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圆舞曲

贾汀抬头，发现气息微弱的弗兰克挂在树上。
  “感谢上帝！”贾汀救下他，打开准备好的药品箱，给大难不死的弗兰克治伤。
  “哈哈哈…哈…贾汀…谢谢…谢谢你”弗兰克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情绪高涨。
  “先不要说话，你伤的不轻。”
  “你…都听到了？你也是被利奥…仍下来的？”
  “弗兰克，我只是…不希望你冤死。”
  “对不起，我已经死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贾汀将弗兰克转移到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留给他足够的药品和钱，回到庄园。
  猎人们围在训练场的屏幕前，等候今天的新闻。凯瑟琳向大家宣读了资料室最近的调查报告后，播报了一则庄园新闻。猎人弗兰克于昨日凌晨失踪，他的“光之谕”掉落在树丛里。
  贾汀恍惚看到屏幕上妆容精致的凯瑟琳露出舒心的笑容。她已从利奥那得知卡洛儿逃离庄园的事。
  又一个潜在危险解除，感到欣慰，实在情理之中。但女人的心敏感如针，凯瑟琳明显感觉到乔森的变化。他的眼神变得复杂，笑容逐日减少，除了执行任务就是不停地训练，更多时候，他天明归来，倒在床上打鼾，每天和凯瑟琳交谈不超过十句。她仔细调查了一番，乔森并没有和弗兰克、卡洛儿单独接触过，应该不知道真相。难不成他在执行任务时遇到了杰伊？不，不可能，乔森不会和敌人交谈，要么努力战斗，要么避其锋芒。
  也许是安斯艾尔？乔森曾向他开枪。可是如果乔森真的知道一些情况，他这样的反应也未免有些平淡。
  凯瑟琳左思右想，认为自己有必要见一下卡洛儿和守护在她身边的精灵先生。
  
第十三乐章 蓝天下的废墟（上）
更新时间2010-2-21 10:43:37  字数：3390
 凯瑟琳焦躁地用手指敲打车窗玻璃，蓝天下闪耀钻石般光芒的欧云湖景丝毫吸引不了她的目光。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着德维特家的大门，直到安斯艾尔和卡洛儿双双进入她的视线。
  “卡洛儿”凯瑟琳看了看精灵，欲言又止。
  “没关系，安斯艾尔是我们的朋友。”卡洛儿轻声说。
  “盖文已被关起来，他不能再伤害你了。”
  卡洛儿略微低头，沉默不语，她的脑海依然存有噩梦般的记忆。
  “卡洛儿，你…还打算回到我们身边吗？你知道，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成为正式猎人，但大天使已赐予你‘光之谕’，这意味着终生效命。”
  “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只是，我不打算再回庄园。”
  “所以…你要和安斯艾尔住在德维特家？”
  “安斯艾尔会搬出去，和我住在附近，就在那儿。”卡洛儿眺望不远处一栋白色的房子说。
  “你是认真的？”
  “是的。”
  “是这样…”凯瑟琳欲言又止。
  “凯瑟琳，你来不是为劝我回去吧？”卡洛儿看穿她还有心事，凯瑟琳脸上的表情复杂地变幻，犹豫片刻，还是把卡洛儿拉到一边小声告诉她乔森的情况。
  “凯瑟琳，弗兰克已经失踪。而我，安斯艾尔，永远都不会把那件事告诉乔森，死也不会说。唯一的可能就是杰伊…”
  “杰伊…维多利亚？哦，该死，我竟然忘了她！”凯瑟琳打断卡洛儿的话，快步走到安斯艾尔面前，冷着脸问：“维多利亚也知道，对吗？”
  安斯艾尔轻柔又坚决地扳开凯瑟琳的紧抓他衣袖的手，目光中流露出惋惜之情。这个美丽女人的心灵已被疯狂又迷茫的爱扭曲。
  “即使杰伊不说，你也告诉她了，对吗？！”凯瑟琳瞪着眼睛质问道。
  “凯瑟琳”安斯艾尔叹息着说：“你很累吧？”
  “什么？”
  “这样爱着、活着，不觉得辛苦吗，凯瑟琳？你是否发现自己正与幸福渐行渐远？”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凯瑟琳看着精灵低声说，悲伤逐渐爬上眉间。
  “回去吧，凯瑟琳。放下你的猜忌、不安、焦虑和疑惑。处心积虑会让你陷入深渊，让所有美丽从你身上无情流失。你需要认真思考，你的幸福究竟是什么。”安斯艾尔把手轻落在卡洛儿的肩上，柔声说：“我们走吧。”
  “多保重。”卡洛儿向凯瑟琳告别，和精灵走回德维特家。凯瑟琳望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无限酸楚。
  她的幸福是什么？是乔森。无论她怎样认真思考，这个结论都不会改变。乔森在忘记维多利亚时曾一度爱上她，她也满心欢喜，用全部生命接受并且更加热烈地爱他。然而，当她遭遇磨难并知道维多利亚的故事后，便坚信这些因素会让乔森离开她。此时的凯瑟琳，已无法忍受没有乔森的世界。
  于是，她变了，抛弃了善良与单纯，取而代之的是为隐瞒真相而殚精竭虑，做出疯狂的举动。尽管她日夜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尽管她不愿如此，但凯瑟琳知道，她已无法回头。
  凯瑟琳心不在焉地开车，回庄园的途中一个不小心，车子偏离方向，差点撞到路旁的树上，还好她及时刹车，没有受伤。凯瑟琳把头抵在方向盘上，等心跳趋缓后，抬起头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车镜，看到贾汀急匆匆地拐进岔道。他异常的举动和行踪引起凯瑟琳的好奇，她下车尾随贾汀。
  贾汀走进一间旧房子，几分钟后推门而出，神情焦急无奈。他低着头在门口徘徊片刻，顺原路小跑离开。凯瑟琳躲在草丛里，等到贾汀走远便壮着胆子进屋。室内光线昏暗，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摆放着几件破旧的家具。凯瑟琳小心翼翼地走到凌乱的床边拉开卷在一起尚有体温的被褥。
  “上帝！”凯瑟琳双手捂住嘴低声惊呼。
  一堆带有血迹的衣服，绷带从被子里掉落。她很快认出那是弗兰克被扔下山谷时穿的棕色上衣。他没死，贾汀救了他！凯瑟琳踉跄地跑出屋，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她回到车子停靠的地方，但那里只剩下两条轮印。弗兰克逃了，除了杰伊，他已不再相信任何人。而凯瑟琳也丝毫不停歇地飞奔回庄园，除了利奥，再没有人能帮助她。
  （杰伊的别墅）
  人类的气味和响亮的门铃声惊醒了房子里熟睡的吸血鬼，贝芙裹着睡袍走到门边，皱着眉问：“门外是谁？我们好像没叫外卖。”
  “是我，弗兰克！让我进去，我要见杰伊！”弗兰克靠在门上扯着嗓子喊。他的伤还没好，稍微用力，钻心的疼痛就传遍全身。
  按照杰伊的指示，弗兰克从后院的通道进入地下室。
  “为了不让屋里的孩子们惦念你的人类气味，只能委屈你先住在这里。弗兰克…你伤的不轻。发生了什么？”杰伊抱着臂肘打量他，弗兰克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述。
  “除了你，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杰伊，我的灵魂依然属于血族，依然忠于你！”
  “我知道…”杰伊思索片刻说：“弗兰克，你现在很愤怒，但是，少安毋躁，先藏在这里。不要忘记，你的孩子即将临世。听我的，耐心等待。”
  杰伊紧接着探望了仙蒂。她身体健康，但精神状态不佳，长期的封闭环境让她十分苦闷。每天除了能在夜幕降临时见到为她带来的新鲜血液的杰伊外，剩下的时间都要自己渡过。她思念本杰明，渴望自由的世界，日夜盼望着时光能像织布机上的飞梭，迅速地到达约定的日子。
  “还有多少天？”仙蒂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杰伊靠在桌边,目光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游移。
  “十天。还有十天我就解脱了。”
  “仙蒂，坚持就是胜利。你知道，只有顺利地生下它，才能彻底消除你体内的毒素。”
  “杰伊，为什么维多利亚的血会让我中毒？我曾听到传闻，说她很特别。不怕阳光，奇怪的血液…像极了书里的…”仙蒂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并不妨碍杰伊听到她的话。
  “什么…‘书里的’？”
  仙蒂还是小心说出她想问又不敢问的话题，她坐起来仰视杰伊俊朗的脸庞，激动地说：“我无意中进入德维特家的地下室，看到了一些东西。”
  杰伊抬抬眉毛，示意她继续说。
  “一本书和八幅肖像图。”
  杰伊满不在乎地笑笑：“于是，你认为自己无意中知道了天大的秘密？”
  “是的！除了亚瑟家族遗留的成员和少数猎人，还有谁会知道！这些天，我一直思考，维多利亚的各种表现像极了亚瑟家族的英格丽，也就是你…安东尼奥的情人。虽然我没有见到英格丽的画像，但却强烈感觉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许英格丽没有死，她是…”仙蒂说到最后激动地抓住杰伊冰冷的手。
  “想要知道更多的秘密吗？”杰伊蹲下，平视仙蒂：“生下孩子并且活着，你就能知道最终的真相。”
  杰伊正打算回屋继续休息，维多利亚从侧门款款走入大厅。他手扶栏杆，侧身望着她优雅的姿态。维多利亚觉察到来自斜上方的注视，自然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此情此景让杰伊再度陷入时空的混乱，瞳仁里倒映出亭亭玉立的女人究竟是谁？
  自维多利亚康复后，杰伊有意回避她，而独处于黑暗时，却强烈地渴望拥抱她、亲吻她。杰伊沉静冰冷的情感日益纠结不安。想到利奥，他会愤怒、依旧仇恨满怀；想到乔森，他竟有些嫉妒。杰伊感觉意识中有两个甚至多个自我在斗争，他无法确切描述每个自我的本质，但他知道，心底的寒冰正不可抗拒地迅速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