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情炽

第32章


她忍不住笑了。"你又嘲笑我。我憎恨拿针线的,而现在我不只要做东西,还要缝合你的额头。这实在不对。”
他端详手中的雪鞋,呵呵笑道。"我呢?我一向讨厌雪,讨厌寒冷- 但现在你看。”
"如果你讨厌雪,你又如何知道该怎么做雪鞋?”
" 雪鞋的原理原则很简单-将重量尽量分配在较大的面积上-因此所要做的就是设计一个格柞状物,并且使它能够绑定在脚上。”
她看他努力地用较为细小、柔韧的树枝在做鞋,大手敏捷而笃定,好似已经这样做过千次,她再一次感到强烈的满足感,觉得此时此刻,找到了自己心灵的港湾。
而另一方面,她好想热热的淋个浴啊。她想用抽水马桶。她思念超市。
" 你知道我现在多饥渴么?"她垂涎欲滴地说。
他看看她,哈哈大笑起来。贝蕾回过神来,知道他想歪了,脸开始发烧。" 不是你想的那样了。"她使劲打了下他。 "别笑了。我是说我好谗啊,好想吃玉米马铃薯浓汤,滚热的,上面洒上烟肉碎和奶酪屑。"虽然只是在空想,但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用拇指擦擦眼泪,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肋排。"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绝对不是排骨。
她推他,想把他推下垃圾袋。 "走开! 离我远点儿,思想肮脏的男人。”
"老羞成怒了",他懒洋洋地说, 却不移动分毫。 "绝对是。”
"我说正经的! 走开。 再去找点儿什么有用的东西去。”
他起身离开,边走边笑。 贝蕾的目光无意识地胶着在他的臀部和长腿上,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她忙将眼光调开,并且画蛇添足地往火里添了块柴火。
她知道,他在诱惑,明目仗胆地诱惑她,用他的言语,用他的笑,以及他们之间迫于形势产生的信任感。她无法远离他, 无法将他拒之门外,因为他们需赖彼此为生。
也许她应该干脆和他做了那件事。 然后他的挑逗就会停止,因为他会认为他已经攻下了她。得到了她的身, 他就会停止挑逗她的心。她的感情就会保持安全。
她从未谈恋爱, 也不想谈。 而现在,她平生第一次害怕了。她害怕感情的狂澜,害怕被接近,被伤害。在他们所处的恶劣环境下,她无法远离他,也无法禁止他。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能看穿她。她已泄露了太多真实的自己,这已无法挽回。
她恨这种软弱的感觉。她恨自己如此在意他,超过她以往在意过的所有人类,也许只除了她的兄弟,但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想看着凯姆的冲动是如此令人疯狂,如心之痛痒。 她不情愿地屈服了,注视着他蹲下下来检查飞机右翼。他看起来像个无业游民,衣服穿得象大杂烩- 而且大部分是围在或捆在而不是穿在身上,即便如此,他仍然如身穿军服一样威风凛凛。对于必须要穿着女式服装,他并无微词,虽然公平地说,她的内衣和法兰绒衬衫风格还是比较中性的。但即使是她所有的衣服都带花边又如何?他不会介意的,一个如此自信,如此威仪的人,穿什么又有什么要紧?
突然他爬到飞机下,拽出一件黑色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呢?"她唤到。
" 我发现了我的夹克 ",他胜利地说。
飞机是黑色的,夹克也是黑色的。所以现在才发现。 很好,现在他有了一件外套, 但她更为关心的则是-
" 干粮还在口袋里么?"她急切地问。
他轻拍了下口袋,露齿而笑。 "没错。”
"我们现在吃, 还是明天早晨?"她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明早再吃。 我们今晚每人再吃一个糖果棒。”
她叹息,知道他是对的。
他拍掉外套上的雪,然后贝蕾将衣服接了过来。衣服需要先弄干才能穿,但有了火,烤干衣服不成问题。他看了看天。 " 我最好趁天来亮着,多拣点柴火。 你还要做什么吗?”
"我用毛巾做裤子。不需要多久, 也许半个小时就能做好。 顺便提一下,鞋套穿着还好吗?”
"很棒。 雪不再往我鞋里灌了。"他揽住她的后颈,将她揽过来,先很快的吻了一下,又依恋的流连了许久。然后他移开唇,小心地以额抵着她的。"我们赶紧把活干完,然后上床。”
26
贝蕾担心凯姆心目中的上床并不仅仅是睡觉而已,但好在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算有比较实际的认识。他们每人吃了半条巧克力棒,喝了水,刷了牙, 然后就在棚内躺下了。棚外,火光闪动,透过棚壁的缝隙,将细如针尖的光线送进棚内,因此他们头一次不是不是躺在全然的黑暗之中。传至棚内的热量没有多少,但总觉得暖和了一些,也许只是心理因素吧。
火提供不了足够的热量,他们还是需要拥抱彼此的体温。 每次她蜷曲在他的双臂之中,她就痛苦地意识到,她对他的感觉正越来越无法自拔。她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在这感情的单行线上走下去,即使知道前方就是悬崖。即便知道会跌得粉身碎骨,她却依然义无返顾。
虽然睡眠条件改善了,但睡意却越来越难以追逐。她有时迷糊过去, 但每次他离开棚子去添柴她都会醒来。她突然惊醒,发现他在摇她,说,"贝蕾,贝蕾,醒醒。没事了,蜜糖。醒醒。”
"怎。。。了?"她迷糊地问, 努力撑起身子,在微弱的光线中凝视着他。 "怎么回事?”
"问你啊。你在哭。”
"我在哭?" 她的手佛过哭湿了的脸颊,说道"真见鬼", 然后砰一下倒在他身边。" 没事 ",她窘迫地嘟囔道。"我有时会这样。”
"在梦里哭?是梦到什么了么?”
"就我所知,并没有梦到什么。" 她耸耸肩,希望看上去是满不在乎的。 "但它就是会发生。"而且好傻。她本来就不喜欢哭,这种没有理由的眼泪尤其令人懊恼。眼泪使她看起来很脆弱, 她讨厌这样。她翻身远离他,头枕着手臂躺着。 " 接着睡吧, 没事。”
他温暖的手滑过她的臀,停在她腰部。"你这样已经多久了?”
她想说一直如此,这样他就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冲口而出,道出了事实。"大约有一年了。”
"从你丈夫去世之后?"搁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紧了。
她叹息。" 从他去世大约一个月之后。”
"那么你爱他。”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板,还带着一丝怀疑,她听出来了,这让她突然间腻烦死了所有的那些误解和猜疑。" 不,我尊敬吉姆, 我喜欢他,但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我们在一起纯粹是笔交易-而且是他的主意, 不是我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抵触情绪,她确实感到抵触且腻烦--对整件事。同时,终于对别人说出了这件事,让她感到解脱。除了自己之外,只有葛齐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她自从吉姆去世后就很少能见到他了。
"是什么样的交易?”
这次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她不在乎。如果他终究会因她听从吉姆的安排,并从中受益而看轻她,那就快点吧。
"吉姆…是个阴谋家。 他真的很擅长看人, 也擅长作出聪明的商业决断。因此,我想, 他习惯了操纵别人。不要误会我的话,他并不是个没品的小人。他有很强的道德感。”
"我一直很喜欢他。他很友善,对人很谦恭。"凯姆说,仍然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声音。
"我喜欢为他工作。 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夫人莉娜的事情,从没有视他手下的女职员为自己的禁脔,因此我从不需对他设防。相反,他是友好的,他给了我很多投资方面的建议,我有时采纳,有时并不。他说我过于谨慎,我告诉他我不愿拿我的棺材本去冒险。他笑我,但对我的一些投资决策也很感兴趣。"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莉娜去世了。”
"他孤单了。”
" 不是的",她急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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