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搬运未做修改,仅存稿周围太黑了,他们不能没有光。还好周围很空旷,空气较为湿润,火把也只是勉勉强强能燃着,不至于产生太多的光热。
“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解雨臣站在吴邪身边,“一些比较禁忌的书上有记载,应该是密洛陀。”
他一说,吴邪和胖子也有印象。吴邪有一本他爷爷留下来的笔记,上面被人撕去了几页,据说是一些不能公开的东西。那上面记载的,都是只有身手超群、出生入死的一些人才能领略到的。
那些笔记在他的爷爷去世时就已经跟着入土了,他仅有的印象还是他小时候偷偷看到的。
不过,吴邪现在满脑子都是黑瞎子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的样子。现在他更加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渺小了,有人身处黑暗之中,掌控着全局,而他们虽然历经危难,可仍然还是被这里所征服。
“这就简单了,”吴邪狠下心,“把所有的密洛陀都逼出来,就像这个一样,然后趁机把丝全部弄断。”
“不定,密洛陀在石壁里是会游走的。”解雨臣摇头。
“可我觉得行……”胖子站在石壁边上,指了指地上。
吴邪和解雨臣忙跑过去,发现地上有一道细长的凹槽,里面装满了黑色的固体。胖子沾了一点闻了闻,发现这是火油。
“按道理讲,这很可能是设下的陷阱,”胖子说,“只要有一点点火星掉进去,那这里瞬间就是一片火海。”顺着胖子移动的手指看去,地面上其实有无数条更加细浅的凹槽。
“但我觉得这不是陷阱。刚才我们发现密洛陀的那边没有一道凹槽,最近的也要有两米远。如果这是陷阱的话,那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里面有更致命的东西,”吴邪接着胖子说,“不过有危险就有价值……”
吴邪看起来有了什么发现。他仔细看着地上的凹槽,直接点了一把火。
“娘的……天真,你这也太突然了吧!”胖子虽然嘴上那么说,但看起来还是很镇定。
火焰所到处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符号。在吴邪眼里,这些符号不是随意而为,它们有固定的意义。
“这些是古文字,”吴邪说,“我从小看碑文,还识得一些。”蜿蜒的火龙不再蛰伏,它带来的有线索,也有无法免去的别离。
“巨灵指引……”吴邪他们正站在一片火海之中,他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着四周出现的异形越来越多,他们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诶,看那儿!”胖子大喊一声,就像看到了什么活命的指示一样。
一个巨大的密洛陀出现在距离他们最远的一块石壁上。它身上还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岩石,通体的幽绿已经显露了出来。这种颜色让吴邪不禁想起最初见过的蚰蜒,还有当时的欺瞒和对张起灵的愧疚。
巨大的密洛陀开始向他们一旁的石壁移动,他的左臂伸向黑暗处,然后渐渐向左下方指去。
“我看,这指路的报酬就是咱的小命啊。”胖子发了狠,拿着还剩的武器,准备和它们干一场。抬头仰望已经乌黑的天,没有星辰,也没有月光。
“吴邪,你赶紧走,”解雨臣尽量把火弄灭,“已经是最后了。”
“可别和你胖爷煽情啊!听见没!大男的可别娘娘唧唧的!”胖子一拍胸脯,壮士怎无豪气?
吴邪还是迟疑了。他们不是没有逃出去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但是万事都可能会有意外,他担心的不只是前功尽弃,还有朋友们的安危。虽出生入死,但绝不愿以死为此行的结局。面前的险境又让他想起张起灵曾经一身血的样子,吴邪也不知不觉把他划入了“朋友”这个范围。解雨臣的模样在熊熊火光之下变得越来越模糊,胖子已经走远不知踪影。解雨臣回头呆呆地看着吴邪,只可惜吴邪后知后觉,还没有回头就遭到一记重击。
“小三爷,你先睡会儿,”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一会儿就行。”
“原来在齐羽身上的鬼玺拿了吗?”解雨臣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颤抖。那一缕黑色的绸缎随燃起的风飘扬,一脸的痞笑此时有了一些严肃,他身上也没有新的伤口。浓浓的黑雾渐渐将他隐没,解雨臣被呛出了眼泪,可是心里也在跟着隐隐作痛。
“胖子,一定得出去!你听见没!”他冲着模糊的前方大喊。不远处的密洛陀被烫伤,恐怖刺耳的叫声让他们心中的绝望与希望反复崩塌与重建。的确,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有了出去的希望,可又怎会不想像吴邪一样,偶尔会寡断起来呢?
“天真,胖爷我一定会来接你的!”胖子也已经泪眼朦胧。没有人见他哭过,从来没有。
火光渐熄,幽绿焦灰,绵延不断,山啸谷唳,月夜难当。
吴邪是让人用水浇醒的。
“咳咳……咳……”他困难地睁开眼睛,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一件衣服从头顶上掉下来,让他感觉愣愣的。
“终于醒了,”黑瞎子帮他把衣服披好,“你已经昏了大概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真是谢谢你的冷水了!你那力道,我怕是直接去地府报道了!”吴邪狠狠地朝他打了过去,却被黑瞎子轻轻地挡住了。
“能弄到干净的水已经挺不容易了,”黑瞎子笑说,“而且还给你找了一件衣服。”
毕竟在性格上两人都比较了解对方,吴邪也知道黑瞎子的确是有心了。如果没有他的突然出现,估计现在他还会坐在那里沉思惆怅,徘徊不定。
吴邪攥着衣角,体内的余寒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感觉这布料如此得熟悉,便问黑瞎子:“这衣服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老张那儿啊。他原来经常走一些难走的地方,为了轻便,他衣服的料子几乎都是这种。不错啊,连这种细枝末叶都能感觉到了。话说回来,他现在天天闲得要命,几乎一句话都不说。”黑瞎子忍笑的感觉太明显,以至于吴邪越来越想给他来个了断。
“时间差不多了,”黑瞎子把吴邪扶起来,“这个给你。”
冰冷的玉质和繁复精巧的花纹仿佛给吴邪的触觉带来一次新的冲击。不需要看个究竟,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手里拿的,是一个鬼玺。
不远处的幽冥之色仿佛已经蠢蠢欲动,准备迎接这个即将要开启他的人。那青铜门比吴邪想象中的要宏伟得多。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更是攥紧了手里的衣服和鬼玺。
“我就帮你到这儿了,”黑瞎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不为别的,为了朋友。”
“你那有那么仗义?你不是和齐羽一伙的吗?”吴邪笑了出来。他也搂住黑瞎子的肩膀,真希望现在有美酒,可以敬这个暗中的朋友。
“我总要带个通行证吧。”黑瞎子把吴邪往前轻轻一推,“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青铜门随着吴邪前进的步伐慢慢开启。一个又一个秘密被发现,一个又一个谜底被揭晓。青铜门后到底有没有世人追求的长生不老的方法,他体内的异动到底能不能在他这一代得到解决,这一切,都在等着他一点一点探索。无底的黑暗终究会在一个远方迎来光明。
“轰——”
青铜门在吴邪身后关闭。他没有回头看一眼,现在的他就像从一片黑暗走向另一片黑暗一样。这种浓郁的不真实感,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已经踏进了世界的“终极”,还是被拒之门外。
他的身边还是空旷无比,逼迫着他不停地往前走。空气中含着一片死寂,严肃而阴森。在这种时候他的脑子里总是会拼接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那些画面都是他的经历,而他认为现在不应该想起这些让自己分心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事实上,这条路并不长。不久,吴邪就看到前方有了亮光。他跑了过去,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哎,你是不是以为那些是商贩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张家人自己卖东西给自己家人?那可真是要饿死了。”那个叫张起灵“族长”的青衣少年陪着张起灵四处转转。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只是说叫他“下侍”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开?”一路上,少年都感觉自己在自言自语一样,突然听见张起灵说话,真是喜出望外。“等级不一啊。内为尊,外虽不能称之为贱,而位仍卑下……”他解释了很多很多,也不知道张起灵听进去多少。
今天是之前黑瞎子所说的“集市”。
张起灵本以为今天只是一个热闹的聚会而已,但他感觉很不对劲。街上的男男女女都各自穿着同样的衣服,各自梳着一样的发型,甚至妇人涂着一样的脂粉,戴着一样的首饰。衣服上没有金丝玉珠,只是朴素的黑布衣服,边缘有暗红绸缎。内衬极多,白麻和鹅黄布的衣领、袖口,层层叠加。衣带也是暗红色,绣有血丝滚云,带子和衣袍长拖至地,看上去尤为庄重。
今早他们也给张起灵准备了一身衣服,就是现在他身上的这一件。那是一身全黑的锦衣,唯一的花纹就是胸前的的玄绣,那纹样张起灵认识,就是鬼玺上的雕刻。
“请。”从楼中出来穿过一条贯通石壁的索道,就看到了一个裂谷。外面已经到了深夜,刚好无云,月光洒进这个隐蔽的世界,皎洁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半晌,后面走来大队人马,虽然衣服是一样的,但都不是在悬楼之外的人。张起灵看见了最初见到的另一个青衣少年,他现在有些颤颤发抖的样子可不像当初那样意气风发。他们的衣襟上多了一颗夜明珠,黑暗中浩瀚的光点,真能让人联想到神秘的天河。
“族长……”少年好像在提醒他什么,张起灵想都没想就从衣袋里拿出一枚精致包裹的玉玺。
果然,当时开启这里的人是自己吗?
那自己到底活了多久?
吴邪感觉自己跑了很久。
“他娘的……”他常年服用特制的丹药,专门按照古文的记录调剂,传说可以和青铜之气共鸣。吴邪当然是不信的,但现在他的内脏都要炸开的感觉配上伤口的阵痛简直就像索命。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了。当他还只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偷偷看见过几个人形的“棺材”,里面可以掏出一些玉石……他想起爷爷的笔记,总感觉有些熟悉。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那是磨碎以后的密洛陀,也许他们早就来过了这里,只不过没有办法进入而已。
有时候,以怪物为食,总会以为自己就是怪物。
从远处吹来一阵寒风,让吴邪不禁裹紧了那件衣服。那布料摸起来很奢华,凹凸分明的纹饰好像有古代线条硬朗的凤鸟和蛇。一层轻纱下是柔顺的丝绸,内衬是一层薄绒。衣服还湿漉漉的,多加的重量也无形中是多了一点负担。
不知为何,越靠近出口,光线越发弱起来。从一开始的光亮变成了星星点点。他停住了脚步,提高了警惕,开始慢慢走起来。“啊!”他一下子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可是面前明明还是如星河般的空旷景象。
突然,一道裂缝仿佛把整个空间劈开,久违的强光让吴邪睁不开眼睛。沉重的号角声仿佛让大地震动起来,最终呈现在他的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奇景。
那是像对你俯首称臣的另一个世界。
张起灵。
他就这样镇定地站在吴邪面前,波澜不惊。
可谁知道,他内心的震动。
“东夏王的复生。”
张起灵的声音直击吴邪的心理底线。东夏王?东夏,那不是一个早就不复存在了的时代吗?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他明白,如果他当场否认的话,自己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历代的东夏王,都不是人……”张起灵小声念着,像是在确认,像是在怀疑。潜意识里这句话他好像说过无数遍,就像现在这样不受支配。而吴邪如被冰封,思绪杂乱。时间仿佛就在青铜门内外静止。
“这里是现世。”张起灵一旁的少年对吴邪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敬畏和恐惧。
“我们为什么要守护这个秘密……”张起灵上前紧紧拉住吴邪的胳膊,吴邪从没见过他那么激动。
“难道只是因为东夏王不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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