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情炽

第31章


我只告诉他,贝蕾被你给算计了,而她是罪有应得。”
她的声音里全是满足。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赛思恍悟到:他的姐姐恨他。也许她认为,如果他进了局子,她就可以独享所有的钱了。她为此可以不惜指控他谋杀。她可能已经恨了他一辈子,就为了他们的父亲显而易见地想要栽培他。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人比他自己的亲姐姐更恨他。
"但是你要知道," 他慢慢地说,"我可以立遗嘱。”
"又能怎样? 你又没有其他兄弟姊妹。" 意思是无论如何她都会拿到钱。
"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不测,我会把所有的钱都捐献给慈善机构,你他妈的拿不到一便士。"他挂掉电话,坐在那气的直抖。然后他打电话给了他的律师,落实他刚才所说的。
第一天上班,他早到了半小时,不知为何很紧张。分发邮件能有多难? 难的是要对付那些同事好奇的注视,因为他的年龄是他们的两倍。但至少他们不认识他。公司里只有少数高管知道他,但是他不会碰到他们,邮件都是直接交给他们的秘书。他对此感到高兴。
收发室的员工们开始陆续进门,有的手里拿着星巴克的咖啡杯。大家看着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因为自己年纪较大,所以他决定先开口打招呼。 " 我叫赛思",他说。 "从今天起在这儿工作。”
他们互相递了个眼色。有个个子高高,身材单薄,有着猫鼬般冷冷眼神的女孩说道,"在这儿? 在收发室?”
"是的。”
"你是刚从局子里出来还是怎么回事?”
"没有",他不在意的答道。"我昏迷了十五年, 最近刚刚醒来。”
"不会吧?出什么事了?”
"我吸进了一罐子的喷雾剂。”
" 胡说 ",眼神像猫鼬的女孩说。"你要是昏迷那么久的话肯定大脑会严重损伤的。”
她的话有点刻薄, 但她比其他人聪明多了。"谁说不是呢?"他最后说, 转身离开了。
收发室的负责人是一个又矮又胖的白发女人,但她的名字却和她的形象相反,叫糖糖,她还非常了解所有头巾的流行趋势。她喜欢穿海军式运动夹克,灰色裙子和系带的黑色鞋子。在她管理下的收发室效率非常之低,连天主教会学校都会自愧不如。 但她能让手下的年青人都听她的使唤, 包括那个眼神像猫鼬的女孩。当糖糖让她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她会说 "是的,夫人" - 而且丝毫不带挖苦的语气,这是很难得的。
赛思压制着他的自尊,他的自傲和他的脾气,一声不出地做着她布置的每一件工作。这工作用不了多少脑细胞,但是客观地看,这工作倒是一项不错的训练, 因为虽然这工作极为无聊,却仍需要遵守纪律及关注细节。 敷衍了事的倾向几乎是压倒性的; 一些员工并没有全心全意地工作。但他知道如果他是上级高管, 他将会密切地注意糖糖的推荐和意见。
而在两天以前,他却绝对不会注意到她。
工作很简单:分发所有的收入邮件和包裹, 收取所有寄发的物件,贴上合适的邮资或运送标签,把需要包装的包装好,然后在当天内把所有的东西全发走。一遍又一遍。 工作很少改变,而且从不结束。 他被普通邮件的数量惊呆了。 难道这些人没听说电子邮件吗? 但是电子邮件大多局限在部门之间或职员间的沟通; 对外面的连络和重要的像契约之类的东西仍然要用纸。
也许齐白告诉糖糖不要总让他在地下室里闷着,因为上班的头一天,她就派他推着一辆堆满信封和包裹的手推车出去送件。 "学习的方法应该是边干边学",她活泼地说。 "办公室门口都有清楚的标记。 如果你找不到哪个人就问。”
他要去递送邮件的当然是上面的一些楼层。如果这能使他蒙羞辞职的话,齐白希望越早越好。
赛思学习了许多东西。 他了解到收发室的职员几乎是隐形的。 他发现一个助理有着完美的指甲,因为她花了不心心思在这上。 他了解到谁喜欢玩电脑游戏。 他了解到谁招人喜欢、谁不招人待见,从助理的态度上就可以很容易地了解这一点。 一个副总裁在上班时间喝酒,因为赛思推着小车进到他办公室时,闻到虽不明显但确定无疑的酒气。他也闻到了用来消除酒气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助理看见他在东闻西闻,给了他一记死鱼眼式的警告眼神,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没见到,你什么也没闻到。"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前进。
他也发现他隐藏得很好, 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
第25章
当天午后,凯姆穿上了他的新皮套鞋,试着走一走。 鞋套很原始,天然去雕饰,鞋套的上部用他的皮鞋鞋带扎住,下部用的是电线。鞋套很柔软, 长度快到小腿了,完全盖住了他里面穿的皮鞋。贝蕾把鞋套做得够宽大,如此就可以将大块的布-她牺牲了一件衬衫-塞在里面保暖。而且因为他里面的鞋没有鞋带,他可以在穿上鞋之前先将脚用一部分衬衫布料裹起来。因此总的来说他的脚现在受到了很好的保护,而拜火所赐,脚终于暖和了。
那一天极为忙碌,但是奇妙地,并不感到太累。他们肩并肩的在火边坐着,她做套鞋, 他则做一个雪撬,以搬运他们那些宝贵的装备, 连带为他们做些粗糙的雪地鞋。漱口水瓶子里的雪化了,他们就喝水。现在有了火,雪融化的速度变快了,他们不再总是感到口渴。
她很奇妙地满足于这种默默的与他并肩忙碌的感觉。当然,她并不是心中没有烦恼, 她怎么能不烦? 他们面临的,是漫长,危险的严酷考验, 他们很可能活不下来。 大山是冷酷无常的,道路高低不平, 一旦失足,将万劫不复。 即使他们能走出去,还要面对有人要谋杀他们的事实,并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赛思。
然而要证明他主使了谋杀可能会很困难,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这大山上。即使他们过后能够再次找到这些残骸, 那些可为法庭采信的证据也许都已破坏殆尽了。但寒冷也可能将证据保存下来也说不定。而对于她来说,最可能面对的情况是:虽然她和凯姆知道某人曾经下手谋杀他们,但他们可能永远无法证明是谁干的。知道了这些,她要如何自处? 要她怎么去面对赛思? 她没法面对。她必须要违背与赛思父亲吉姆的协议,她不愿意违背他们之间的协议,即使面对的是如此困难的局面。
但那都是将来的事,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将来呢。她只能抓住的只有当下了。想到这儿,她感到释然。她没有坐等那并不存在的援救队。他们有计划,而且凭借着他们自己的聪明才智,他们自己的决心和毅力,在有条不紊的照计划行动。她感觉很棒。
做好了他的套鞋,她又开始处理他的服装问题。她将她的两件法兰绒衬衫扣在一起,造出了一件又大又难看的衣服。这样做并不太巧妙,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方式来为他的胸和肩保暖。袖子太短,而那二个多余的袖子则耷拉在他的背上,但这件衣服温暖而妥帖。他立刻穿上了。二件衬衫的颜色不配,看上去很怪,但他们都不在乎,暖和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决定暴暖内衣还是给她穿。因为她穿着合适。而他会穿着她的新雨披,虽不是很包暖但至少能挡风。
使他的腿保暖是个问题。 她可以穿上一些保暖裤, 但他只有一条裤子。即使她的保暖裤腰部有弹性,他也穿不上,因为他太高了,而她也太苗条了。
最后她有了一个主意。 " 我认为,我们能做个类似皮裤的东西",她告诉他。
他正在以树枝和电线制造雪鞋,此刻他抬起头来,假装惊异的抬起眉毛,说道: "别告诉我你包里还装了一块牛皮。”
"说啥呢。贫嘴滑舌,就应该让你冻着。”
他倾身向前,用肩碰碰她的肩。"我道歉。这次你的主意工厂又生出了什么主意?”
"我有四条大毛巾。”
他想想,点点头。"很好,我觉得两个星期的野营很有必要带四条大浴巾。真的很有必要。”
"谢谢你,多疑先生",她凉凉地说,然后解释。 "我把毛巾连起来,再在腰部做个带子,很快你就有保暖裤穿了。”
"随便你了,反正我又不会缝纫,而这附近就你一个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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