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家的废材女儿

第二天和子只穿了件珍珠白的浴衣，似乎不够隆重，但也没人提出来。
    一路上都很小心，多好的布料，经过了百年的时光冲刷都会变得异常脆弱——那是林夏真在病重的一年里为女儿赶制的衣服。林夏真估错了女儿的身材，衣服改过之后依然有些不合身，但和子坚持要穿。
    这已经是一个母亲能给的，最贵重的礼物。
    她不能奢求更多。
    朽木白哉穿了一袭黑衣，脸色跟往日没什么区别，和子扶着他的手从牛车上下来的时候没站稳一脚踩在他脚上，虽然他没什么反应，但和子猜想该是很疼的，心里有点抱歉。
    为了自己的不小心，也为了朽木白哉因为家族颜面不得不娶她的事。
    他那么爱绯真，心里一定是不情愿的，等冬季大战过后，就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取消了这门乌龙婚约，卯之花队长不是说了么，结婚之前的各种仪式婚约都可以不作数的。
    她也不想还没谈过恋爱就嫁做人妇的，怪别扭的。
    虽然“尸魂界第一夫人”的名头确实诱人。
    开玩笑的。
    果然只是走走过场，仪式简单邀请的人也不多，放眼望去都是些熟面孔，朽木家的长辈也只来了朽木银铃一人，但是和子的压力还是很大。
    因为朽木银铃身边坐着总队长。
    活生生的总队长，如假包换。想想看，除了总队长谁的胡子有那么长谁的的脑袋有那么光——谁会认错。
    一大滴冷汗沿着和子额头滑落，朽木白哉面不改色心不跳：“总队长只是来看看。”
    -_-|||你就尽管诓我，反正丢的是你们朽木家的脸。
    嗯哼~真的是“你们”朽木家吗？~~^_^~~
    仪式的主要内容就是感谢亲朋好友，被朽木白哉牵着一圈走下来和子脸都笑僵了，之前晚宴就坐在朽木银铃对面也没敢放肆，几乎每样料理都不过是粘唇，平日里她一顿零食都比这吃得多，当然是饿坏了。
    和子的肚子第二次抗议的时候朽木白哉挥手招来了屏风后探头探脑的小鸳。
    小鸳本没有被指派在这里帮忙，被叫出来后慌忙解释：“家主，我没有偷看…”朽木白哉懒得理会一个小丫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送她回去。”
    和子理解的“回去”是回卯之花宅。
    小鸳理解的“回去”是回小园。
    对朽木宅人生地不熟的和子注定被忽悠了，但是满屋子好吃的足以令和子暂时抛开所有的疑问。
    “蟹黄包还要吗，夫人？”
    和子一激动，嘴里可乐饼的碎屑呛进气管，后果，可想而知。
    刚刚缓过劲儿的和子在小鸳又一句“夫人要小心点啊”后狠狠掐住了她的肩膀咬牙切齿：“小鸳，这饭可以乱吃，话是不能乱说的，知道不？”
    小鸳点点头，又摇摇头，茫然。
    “就是白哉要是听到你叫我夫人会不高兴的，了解？”和子无力扶额，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这个丫头改口怎么就那么快呢。
    你们夫人，挂在墙上呢。
    “可是您就是夫人啊，”小鸳撅着嘴，“而且要是我不按着规矩叫您夫人管家会关我禁闭的。”
    =_=好吧，她也不跟小孩子为难了，反正横竖就是今天晚上。
    吃饱喝足的和子趴在桌子上：“宴会还没结束么……”小鸳窃笑：“快了，快了。”
    “（卯之花大人）你快点来啊……”
    “嗯嗯，（家主）一定很快就来。”
    o(╯□╰)o代沟啊代沟~
    “银，你的心情很好。”
    “嘛~今天是个好日子~”虚夜宫巨大的窗户上，市丸银半躺着独享美酒，微醺。
    蓝染不记得他醉过，大大小小的酒宴，这人总能从开始清醒到最后，被人还道他酒量多好，岂止他灌人家十杯自己都能一口不动。今天能对月独酌，心情是有多好。
    “双春兼闰月之年，二五之双，六合之日——不饮酒庆祝实在是浪费啊~”市丸银晃一晃酒瓶，“不来一杯？蓝、染、队、长~”
    “你醉了，银。”
    “哎呀呀~此情此景，恨无美人在怀~”
    酒不醉人，人自醉。
    松本乱菊意料之中地喝多了。冬狮郎眉心皱得死紧，还是咽下了责备将她扛到肩上。
    说了，她也听不到。
    长长的路上，脖子忽然传来灼热的疼痛，经风一吹，冷得刺骨。
    背上满身酒味的女人含含糊糊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日番谷冬狮郎抬头看一眼天上明亮的满月，低头继续走。
    姐姐大人。
    朽木白哉昨晚忙到后半夜，几乎是一粘枕头就睡着，天刚刚亮就被尖叫声闹醒：
    “啊啊啊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_-#大清早一醒来就看到一张扭曲的脸实在的件十分不愉快的事。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瞥一眼时间，起身换衣洗漱，抛下一堆积压了好几天的文件跟一句“不要忘记你的职责”优雅地离开。
    和子的五官扭不回来了。
    “他怎么能这样！凭什么！”和子猛拍梳妆台，张牙舞爪。
    “嗯，家主在新婚第一天就把那么多工作丢给您是有点——”小鸳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头，生怕没跟上她晃头的动作把她的头发揪下来。
    “重点不是这个！”和子要抓狂了，“重点是卯之花队长昨晚为什么没有接我回去！更重要的是朽木白哉为啥会睡在我的房间里！！”
    这才是重点！擦！
    “既然家主昨天跟您结婚了，家主就是丈夫，您就是妻子——丈夫睡在妻子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和子说明白了，小鸳反而迷糊了。
    刚刚还暴躁不已的和子被绕进去了。小鸳终于不用防着她的大幅度运动。
    “不对！”和子又炸毛了，“我们还没结婚！只是订婚而已！订婚！我还不是他老婆！不是！他凭什么跟我一起……”最后那个字和子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培养感情啊，”小鸳给她挑了一支素色的象牙簪，完成。“那样你们结婚的时候就能很自然地在一起了。”
    和子欲哭无泪，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朽风闻白哉是因朽木家当年欠了林夏真人情，不得已才娶的和丫头，可有此事？”山本元柳斋随口一问，本以为只是流言，却不想老友竟会默认。
    “哦，真有此事？你们欠了她怎样的人情居然要这样偿还？”山本意外之余不免好奇。
    “亲家母当年不过是十二番队的一名研究员，我堂堂朽木家，岂会欠她人情？”落下一子，朽木银铃开怀而笑，“老友，我赢了。”
    山本元柳斋注视棋盘良久：“奸计、奸计。”
    “彼此，彼此。”
    出去时瞧见刚刚谈论的人蹲在鱼池边，山本叹她有眼光，朽木家大大小小的水池星罗棋布，唯有这个池子里的锦鲤，最最名贵。
    “那么多鲤鱼，能烧一桌子了……”
    隐约还有吸口水的声音，山本元柳斋捂着嘴快步溜了。
    他年轻时，也这么想过。
    后来卯之花来喝茶时开玩笑地说过：当年明明是一同升的队长，这和子一嫁过来银铃就成了她的长辈，想想还真是亏。
    银铃佯怒：莫说我不知你的小算盘，将和子送过来却只是订婚，若是婚宴前白哉有个三长两短朽木家也得以夫人之礼侍候她到改嫁，你认个女儿给朽木家养，多便宜的事。
    说到冬季大战，两位“老人”都默然了。
    如果可以，他们都不希望白哉上前线，但作为死神，他有不容亵渎的责任，和尊严。
    白哉，为了什么都好，为了谁都好，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