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解开你的麻花辫

第71章


你放心,家里现在不需要钱,再说,家里要是有什么事,还有我和你姐呢!
  悦荷感慨万千地说,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飘泊,她越来越意识到当初的幼稚与偏执。但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她说她对不起两位老人,积攒了这点钱送给他们,自己的心里也安稳些。
  我不忍接过来,一直与她推扯。她突然火了,就像当初的火爆脾性一样,喊道:你啰嗦什么!
  我愣了一下。
  她急忙把声音软下来,说,姐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不照着我说的去做,我心里会难受的。这点钱也不算什么,但它起码表示了我的一份心意。
  顿了一会儿,她又说,一点心意。
  我接过了钱,再无话语,呆呆地站着。
  她也安静下来,脸上出现了苍凉的神色。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着,我感觉到了离别时刻的来临,心就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紧缩起来。
  黑夜中的田野突然空旷起来,悦荷孤单的身影,一下子变成了汪洋大海中的一个浮瓶,没有定处,孤独无依。
  我该走了!终于,她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就像一丝水雾在空气中颤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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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孤独无依的妹妹,今夜又将流浪何处
更新时间2011-6-25 10:57:27  字数:2353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好想伸出手去把她拉到怀里。可我只能颤颤地叫了一声:悦荷!
  那个在夜色中移动的苗条身影,突然站住了。慢慢地,她转过了身,然后跑着扑进我怀里。
  我紧紧搂着她。只一句“保重!”她的泪已经洇湿我的脸颊。
  她呜呜地哭起来,在我怀中抖成一团。
  等她哭够了,说道:姐夫,不用为我担心!等避过了这阵风头,我就去你们家里住——再也不闯祸了!
  说完,她毅然离去。
  告诉我姐,不用为我担心!走了一会儿,她突然站住,冲我喊道。同时,她举起右手,向我挥了挥。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举起的手臂。每挥一下,我都感觉着她心中的不舍,感觉着她对我与春柳的依恋之情。
  她的身影在淡淡的月光中渐行渐远。
  我依然呆呆地盯着悦荷远去的方向。关于她的一切,我什么也没问。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我深深知道怎样去尊重一个人。
  远处的山影影绰绰,连绵的山体就如一个卧倒在地的巨兽。四周的田野一片寂静。我惆怅地望着,直望得看不见她的身影,直望得眼酸酸的痛。
  回去的时候,春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什么也没问,只等着我开口。
  我却什么也不想说,在春柳身边坐下,眼睛漠然地看着电视。
  你一定不能走回头路!突然,春柳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我看到春柳正紧紧地盯着我,满面的无助。
  我伸出手,把她搂到了怀里。
  答应我!你一定不能走回头路!她伏在我的怀里说。再艰难的日子,我们也能过下去。再说,什么是幸福,并不是有钱就是幸福,只有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那才是幸福!
  我懂!我轻轻抚摸着她短短的秀发。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孩子般地依偎着我。她的手原是随意地放在我俩之间,这时,也伸到我的身后,环抱着我。她的身子微微地摇晃起来,好像一位撒娇的小女孩,央求着大人哄她入睡时的情景。
  我低着头,左面下巴紧紧贴在她的左耳上方。摇摇摆摆,我们就这样相拥而坐,一时无言。我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上,另一只手不停地抚弄着她的秀发。
  以后,等我离开你的时候,就把头发留起来,辫个麻花辫,长到漫过腰际。她突然自言自语道。
  胡说!我用力把她的头贴到我的胸前,不让她说下去。
  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伏在我怀里。好长时间,我感觉到她好像哭了。我知道她多愁善感,心绪不定,就紧紧搂着她,也不说话,任她一动不动地依偎。
  我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就出现了悦荷的身影。曾几何时,我就这样把悦荷搂在怀中啊!
  唉!那个孤独无依的妹妹,今夜又将流浪何处?
  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悦荷青春灿烂的面容。只是,她的所有青春灿烂都会变成刺轧心灵的尖刀,让我疼痛不已。
  悦荷还不知道我的岳母已经去了。老人临死的时候,一直没有提起她。老人肯定不是生女儿的气,她只是不想让家里的人痛上加痛。老人希望我们幸福快乐,希望我们少了那些烦恼的骚扰。可是,即使老人不曾提起过,我与春柳又如何体会不到老人那颗备受煎熬的心啊!老人把女儿的像片一直放在枕头旁边,常常边看边垂泪。只是看到我们进去的时候,便匆匆把像片藏到枕头下。
  生离死别,那人生中的最后一面,是多么的刻骨铭心与疼痛难舍啊!岳母与悦荷,却要抱着那无可挽回的痛,遗恨终生了。
  我始终没有把悦荷的事告诉她。我想把钱偷偷地送给我的岳父,让他老人家不要对春柳说。她的精神还是那样脆弱,所有悲伤的话题,还是不要对她说的好。
  哪知第二天,春柳还是发现了那沓钱。她以为是我接了娟子的钱。她激动地看着我,眼中点点的泪滴。
  我只好如实告诉了她那晚我见悦荷的情景。
  其实,我说的很轻松,甚至带着幽默诙谐的话语。我尽量让春柳的心情放松下来。可是,当我说完,春柳痴傻一般呆立着,就如曾经预料到的一样。无论我的表情如何轻松,无论我的话语如何幽默诙谐,都抵不过春柳心中沉沉的伤痛。
  呆立一会儿,她就落寞地坐到沙发上,眼望着地板出神。
  我去她身边坐下,把她搂到怀里,轻声把悦荷不要我们担心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有背后带头大姐罩着,悦荷肯定没事。你想想,要是悦荷出事了,那带头大姐不也牵扯进去了?所以啊,带头大姐就是拼了死命,也要保护手下的那几个小兄弟小姐妹。你千万不要怀疑带头大姐的能力,她有足够的权力支撑,才能带领悦荷他们在谷雨的**上横行这么多年。悦荷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就是不想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你一直这样,她也不安心啊!
  我在春柳额头上亲了一下,接着说,现在,悦荷长大了,成熟了,也老练多了。虽然她历经坎坷,但所有的磨难都是成长的老师。悦荷应变事故的能力比我们都强多了,当你与悦荷站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与我有同感,对不对?
  我的轻抚终于让春柳长舒了一口气,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衣扣,小嘴也不知不觉地撅了起来。
  我知道你看见了这钱肯定要难过,所以,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我把春柳的一只手握住,让它贴着我的脸。当时我劝她把钱带着,我还对她说了那句老古话:“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不用为老人担心,老人那里有我们俩。她把钱带在身边好应个急。我好心与她推委着,哪知她突然火了,大吼了一声,你猜她吼了什么?
  什么?她急忙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
  她说你啰嗦什么!我笑着对春柳说。
  嘿嘿!春柳抿嘴笑了起来,她还是那个火爆体性!
  是。不过一会儿她就恢复正常了,向我道了歉啊!我把脸向春柳的脸上蹭了蹭。春柳急忙搂住了我。
  她懂事多了!我说。
  嗯!她应道。
  不要为她担心!她说她先在外面避避风头,等这阵风刮过去了,她就来咱们家里,跟咱们住在一起。我把嘴贴到她的头发上。
  嗯!她刚应完,却又抬起头,不安地问道,悦荷不是被通辑了吗?她躲在哪里安全呢?再说,通辑令能说发出去就发出去,说收回来就收回来吗?
  我抚摸着她的背,安慰她,毕竟只是听说而已,我们谁也没有真正看到过悦荷的通辑令,或许那只是个传言而已。再说,有带头大姐罩着,人家那么有势力,即使真的发出了通辑令,人家肯定也能摆平这件事。吉人自有天相,悦荷肯定会没事的,老天爷有仁慈之心,不会残忍地对待一个曾经走了弯路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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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绞得我心里难受
更新时间2011-6-25 10:58:37  字数:2217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这几天我想家去一趟。不知老爸怎么样了。哎——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好!我答应着,顺便把钱捎给他。
  用不用把钱先留下来?
  什么?我吃惊地问她。
  我觉得还是把钱还给悦荷好。她一个人在外边,总叫人不放心。我爸那里倒没有什么,有家,有退休金,还有我们照顾着,总是比她一个人在外边的好。她忧郁地说。
  我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捎给老人。一来,咱们也不知道悦荷现在人在哪里,找得到找不到她,二来,那也是她的一番心意,若辜负她的心意,她会难过的,我们好心办成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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