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家的废材女儿

“这样么…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首座上的男人优雅地端起红茶，“被以这样的理由理由威胁，终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你说呢，东仙？”
    “是。”东仙适时地将茶杯注满。
    “银这段时间很闲吧，”玩自己头发的狐狸一脸无辜，“那么，就劳你走一趟将她带回来吧。”
    “辛苦了。”
    冬季大战在即，十三位队长无不忙的不可开交，总队长一纸命令发下来，朽木白哉又得往现世走一趟，去确定最后的灭却师一族是否有倾向蓝染一方的意图。原本朽木白哉对灭却师并不放在心上，毕竟那个曾经跟黑崎一护一同将静灵庭闹得鸡飞狗跳的石田雨龙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角色，就是投奔蓝染也对尸魂界无多威胁，却听闻此行的真正目的乃是石田雨龙的父亲，据十二番队观察，此人拥有队长级别的灵压，万不容小视。
    既是如此，朽木白哉也不得不认真些。
    “这里不欢迎死神。”传说中的灭却师西装革履，对他的到访并不惊讶亦不欢迎，捧着本药典头都懒得抬。
    饶是不爽，朽木白哉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姿态，毕竟以他对这人的估计只怕比报告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他真的投奔虚圈，定然又是个棘手的人物。
    “我说过了，这里不欢迎死神，无论是从尸魂界来的还是虚圈来的，那个小子要怎样我不管，但不要再来打扰我，很烦。”
    灭却师扶了扶眼镜，灰色的眼睛里透出不屑，朽木白哉果断告辞，再待下去他不保证不会被激怒。
    “那丫头说你有点像我，还以为会是个怎样的人中龙凤，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要是灭却师省略了第一句话，朽木白哉一定是拔刀就砍而不是猛回头问他话。
    “我再问一遍——和子到底在哪？！”
    石田龙弦眼里划过淡淡的惊讶，支起书遮过去：“浦原商店。”
    死神的瞬步，原来也不是那么烂。
    “真是奇怪啊，龙弦你说他怎么就知道你说的丫头是谁？”更加不受欢迎的死神从窗外倒挂下来，龙弦抬手就是几支箭甩过去：
    “我怎么知道，白痴。”
    其实朽木白哉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肯定灭却师口中的丫头一定是和子，她此刻明明该是虚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公主，怎么会在现世，怎么会在那家破破烂烂的杂货店里。
    “稀客~真是稀客呢~”浦原喜助挥着小扇子的动作尤为奸商，朽木白哉耳边警铃大作，环视一通不见要找的人，也未感觉到熟悉的灵压，盯紧了奸商：“她在哪？”
    “不知朽木队长说的，是谁？”夸张地跳着脚避过恼羞成怒的利刃，浦原喜助听到一声细细的猫叫，了然。
    “小和子大概在后面的仓库里吧~今早运回来好几顿货物我有叫她去整理~”
    甚太翻了个白眼：那女人是在仓库不错，不过是在跟小雨一起翻陈年杂志。
    “话说朽木队长真会教育下属呢~小和子来了以后店里干净多了~”
    甚太这次唾了一口：干净了点是没错，碗碟都不知道打碎了多少。
    “吃的也少——”
    这次甚太很想大吼“她吃的都是特制的药当然少”，可惜他没这个机会，怒极的朽木白哉直接上前揪了老板的衣襟，决眦大喝：
    “和子身体尚未恢复你居然让她干那些重活？！”
    浦原喜助敛了轻浮的表情，阴影中的双眼深邃的可怕：“朽木队长是以什么立场在谴责在下？”
    朽木白哉颜色一滞。
    “要知道，”合了手中的折扇敲在揪着自己衣襟的手上，一声脆响，“在下可是在和子小姐衣食无着的情况下收留了她呢。”
    拽得死紧的手慢慢松开，黯然。
    商人确实冷血，却也在和子最无助之际提供了她的生存所需，他呢？他又何曾在那丫头最无助之时做过什么。
    浦原喜助说的没错，他凭什么谴责别人。
    承诺过会守护的人，明明是他。
    最恨承诺而不守——曾经的豪言，原是为嘲笑今日之无能。
    奸商藏在扇面后的眼睛向身后丢了个担忧的眼神，却见房梁上的黑猫绽开一抹不折不扣的猫笑，背脊一凉——
    “和子欠你的，都由我来偿还，我要带她回去，现在、此刻。”
    一回头就被“稀客”的眼神煞到，不自觉地后退半步，笑逐颜开地挥着小扇子：“哎呀朽木队长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医疗费食宿费水电费义骸费通讯费设施使用费介绍费教育费保护费什么的随便给点就是了~甚太快领朽木大爷，不朽木队长去仓库~”
    -_-|||浦原喜助原来你这么有老鸨的天赋么。
    “和子小姐刚刚出去咯。”坐在箱子上翻杂志的女孩抬起头，“这个人一进店就出去了。”
    抬手，指的是朽木白哉的方向。
    浦原喜助没来得及解释身边就成空地了。
    撤下脸上的假笑，回身抱起黑猫举高高：“夜一桑~我这次形象牺牲可不小啊~”
    事实上穿上义骸后和子对外界的灵压感知弱了很多，但朽木白哉就是化成…冰渣渣她都能认出来何况一大活人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来。
    悲哀地发现自己想过无数种见面方式后采取的还是跑路。
    不是不想见，是不敢。
    这样至少还能假装自己并没有被讨厌。自欺欺人也需要条件，比如没见过那人对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
    有了裂痕的玉石紧紧搂着怀里，还能骗自己那是完整的，一旦碎裂，就连最卑微的欺骗都已失去。
    至少，给一无所有的人留点愚蠢的幻想。
    “小和子。”摔倒前被人拦腰抱住，躲过一劫。
    “哎呀呀，不要每次跑那么快啊。”拍拍她依旧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是每个人的瞬步都那么好啊。”
    能将那个听着无比别扭的小和子叫的如此自然的，惟此一人。
    “银！”和子哽哽咽咽气都喘不过来，“我很想你…真的，你要我照顾乱菊姐，可是，可是…”
    “我没有欺负你啊，小和子。”市丸银蹲下来给她擦眼泪，“所以不要哭啦。”
    市丸银在双极之丘上被松本乱菊用刀架住脖子的事早传遍了静灵庭，但是不代表他谁的刀子都不躲，比如朽木队长的始解——那可是千万道刀刃呢，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呀啦呀啦~好巧啊朽木队长~”市丸银笑得好开心，一脸“今天天气好好”的欢快将朽木白哉的脸衬托成了墨池。
    “当然是来接公主殿下回家啦~”对于朽木白哉咬牙切齿的质问，市丸银对答如流理所当然。脑子当机的和子被前上司丢到身后，错过了到他气急败坏的表情。
    “滚，不要逼我动手。”
    市丸银携令而来当然不能说滚就滚，于是在嘟哝了几句后他…滚了。
    收起始解打开换界门，小丫头居然死活不肯往里迈步，闹得朽木白哉仅存的一点愧疚也转变成了火气。对于某人的无理取闹，朽木白哉盛怒中采取了最迅捷的方式：敲晕丫的，扛回去。
    和子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将和子安置好朽木白哉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悔什么的都晚了，何况他根本不后悔。
    虽然少爷只吩咐了好好照料，但毕竟朽木宅的部分下人们也曾在春日宴上见过病榻上的小姐，流言一下传遍了朽木宅。铃木管家出身世代忠于朽木家的下级贵族，他本人更是伴着朽木银铃长大侍候了朽木家三代人，哪怕是少爷都需让他三分，心下忐忑的仆人们本希望由他来终结这件事，不料铃木老管家听闻此事沉吟片刻竟然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懂事的丫鬟小声顶嘴：“您不去请示老爷么？”或许是在家主身边时间太长，老铃木身上也带上了不容抗拒的气度：“笑话！家主的决定难道还要与下人们商量？记着自己的本分，莫说少爷带回来的是和子小姐，哪怕是蓝染本人，你们都得照吩咐好生侍候着！”
    前来的打小报告的丫头片子们稀里哗啦地跪了一地，老管家一句还不回去干活的呵斥全吓跑了。老铃木沉着脸，这些年少爷对家臣的管教太放松了，看看这些下人们都放肆到了何等境地。
    当日，老管家就肃清了朽木宅里嚼舌根的一干人，扣饷的扣饷，关禁闭的关禁闭，该赶出去的一个也不留——从此再无人胆敢多嘴。
    老管家的举措朽木白哉并不知道，负责照料和子的都给成手脚麻利的老仆也没留意，他正为一直昏迷不醒的人担忧，不过是在她脖颈处敲了一下，照理几个时辰就该醒了，这都已过了两天，怎么还——
    “少爷，卯之花队长前来拜访。”忠心的老仆在纸门外通报，少爷在小姐房内一呆就是好久，寻常没有要事他们也不敢轻易打扰，但是卯之花队长却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知道了。”朽木白哉嘱了仆人仔细守着若有异状马上报告，给病榻上紧闭双目的人拉了拉被子。
    很快就回来。
    卯之花是带着医疗箱来的，朽木白哉正回想什么时候请了她来，卯之花已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朽木队长，我来给和子小姐检查身体。”
    朽木白哉大惊。
    “朽木队长不打算带我过去么？”
    卯之花烈瞥见前面朽木白哉僵硬的肩膀不由偷笑，论瞬步，十三个队长中谁能及他？但是以她对灵压的敏锐度，尸魂界中却也是无出其右啊…何况他安置孩子的别院几乎紧挨着四番队，岂有不察之理？
    白哉这孩子，又是关心则乱。
    “她可有事？”
    看她又是号脉又是察颜，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通就是不开腔，朽木白哉急了。
    “无妨，”卯之花浅笑，“不过是身体虚弱一时不适应，静卧了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令人将我去年给她做的药枕取来拆开，加进这几味药给她枕着，恢复能更快些。”
    朽木白哉长长舒了口气，无事就好。
    “不用吃药？”
    “不用，只是可别再敲她的脖子了。”
    朽木白哉差点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