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玉(女尊)

第68章


  
  那个人,正站在自己曾经守护的位置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取而代之。
  
  察觉到安秋迅速收拢的气息,澹台于磬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退出他们谈话的意思。
  
  溪玉没察觉到空气中的暗流涌动,简单问了安秋路上的情况,接过她呈上来的本子,大略看了一遍就放在案上。他急着找安秋过来,本来是想让他着手调查曦儿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向迟钝的他此时也看出了安秋脸色并不是很好,因此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她去休息了。
  
  澹台于磬扶住他的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在想什么?”
  溪玉放松了身体,道:“在想皇母什么时候回来。”
  
  澹台于磬嘴角的笑意一僵,随即委屈兮兮地看着溪玉面无表情的脸,极尽肉麻之能事,道:“玉儿,我不想和你分开!”
  
  溪玉没说话,但看那样子似乎冷哼了声,澹台于磬立马噤声,小媳妇般给他拿捏肩膀。过了会,见溪玉脸色和缓了点,澹台于磬才碎碎念道:“见家长需慎重,我知道我这位婆婆必定是眼高于顶的,身份又是这么尊贵,唉……其实我很忐忑啊!”
  
  溪玉没理她,只听到她又在那故作柔弱,假设了无数种恐怖的场景。又非常自恋的表示,自己好歹也一表人才,精通书画,善于乐律,让未来婆婆喜欢自己似乎也不是这么难的事。可没过多久,澹台于磬又陷入了另一层忧郁,她现在的身份,怎么看都和玉儿都是不配的。就这么傻愣愣的过去要人家女皇把宝贝儿子交给自己,怎么看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吧,说不定还会被暴打一顿扔出来!
  
  澹台于磬甚为忧愁,却没发现溪玉眼底淡淡的笑意。
  
  他是不怕的,等皇母回来,他便会和盘托出,这家伙的事,过去的事。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反正现在他们整日黏在一起,该留心的早就留意到了,也用不着遮遮掩掩。要是皇母不同意,非要他嫁什么豪门世家女,他就直接把这家伙拎出来好了。
  
  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都发生了一遍,总该有人承担不是?
  
  溪玉想着,嘴角眉梢都流露出温和的笑意。澹台于磬悄悄看进眼底,心底早就化了一片。她最想看到的,就是她的玉儿从心底发出的笑。再次相见后的溪玉,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姿容绝色艳丽,可眼底总笼罩着淡淡不易察觉的寂寞。即使笑了,笑意也总是无法到达眼底就散了,让人看了就止不住心疼。
  
  突然,澹台于磬捏了捏溪玉的脸,一本正经道:“胖了。”
  
  溪玉刷地转过脸,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剑砍了她。自己这些日子东奔西跑,好不容易回了宫,又被曦儿的事打击的不轻。怎么也该憔悴了一圈,没道理会胖的。
  
  难道……真的……
  
  溪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脸颊,却被澹台于磬一把抓住了手。抬头看去,就见澹台于磬眯着眼,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这人总是这样,不正经又爱戏弄人,可手被她牢牢抓着,溪玉却没那么想甩开了。
  
  “放心,我的玉儿就是胖了也很美。”澹台于磬又开始每日的肉麻功课。
  溪玉倍感恶心,狠瞪了她一眼,回过头去,脸上的神情却瞬间轻松了不少。
  
  谁知,第二日起来,澹台于磬就和他来了个不辞而别。还学他那日的样子,装模作样地留了张纸条,说是最迟半月后回来。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溪玉一肚子火没处撒,又不能追出去揪住她问个明白,只能在焦急中度过了十余日。
  
  到了最后几天,溪玉明显不在状态,往往盯着一个方向就能发呆许久。看着手中的情报,明知道那人安然无碍,可溪玉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烦躁。
  
  想了几日,他已经知道这人是干什么去了。真是傻瓜一个,要是等皇母回宫,他陪着一起去见就好了。就这么独自跑到蟠龙山去,要是被人当刺客给摆平了……怎么该灵活的时候就钝成这样?溪玉咬牙,决心等那人回来一定好好好教训。
  
  日子一天一天过,溪玉却无端地觉得漫长难熬。每日就是例行的琐事,请安、巡视、接见各派人员……没有那个人在身边,耳边听不见那略微欠扁的声音,似乎生活都变得单调了。
  
  溪玉叹了一口气,又恨得敲碎了一只玉盏。
  
  ********
  
  城楼上空是绚烂的烟花。
  
  风把溪玉的衣袖吹的沙沙作响,他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终于舍得回来了!”
  
  久久听不到回应,静默的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传来。溪玉一惊,迅速回过身,就被拥入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
  
  溪玉有些慌,忍不住想抬起头来:“你……怎么了?受伤了?!”急切地想查看那人的情况,可澹台于磬把他抱得很紧,竟让溪玉一时半会没有挣开。
  
  “玉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仿若一声叹息,却让溪玉没由来的一颤,不可置信道:“皇母答应你了?!”
  
  澹台于磬笑着点头:“可她也说了,若是我再让她的宝贝孩子受苦,绝对要把我流放三千里,在荒蛮之地和野兽抢食物,终身不得回国,啧啧,真是比死还可怕!”
  
  这下,溪玉也忍不住嘴角的弧度,见澹台于磬脸色苍白强撑着笑容,知道她受了不小的内伤。
  
  “皇母为难你了?”
  
  “没有,只是让我接了三掌。”澹台于磬微微笑着,“别看我这样,也是可以为心爱的男人做很多事的呀!”
  
  见她受了伤,还颇重的样子,溪玉也忍住没再吐槽她。
  
  澹台于磬柔情脉脉地摸上他的手,眼睛亮亮的:“玉儿……”
  
  身后烟花绽放,照亮了黑夜。
  
  暖色的光落在溪玉的脸上,映出个清丽绝伦的笑颜,他嘴角噙着笑,声音柔和温存:“我知道,我也很开心。”
  
  总是隐藏着自己的想法,羞于说出口。其实,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不是么?
  
  可他还是不会告诉澹台于磬,他说的快乐,指的是什么。
  
  最早在军营里的相见,那时认出带着人皮面具的她,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漠然。后来,听到她说要两人重新开始的话,表面的冷淡早已掩盖不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那一点点滋生出来的喜悦,钻出他并不严密的心防,很快蔓延到他的全身。
  
  现在他终于可以站在这里,很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出心中的欢喜。
  
  这辈子他大概都会是这样没出息的人,心软,屈从于眼前的幸福,不会想的很长远。可如果现在的他觉得开心,觉得值得,就够了。
  
  “啊!”
  溪玉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向澹台于磬看去,只见她面色扭曲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溪玉一惊,上去扶她:“伤很重么?和我回宫看御医……”
  
  澹台于磬柔柔弱弱地的靠在他怀里,走了几步,才貌似羞怯道:“皇上说了,要是这两年咱们努努力,给她多添几个皇孙,以往的事就不追究了……”
  
  靠……
  
  “你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第三卷快结束了,真不容易啊,抹汗~~~
75
75、坦白·过去 ... 
 
 
  女皇那边默认了,他们之间的事就好办多了。
  不过几日,澹台于磬已经摇身一变某某州某大儒的后代,朝堂上新生潜力股一枚。连溪玉都觉得十分神奇,明明前一天跟在他身后嬉皮笑脸的女人,隔日就变成了文渊阁大学士的关门弟子。
  
  韩大学士一大把年纪也不容易,突然就得了皇帝殿下这个匪夷所思的懿旨,自是不敢不遵从。带着澹台于磬在朝堂内外转了一圈,基本混了个脸熟。余光瞧着澹台于磬不亢不卑地跟在身后,完全不畏惧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进退有礼,态度也很谦逊。韩大学士点点头,这未来驸马倒是有几分胆识。
  
  溪玉对这事没有很焦急,可他不急,周围人却明显着急的不行,恨不得明天就把他打包给嫁了。去太后那儿请安时,又是好一通念叨催促。但众人也都清楚,他们这是复婚,也不适合大肆操办。太后便拟定了个良辰吉日,让溪玉和澹台于磬把这酒席给摆了,以后仍然是一家人。
  
  这旨意一下去,宫里就热闹起来了。皇子府早就建成,只等着他们搬过去。澹台于磬这些日子也谋了个差事,也不知女皇是不是看她不顺眼,反正每天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婚宴的事溪玉也没怎么操心,都交给宫里的老人去办,他唯一忧心的就是曦儿的病一直没有好转,无论请了多少名医,可曦儿的精神还是一日一日差了下去。据太医院的说法,曦儿怕是熬不过明年春天了。
  
  “怎么又叹气了?”
  溪玉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便懒懒地靠在那人怀里,叹道:“我很担心曦儿……”
  
  澹台于磬捏捏他的脸,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
  “看着曦儿现在这个样子,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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