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玉(女尊)

第69章


虽然知道害她的就是凤后,可我现在却还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父后……”
  
  “玉儿,沉住气。我们现在羽翼未丰,自是不能与他正面交锋。可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便没有过不去的坎。”澹台于磬绕到溪玉的身前,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玉儿,经历过过去的事,我才知道过去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抓住溪玉垂在身前的手摇了摇,贴在脸上,澹台于磬微笑着:“玉儿你看,这样抓着你的手,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如此简单的话语,心却瞬间暖了起来。溪玉凝视着她的眼睛,想到几天后婚宴的事,想了想,欲言又止。澹台于磬猜到他的心思,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道:“我的亲人都在大臻,这路途遥远,怕是赶不及来参加我们的婚宴了。”
  
  溪玉想起当年,虽是成了澹台家的正夫,可本家那边的人对他却是很看不上眼的,背后的奚落嘲讽自是少不了。还好那时澹台于磬护着他,他本身也不是个敏感爱计较的,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在本家没住几天就回京了,后来不过一年他就被休弃,自是再没见过那边的长辈。
  
  普通人家要复婚,自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去官府登记下就成了。溪玉这边要不是有太后在上边压着,早就不想弄这么多麻烦的事了。所以对澹台于磬这么一说,溪玉是半点没在意。
  
  “玉儿……”澹台于磬突然唤道,一向自若的神情竟有些紧张,“当年的事……”
  溪玉心一跳,转眸看向她琉璃色的眼瞳。手被她抓的有些痛,溪玉无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也有些紧张起来。当年的事,说不在意,那都是骗人的,可骗不了自己。他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包括那个孩子,后来更是整日整夜的被梦魇缠绕,三年了,他只想求个明白而已。
  
  “我从小在落花谷习武,谷里有很多兄弟姐妹,大家都相处的很好。师傅虽然严厉,还爱板着个脸,可也用心的教导我们。后来棠儿来了,我看的出师傅很喜欢他,谷中也有传言说棠儿是师傅的孩子,后来师傅托付我照顾棠儿,我答应了。可没想到,没过几年,棠儿就会引了外人来了落花谷,只为窃取谷中百年相传的宝物,害得落花谷一众弟子死于非命、凄惨无比!那时师傅不在谷里,等到她赶回来,一切已成定局。”
  
  溪玉听的沉重,见澹台于磬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下不忍,也只能沉默着不出声。过了一会,澹台于磬继续道:“师傅再不忍心,可作为一门之主,也只能按门规清除叛逆。我按着师傅的吩咐引他们入了生死阵,看着棠儿痛苦挣扎的模样,我心中既恨又痛。可我还是下了手,那么多同门丧命,我不可能原谅他。我记得他那时眼睛瞪得很大,说着最恶毒的诅咒,可我只是负着手,冷漠地看着他在阵中流血惨叫。”
  
  “可师傅还是没下得了手,最后又倾尽全力救了他。后来师傅觉得愧对我们,更愧见那些惨死的弟子,便辞去了掌门之位,在江湖上隐没了踪迹。几年后我再见到棠儿,便知道他对我的恨已深入骨髓,必会报复。后来,我不小心中了他的计,自知命不久矣,又不敢让你知道。那时我怕的不得了,害怕我死了他便会折磨你,便想着和你切断关系,让殷庄主好好照顾你。可没想到,让你受了那么多苦,玉儿,我是不是个笨蛋?”
  
  原来是这样……这其中兜兜转转,竟差点就让他们错过了。
  “自以为是又自大,你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笨蛋来着。”溪玉瞥了她一眼,故意轻松道,“可我竟然会喜欢你这个笨蛋,可能我自己,也有哪里不正常吧!”
  
  “被你喜欢,就算让我变成全世界最笨的,也值了。”澹台于磬勾起嘴角,神情温柔如水。
  
  虽然澹台于磬说的轻松,可溪玉知道,那残留在记忆里的影像,必是痛不欲生的场景。即使时隔这么多年,也可以想见当年的惨烈。
  那些痛苦,她一直都一个人承担么?溪玉摸摸她的头,脸皱了起来。
  
  澹台于磬抬头对他一笑:“说出来舒服多了。玉儿,这么久才对你坦白,害你难过,让你受苦,都是我的错。我不敢说让你原谅的话,只想从今往后都陪在你的身边,让你快乐,给你欢喜,做天下最幸福的夫妻。玉儿,你说好不好?”
  
  柔和的语调在寂静的内室回荡,溪玉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他不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却总是很轻易的,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怦然心动。
  
  “你还有两天的时间,要是过了后天,你可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后天,是他们婚宴的日子。
  澹台于磬看着溪玉故意撇过去的脸,红红的很是可爱,她心底柔成了一片:“我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那天早日到来,又怎么会后悔?”
  
  “我说过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不会食言了。”
  
  就算你食言,我也不会从你身边离开了。我才不会那么傻,一次又一次被你骗走。
  溪玉垂下湿漉漉的眼睫,弯唇,笑的像只小狐狸。
  
  
76
76、告白·决然 ... 
 
 
  当年的事破绽太多,如果他用心一点,不被怨恨蒙蔽双眼,必能看出其间不合理的地方。这三年多以来,他渐渐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其实,当年澹台于磬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好懂,可叹他那时被桑落的事气的不清,又固执地不肯松口,结果就这么僵成了死局。
  
  那时澹台于磬大概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后,担心她那变态师弟找自己麻烦,便开始故意冷落自己,后来又不知怎么脑抽了,设计出桑落的事让他气的吐血。他失落死心后,整个人都恹恹的,想也没想就跟着殷沐亭离开了京城。
  
  澹台于磬这样做,也是煞费苦心了。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溪玉都不会觉得高兴。若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和她共同承担,而不是独自一人逃出生天。
  
  想起那之后的是非曲折,溪玉也只能无奈叹息。他想过无数种假设,可事实如此,容不得他一想再想。庆幸的是,虽然走了许多弯路,可他们现在还能聚到一起,也算是缘分未断。那些逝去的,已经无法挽回,只能用一生去铭记。
  
  说话间,手不经意间滑过小腹,心尖蓦地一缩,不是生理上的疼痛,可那种针刺样的感觉还是蔓延了全身,连指尖都微微颤抖了。澹台于磬察觉到他身躯的僵硬,关切道:“玉儿,怎么了?”
  
  溪玉摇了摇头,等待那习惯性的疼痛过去。抬眼见澹台于磬一脸忧色地看着自己,溪玉神色慢慢古怪起来。那个孩子,那个还未成形就失去的孩子,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痕,他没有做父亲的自觉,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痛。
  
  事实上,失去那个孩子,最痛苦的就是他。那段时间,身边的一切都仿佛成了空白。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他便终日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笑,完全成了木偶。只有偶尔在梦中见到那个孩子,他才会流出欣喜的泪来。
  
  她还不知道那件事……
  溪玉张了张口,却发觉喉咙干涩的厉害。从没有一件事让他如此难以开口,她知道后,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愧疚到辗转难眠?溪玉心直直往下沉,眼底滑上浓浓的伤感,现在说了,除了徒增伤感又有什么意义?他并不想看到她难过啊。
  
  见溪玉魂不守舍的,澹台于磬越发担忧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不舒服就休息吧。”
  
  溪玉拍开她的手,撇开脸,故意岔开话题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三年多了,你就这么确定我会一直等着?”
  
  澹台于磬苦笑,摸摸溪玉的头:“玉儿,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自信。这三年来,我无数次想过你已经不再需要我,或许你的身边已经有可以照顾你的人,我的出现,也只会增添你的烦恼而已……每当这样想着,我就发疯一样想快些见到你,然后把你抱进怀里,再也不分开。可等见到我,我又开始无谓的害怕和恐惧,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能傻乎乎地守在你的身边……”
  
  郁闷的心情被这一席话舒缓了许多,溪玉笑的眉眼弯弯,当时澹台于磬混到军营里,还灰头土脸地当起了厨娘,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怎么会做饭了?你这三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溪玉随口问道,澹台于磬却脸色微微一变,见溪玉狐疑地瞅着自己,澹台于磬连忙苦笑道:“这三年……一直在找你,饭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走过的地方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虽然被澹台于磬轻描淡写带过去了,可溪玉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正待发问,澹台于磬就笑盈盈地凑上来,硬要和他挤着睡。最后还是宫里的嬷嬷看不下去了,也不怕得罪这未来的驸马大人,板着脸把她给赶了出去。
  
  “殿下啊,不是老奴多嘴,在婚宴之前还是少和澹台大人见面为好,毕竟宫里人多嘴杂的,到时候流言满天飞也就不好了……”
  
  听嬷嬷不厌其烦地在耳边碎碎念,溪玉反倒轻松多了。耐心地听她念叨完,溪玉实在撑不住了,倒头就睡。很久没有睡的那么安稳,似乎连梦境都感染到他的欢喜,里面久违地出现了他们以前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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