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之昌阳迷案

第7章


    “请进!”元芳说道。狄平忙过去打开了门。
    “见过李将军。”王承祖迈步进来,躬身一礼。
    “王大人不必客气!”元芳一拱手,笑道。
    “哦?公子也在?正好,卑职前来是禀知二位,赵柏的尸身已验查完毕,是否可以通知他的家人,准备棺椁盛殓?”王承祖言道。
    “他家在哪里?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人?”元芳询问。
    “他家就在本县的上邱村。据几个与赵柏熟识的衙役说,他有一个兄长在临县;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由家中攻读的弟弟日常照顾。”
    元芳略微思忖,对王承祖言道:“明日我和公子也去吧!――再叫上两个识路的衙役即可,人不要多。”说着,转头看向景晖,景晖一拱手,“听凭大将军安排!”
    元芳和狄平均是一怔,从三公子嘴里听到这句话,还真是……不太习惯。
  
      三月十三,清晨,郊外官道。
    两名衙役领着元芳、景晖和狄平在前往上邱村的路上。 
    狄平悄悄靠近景晖,好奇地笑道:“少爷,小的见您这几天与李将军和好了很多啊!”
    “和好?”景晖颇有些讶异,看着前面正在嘱咐衙役到了赵家要小心说话,免得惊吓了老人的李元芳,慢慢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这个李元芳也还算是个人物……”
        上邱村,赵家。
    门口的桃树下已是一地嫣红,但树上的花儿却仍在前赴后继地开着,为求那一时绚烂,不知是否知道最终将身陷泥泞?
    元芳一行人此刻就站在树下,看着从屋里迎出来的那对母子。
    面貌与赵柏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惊疑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最终把目光停在两位身着官服的衙役身上,做了一揖,问道:“两位可是与我二哥在一起做事的官爷?”
    两名衙役抱拳还了一礼,“赵公子好记性!多日不见,现在还记得我们。” 
    旁边的老母亲,脸却“刷”的白了,嘴唇哆嗦了一下,颤声问道:“柏儿,是不是柏儿出……出什么事了?” 
    李元芳疑惑地皱了皱眉,一旁的衙役忙笑道:“来,我们进屋再说。”
    赵柏的三弟也醒过神来,“对,对!是赵桐失礼了!请各位官爷先进屋用茶。……”
    ……
      
    赵家堂屋内,得知赵柏死讯的一家人痛哭失声。
    李元芳心情沉重地看着那悲痛欲绝的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最让人难过的就该是丧子之痛了吧?
    两名衙役抹了把眼泪,走了过来,“李将军,我们回去罢!”
    “还不行,”李元芳定定心神,沉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问问赵老夫人。――我们先出去走走,等他们平静平静。”  
     
       一个时辰后,赵老夫人寝室。
    老人靠在床上,慈爱地看着对面挂着的一幅画,“这是我过六十大寿时,柏儿买了送我的。三个儿子中数柏儿最象他爹――从小喜欢画儿 :赏画、作画、裱画,甚至藏画……当师爷攒的那点儿钱都买画了,――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泪,从痛楚的面颊上,无声地流下来,只听见老人的喃喃自语:“柏儿,我的柏儿啊……”
    “老夫人,请节哀。”李元芳看着这个伤心的母亲,实在不忍打断,但有个问题非问不可,“老夫人,恕在下冒昧,请问刚才在门口时,您初见我们,怎么马上就怀疑赵柏是出事了?他曾对您说过什么吗?”
  所有人皆是一愣,――正在赏画的景晖、旁边伺候的狄平、伴着老母垂泪的三儿子赵桐,一齐望向面色诚恳的李元芳,又狐疑地转向赵老夫人。第十一章 赵柏留匣
                                                      
  老人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
  李元芳恳切地望着她,轻声说道:“老人家,赵柏是不是回来说过什么?您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为他洗刷冤情啊!”
  老人转头看向元芳,那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正炯炯地凝视自己。半晌,老人潸然泪下……
  “桐儿,你出去罢。”赵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对儿子吩咐道。
  “可是,娘,您……”赵桐关切地看向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母亲。
  “没事儿,娘和几位官爷说几句话……”赵老夫人勉强向儿子笑了笑。
  “……是。”赵桐向众人团团一揖,退了出去。
  老人目送儿子出了门,转向李元芳,苍凉地一笑,缓缓说道:“是,你说的没错……,初四那天晚上,柏儿回来过――”
  老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赵柏疾步闯了进来,吓了独自在屋的母亲一跳,见是多日未见的二儿子,惊喜的问:“柏儿,你怎么回来了?”
  赵柏“扑通”跪倒在地,“娘,儿子回来再看看您!”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母亲一惊,急忙要伸手拉起他。
  赵柏没有起身,反而顺势拢过母亲的手,紧紧握住,“娘,我本是不敢回来的,可儿子这两天一看到桃花,就想到咱家门口的桃树,想到咱家,想到您……儿子不孝,儿子闯祸了……儿子看上一幅画,一时贪念,这次恐怕要拿性命去换了……”
  “什么?!什么画?柏儿,咱不要了,咱不要了不行吗?”
  “可是,娘,儿子真的喜欢,发疯似得喜欢……,我本来根本没指望它能是我的,可机缘巧合,那个女人竟然答应了!它现在马上就有可能是我的了,我又怎会舍得放手?”
  “但,柏儿,娘知道你从小爱画如痴,可这也不能拿命去换啊!万一有什么事,你让娘怎么办?”
  “娘!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儿子就是想收手也不能了……娘,再说也不一定有事……”
  “柏儿,” 
  “娘,如果没事儿,儿子去外面躲几年,就回来见您;如果万一事发……,娘,儿子不孝,您就当没这个儿子罢!下辈子,下辈子柏儿再好好报答您……”赵柏跪着退了半步,端端正正的朝着母亲磕了一个头。
  母亲望着儿子,只觉得肝肠寸断,“柏儿!”
  “娘,万一,万一那天真的到了,您谁都不用怨,要恨就恨儿子吧!是儿子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柏儿……”,母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紧紧地搂住儿子,恸哭失声。
  “对了,娘,儿子上次拿回来的那幅画呢?”赵柏想起一事,从母亲怀里抬起头,问道。
  “在,在这儿。”母亲颤巍巍的站起身,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让她站立不住,身子不禁摇晃了一下。赵柏连忙站起,扶住母亲,陪她走到橱柜旁,摸出钥匙,取出一个小匣子。
  赵柏接过打开,拿出一张轻叠的画纸,作势欲撕。然而几次狠心,还是没有下得去手。终又展开,望着画面,自言自语道:“如此诗画,毁了岂不可惜……”遂放回匣中,交给母亲,嘱咐道:“娘,先放回去罢,我若出事,您再烧了它――省得再惹出是非……”
  ……
  一屋静寂,只听得老人悲凉的恸哭声。
                      
  待老人平静了些,元芳问道:“老夫人,您刚才讲赵柏说是有一个女人答应把赵柏喜欢的那幅画拿给他?”
  “是啊!”老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元芳。
  “那他有没有说那个女人是谁?”景晖急切地追问。
  “没有,”老人摇了摇头,“我也问过他,可他不肯说。”
  元芳和景晖对望了一眼,有些泄气,又马上先后问道:“那,那个匣子呢?”
  “那倒在这儿,自柏儿走后,再没有动。”
  “能否拿给我们看看?”
  木匣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慢慢打开……
  里面果真是一幅画。
  大家对望一眼,满怀希望的目光齐刷刷的凝神盯住画纸。李元芳轻轻展开――虽然众人心里都明白,它不可能是《荡舟图》,但当真的打开确定后,不禁还是觉得一阵失望――尽管,这也不失为一幅佳作:
  图画得生动细腻,形神毕备。一个头戴翠绿钗钿,身穿杏红薄衫的年轻女子独自站在门口,愁眉紧蹙,遥望远方,似在思念或等待着什么人,身边一棵大树繁茂的郁郁葱葱,阶旁的石头上随意地搭着一缕柳枝,天边一团黑影隐约可辨是远去的飞鸟。但奇怪的是,右上方的题诗用的竟是两种笔迹:前两句用柔韧端正的小楷写着“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后两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却是龙飞凤舞的行草。 
  大家疑惑地对望一眼,均不解其意。
  停顿了一会儿,景晖怀着一丝期冀转向赵老夫人,“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没有了,”老人摇了摇头,却又突然想起:“哦,原来还有一张纸的……”
  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可惜老人的下半句话却将它们再次打散,“……,但上次被柏儿拿走了。”
  ……
  沉默了半晌后,李元芳站起身:“老人家,”他向着赵老夫人一拱手,面色诚恳而坚定:“我等才疏学浅,一时难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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