是个永夜的世界，和子小姐，你一定更冷吧。
    和子没做噩梦，但是她也睡不着，原因不明。
    或许是认床了，想念卯之花队长送的药枕，乱菊送的厚实的鸭绒褥，浮竹送的散发着太阳香味的蚕丝被，枕边通常藏着银送的柿饼，还有空气里弥漫的，小狮郎给她安眠用的蜂蜜的甜香。
    那些都是属于她的。
    包括偷溜出去被逮到拎回来恶狠狠警告“半个小时内不睡着明天别想吃零食”，都是，属于她的。
    被子里的棉花吸水性良好，吸吸鼻子，翻个身背对睡得正香的黑猫。
    这里甚好，但不是家。
    “喂，女人，今天多加两人份的饭。”甚太用脚打开厨房的门冲她嚷，为什么不用手？没看到他手上抱着那么大个箱子啊。经过磨合，和子终于记住不在饭菜里加过多的辣椒。“有两位客人要来？”正在打鸡蛋的和子又敲了两个进去，“什么客人！就是一蹭饭的！每次都要跟我抢，这次干脆加——啊啊！”背后说人坏话也是要遭报应的，这不，来了。
    和子撇了眼看有没有东西打碎，却见摔在地上的木箱中滚出一具…尸体？！
    是义骸，淡定，要淡定。和子迅速把洒出来的蛋浆清理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门外甚太艰难地把义骸拖回箱子：“吃那么多！重死了，叫什么瓶子，干脆叫缸还贴切些——进去！”正在为一具义骸生气的小鬼注意不到厨房里的人一瞬间的僵硬。
    送走吃的满面红光的平子真子，浦原喜助回到餐厅，等待他的却不是热气腾腾的茶而是乱七八糟的碗筷…虽然不一定非要和子收拾，但是平日那孩子都坚决不让别人插手，所以——
    “和子小姐又出去咯，夜一桑。”浦原喜助压低了帽子也压低了声音，角落里的猫却听得清。
    “下一次，”黑猫的眼睛在黑暗里异常闪亮，“下一次，我亲自去。”
    浦原喜助是什么人，岂会注意不到那孩子每次店里有特殊的客人来访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若无人特意提起，她的存在不会被第外人知晓。
    能迈进浦原商店的人，又怎么会寻常。
    说的明白点，就是他们都与某个人有关。
    她是非例外中的例外。
    浦原喜助不介意满足好友的愿望，但是有些问题，不容商量。
    数日后，黑崎一护刚进店门和子就从后门溜了，全然不知身后跟着个小尾巴，笑话，若是这丫头都能察觉，前刑官团长和瞬神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和子，我希望这真的只是我们想多了。
    一路闲逛，虽然身上没钱不能满足购物欲，但是饱眼福又不收费，还有漂亮的衣服鞋子小饰品可以试穿试戴，就是遇上真正喜欢的东西有点痛苦，不是惋惜爱而不得，而是好几次条件反射地想到要是白哉在一定会给我买。唯一的收获就是促销人员硬塞给她的一罐可乐和一叠花花绿绿的传单，问题是她从来不喝碳酸饮料。
    天晚人散，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大雨和子也该回去，仓皇之间躲到一家大医院的屋檐之下，同来避雨的人陆陆续续被接走，雨还是没停，和子抱紧双臂，有点冷。
    “你在这里干什么。”背后灭却师冰冷的声音把和子冻得一哆嗦，居然刚好选了这家医院？找抽呢。
    “拿去，有空记得还回来。”灭却师，真是好有效率啊。和子踌躇着没接那把伞：“我把伞拿走了，您怎么办？”灭却师白她一眼：“飞镰脚。”人家跟你都不是一数量级的，瞎操心个啥啊。挣扎再三，眼见灭却师不耐烦了才坦白：“我现在不想回去，”声音越来越小，“黑崎一护还在店里呢…”
    “他人很好我知道啦，但是他在尸魂界见过我…说不定知道这个那个的，我也不想扫他的兴。”
    石田龙弦不着痕迹地撇了某个角落一眼，这算什么，监视？
    “把你自己清理干净。”石田龙弦把一条消毒毛巾扔到那颗湿漉漉的脑袋上，“饮水机里有热水，自己解决。”摸出手机给好友挂了个电话：
    “十分钟内把你儿子叫回去——闭嘴，我没兴趣给你解释。”
    浦原喜助拿毛巾裹了落汤猫，将她的坏心情归咎到这场暴雨上，猫都是讨厌水的嘛。
    “和子到哪里去了？”揉搓着湿漉漉的黑猫，浦原喜助随口一问，既然夜一没主动提起，想必不是什么糟糕的情况——
    “嘶！”痛痛痛！浦原喜助梦甩被抓伤的手，谋杀亲夫么！
    出乎意料地，黑猫冷冷瞥他一眼，瞳孔是冰冷的金属色，跑开。
    闹脾气了。
    和子回来时已是万家灯火——她在外面迷路了好久。铁齐做了夜宵，四人一猫围着桌子饶有兴趣地看电视，“我回来——”
    “灵与你同在！”
    “噢呵呵呵呵！”X4
    X﹏X
    丫的他们看的居然是唐观音寺捉鬼——有意思吗你们！和子捂脸。
    黑猫跳到她怀里，蹭蹭，和子自觉地坐下给她撕小鱼干。
    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异常兴奋的众人在观看了唐观音寺如何被一个杂鱼虚追得上蹿下跳后(原来你们的真正目的的是这个)又翻出陈年杂志玩心理测试。
    和子再一次囧了。
    “来来~轮到你了和子小姐~”
    和子摘下夜一胡子上的一点碎屑，仔细想了想：“我选猫。”
    “笨蛋！猫有什么好！不能保护你不能带路也不能用吃！带着猫有什么用啊！”甚太无视夜一危险的眼神大放厥词。
    这道题是“如果要独自一人穿越一片无人的森林，你会选择带着什么动物？老虎、狗、猴子、马、鸽子还是猫？”
    和子不知道这是试探还是纯属娱乐，但是说真话比编一个能骗过所有人的假话简单得多。
    “因为我喜欢猫啊，一个人走在森林里不是会很孤单吗，当然要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动物作伴才有勇气走下去吧。”
    老虎能保护我，狗能带路，猴子会为我放哨，马能骑乘，鸽子懂得送信求助，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猫咪啊，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介意它的短处呢。
    喜欢就够了。
    浦原喜助合上杂志岔开话题，流畅到没人注意到他还没公布心理测试的答案——
    选择猫的人，任性，怯懦爱逃避，但是在关键时刻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