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熟悉的感觉,那样熟悉到令人心悸的感觉!——
即使,我已经可以不去在意,可是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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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炎热了,离高考也越来越近了。
教室里已经贴出了高考倒计。
下课后,我只是毫无意义的回过头去,后座依旧空空如也。
陈佳已经一个上午没有出现了。
我寻思着是不是要去学校警卫处打下她家的电话。
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我和陈佳都是没有用手机的,这说出来似乎很可笑。
因为,我们两个除了彼此,并没有其他的朋友。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然后各自回家睡觉,第二天继续重复这样的日子。
我们联系不上的时间,就只有各自回家的一段路。
所以我们都不需要手机。
只是,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可以联络上她啊。
我起身准备去打电话,只是刚走到教室的门口,我就看见了陈佳。
她的脸色很不好,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她便已经拉过我的手,边走边说:“陪我去天台坐坐吧!”
我感觉到她握住我的手,是那么的冰冷。
从烈日下走来的她居然比我这个从冷气室里走出来的人还要冷。
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从昨天下午4点到现在,我们只是分别了十几个小时而已。
她到底是怎么了?
——————————————————
天台上,烈日下。
陈佳只是抱膝坐着,我坐在她的边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无神的眼睛。
是的,的确是无神的。
看起来那么的空洞。
我没有多问什么,因为我知道,她准备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而已。
隔了很久,久到我的单薄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才开口了。
她说:“流苏,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她几乎都不会叫我的名字的,今天的她穿着纯白的连衣裙,看起来那样的美好,纯洁,不复已往。
她说:“我终于知道了,一个人的恨,是可以延伸到这个程度的!”
苍白,无暇,美好得仿佛会随时消失般,她到底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帮助她,我不知道,我只是焦急得把她搂在了怀中。
我知道她在哭,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我就是知道。
怀中的她说:“昨夜,我收拾东西,在底下储藏室里,我发现了一本日记本,那是我妈妈的日记本!那里面清晰得记了所有的事情,日记一直记载到了她自杀的前一天!那里面记载了她的所有心情,那里面记载了她怎么故意给我灌输仇恨的思想,怎么故意在我的面前自杀的戏码……!”
陈佳慢慢得说着,慢慢得变得激动,然后变得沉静。
听完后,我也浑身冰冷了起来。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陈佳,只是被利用的一个人!
我的心开始疼了,我更加的搂紧了她。
她的妈妈因为恨丈夫的移情别恋,故意筹划了这一切,装病,给她灌输仇恨的思想,最后的自杀,只是因为这样能让丈夫永远不能解脱。
这样的恨,这样的母亲!
陈佳从我的怀中起来,她有些苦笑的说:“这本日记本,是在我的一堆小时候的玩具箱中找到的,这个玩具箱,我都十几年没有见过了,堆放在地下储藏室内,兴许这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我也笑了下,我们两个都明白了,这本日记是陈佳的妈妈自己放的!因为她到最后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能够看见这一切,能够明白所有的一切。
我们依旧肩并肩的抱膝坐在天台上。
我说:“他知道了吗?”
“不,我没有告诉他!”陈佳当然知道我口的“他”指的是她的父亲。
“还恨吗?”我又问。
“不恨了!”陈佳冲我甜甜的一笑。
“那么又为何要走?”
“因为我觉得没脸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陈佳的头低着,但是说完却又抬了起来,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说:“流苏,你看,这个世界,有的时候,我们看见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她的眼神很是清澈,清澈到我想要逃避。
我看向远方的天空。
看见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也是吗?
会吗?
从小,我很幸福,我没有仇恨的。
最初,我只是讨厌我的妈妈欺负哥哥而已。哥哥很累,他要上学,要跟在妈妈的身边见习,要学习管理,学习一切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那个时候,她只是讨厌妈妈而已,并不恨。
“恨”的感觉来自于那个午后,我站在花园里看着哥哥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帘中,恨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蔓延的。
我躺了下来。
不去在乎那肮脏的地面是否滚烫,灼热。
因为我不想要眼泪流出来。
我不能够回忆起我的哥哥,每当想起,我就会心痛到窒息。
我就那么的对着天躺着。
面对着阳光闭着眼睛,眼前依然是光亮的。可是一会后,就阴暗了。
那不是乌云遮蔽了太阳。
我睁开眼,看见的是陈佳用手给我挡住阳光,她说:“太阳直射对眼睛不好!”
她是笑着说的,然后我也笑了。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笑过之后,我们手拉着手重新一起生活。
所有的悲痛,我们都已经藏入心底!这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悲痛如果藏得太久,总有一天会爆发的。而我们都会为此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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