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第25章


还有吵架的一方,不是吕步舒是谁?他们到这里来喝花酒了?吵架的另一方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气质儒雅的商人,老鸨正在劝解吕步舒道:“公子,大家来的都是客……”
  “即使是客也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我们先挑的房间反而要让给他!”
  “你们还没有进入房间,我就可以加价先要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在吕步舒继续发飙之前,忙道:“吕步舒,要空房间吗?我这儿正好办完事了,让给你们好了。”
  吕步舒看见我又惊又喜:“云游?!你原来在这里啊!”说着就过来搂住我,我急忙双臂交叉护住胸部,他没有察觉,继续对我说:“我这不是非要这个房间不可,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了,再杵这里就免费给人看表演了。走,到这边来!”说着我拍拍他肩膀,他不再言语,一场干戈化为玉帛,大家看没戏了,就散了。司马迁过来也搂住我:“云游老弟,这么久没有消息,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一缩脖子,怎么长时间的不相见,个个都变得这么热情奔放了呢?
  “是啊,该罚你酒,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吕步舒煽风点火。
  “算了,你们不知找哪位姑娘,我对这个没有兴趣,还是别扫兴了。”
  “唉,云游,哪里有姑娘啊?我们就是来这里喝酒,这里的女儿红和酱牛肉都是十分有名的。不是所有的客人来这里都是找姑娘的。”吕步舒明显地对我看低他们感到不满。我再也没有办法推辞了,只好苦笑着冲霍去病摆摆手手:“霍老弟,咱们后会有期!”
  我跟着他们进了房间,刚坐下来,吕步舒就问:“云游,这大半年的你去哪里了?怎么半点踪影都没有?”
  “我在战场上受了伤,差点没命了,在卫青那里养伤来着。”
  “你能在长平侯卫青那里养伤?”
  “嗯,我当时昏迷了,他们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就临时把我放在将军府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可聊的。倒是说说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还会在太学继续读书。”
  菜陆陆续续上来,我们把酒言欢。吕步舒十分健谈,我问候过了我熟悉的人,包括最讨厌的吾丘寿王,得知大家学识都长进了不少,看来将来都是做官的料。本来当官跟人的品德并无太大的关系,所以我讨厌的人也能有辉煌的未来也是说不定的。我还问到了褚大。我在那里只有一个月,之后仅有的一个假期扎进军营出不来了,不知道小莲有没有跟褚大和好。
  吕步舒告诉我,褚大已经把自己的老妈跟老婆接到长安来了,至于跟以前举荐他的那家人怎么样不得而知。反正他没有抛弃糟糠之妻。我听到这里感觉好多了,看来褚大还算是个人!
  不知道酒喝了多少,很久没有这么畅饮了!司马迁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说再过一阵子将去游历天下,为了更好地了解史实进行实地勘察。
  我十分羡慕地对他说:“要是我也能跟你一起去多好!我的名字枉叫云游了,却并不自由!”吕步舒诧异地问我:“你难道没有立军功?你现在做什么呢?”他正要进一步问,忽然有人敲门,公孙亮黑着一张脸进来。
  我很吃惊,他不是告假回家了么?随后看见了夏侯封,我明白了,喝酒喝得高兴,我都忘记我这个随身保镖了。我笑着对他俩招手:“嘿!”我正想要说你们要不要来一杯,公孙亮态度看似恭敬语气却十分不敬地对我说:“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我当然知道时候不早了,可是难得如此愉悦时刻,真想多留一会儿。夏侯封微笑着对我也是对那俩人说:“公……云……公子,确实太晚了,所以还是请回吧。”
  我还没有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虽然心情很不爽,但此时什么也不能说,只能乖乖走人。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子长兄,吕步舒,后会有期吧!”我一拱手,往外走,脚步不稳,差点撞到夏侯封,他急忙搀住我,我一把推过去,却又撞到了公孙亮。我扭头看见公孙亮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心里挺不高兴:你生什么气啊?又没有晾着你!人家夏侯封等那么久都笑脸相迎!
  我一把推开公孙亮,自己摇晃着走出了屋子,下楼时,北风吹过来,我有些头晕,但还是咬着牙坚持着挪下楼。
  出了醉乡楼,大门外除了灯笼什么也没有。我不知该往哪里走,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站住!”接着天旋地转,我被人打横抱起来,等我稍稍适应才搞清楚我是被公孙亮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的!
  我大叫:“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公孙亮说:“今晚的事不许透露一个字,你自己先回去。”我忽然醒悟他是对夏侯封说的,天哪,要我跟这恼火了的黑阎王单独在一起?我刚想哀嚎,他却背着我跑了起来,我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几乎要冲口而出,我急忙大叫:“停下来!我要吐了!”公孙亮听到后一句话才停下来,我刚从他背上下来,就哗的一下,全吐了。
  公孙亮拍着我的背说:“你一个女人,没有什么酒量,居然也学男人,到青楼还和一帮男人喝酒!”那语气充满了深深的责备。
  我本来吐得难受,不由得反驳道:“我就是这样的野丫头,要你管!”
  “你!”
  我跟公孙亮大眼瞪小眼,我一点儿也不输给他的气势。
  “你要是我妹妹,我一定把你痛打一顿!”公孙亮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但又不敢大声,只能低声吼。
  我却哗的一下泪下来了:“妹妹?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至于女扮男装到处混日子吗?”
  想到我来此有父母却跟没有父母一样,所嫁非人,给自己取名“云游”出来游荡。遇上汉武帝之后,处处谨慎、小心着,连跟老友喝酒大醉的自由都没有,我就不由得悲从中来。如果我是真的男人该多好!或者我没有穿越,小小地迷了路然后找到回去的路,可是现在回去的路在哪里呢?
  泪一旦开了闸就止不住了,轮到公孙亮手足无措了,他想安慰我,又不知从哪里说起。我蹲在路边边哭边发泄,都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哭够了,觉得十分疲倦,竟渐渐不知人事。
  精骑行动
  精骑行动 第二天醒来,居然是在自己的床上!我发了会呆,意识到是公孙亮把我送回来的。昨晚虽然喝多了点,但因为都吐掉了,所以头并不痛,我赶紧起来洗漱,今天还要跟霍去病见面。
  用过早点,走出宫门,便看到公孙亮立在哪里,看见我他像往常那样目不斜视,对着空气说:“公主要去哪里?”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说:“去西山。”
  西山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早在遇见霍去病之后,我就琢磨应该有一块练兵的场地,平常的校场肯定不行,忽然我想到了马家军在高原上训练的事情,终于找到西山这块荒凉之地。
  我跟公孙亮一起骑马来到西山,在通往西山的必经之路上遇见了霍去病。早晨八点多的样子,太阳照耀在他的身上,看起来英气逼人。我一扫颓废之气,立即振作起来,笑眯眯地对他说:“你来得倒是早啊!”然后忽然一声招呼“跑!”便纵马奔跑起来,虽然我骑术不精,但因早有准备,所以很快就将他们俩落在了后面。三人三马先后进入了西山。
  西山少树木多石头,平时有人的光景就是来采石头的,而西山因石头被采而更加贫瘠,没有人在此居住,虽然离京城不远,却十分荒凉。不过地势却险要,多陡坡,少有一马平川的地方。我对此并不十分熟悉,只是仗着跑在前面的优势,很快就摆脱了后面的人,躲了起来。等他们俩东张西望到处找人时,我忽然纵马窜出来,把准备好的套马索扔在了霍去病的马头上。我练得不到家,所以虽然套住了他的马头,却很快被霍去病反控制,夺去了套马索,他贴近我的刹那,我把长剑搁在他脖子上,吓了他一大跳。公孙亮也吓了一跳,急忙喊:
  “云游,干嘛?”
  我笑嘻嘻地说:“霍去病,你服不服?”
  霍去病涨红了脸不解地看着我:“云游,你这是干嘛?”
  “嗨,昨天还叫我哥哥呢,现在又改口了!我就问你,我如果这么杀了你,你觉得冤不冤?”
  “当然冤了!”
  我收起剑,这剑是刚刚来的路上我管公孙亮要的,把剑还给公孙亮之后,对霍去病说:“你说,冤在哪里?”
  “你武功根本不如我,完全是偷袭,靠侥幸取胜,为大丈夫所不齿!”
  “如果我此刻把你脖子割出个血道来,还有你说冤的份吗?”
  公孙亮收起长剑,不由得生气道:“你干嘛这么玩?”
  我不理他,继续对霍去病说:“如果我们用这种法子攻击匈奴,换成是你来攻击,你觉得怎样?”
  霍去病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也偷袭?”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偷袭!真难听,是奇袭好不?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正面战争我们不占上风,那么我们就从侧面攻击,从后面包抄,总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到底在哪里。不过,你是否清楚,真正在大漠里,要想做到这一点,关键是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俩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我们的马得比匈奴的快!”
  我不由得鼓掌:“对!要想制胜,必须有一部分精骑,又快又准地像尖刀一样插入敌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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