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风流此刻与江湖传言中迥异的行为,叶若寒掩在面纱下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因为冷剑痕,为韩羽商,因为莫问天,也因为他阮风流,叶若寒开始相信,江湖虽险恶,却并不至于让人绝望。
且不提前两个人,毒辣阴险如莫问天,风流无情如阮风流,都有着这样感性柔和、善良无害的一面,叶若寒还有什么理由,因为记恨那一份江湖的邪恶,而无视那一份江湖的美好?
但凡世界上的事物,都是有着如此矛盾的两个方面的。而她竟然发现的这样晚,顾自在不美好的想像里活了那么多年,不应该的悲伤,让年华白白流失。
陷入沉思的叶若寒,静静的坐着,面前是盛开的夏荷。
阮风流见她许久都不答话,以为她是生气了,刚想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冷梅姑娘……”
然而:“好。”叶若寒用一个字打断了阮风流的话,接着就单手摘下了面纱。
阮风流呢,犹自还在叶若寒那个“好”字的震惊中,却突然就看见了那自己曾经想像过千百次的容颜。就隔着一石桌,完完全全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阮风流一时间只能愣愣的看着叶若寒美得几近完美的容颜,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来。
这是怎样眉目如画,美丽出尘的一个女子啊,只一颦一笑,就足以牵动世间任何男子的心神。尽管阮风流再怎么阅美无数,这一刻,他也失神于面前女子的容貌里。
是有想过她很美,但从来,都没想过她竟美到这样惊世骇俗的地步。
这样的女子,要用什么来形容呢?就是一枝独绽枝头的白梅吧!
叶若寒看着阮风流的失神的样子,也只是纵容的微笑,并不觉得他唐突。
也许,是习惯了吧,好像不论是冷剑痕,还是韩羽商柳素兰,或是冷剑山庄的众人,第一次见到自己时,都会是这样的表情,所以叶若寒觉得很平常了已经。
到后来,还是阮风流自己意识到他一直盯着人家看,唐突到极点,急急的想要道歉之际,耳边又响起了那稍嫌清冷却好听的声音:“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么?我叫叶若寒。”
阮风流发现这是自己过的最最晕眩糊涂的一天。接不上话说不出话,只能任凭叶若带寒给他一个又一个吃惊,或忧或喜。
终于调整过来后,阮风流不无好奇的问:“我今天突然这样坦率且又这样轻易接受你不会待在我身边的事实,你都不会觉得惊异?”
叶若寒扬了扬眉:“看得出月华姑娘是很聪慧的女子,而她的话,我以为总是会让你很容易接受。”
阮风流顿悟:原来,昨夜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她门外。
还记得当时在她门外立了好久,夜半了都没察觉。后来月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告诉他如叶若寒那般的奇女子,这世上只能由冷剑痕那般的男子来配,也只有他,才能给她幸福。
而既然自己喜欢她,却给不了她幸福,那么何不退到一边,去看着她幸福,去守护她的幸福。
第一次,他知道了,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这样的。不得到,而只是守护。看着她幸福,看着她微笑,就已足够。
此刻,阮风流看着眼前美丽到出尘脱俗的女子,更加明白自己是配不上她的。所以,他选择默默守护。
宾客在落霞山庄逗留三日,而第四日的早晨,阮风流亲自送叶若寒出庄。
白衣胜雪的女子白纱遮面,牵一匹马,静静的立在夏日早晨的朝霞里。宁静美好的让人不忍去打扰。
“叶姑娘,以前的冒犯,还请担待。但是现在,我想问的是,从此以后,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叶若寒看着阮风流略显紧张的脸,微笑:“当然。”顿了一下又解释道“就算是为了落霞山庄美好的景色,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要知道,冷剑山庄里,可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景色呢。”
满意地看到阮风流脸上的笑意,叶若寒挥挥手,潇洒的上马离去。
阮风流看着骏马矫健的身影载叶若寒远去,眼神明明灭灭,最终归于了一种坚定的决心。
叶若寒远远地就看见那个一身玄衣挺立如梅树的男子了。
他端坐于马背,却又给人一种舒适闲懒的感觉,让人看见就觉得不自觉的轻松起来,放下了心防。
叶若寒看见他时,却是不自觉的微笑了。那笑容中有清爽的气息,即使隔着面纱,也让夏日的骄阳都柔和了许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冷剑痕的沉稳气质中添加了些许的慵懒。尤其是面对自己时,老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让人看了就怦然心动
他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叶若寒,眸子里尽是柔情:“若寒,我来接你回去。”
叶若寒心里嘀咕:什么啊,故意一副这个样子做什么啊,没看见路边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哦!
想是这样想,却也是醉在了他的目光中,乖乖的与他并驾而骑。
“这些日子在落霞山庄,过得可还好?”冷剑痕闲适的开口询问。
面纱下的眸子闪过狡黠:“很好啊。你不晓得,落霞山庄的景色很美呢,一景一物都可入画,我都要乐不思蜀了呢!”
满意的听到缰绳勒马的声音,叶若寒嘴角含笑的勒马,回头做不经意状的问:“剑痕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冷剑痕却一语不发的突然飞身离开原来的坐骑,落在叶若寒身后与她同乘一骑。并在她语出抗议前,双手牢牢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面纱下的绝美的面容上染上红霞:“喂,你做什么,好多人在看呢。”
先前的动作的确是引来不少人的注意,这注意在看清马上白衣女子身后的男子的身份后,更是惹来不少人的惊呼!
这向来与女子保持君子距离的冷剑山庄庄主,竟会如此亲昵的靠近一个女子?!这不能说不是以新闻啊!
叶若寒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剑痕。。。。。。”
冷剑痕却收紧了双手,笑话,暖玉温香在怀,他肯放开才怪呢:“是你讲不舍得离开落霞山庄的,为了防止你逃回去,我只能这样喽。”
他们靠的很近,冷剑痕说话时暖暖的气息喷拂在叶若寒的面纱上,透过面纱,吹在叶若寒的颈部。
痒痒的触觉让叶若寒全身都敏感的绷紧起来:“。。。。。。这儿人好多。”,
耳边却传来冷剑痕带着笑意的声音:“没关系,他们不认识你,而且,你带着面纱呢。”
叶若寒刚想再反驳,冷剑痕却干脆伸展双臂将叶若寒抱了个满怀,并且微微垂首靠上叶若寒的肩:“还有,我好想你。”
那么。。。。。。
叶若寒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忘记”路旁探究的目光,“镇定”的策马开始再次前行,同时在心里庆幸:幸好带了面纱。
马上的空间本来就小,两个人共乘一骑,身体不意外的紧紧贴合。
耳边风声呼呼,却也盖不住彼此的呼吸声,呼吸相闻,让气氛变的暧昧。
更加之,某人在颈边深深吸气,小小声的说:“若儿,你身上好香。”
叶若寒有了要抓狂的感觉,她真后悔一开始同他开玩笑了,只是,谁来告诉她,这个叫冷剑痕的男人,什么时候竟然像孩子一样学会了撒娇?!
这还是那个冷静沉稳的冷剑山庄庄主冷剑痕么?
叶若寒已经忘记一路上他是怎样在路人目光的探究下到了冷剑山庄的了,现在他看见的只是管家和门口的家丁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
抓狂都没精力了,叶若寒无力的提醒身后的人:“剑痕,我们到了。”
“哦。”懒懒的声音响起,然后是潇洒的下马,顺便半抱着叶若寒将她也拖下马,然后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一路直直的走进自己房里,留下一路惊落地下的眼珠。。。。。。
冷剑痕房内,一进房间,冷剑痕就伸手扯落叶若寒的面纱,修长的手指立刻沿着她的脸型游移。眼睛也紧紧盯着叶若寒的脸。
叶若寒有些紧张的轻声说:“剑痕。。。。。。”
只是,话却被封在了口中。
毫无预兆的,冷剑痕吻上叶若寒的唇。他贪恋的用舌勾勒叶若寒的唇形,低沉的声音呢喃着:“若儿,我好想你。。。。。。”
不知道为什么的疯狂想念,那日树林的短暂相见,只能是饮鸩止渴,徒让想念泛滥成灾而已。
叶若寒终于微笑着伸手回抱住冷剑痕瘦劲的腰肢,温柔的出声:“我也是。”相离太近,说话时唇不可避免的碰触冷剑痕的唇。
于是,冷剑痕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嘴唇狠狠地压上叶若寒的。
起初只是唇瓣被用力的摩擦,到后来,冷剑痕似乎是不再满足这样的碰触,他试探着用舌撬开贝齿,向叶若寒的口腔内攻占。
“若儿。。。。。。”他不断轻喃她的名字,流连于她给的甜美感觉。
当这个吻终于结束,叶若寒很自动的窝进了冷剑痕的怀抱平复呼吸。冷剑痕也不出声,两个人默契的享受这无声胜有声的时刻。
许久之后,冷剑痕突然说:“若儿,我想携你退出江湖。”
怀里的人儿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你不必为我,放弃这么多。”
冷剑痕双手放在叶若寒肩上,微微用力撑起她,让她与自己对视:“傻瓜,无所谓放弃不放弃。我走上江湖,本就不是本意,而只是因为父亲遗愿,终会有一天会觉得厌倦想要离开,遇上你,只是让我决定更早一些离开而已。”
叶若寒依旧不安的看着他:“可是,你的声名这样大。。。。。。”你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得到,为我而放弃所有,值么?
可是,冷剑痕却没让她再说下去:“若儿,我给你讲过我的事情么?”
叶若寒摇头。
“那么,今日我讲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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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冷剑痕
那是一个怎样的冬夜,我已经不记得。唯一深深刻入脑海的,是那个冬夜里洒在我身上的鲜血,炙热、腥涩,伴着流血的人低低的痛楚的声音,让我连呼吸都困难。
那是我父母的鲜血,而我,是他们的骨血所孕育出的孩子。
那一年,我七岁。那一夜之后,我没有了亲人。
还记得母亲的那个怀抱,最后的怀抱,它那样的紧,似是想将所有的活下去的欲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然后,我真的活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我的师父,救了我的人,将从此与我相依为命的人。
他,我的师父,叫做无名,是大隐隐于市的真正高手。当时我不懂,可是后来,我才明白,隐居,却隐居于江湖,是怎样一件洒脱大气的事。
当我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的时候,还带着昏迷前的恐惧与彷徨,脑海里盘旋的,是我的父母濒死的样子。可是那时还不是我师父的无名见我醒来,第一句话却并不是安慰。
“你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要继续活下去,就需要一个理由,告诉我你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现在想来,初醒来时看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人,我依然能够镇静的思考,真是个奇迹。
我说:“我要练武,要入江湖,肃净江湖所有的邪恶。”
其实那并不是我的想法,而是我父亲的。到现在我仍清楚的记得他对我说这些话时的语气与表情,因为曾经他说的是那样的频繁。
那时的父亲总是少有的严肃却期待。他总说:“痕儿,你要快快长大,长成最优秀的剑客,消灭江湖所有的坏人。”
其实那是他的梦罢,只是未能实现,所以才寄托在我身上。而至于他为什么不能实现,我已经无缘得知。
师父凝视我许久,然后点点头,不发一言的走出屋子。
其实,那并不是我真实的想法,只是我当时还太小,描绘不出我的梦想的样子,而把父亲给我的目标当做梦想。直到二十年后,当我遇上了一个叫若寒的奇女子,我才知道了,我的梦想。
师父,现在的我一直一直怀疑,关于我真假梦想的这件事,其实您在当时就已经看得清楚。
于是,我开始跟随师父习武。与父母一起时,他们也曾教过我功夫,只是那时的我还小,习惯了师父教给的功夫后,就很快忘记。
我练得很好,因为连要求甚高的师父都满意的眯着眼睛看着习武的我微笑,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满意了。师傅是从不夸人的。
其实师父的性格很奇怪,时而严肃时而幽默,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他为了我能够像其他父母健在的孩子一样生存,所付出的心血。
跟随师父的日子,过的很平静却也很快。一眨眼,就已经是十年之后。
十年之后的某一天,初春的阳光很灿烂。师父叫我到跟前,给了我一柄墨色的长剑,对我说:“你已经该去实现你的梦想。”
而我只是问:“师父,这剑叫什么名字?”
记得那时师父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笑着说:“叫冷剑。”
我有些懵懂的看他,他却说:“是的,叫冷剑。再怎样灵性的剑,都只不过是剑,剑无情,但人却不行。”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见过我的师父,那个叫做无名的男人。可我一直不敢忘记,那个像风一样飘忽不定的男人,为我--一个陌生的孩子,停留了整整十年。
失去双亲后的我并没有自暴自弃,并没有变得乖戾邪气,我知道,那都是师父的功劳。我知道我所有的思念,全寄托在了师父身上。
初入江湖,我并不知道我的功夫如何,因为我一直在练剑,从未与除师傅以外的人过招。而我的师父,我总是赢不过,只除了最后一次,我们谁都没有赢,也谁都没有输。
刚刚走进那个叫做江湖的东西,耳边就喧嚣着一个消息。是关于一个叫冷梅的女子,说是她刚刚隐居。
他们说冷梅仙姿玉质艳绝天下,他们说冷梅武功绝世力挫群敌,他们还说,冷梅一战成名却从此隐退。
不知为何,那样沸沸扬扬的消息中,我突然生出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类似于厌恶。当时我不懂,可是现在想来,我大概是从一开始,就对她反应过度了罢。
反应过度的原因,是因为在乎。要知道与师父一起十年,早已学会他的冷静沉稳淡然处世,却只是在听到她的事迹时就轻易破功。
那一年,我十七;而她,才十三。那年,我们错过了相逢。
成名,对我来说似乎容易了点,虽然我也付出很多心血,却远远少于另一些想要成名的江湖人。我想,这是师父的功劳。他的武功,真的很好,所以我也是。
成名后的我,有了冷剑山庄。在江湖有了自己的势力,在商界,也有了自己的声望。
我一直记得父亲的话,也一直照做,我的声名日隆甚至于名满江湖。
我做到了父亲的期望。只是,我并不快乐,也早已厌倦在江湖上处心积虑的算计,勾心斗角的邪恶。
外人眼中的我强大霸气,几乎无所不能,可是我却只觉疲惫。名愈满,人就愈累,可从没一个人来让诉说,没一副肩膀借我依靠。
世人只看得见我浮于表面的声名地位,我外表的光鲜亮丽,所以他们认为我很幸福,因为我能得到我想得到的所有。其实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是空的。再高的地位,再大的声名,再多的钱财,再怎样的美眷如花,都填不满我空空的心。
因为心不接纳,我从不接近任何女子。
我知道我有十分英俊的容貌,让很多女子痴迷,所以我彬彬有礼,却填满了疏离。
没有人能例外,直到我又遇上她。我说又,是因为我总觉得我我本该早与她相逢,在很早很早的十年之前。
遇上她的时候,我正昏迷。
朦胧的记忆中,只有那双干净的手,带着梅花的清雅芳香,扶我离开冷硬的还布着雪的地面,喂我药汁,给我的伤口上药。
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那双手,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温柔却有力。我感觉到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温暖,直透内心最深处。
清醒后终于看见她,却只能愣在了那儿,因为她绝美的容貌。
我从不是耽于美貌的人,却在看见她时清楚地听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悸动。只第一眼,她就让我空虚的心感觉到慰藉,暖暖的,像是春风拂过心灵。哪怕,其实那时的她十分的冷淡疏远。
我几乎万分肯定的在那第一刻就认定,她也是温暖的女子,只是将如水的温柔深藏于冷淡的面容之下,轻易不让人看穿。
那是一个拥有佳绝的容貌和佳绝的气质的奇女子,宛若绽在严寒风雪里的白梅,独自散发着幽幽异香,桀骜空灵。
我们在梅林里青梅煮酒,也有过小小的摩擦,却只让我更加为她的独特所吸引。
伤势好后,我离开了那儿,离开了她居住的梅林,离开了那个美好善良的清冷女子,只是,却把心遗失。遗失在了那个有着仙子般美好姓名的女子身上,她的名字,就叫做若寒。
与卿别后,相思成疾。
再次相见时,很遗憾,我又是昏迷。
这次感受到的,还是那香气。是梅的香气,却又不完全是,因为还混杂着她的香气,那样的清雅,却又那样的诱人。沉醉,是我那时唯一的感受。
从没有人能够填充我空虚的心,但她能;从没有人能唤醒我沉睡多年的柔情,但她能;从没有人能让我明白我真正的梦想是什么,但她能。所以,这一次我不再轻易放手。
不是没有忐忑的,因为她是那样出尘绝俗的一个人儿。我不知她是怎样想我的,可我不能后退不能畏葸,因为太过明了她于我的意义。倘若是遇不上,也就罢了,但是上苍让我们相遇了,我就再不能放手。
我亲昵的叫她若寒,我伸手为她挽好散落的碎发,我蓄意在夜色里与她并肩而立,我在月下的梅林拥住了她。
每一次,我的神色都自然到无懈可击,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时候的我是多么的紧张与忐忑,有多怕她的拒绝。
只是,原来,她真的是我的若儿。
她对我说“好”,所以从此以后,即使一无所有,我因为不会再感到空虚与孤单,因为心,已盈满。
那时的我,已经知道十年前她隐居背后的故事,溢满心间的怜惜,让我愿意耗尽一切,只为她能幸福的浅笑嫣然。
又迎来不得已的分离。
那场分离,让我明白了我毕生的梦想。原来,我的梦想不过是携我最爱的人,远离江湖喧嚣,纵情山水美景,举一杯青梅酒,看她清冷的面容为我绽一抹温婉笑容。
所以,大败黑风堡后,我在心里起誓,更正了我的梦。
心意已决的我,心静了下来,浮躁不再。只是,却更疯狂的思念起那白梅般的人儿来。
她平素里淡然无波的眉眼,偶尔微笑时远山明月般的美好,梅林里青梅煮酒时明亮清澈的眸光,忧思时显得格外孤独脆弱的身影。她所有的一切,让我迷恋心怜到无以附加。
是感觉到我的思念么,她就那样如仙子降落凡尘般出现在我眼前。不知是她戴着面纱的缘故,还是我视觉的缘故,我总觉得不真实,美好到不真实。所以我只能紧紧的盯住她,连碰触都不敢,深怕伸出手后,才发现她的出现并不是真的。直到。。。。。。
直到她依进我的怀里,直到我吻上她的唇。我才恍悟,原来并不只是我,在承受着彻骨的相思之苦。
可是美好总是不愿完美。
知道还有人觊觎若寒的美好时,心里涌出说不清的感觉,酸酸涩涩,堵得我心头闷闷的。
是不信任若寒,而只是突然有了一种把她藏起来的冲动,想要再不让除我以外的人看到她的美好,想要整个儿的独占她。我从来不知,原来我的独占欲是这样的强烈。
所以若寒从落霞山庄回来的那日,我特别缠她,像个孩子似的赖着她,看到她为我而羞涩因我而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心动到惶然。别人不解我的行为,因为我本该是那样一个成熟的男人,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而其实,我只是在跟自己赌气,因为之前不得不放她一个人去落霞山庄,去面对那个对她心有痴恋的人,即便是明知道强大如若寒,她完全可以游刃有余。
自从七岁那年,我从来都不是心浮气躁的人,却在遇上有关若寒的事情时,心乱的很,完全失了镇静。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她是这世上除了父母亲外唯一一个让我有了家的感觉的人,只看着她,我就觉得温暖窝心。在那些时候,即使时间就此静止,我也心甘。
二十七年的等待,我终于等到了那个陪我大隐隐于市的人。
我怜她惜她宠她恋她,亦深深地爱着她。我遇到命运的捉弄却有师父的疼惜,可她呢,却只能独自舔舐伤口十年。
我发誓,我要为她填补这整整十年来的空虚,不留一点儿遗憾;我要让她忘记那段不堪的回忆,绽出最温暖明媚的笑颜;我要带给她欢乐笑容,拥有满满当当的快乐与幸福。
所以,我知道我余生所有的期盼,就是能陪她走遍万水千山,看遍天下奇美秀丽之景观,与她去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让整个世界都见证我们的快乐,不容错认。
我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会因失去权势而失去她,只因她是若寒,比我还视富贵名利如粪土的若寒。
我的若儿她一定还不知道:对我来说,能遇上她,是我今生最美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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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痕的声音停止了,空气中只剩相拥着的两人的轻浅呼吸声。
寒静静的待在冷剑痕温暖的怀里,良久才出生:“父母离开后,你,可曾想过念他们?”
冷剑痕修长的手指把玩她乌黑的发:“一开始会,可后来就忘记,因为我实在是有一个太好太好的师父。”说到后来,冷剑痕脸上有着淡淡的思念。
那么轻那么浅的情绪波动,垂头在他怀中的叶若寒却捕捉到了。
“那么,等我们以后也学他大隐隐于市,边游玩边去找他好不好?”她已经没有亲人,也没能享受过被人悉心照料的幸福,所以她要为他找到那分温暖。
冷剑痕动容,没有人看穿他的思念,只除了她。他声音轻柔的应:“
已经在他怀里窝了好久,冷剑痕怕叶若寒不舒服,想把她扶起来。
只是,手才刚刚用力,就遭到怀里人儿的抗议:“不要,我就这样,这样舒服。”
看着自己怀里像猫儿一般懒庸舒适的女子,冷剑痕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
他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若儿,你撒娇。”
良久,才听到有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只对你。”因为你的怀抱太令人心安,让我着迷。
冷剑痕再次动容,不自禁的拥紧怀里的佳人。
心情好,冷剑痕有了打趣的兴致:“你说,羽商要是看到这样的你,会不会惊叫不可能?”又有谁想得到呢,那样冷漠如冰的女子,就是怀里的这个如水般的女子。
“他没机会看到。”怀里传出接近于平板的声音。
冷剑痕却忍不住笑出声,笑得胸腔震动:“是,这样子的你,永远只属于我。”心,一下子雀跃无比,因为他拥有若寒无人知晓的一面。
叶若寒也浅笑,突然又问:“柳姑娘还在吧,她与韩羽商,相处的可还好?”前些日子,听闻柳素兰被掳时韩羽商的惊慌心焦,她可是还记得清楚。
冷剑痕拥着怀中的人儿耸肩:“就这样喽,我也以为这件事后他们关系会好些,尤其是你也看到了,那日在树林韩羽商甚至是拥了柳姑娘的。可是。。。”冷剑痕眨眼,“他们到现在都还是见面就吵哎。”
“其实吵架,也许就是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了吧,吵得越起劲,就说明他们的关系越好啊,谁叫他们就是一对十足的冤家。”这是叶若寒含笑的声音。
冷剑痕恍悟:“对啊,就是这样,我怎么都没发现呢,可不就是一对冤家!”然后勾起随性的笑,“这下,韩伯父韩伯母可终于要盼到儿媳了。”也就是说,又有韩羽商的好戏看了。
叶若寒了然的微笑,早已习惯传说里冷静自持的冷剑痕在对韩羽商时的不怀好意与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柳素兰是一路笑着来到叶若寒的房里的,人未到声先至是她的另一特色。
“叶姐姐,我来看你了哦。”她寻着叶若寒的方向,大大方方的坐在叶若寒身边,笑笑的说:“本来一大早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要来的。可是偏偏那个韩羽商硬扯着我说啊,说姐姐刚回来冷庄主是不可能放你走的,所以我才等到夕阳西下才来啊。”
然后神色娇俏,明显的带着打探意味的:“那叶姐姐,冷庄主是不是真的没有放你走?”
叶若寒闻言,立即听出画外之音,却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还问我,当日你和韩羽商的事,我还没问呢。”这就是说的当日树林里韩羽商拥住柳素兰的那件事了。
柳素兰却猛打起了哈哈:“啊,叶姐姐,我们还是不说这些事了,我给你讲我这些年在江湖上遇到的趣事吧!很好玩的!”
叶若寒瞥见柳素兰蓦然间不自在地神色,了然的微笑,也不再穷追:“好啊,那就讲吧。”
于是,夕阳下的房子里,两个女子并肩而坐。一个白衣胜雪,面容冷淡却精致到极致;一个紫衣灼灼,神色兴奋而俏丽可爱。
那紫衣的女子似是说到什么令人兴奋的事,脸上神采奕奕,整个人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好不激动。
素衣的女子呢,神色专注的听着,淡然的脸上也染上微笑的神采,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让她整个人都似是笼上光彩,明亮而不耀眼,却让人望之就已不开视线。
夕阳的余晖透过镂空的雕花窗台洒进室内,照着这一对妙人儿,两个人一动一静,却显得恁般的协调。
窗外,夏日黄昏的景致随微风轻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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