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之昌阳迷案

第11章


那人是谁?”
  “是,是卑职的小妾,――阮氏秀儿。”王承祖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与难过,但马上又兴奋起来。“今晨卑职像往常一样,来至二堂,整理当天应需处理的政务,却发现随身小印忘记携带――阁老见谅,实在是近几日由于《荡舟图》丢失一案,焦虑过甚的缘故――”
  见狄公并未露出责怪的意思,王承祖放心的继续说道:“卑职想定是忘在昨晚的宿处――阮秀儿的屋里了,便急忙返回寻找。谁知推开阮秀儿的房门,她一见到我,竟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卑职原本并未往画儿上想,还以为她可能是借机偷用了我的小印以谋私利,故而想诈她一诈……”
  王承祖回忆起当时情景―― 
  “老爷?!您……您怎么回来了?”阮秀儿仿佛惊魂甫定,衣袖仍在微微颤动着。
  王承祖狐疑的看着她,“哦……,秀儿,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呀!老爷。”阮秀儿慌慌张张地在嘴角处扯出了一个微笑。
  王承祖心念电转间,淡淡一笑,“秀儿,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什么东西啊?”
  “咕咚”一声,阮秀儿面色煞白,连连后退几步,撞到床栏上,疾声喊道:“老爷!不是我偷的!我没有……”
  正说着,王承祖已发现了好好搁在书桌上的印袋,拿了过来,却正看到阮秀儿如此模样,不禁讶异万分,“秀儿,你刚才说什么?”
  “印,印袋啊……”阮秀儿看到王承祖手中所持,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但马上又紧张起来,“我,我没有……说什么啊……,我……我是说没拿您的印袋啊……”
  王承祖紧紧盯着她,阮秀儿越发局促不安,王承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终于,一声怒喝:“来人!给我搜!”……
  …………
  
  “……这贱妇真是忘恩负义!亏我如此真心待她!”王承祖越说越气愤,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一些,这才发现,――好象除了狄公,已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了――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另一侧。
  王承祖不禁也好奇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狄平面如土色,浑身无力般地靠在墙上,缓缓地滑了下来,跌落在地……嘴唇犹在不住地颤抖。半晌,才听清他正绝望地喃喃说着:“不,不会的,不会的……
  不明所以的王承祖忐忑地望向狄公,“阁老,这……”
  狄仁杰叹了口气,摇摇头,笑道:“哦,王大人,不关你的事。《荡舟图》一案,始末缘由,恐怕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这样,王大人先行回府,待会儿,本阁带着元芳、景晖前去县衙,细听详情,如何?”
  “是,卑职静候钧令。卑职告退。”王承祖知趣地一躬身,退了出去。
  狄平往前爬了几步,拽住狄仁杰的衣襟,“老爷,老爷!我家师妹不会的!秀儿不会的!……” 
  “噢?是吗?你若真的觉得绝对不会,又岂能辛苦设计,盗匣与她?”狄公低下头,目光严厉如刀,盯向狄平。
  “我,我……”狄平瘫坐在地,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突然一声嚎哭,哀哀悲鸣:“秀儿!……”
  元芳心中不忍,犹豫了一会儿,上前低声问道:“大人,真的是阮秀儿吗?”
  狄公微蹙眉头,凝视着狄平,终于幽幽一叹,别过头去。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从王承祖的描述来看,这个阮秀儿确有嫌疑,――至少她的心怀恐惧,说明她早已知悉此事。……然而她的反应过于心浮气躁、浅显直露,却又不象是一个能谋划出如此精密计策之人……”
  狄仁杰摇了摇头,开始踱起方步,“……但她这种表现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上午与狄平见面时被发现,觉察出计谋已经败露,心惊胆颤、方寸大乱后的结果……不好说啊!” 
  满屋鸦雀无声,连狄平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痛哭,悄悄站了起来,企盼地看着狄公踱过来,又踱回去……
  忽然,狄公止住身行,又快步返回堂桌。――打开木匣,展开那幅画,“‘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西洲曲》?”狄公又疑惑地摇了摇头,慢慢把画放回匣中,抬头看向他们三个,“看来,我们还是先去见见那个阮秀儿吧……”
第十八章 县衙审案
  “老爷,我……也可以去?”狄平简直不敢置信。
  “――只可和张环等等候在门外。”狄公冷冷地回答。
  狄平大喜过望,忙跪下磕头,“是,是!――谢老爷!谢老爷!”
  “起来罢!”狄公嘴角一丝微笑一闪而过。
  元芳和景晖不禁也是一笑,却在看到对方时,瞬时僵硬,又不约而同地调头望向其它地方。
  
  “对了,狄平。还有一个问题。”狄仁杰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狄平。
  “老爷,您请问吧!”狄平略微一怔,但马上躬身回答。
  “今天上午你为了帮助你师妹逃脱,射出的那枚飞刀,为什么没有射向正在追赶的元芳,反而射向了一旁伫立着的景晖呢?”狄公饶有兴趣的问道。
  狄平苦笑,“不管是李将军还是少爷,小的谁都不想射的。”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李将军武艺高强,特别是经过了昨晚盗匣,小的更是明白,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岂是我能射得着的?更何况这么小的一枚飞刀,就算射着又能怎么样?是拦阻不了他去追赶师妹的。但我总觉得,若是射向少爷,李将军定会返身回护,只有这样师妹才能安然逃脱……”
  “呵呵,这招围魏救赵用的好!狄平,单从这一点来看,就不简单啊!你才认识元芳几天,就能看出,元芳若自己受伤,不一定会停住脚步;但若是景晖陷入险境,他必定回护!可惜啊!有人认识元芳几年了,还是懵懂不知呢!”说完,狄仁杰不再看他们三人,大踏步迈出门去。
  狄平尴尬地看看将军,又看看少爷,跟在狄公后面溜了出去,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元芳和局促不安的景晖。
  默立半晌,李元芳一拱手,目光清澈诚挚,“三公子,我们也走吧!”
  “啊?哦。李将军先请。”狄景晖眼里多了一抹感激。
    昌阳县县衙二堂。
  狄公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跪在地下不时抽泣的女子,――阮秀儿。
    这个王承祖的二夫人,已不见往日那份明艳娇俏,她发钗横斜,云鬓稍乱,微微皱起的衣服上面还粘了些许尘土。
  狄公心中暗忖,看来这王承祖虽并未刑责与她,但怕也审问了足有些时间。
  凝神细思片刻,狄公轻咳一声,满堂的目光聚拢了过来,阮秀儿一颤,不由得止住了哭泣,而双肩却因而微微抖动起来。
  狄公面无表情,冷冷说道:“王阮氏,你暂且起来。”
  蜷伏的身躯明显一愣,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可能跪的时间太长了,阮秀儿有些站不稳,摇晃了几下,才勉强定住身形,忙又低身一福,“谢大人。”说完,她抬起头,苍白的俏脸上带着几丝惊疑,腮边犹有几滴眼泪未干,使得尘土和着胭脂淡淡晕出了灰浊的痕迹。
  狄公的声音一下子又寒了几分,显得有着说不出的威严,“你可知我是谁?”
  “是……是朝廷的宰相,狄阁老……。”阮秀儿显然不知此问是什么意思,犹犹豫豫,不清楚该怎么回答。 
  “那你可知本阁最擅长干什么?”狄公追问道。
  这次阮秀儿可听明白了,连忙回答:“大人精于断案。听说,听说您都能判阴司,断鬼案……”说着,阮秀儿不禁一抖,――闺阁之内最信奉的就是鬼神之说了。 
  
  狄公点点头,鹰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阮秀儿,“王阮氏,你听清楚,我只问一遍,――本阁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听明白了吗?”     
  阮秀儿只觉全身发紧,情不自禁地应道:“是。”
  狄公唇边不可察觉的一笑,但眼神与话语依然凌厉,“这《荡舟图》,你是从哪里,如何得到?”
  “它,它……,它是贱妾在自己房门口捡的!”阮秀儿开口后又犹豫了一下,但终于咬了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恩?”狄仁杰大吃一惊。
  “什么?!”旁边的元芳和景晖已是直接喊出声来。
  谁也没有想到,阮秀儿的回答会是这样,――简单而又离奇。
  众人正在诧异这忽如其来的答案,身旁已有人大喝一声:“你还敢这般说辞!”――却是王承祖的声音。
  王承祖又急又气,又惊又怕,已是面红耳赤,冲着阮秀儿喝道:“在阁老面前,你仍敢如此胡说八道!”
  “老爷,秀儿没有胡说。”阮秀儿眼中又蕴现泪光,企求地望向王承祖。
  “你,你!照你这么说,是,是天上下来个神仙送给了你一份大礼喽,然后,本官没事找事,妄自打扰阁老?!哼!……‘在自己房门口捡的!’这可是《荡舟图》!稀世奇珍,价值连城!……如此好事,我怎么从未遇到?!”王承祖显然已是气急,略有些口不择言了。
  “秀儿说过了,秀儿也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秀儿所言,都是事实啊!”阮秀儿低下了头,幽幽说道:“秀儿知道,这话说出去,是再不会有人信的……”
  “你且说说看。”一直在静静观察他俩辩驳的狄公,突然转向阮秀儿,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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