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孤酒冷待花残

第60章


    二强子忽然出现,皱紧了眉头,“看你都干了什么,先前害死这么多人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算了,但是你居然连西国之王也杀害了……够了吧!你不要以为你不会受到反噬就任意妄为!都几万年了,你还要胡闹多久!放过他吧!”
    喜洋掩嘴,“你的中心句意像是——只要西王没死就不算过分?”他歪歪头,看向勉强爬起,失去理智的我,“这简单啊,反正有个身体可以繁衍后代就可以了啊。”
    二强子惊呼,身形一动。喜洋大笑转身,反手抽出银剑,我胸口一窒,灵魂竟然离体。
    “我这就让小西王复活!也让我的师傅复活!”
    下一秒,我的灵魂进入了小依的身体,迎面而来的不单是小依的记忆,还有漫长得可怕的记忆,漫长得几乎让我灵魂崩坏。
    “哇啊啊啊啊——!!!”
    ———俺—素—转—动—镜—头—的—分—割—线———
    那个被戏称为“月儿”的男人低垂眉头,在某个地方缓慢掩脸。
    “朝歌啊朝歌,这个结局也太讽刺了吧。”
    ——第三卷-花终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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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那些年 那些年02
    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象,假如当初他没有递出那个干巴巴的馍,他会经历怎么样的人生。
    只是没有假如。
    天依旧是黑黑沉沉的气息,田里依旧是干枯的颜色,家里依旧是惨淡不堪的气氛。他熬不过饥饿,终于摸出家门。他个头瘦小,动作倒是机灵,顺利偷来了三个馍,爹一个,娘一个,他自己一个。
    他笑得灿烂,这种年代,三个馍就是幸福的感觉。
    跑回勉强算得上家的破房子,居然看到爹在跟一个陌生男人讨论卖儿子的话题,他娘在一旁哭哭啼啼。他爹听得烦了,一声叱骂砸下来:没饭吃,不卖他难道你想卖自己?!
    他娘立刻收了声。
    他躲在门外,听得仔细,想得倒慢。他跟他娘一样的瘦弱,不好生养孩子,家里也穷,就他一个儿子可卖。
    他愣住了。
    不过,那些年里他还小,他想到的不过是:爹娘要卖我了,我生气了,馍不留他们的份。
    于是他跑到了山顶上,枯树下,想着当初这棵树还没秃,这里还没大饥荒的时候,娘给他唱的儿歌,大口大口地啃着馍。
    馍又冷又硬,像这块贫瘠土地上的人心。
    啃剩一个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哀哀切切地唤他,他回头,嘴里还鼓鼓囊囊的。
    那人哀戚地说:小朋友哎,我饿得快要饿死了,能不能给点东西吃。
    他仔细打量那人,漂亮的脸,漂亮的衣服,怎么看都不是会饿肚子的人。会饿肚子的人应该像他那样,衣服破烂,脸色像咸菜。他虽小,但也懂得这些。
    于是他抿紧唇摇头。
    那人脸色一变,抓住他的破衣袖就大喊:做做好心哎!做做好心哎!我真得快饿死了!
    他怕了,怕自己的破衣袖会被扯烂,娘不肯再替他补,倒没想起他娘已经不要他了。于是掰了一半的馍递给那人。
    那人一嘴巴咬住馍,双目含泪含情脉脉地看着另一半的馍,一副相思病的样子。
    他受不了,便把另一半也交出去了。
    那人这次总算满意了,一边嚼一边说:你是个好孩子啊,会有好运的,相信我,我人品保证。
    他听了,傻傻地笑,活像那些做了好事的红领巾。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人没有人品。
    为了那句“会有好运”,他乐呵呵地跑回家。
    这段开头与那些救了神仙妖精然后有报答的民间故事异常相似,可惜,实践是探索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后他才明白,那些神仙们都忙着打麻将泡妞吹牛皮,谁记得X年X月X日哪个孩子需要自己去报恩啊。
    那人往肚子里塞了点东西,原地歇了一会,心满意足地正准备离去。怎料还没站起,那孩子就跑过来往他身上扑,拳头雨点似的落。
    拳头之后就是泪水。
    那孩子力气不大,声音倒是洪亮,那一个接一个的“大骗子”中气十足。
    那人悠悠地想,继“变态”、“混帐”、“欠揍”之后,又多了一称呼了。
    他方才一路跑回家,才发现门开着的,红红的液体流了一地,他爹娘就躺在红色中央,刀子搁一旁。
    事情很简单,他爹娘往人贩子那接了钱,偏偏他就是被怪哥哥纠缠着迟迟不归,人贩子以为是骗局,就说人不到不给钱,他爹死心眼,到了嘴的肥肉偏要含着,起了争执,就这样见红了。人贩子见了不对劲,也便慌忙地走了,刚好在他回来之前。
    他怯生生地看着红色的爹,上前推了推,这下倒好,本来还剩一口气的,彻底没了。
    他想起那句他坚信不移的话:会有好运的。
    那人由着他打,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后悠悠地说:这还不是有好运么?你爹娘想卖你,你躲过了;你爹娘都死了,你还活着。你还不满足?还想更多?
    他听了这番话,停住了拳头,眼泪倒是不停:好运,好运。你说我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
    那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那好,你跟我混吧。
    多少年后,他终于悟了:这才是拐骗儿童的最高境界啊,不但自愿我还倒贴了个馍。
    那人倒也言而有信,做了决定就让他去收拾东西跟他走。他不敢走,紧紧抓住那人的袖子,怕一转身那人就走了,彻底失去依靠。
    那人叹了口气:好吧,你不用收拾,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了个小名,无非就是狗娃之类的等级。
    那人说:你以后跟我混,自然就要改头换面。从现在起你名字就是喜洋,喜喜洋洋的多吉利。我呢,就是你师傅,来,唤声师傅听听?
    喜洋唤了声师傅。师傅听得还挺满意,要他重复操作了几次,还曾经加上前缀(如“帅气的”、“慈祥的”)若干,最后颇满足地说:这倒好,我终于也算有非贬义的称谓了。
    师傅是个怪人,认识师傅的人都是怪人。喜洋在见识了师傅那些狐朋狗友后得出结论,却沮丧地意识到自己也是认识师傅的人之一。
    师傅捡了他,第一时间就拉着他回到家乡说是见见家人。喜洋反复整理仪容仪表,唯恐带来不好的第一印象。
    结果师傅带他到了一块菜田里,菜田里站起一个衣衫佝偻的家伙,皮相不差但笑得忒猥琐。喜洋见了,本能地想起以前那个猥琐大伯,叫二强子的,也很乖巧地如实告诉他师傅。
    师傅听了,微笑,是那种让喜洋打寒颤的笑。
    于是乎二强子的原名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就因为喜洋小朋友的童言无忌。
    师傅的哥哥就住在菜田附近的屋子里,白衣白发,无论哪方面跟师傅比起来都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师傅嬉皮笑脸地让喜洋叫他哥作朝月哥哥。喜洋小朋友望着那大美人,结结巴巴地又一次口误:朝月……月儿……哥。
    被强迫改名的二强子多了个同病相怜的伴。
    晚上的时候,二强子跟一群人要带喜洋去玩。山上一片熙攘,黄且圆的大月亮下妖孽横生。喜洋不肯离开师傅,便一个人蹲门外等师傅出来找他。
    屋里朝月说:你当真?
    师傅笑:有什么所谓,反正日子无聊。
    朝月说:我算过,他将来会带来灾难。
    师傅还是笑:没所谓,谁会没有灾难啊。
    朝月说:朝歌。
    师傅乖乖闭嘴。
    朝月说:你活腻了也换个法子好不好。
    第二天师傅便带着喜洋说是去山里修炼。喜洋一路上紧紧拽着师傅的手,迎着朝月不善的眼光,师傅哀叫:小祖宗,你手放轻点。
    喜洋说:师傅,朝月哥哥不喜欢我?
    师傅摸摸下巴:基本上,月儿除了二强子谁都不喜欢。
    喜洋说:师傅你活腻了?
    师傅说:你在这里看到的人都是活腻的。
    师傅斥骂一句:臭小子,下次再听墙角,我叫朝月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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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那些年 那些年03
    喜洋被师傅关在山里修炼,整天整夜的,倒也能吃苦,不怎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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