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笔记

56.青衫磊落江湖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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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刚说完,只觉得一阵酒意上涌,这十多碗米酒下肚我的酒量再大也有点难受,我大着舌头对柳元说道,“柳兄……我……我先走了。”
    柳元见我站立有些不稳,连忙唤来小二把我扶下楼,出来之时对掌柜说道,“今日的帐先记着,等下次再一总会给你。”掌柜的笑道,“柳公子你只管走,这酒钱什么时候给都无妨。”
    两人出来酒楼,我这酒劲越发的上来,朦胧着眼对柳元说道,“哥们……我这……我先回宾馆……去了。”柳元微微楞道,“这宾馆是什么地方?这满长沙城也没听说过有这个地名。”
    我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客栈说道,“那……就是那……。”柳元顺着我所指的看去,笑道,“原来杨兄住在同福客栈,小弟有一提议,若杨兄不嫌小弟的府上简陋,杨兄能否搬到小弟的府上住些日子。”
    我醉眼熏熏的说道,“行……没问题,就怕打扰你了。”柳元喜道,“这样便是最好,我这就叫人把杨兄的东西给取了过去。”
    当下柳元叫过一个醉仙楼的小二给了他二钱银子,让他去同福客栈把我的行李给取了出来送到柳府,小二接过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了。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子对着街道大声叫道,“出租车……。”刚一说完,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天倒海,连忙走到酒楼后面的僻静之地狂吐起来,柳元担心的问我有没有事,我摇摇头道,“没事,我这……好歹没晕过去。”
    等我吐完随着柳元去到他家,从这醉仙楼往西走不到五百米便是柳府,走这几步我已渐渐清醒过来,见他们家正处地段繁华之处不由的低声嘀咕道,这要是放长沙,那最起码一平米也得一万多吧。
    柳元见我小声的自言自语笑着问道,“杨兄说什么呢?是不是嫌弃小弟的住所简陋。”我眼瞧这柳府白墙黑瓦朱红大门,四方的高墙足有五六米高,大门外面站着四个壮汉分列两侧,不由的笑道,“你这要是简陋,那我在北京的房子怕就是狗窝了。”
    柳元问道,“北京?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杨兄是从那来的?”我挠挠脑袋说道,“这北京……就是……算了,说了你估计也不知道。”
    进了柳府,柳元叫过几个下人把东厢房腾出一间房子让我住进去,我强忍着和他又说了几句话,后来实在撑不住回了房间脑袋一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这一觉只睡到天黑方才醒过来,摸索着下得床来一脚踩到一物,只听得一声哐当一声响,这时房子里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踩到了什么,忽然只听得门响,我回头看去,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手拿一盏油灯走了进来笑道,“公子醒了,这一觉可睡了足有四五个时辰了。”
    我心里一惊,这四五个时辰就该有九个多小时了,自己怎么一觉睡了这么久。这时只觉得口干舌躁,对她说道,“这位姑娘,有水吗?”
    那姑娘笑道,“公子客气了,叫我秋菊就行了。”说完把油灯放下,倒了杯水给我,我接了过来正待喝的时候,秋菊忽然奇道,“公子,你的头发怎么了?倒象是刚还俗的和尚刚长出的一般。”
    我连喝了几口水,喝完摸了摸脑袋笑道,“没什么奇怪的,以前把头发给剪了,这不刚长来。”说完把杯子递还给她,转身看见帽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上了,俯身拾了起来戴上,心想还好冬天就快到了,否则大热天的成天戴这个破东西,那还不得给热死。
    我理了理衣服说道,“对了,你们家公子呢?”秋菊见我帽子戴得歪歪斜斜的抿嘴一笑,上前站在我面伸手把帽子扶正,因为她身材有些矮小微微垫起脚尖来摆弄帽子,两人之间差不多是紧贴在一起,淡淡的女儿体香让我颇有些心旷神怡,心想这不管是人还是物自然的就是好。
    秋菊把我的帽子戴端正,看了一眼笑道,“公子随我来吧,我家少爷在客厅等着呢。”我哦了一声,随她出了房间,出得房门见走廊每隔几步都挂着一盏灯笼,虽说不如现代的电灯那般明亮,但却也是让柳府显得灯火辉煌,足见柳家在长沙算得上是大户人家。
    走了几步忽然只听见一片鼓乐之色,秋菊回头笑道,“公子咱们快点,想必那些人都该等不及了。”
    我边走边说道,“什么那些人?不就你们家少爷麽。”秋菊道,“我家少爷请了好些个人来家里,说是要把公子引见给大家。”
    我被吓了一跳,秋菊继续说道,“刚才少爷便是打发我去看公子醒了没有,若是没醒就让我叫公子醒来,没想到公子自己倒醒了,听说今天连张公子也来了。”
    我跟在她身后问道,“张公子?那家的?”秋菊回头惊道,“公子没听说过?”说完做了个鬼脸笑道,“我忘了公子是初到长沙城的,这张公子是宣抚使张叔夜的公子,向来和我家少爷交好。”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便走到大堂,我见柳元正和几个华服男子正在说话,秋菊说道,“少爷,杨公子来了。”
    柳元回头见我笑道,“来来来,杨兄,今天晚上小弟略背些薄酒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这几位是小弟的同年知己。”说完指着左手边一胖胖的男子说道,“这是张公子。”我眼瞧这张公子矮矮胖胖的倒显得可爱,心想他爹在现代估计是个副省级的干部,他也算得上是个高干子弟吧。
    当下抱拳行了一礼,我原本就不懂这古代的礼节,所以只能够照着电视里演的依样画葫芦,柳元又接着介绍了其他几个人,那张公子叫张挺,右手一个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的叫颜须,是长沙城团练使的公子,另外一个两道眉毛微微吊起的叫陈峰,柳元说的时候还把他们的字都说了,我只粗粗的记下他们的名字,这字不字的也懒得记,好在这金庸给杨过取名字的时候顺带把他的字也取了,我心想等你们要问我字,我就只好说我叫杨过字改之了。
    秋菊早在一边吩咐几个人把酒桌摆好,酒菜立时就端了上来,四人坐好,张挺看着我笑道,“杨兄今日和那史威在醉仙楼斗酒的事我方才听柳元说起,那是佩服不已,只恨自己当时没在场,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瞧着他心想,很好看麽,让你去喝个几碗试试。不过却是笑道,“张公子客气了,我当时也是抱打不平而已。”
    那颜须轻拍一下桌子笑道,“好一个抱打不平,要换做我们怕是有个三四碗就烂醉如泥了。”说完脸上颇有些鄙夷之色的又道,“这些学武之人平日里只会仗势欺人,朝廷真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却又学不上。”其他三人连声说正是正是,否则也不会让大好山河让那辽狗占了去。
    我心里一动,现在是宣和四年,二年后也就是徽宗的儿子钦宗登位不到一年就发生了靖康之难,但当时的辽国也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宋于大金商议夹击辽朝,谁想到却被金人窥见宋军的不堪遂起了南下之心,结果导致北宋亡于金人手中,皇公大臣五千多人被金人虏去。
    只听得他们几人长嘘短叹,我听了几句,都是些满腹牢骚之言,全无一句实用之话不由的微微摇头想道,看来这愤青是自古就有啊。
    柳元见我对他们几个所说颇有些不以为是便问我道,“杨兄,你对时局有什么看法?”我恩了一声脑中想这八百年后的历史都在我脑中,我要是说你们二年后就要灭国,那不是还得吓一跳。
    忽然脑中闪电般的想到蝴蝶效应一词,不禁暗暗笑道,老天爷你既然跟我开了个玩笑,那我也跟你开开玩笑,看看这历史会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
    听那柳元问我,我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知道现在朝廷上谁说话管用?”陈浩愕然道,“杨兄你连这个不知道?”我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还是童贯,高俅这几个?”话音刚落只见他们几人脸上都有紧张之色,张挺回头望了望四周小声说道,“杨兄小声点,这童太师高太尉的名讳可不是随便能够叫的。”
    我把筷子放下想了想该从那说起,片刻之后笑道,“你们可曾听说过女真部落?”
    柳元道,“女真部落?还真没听说过。”颜须皱眉道,“你说的可是辽东那边的女真?”我看着他道,“咦,颜公子知道?”
    颜须点头道,“我也只是略知一会,这还是因为我爹有几个同袍在那禁军中当值,年前有几人来我家曾提到这个女真部落,说是现在他们的头领唤做完颜阿骨打,带着族人与那辽国作战,面对那些虎狼之师居然还能十战九胜之,实是让他们觉得惊奇。”
    我暗想道,这时候的辽国军队那还能叫做虎狼之师,只不过是你们宋军无能罢了。这时又听颜须颇为好奇的问我,“杨公子也知道这女真部落?那你是从北方来的?”
    张挺也是好奇的问道,“对了,杨兄你这是从那来,我瞧你有些不太象中原人士。”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有些好奇的说道,“这那不象了,我可是正宗的中国人啊。”陈峰咦了一声说道,“杨兄所说这中国又在那?”
    我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说,索性干脆把之前与那客栈小二说的又说了一番,几人均甚是好奇的问我那谒罗国的风土人情,我支吾了几句也勉强算是应付了过去。
    我们几人在这吃喝,秋菊站在一边给我们斟酒,我瞧见她站得时间挺长的便招手说道,“来,一起坐下来吃饭。”秋菊脸一红,低声道,“奴婢不敢。”这时他们几人哈哈大笑,柳元脸上颇有些尴尬之色说道,“杨兄,这秋菊是我夫人的贴身丫鬟,若你看上了也原不是不可,不过我总得知会她一声,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些。”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四人,忽然醒悟过来,连连敲头说,“该死该死,你当这还是在那。”赶紧举起酒杯道,“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四人又是一声大笑,觥筹交错,乐竹声起,柳元又唤来几名歌姬跳舞助兴,我初次见到古代的娱乐方式也看得兴致勃勃,只是到最后又险些喝多,酒席散后已是脚步不稳,柳元让秋菊送我回房歇息不提。
    于是我就便在这柳府住了下来,每日与柳元无事便游山玩水,要不就是与那陈峰几人晚上吃酒玩乐,日子倒也过得潇洒,期间我装神弄鬼的说了些历史事件,等过了半月他们见我所说的纷纷应验无不当我是奇人。
    等半月有余新鲜劲一过,我便觉得无聊起来,想回到现代的心思越发的沉重,但到现在为止自己所知的也就是自己好好的在土司古墓里躺在那长椅之上睡一会,结果就睡到了八百年前,苦想之下决定看来要想回到现代去,怕是还得从那土司古墓入手。
    于是接下来几天便有意无意的跟他们几人打听一些古玩器具之事,慢慢的把话题引到那土司古墓上面去。但我之前算了一下年份,那土司古墓是唐中期天宝年间建成的,到这北宋宣和年间也隔了三百多年有余了,结果一问之下他们果真丝毫都不晓得这事,我又再问了问,这才知道在他们连湘西在那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湘西那边是苗土这两族人聚居之地,官府在当地影响力有限,基本上是靠土司来进行治理,唯一知晓的也就是听说那苗人有极其厉害的蛊毒之术,但至于那蛊虫长什么样他们自然是连见都没见过。
    我听了之后颇有些闷闷不乐,忽然想到我若是能够找到一名摸金校尉那说不定他能够带我找到那座古墓,打定主意之后每日出入于那些古玩当铺之中,只是每每开口询问对方认识不认识摸金校尉时,对方往往当我是怪物一般来看。
    过了几日天气转凉,这日我早上起来竟然看见窗外开始飘起小雪来了,我呆呆的立在屋檐之下看着这雪,记忆里除了我十岁之前湖南下过几场雪外,其他的时候就再也没下过,谁成想自己居然在这八百年前的这地方又看见了下雪。
    不一会这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之下大地已经一片苍白,秋菊给我送了件皮裘过来,我瞧见她身着一件红色棉袄,脸蛋冻得红通通的不由得笑道,“今天天气冷,你得多穿点衣服。”
    秋菊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笑道,“公子放心,这大雪已经有好几年没见着了,我刚还和夫人商议呆会叫上几个丫鬟一起去后花园玩雪呢。”
    我把皮裘披上顿时觉得暖和多了,说道,“你家公子呢?”话音刚落,只见柳元身披一件黑色貂皮披风快步走了过来对我笑着说道,“杨兄,快快,今天这么大的雪,我们一起去城外看看着雪景去。”
    我把皮裘紧了一紧说道,“柳兄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这天寒地冻的怕是也没什么看的。”
    柳元道,“杨兄不知,我们这已经足有三四年未下这么大的雪了,适才我已经叫人去请颜须他们了,一会我们就在城外汇合,这马都已经备好了就等我们出发了。”
    我心想左右无事,出去玩玩也好,顺便看看这八百年前的长沙城和八百年后的长沙在地形上有什么区别。和柳元走出大门外,早有两个小厮牵了两匹马在那等候,上了马后扬鞭往城外而去,因为今日下起了这么般大的雪,街道上的小贩行人只有寥寥数人,不出一会我们就出得城外来了。
    骑马于我来说算是个技术活,只跑得一会就觉得两腿之间磨得隐隐生痛,不由得放慢速度下来,柳元回头笑道,“颜须他们几人就在前面侯着咱们,说好了去那岳麓山看雪。”我听见岳麓山三字不由得心里一喜,总算是碰上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地方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去长沙同学那里玩,这岳麓山也不知道登上去过几回了。
    往前走了片刻,雪势渐缓,渐渐变成大片大片的鹅毛白雪落下。与颜须陈浩几人会合后,众人拍马慢步往那岳麓山上而去,张挺的几个家人挑着酒食跟在我们后面,一行人有说有笑,不出一会便已经到了半山腰了。
    这时他们四人见这皑皑白雪把天地装裹得一片素银,纷纷做起诗来,之前我便知晓他们四人都是身有功名的人,那颜须虽是行武世家出身,但却是喜文厌武。我听他摇头晃脑做了一首诗对仗倒也颇为工整,不禁笑道,“颜兄好文采。”
    颜须听我夸他面露喜色道,“杨兄过奖了,我们几人都做了一首了,这会该轮到你了。”其他几人也笑着说现在惟独欠我一人了,限我五十步之内做出一首七绝来,否则到时罚酒三杯。
    我连连摇手道,“我在一边听着就行,这做诗我确实不会,你们就别为难我了。”柳元听了说道,“我却不信,那朝野上上下下之事杨兄都能够说得清一二,这小小的吟诗做对自然难你不住。”
    陈浩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杨兄千万别谦虚,我等也好听听,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学上一学。”我苦笑道,“各位,等会我认罚还不成,这诗是万万不会做的。”说完狼狈的拨马快行,只听得身后传来几人的一阵笑声。
    过得片刻就瞧见山顶上有座亭子,众人策马奔了过去。我下得马来瞧见这亭子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但因为是小篆我根本就不认得,当下抖了抖衣服上的雪,把马系在一边。其他几人也纷纷下马进了亭子,陈浩则吩咐下人把酒食摆放好,一人倒了一杯酒,我先举起杯子笑道,“各位,三杯我认罚。”说完一口喝光,柳元在一边笑道,“这三杯怕是还不够杨兄暖胃。”我放下杯子道,“来来来,闲话少说,咱们先喝一杯再说。”
    几杯酒下肚只觉得肚子里暖洋洋的甚是舒服,站在这亭子里放眼看去这茫茫的天地之间都笼罩在大雪之中,那长沙城远远看去仿佛融入到这一片的白色之中。我见得此般在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色,心里的郁郁之感不由得散去不少,只觉得若要是真回不去,那怕也只是老天注定如此了。
    吃了会酒,只觉得浑身躁热起来,我干脆把皮裘给脱了下来,几人见我只着一件单衣站在这风雪之中也没有丝毫的冷意不由的都是佩服不已,其实他们那知道我是因为穿在古代的内衣穿不习惯,所以里面还是穿着之前苗仁凤买来的美军制式保暖内衣。
    众人边喝边说话,忽然陈浩的一名家人跑了过来说道,“少爷,那后山之处好象有人在打架。”陈浩放下酒杯颇为好奇的问道,“这大雪天的怎么还有人跑到那后山去?你看清楚了?”那家人道,“自然看清楚了,少爷不妨过去看看。”
    陈浩皱眉道,“江湖上的人寻仇撕杀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自喝我们的酒,就算死了人也和我们没有干系。”
    柳元道,“说的极是,这等江湖上的草莽汉子平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就算死光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宋代重文轻武我原本就知道,待见了他们这般态度也觉得没什么希奇,暗想二年之后你们之所以给金人灭了国,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只会清谈却不会做点实事的文人。
    不过此时我心里倒起了好奇之心,来了这宋代月余了,这江湖人物除了那个史威就没再见过第二个。当下把皮裘穿好说道,“你们在这先喝着,我去看看热闹,过会便回来。”
    几人站起来说道,“那便一起去,就当是看戏了。”说完随着那家人走到一处高地,那家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道,“爷几个看那里,就那几个人,适才打斗得可厉害了。”
    顺着那家人所指的看去,从这山顶下去大约一百多米和另外一山脉汇集之处形成一个平坦之地,有四人站在风雪之中动也不动,张挺看了一会奇道,“他们这是在干嘛?不是说在打斗麽,怎么这么半会了连动也不动,也不怕动僵了。”
    一名家人说道,“公子,你适才是没见到,这四人象是在拼命一般,你看那雪地之上还有血迹那。”我看了一眼倒还真是,虽说隔得距离有些远,但还是远远看见那东侧的两人身边的雪地之上隐约有些红色之物,只是这雪下得极大,过不了一会就把血迹全部该遮盖住了。
    又看了一会,我们几人身上都落了厚厚一层雪,我看那四人象是雕塑般站在雪地里也不耐烦起来。正待我想说话之时,忽然只见西侧的两人往前走了一步,一个男子声音顺着北风传了过来:两位居然千里迢迢从辽东赶来,还真是让我史某人吃惊,你我昨日无仇无怨,为何要挡住去路。
    只听的东侧的一人阴沉沉笑道,“史镖头,我们两兄弟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只要你把东西留下来,这路随便你怎么走,我拦也不拦你。”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史威。连忙张大眼睛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先前说话那男子是之前与我在醉仙楼上斗酒的史威,身边那长得贼眉鼠眼之人我也见过,只是不知道叫什么。看清楚之后低声对他们说道,“是福威镖局的史威。”颜须点头道,“我也看清楚了,那咱们得看上一看了。”
    又听史威喝道,“什么东西,你要想找东西自己去长沙城内找,别耽误我们兄弟俩赶路。”东侧那先前说话之人道,“史镖头,你就别装傻了,若不是为了那东西,我们辽东双雄也不会大老远的从关外赶到这来了,还是那句话,把东西留人什么话都好说,否则……”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转头问颜须道,“你知道这辽东双雄是什么人?”颜须摇头道,“这江湖上的人我极少接触。”刚一说完,只听史威身边那人尖声道,“什么狗屁辽东双雄,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明明是辽东双怪,非得说自己是双雄,好笑好笑,笑死人了。”说完仰天干笑几声,只是笑声象那破锣之声让人听了有些刺耳。
    那辽东双怪个子稍矮之人哈哈笑道,“史大力,不知道刚才那一剑的滋味好不好受,好笑好笑,也真是笑死人了。”说完也学着史大力干笑了几声,只是这两人的声音都象那破锣一样,只听得我们几人都是皱起眉头来。
    颜须回头对一名家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家人转身上马离去,颜须对我们说道,“我让他回去告诉我爹一声,带五十名军士来这,这史威与我家也有些交情,必要时咱们还是得助他一助。”
    就在这时,忽然只见史威和史大力冲了过去,四人顿时缠斗在一起。我看见这场景不由得心跳加快,只看了一会我发现那史大力闪躲之间有些缓慢,看来之前地上那滩血迹应该是他身上所流。那史威使的是一把普通不过的朴刀,直上直下的横扫匹砍,一个人倒也敌住了辽东双怪,史大力渐渐被逼出圈子,只好站在一边大声的呐喊助威,不时的冲过去对着双怪砍上一刀。
    颜须虽是喜文厌武,但对武功还是略懂一二,看了一会说道,“怕是这史威只凭蛮力撑不了多久了,再有个片刻就该糟糕了。”说完回头颇为着急的对另外几个陈浩家人说道,“你们快去看看官兵来了没有。”
    果然没多久就见史威的步伐已经有些凌乱,这地上的积雪原本就深,他每一步都得费极大的力气来迈出,而辽东双怪却是足不点头的只是饶着他的身子转圈,史大力数次想冲过去都被挡了回去,看情形再过得片刻这史威就该支撑不住了。
    我虽然与那史威之前斗过酒,但是后来见他愿赌服输还是颇为佩服他的,忽然又想到,若是能够救下他们来,那日后让他们帮我找几个江湖上干盗墓的就方便了许多。想到这伸手入怀摸了摸手枪,心想今天就拿你这辽东双怪开刀得了,只是不知道你们的名头大不大,不然浪费两颗子弹就有点不值当了。
    打定主意了便对他们几人说我去救他们两个,柳元大惊失色道,“杨兄万万不可,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没用,还是等等官兵来了再说吧。”
    张挺也急道,“对对对,柳元说的极是,我看这官兵一会就到了,虽说这史威与颜府有些交情,但咱们也犯不上以身冒险。”
    我嘿嘿一笑,道“放心,今天就再让你们瞧个新鲜,只是待会死了人,你们可得替我做证我这可不是滥杀无辜。”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我把皮裘脱下扔给一名家人,深吸一口气,顺着山坡直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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