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吟/师雯

第40章


  错,当然错了,怎能不错?
  “啧啧,秋航,哀家不是让你出手轻一点的么。”
  轻,我能在这里看着你们每个人,已经是他的失误了。
  “奴才知罪,奴才粗人粗手,斗胆伤了郡主金枝玉叶。还望郡主,恕罪。”
  罪,你何罪之有,你不过只是奉旨行事。
  “兀那奴才,还不快替郡主搬来软塌。”太后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原本有些昏沉沉的我又吃力的撑开眼皮。
  “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身体向杨宣的怀中靠了一点,眼皮沉沉,心里却轻轻的,仿佛被掏空了一样。恩,先睡衣觉,醒了杨宣能告诉我答案的,一定能。
  “尚敏,看样子你要休息上好一段日子了。这些日子,虎符就让莫卿家,代为保管吧。”
  原来,他们真的是一起的。呵,赵天暮真的被骗了。唉,我真的是好蠢啊。
  “尚敏,谢,太后圣恩。”颓然的闭上双眼,只觉得身子缓缓的在下沉。有些倦了,只是想休息。黑洞越来越深,却有种温暖的感觉从背脊传来,牢牢的,深深的。思绪停在了那些年的相府之中,
  冬日,暖阳。
  娘亲,襁褓
  茶室,水榭,
  清风,暮灵山
  是累了吗?累了就睡吧,睡着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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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章的字数的确少了点,可是需要说明的是,构思的这两章的内容只有这么多。凑也凑不到一起,所以只能一章少点字数了。我不是偷懒哦!
  
正文:第四十三章 释雨 (上)
  黑暗中,听见歌谣声,像是小时候娘亲唱哼的那首。寻着歌声,却望不见来人。
  “娘,娘亲,你在哪?”焦急的询问道。
  “小姒,小姒还记得娘亲?”恍恍惚惚,只觉得到处都有声音传出,又根本寻不出声源。
  “娘亲,娘亲是不是生小姒的气了,娘,娘不要抛弃小姒。”挥舞着着双手,想要找到娘亲。
  “为娘的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记恨,娘亲也很累了,也想休息去了。姒儿,兀自珍重,兀再挂念。”
  声息越来越弱,只留我在原地疯狂的搜寻着,声嘶力竭的喊着,娘亲,姒儿也很疼啊,为什么我不能只做娘亲的女儿呢。为什么娘亲也不要我了。为什么娘亲不记恨我,娘亲啊,你恨吧,你恨我,至少我能心安一点。
  “娘!”开口突出一个字节,喉却传来一阵剧痛,感觉咽一口唾沫都是在接受酷刑一样。黑暗中,一直有只凉薄的手抚上了额头。沁沁凉凉的,觉得舒服了许多,不自觉的舒开了眉头又沉沉的进入了梦魇。
  额上的手似乎没有离开过,凉凉的有点粗燥。有时会替我擦擦冷汗,有时又轻轻的抚着脸颊。而我,却无暇去分辨是谁人,总是用劲力气也撑不开眼皮。
  思绪时清时混的,有知觉的时候并没有去记恨谁,失去知觉时也觉得很轻松。总之一直处在一种很混沌的状态,但,就是不想醒来。一直睡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就这样一直睡着,下身的伤似乎也没刚打完时那么灼痛难耐。清醒的时候会讶异自己居然能装混这么久,但是想不了多久,就又没了意识。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渐渐的醒时多了,就开始琢磨一些事情。通常时捉摸不了多久,便又沉沉入睡。梦中,总是有双手抚在额上,不然就是脸颊上。时而凉薄,时而温润,时而有些薄茧,时而有些朱润。手的主人似乎知道,这样能让我舒服一点。
  一连睡了多久,连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了。直觉告诉我,应该很久了。每天都会有人替我上药,诊脉,伴随着老者的叹息声,也总是能听见唏嘘抽气的声音。
  其实很想跟哭的人说,哭什么,我们早晚不都得死。“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心里很想安慰她,可无论怎么努力的试图睁开眼睛都只是徒劳的。
  更多的时候,四周很吵闹,于是我也就昏得很沉;不吵得时候,我就昏得更沉,老觉得越昏越舒服,不知不觉的开始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又怎样反反复复,混混沌沌的不知渡了多久。耳边,传来了悉嗦声。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意识实在是不清楚了。昏迷前一刻只依稀听见了致爽斋三个字,然后就陷入了沉沉的睡魇之中,朦胧中感觉身体轻轻的移动了一下。
  又醒了,脑袋疼的厉害,身体开始一阵一阵的发冷。正难受得狠,感觉有手搭在了我的脉搏上,接着又是那阵熟悉的叹息声,只是今天的更为绵长了,但我却听得格外的清楚。
  “如何?”
  “禀摄政王,奴才无能,郡主她已近油尽灯枯,药石无灵。”
  “来人,给我拖出去,再重新去太医院找个能治病的过来。”
  “王爷,您难道要把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杀光吗?”一个女孩的声音,悲伤却坚强。
   “你,不得放肆。我的姒儿若有三场两短,你们全都给我陪葬去。”
  “该死的,御医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塌平整个太医院。你们都跪着干嘛,全都去给我找太医。全都给我滚,滚……”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喧嚣着,听得出他的心慌。
  “该死,来人呀,给我去把那秋航捆来。”
  “王爷,息怒,那秋航可是太后身边……”一个声音漠然的开口说道。
  “太后身边的又怎样,本王连个区区的太监都治不了吗?好个刁奴,居然对我莫展庭的女儿下如此毒手。”男人气急败坏道。
  “秋航会下此毒手,不是王爷默认的么。”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徐徐道来。只是声音分外的生冷。 
  “杨宣你,吟月宫的奴才居然都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如此的利齿,倒是把你们的主子唤醒啊!”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歇斯底里,骄傲如他,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醒来吧,你很想的。
  不要醒,醒来又有许多的纷纷扰扰,何苦呢,何必呢?就这样一直睡着,睡着,多好,恩?
  醒来吧,其实你真的很想的
  不要醒,醒来又有许多的阴谋和谎言,何必呢,何苦呢?永远不醒,多好,不是吗?
  眼皮微沉,扯动了一下。却又很快的陷入了黑暗的漩涡里,只觉得耳边的嘈杂声更大了。
  很快,伴随着这嘈杂声,我昏得越发的深沉,这使我不得不思考,我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当自己真正意识到死亡时,就觉得它虽然在眼前,其实也并不多可怕。抬手的距离,真的不是很远,也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只是让我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去,我很不情愿。
  是不该,也是不甘。
  脑中有股意识,不断的催促着我,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消沉与疲惫,两种意识的打压之下,我开始有种窒息的难受。呼吸开始困难又开始急促,四肢开始隐隐作疼。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是很遥远的一种的意识。挣扎着,想要唤出声,却发现无力开口。这样的感觉越是强烈,越是让我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相识,像是曾经经历过。对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经历。
  该死的命运,我不是木偶任由你牵制徭役,我的意识,我自己能掌握。
  难道,难道,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四肢开始烟熏火燎般的疼,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让自己清醒,我不要睡去。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来,又不明不白的走。
  不,不,不
  “不!”霍的睁开眼睛,突遇强光刺入眼帘,一时之间受不了,疼苦的呻吟出声。
  “郡主,你醒了,郡主,真的醒了。杨宣,快来啊,快宣太医,郡主醒了。”双手紧捂着眼睛,方才那一瞬间的余痛还残留着,此刻已缓解了许多。
  隔着指缝,我看见筱洁憔悴暗哑的脸庞,眼窝深陷,两腮还挂着未干的泪渍。杨宣走了过来,一袭锦帕覆在了眼上,拿下我的手,放我躺下。熟悉的手掌搁上额头,一时间这房间内,竟再无声响。许久,想开口说话。刚发声,竟然连一个音节都没有。使劲的扯着嗓子,徒留满喉的醺撩。
  正在懊恼着,被人又轻轻的扶起。手指贴上脸颊,仔细的替我理了理鬓发,似乎在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清醒了。想示意要一杯水,却觉得有个瓷器碰到唇边,缓缓的涓涓蜜水流入喉间,我只觉得炽热的疆土上一下子寂静了。又试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话:“我睡了多久?”
  “郡主睡了二十天。”杨宣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许的心有余悸。
  我知道,这些天,是你们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我没睡,我只是不想醒而已。
  脑袋开始剧烈的晕眩,一时之间竟难以控制。昏去前,最后说了那句,“对不起!”舒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熟识的世界里。
  短暂的清醒,至少让大家也能宽一宽心。昏去前我是这样想的,时昏事醒的但是不代表我的情况就很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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