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飘翎

第66章


来,抬起腰,听话,听话,对,你不想舒服吗──”
  韩断想要反抗,想要并紧双腿,甚至有一瞬间,想要……
  咬舌自尽?
  舌头和齿龈被细细摩擦舔弄的感觉,其实很舒服。
  衣襟被撩开的时候有些冷,可是身体的入口被温柔的拨弄,然後被填满,这感觉,很充实。
  没有疼痛,只有耳鬓厮磨,只有温暖。
  至於这温暖来自何方……
  韩断失神的伸展开身体,接受了独孤苍柏情人般的拥抱。
  也许早在被长工哥哥戏弄的时候,早在被那人惩罚的时候,早在被燕帝初次进入的时候,早在被三十三背叛的时候,早在──
  也许,这具身体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剩下的,只不过是畜生般的,逃避痛楚追寻快乐的本能了。
  这样也不错,至少,被温柔对待的身体不会痛到痉挛,心也不会痛到恨不得用手挖出来放到口中生生咬碎。
  韩断轻轻的呻吟著,体内那一点被不住的顶弄撞击,带来令人眩晕的快感,欲望终於忍不住喷发。
  独孤苍柏也加快了律动,在即将爆发的瞬间将欲望掣了出来,尽数喷洒到韩断的腿间。
  “有点失望吧,今天没射在你的肚子里。”拿起放在一旁的白色绸巾,独孤苍柏仔细的擦拭韩断的腿间。
  韩断望著他的手中,那被揉成一团的绸巾。
  白色的巾子上,似乎粘著暗红色的花瓣。
  很久以前,燕帝的手中,也曾拿过这样一块月白色的帕子。
  韩断有些发呆,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最後都会落到这样不堪的境地。
  “你在看什麽。”独孤苍柏将绸巾丢在一边,帮韩断整好衣服,“时间刚好,呵呵,一会儿周腾看到自己的新娘子居然被你夺了处女之身,不知道会不会气疯。”
  “你们想要害我,尽管来害啊,为何,为何要牵连唐果。”韩断轻声问道。
  他真的不懂,为何就连唐果,都会因为自己,遇到不幸。
  “韩断,你不明白吗?”独孤苍柏凑过去亲吻韩断的嘴唇,许久才放开,“这丫头虽然现在傻傻呆呆的,可是她一直喜欢你啊,方才拜堂时,她听到你用树叶吹的彩蝶曲,一直在哭,不停的哭,就连被我……的时候,也没有反应,只是在默默的哭啊──你真的没发现麽──凡是喜欢你的人,最後似乎都没有什麽好下场呢。”
  韩断抬起眼睛,定定的望著独孤苍柏有些扭曲的脸,忽然问道:“你呢,你可喜欢我?”
  独孤苍柏蓦地愣住了,然後他笑了,叹息道:“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我也喜欢你啊。”
  屋外远远传来嘈杂的人声,独孤苍柏恋恋不舍的放开韩断,走到後窗边,推开窗子,望著窗外嶙峋的山石和碧绿幽深的池水,停下脚步说道:“韩断,叶翎潇爱的是那个外表光鲜其实一肚子脓水的莫舒雨,你又何必一叶障目,不愿去看清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呢。我与你打赌,如果一会儿叶翎潇肯为你辩解一句,我就再也不来缠你。如果他连一句都不为你辩白,那你从今以後再也不用爱他,永远只做我的人吧。”
  韩断对著他翻窗而出的背影,慢慢的,摇了摇头。
  遇到一个人,需要多少的缘分呢。
  而爱上一个人,需要的大概就是这千百倍的缘分了。
  早就知道自己在叶翎潇心目中的位置──莫舒雨是云,自己就是泥,如此而已。
  脆弱到不堪的羁绊,呼吸间就断了,又何须打赌啊。
  屋外,大概那圆脸侍童的尸体被发现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怒斥声越来越近,顷刻间已经来到门边。
  韩断目光悲悯的望著蜷缩在床角的唐果,心口似乎被剜了一个洞,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全身的骨节都要冻僵了。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裙,韩断走到床边。
  唐果流著泪,任由韩断揭开她裹在身上的被子,握著她的手伸进大红中衣的袖中。
  “没事了,一切有我,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韩断轻声说著,给她穿好衣裳,伸手拢起她披散的秀发。
  一直默默流泪的唐果,突然哇的哭出声,扑倒在他的怀中。
  叶翎潇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让他浑身冰凉的一幕。
  凤冠霞帔扔在地上,凌乱的屋中,到处是欢爱过的痕迹,空气中淡淡的体味,令进来的其他人一阵窃窃私语,也令叶翎潇忍不住想要呕吐。
  周腾浑身颤抖,双目赤红,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色绸巾。
  叶翎潇看到那上面沾著暗红的血痕,还有淡淡的、已经干结的污迹。待反应过来那是什麽,他的胃中已经泛出了酸水。
  从这一大群人进到屋中,韩断的视线就无视他人,只停留在叶翎潇的身上。
  他将叶翎潇的表情尽收眼底,本就破了洞的心,慢慢沈入了地底。
  “这是什麽!这是什麽!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周腾举著那块绸巾,红著眼睛目露凶光的想要冲过来,却被人死死拉住。
  “周兄,这淫贼奸污了嫂夫人,我们定要他还你一个公道。”
  “李兄,你没看到吗,这对狗男女可是直到此刻还抱在一处,这哪像强奸,分明是合奸嘛。”
  “张兄弟,周兄家门不幸,大喜之日出了这种逆事,你又何必煽风点火。”
  “郑大哥,你是什麽意思?小弟只是实话实说,这种水性女子,周兄干脆杀了干净。以周兄人品身家,什麽样的清白女子娶不到?”
  那些人还在争吵,周腾还在怒吼。
  叶翎潇却再也听不下去。
  “韩断,给我解释。”叶翎潇绝对不信,不信韩断会与唐果有事。
  可是,韩断此刻就被唐果搂在怀中,他的肩头,衣服被拽开,露出脖颈和锁骨上的斑斑吻痕。
  叶翎潇走过去,将嘤嘤哭泣的唐果从韩断的身上拉开。
  “给我解释!”忍不住低吼道,叶翎潇头疼的已经无法思考,“这是怎麽回事!”
  “我和唐果是清白的,我没欺辱唐果,”韩断凝视著叶翎潇,一字一句的说道:“叶翎潇,我的身体做不做得到,你该比我更清楚!”
  屋中刷的安静下来,无数道好奇的、惊讶的、鄙夷的目光集中到叶翎潇与韩断的身上。
  “你又不是太监,我怎麽知道你做不做得到。”叶翎潇咬牙切齿的冷笑著,“难不成,你想说是唐果勾引你的?”
  韩断微微一滞,清朗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这就叫做自取其辱吧。
  早就知道叶翎潇绝不会为自己分辩一句,却还是下贱无耻的存了希望。
  结果,不但是自己,就连无辜的唐果,都被羞辱了。
  这些来贺喜的人,并不是想知道真相。
  他们只是想看著自己和唐果,或许还有周腾,以及光采夺目的叶翎潇,丢人现眼罢了。
  搅乱周腾的婚礼,玷污唐果,陷害自己──聂水天和独孤苍柏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韩断忽然觉得心力交瘁,懒得再去想,再去辩解。
  无论他们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麽,就让他们称心如意吧,只希望,别再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了。
  “叶翎潇,你怎麽说我都没关系,可是希望你嘴下留德,不要毁了唐果姑娘的清誉。”韩断漫声说道:“是我强迫唐果姑娘的,要杀要剐,你们随意吧。”
  “你!”叶翎潇为之气结,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强迫她?你这个男婊子!你有那个本事吗?”周腾忽然挣开众人的钳制,随手夺过一个草莽汉子挎在腰间的短刀,狂舞乱挥著喊道:“我这就活劈了你们两个,让你们到黄泉去做猪做狗,永不为人。”
  韩断冷眼望著状若疯狂的周腾,沈声说道:“我已说过唐果姑娘是被人陷害,你已是她的丈夫,怎能胡乱猜忌再次伤害於她?”
  “我呸!”周腾怒道:“我还没尝鲜绿帽子就戴到头上了,你说我是这小婊子的丈夫,好好,我不杀她,我只杀你这个男婊子,然後将这小贱人日日夜夜折磨,将她当猪当狗来用──”
  “你当真不能好好待她?”韩断缓缓起身,目光瞥过缩在一旁的唐果,直直落在周腾的身上。
  “我当然要好好待她,她不是喜欢勾引人吗,我就给她找几百几千个丈夫,让她比婊子还要下贱──”
  “周腾!”叶翎潇听他说得太过难听,刚想喝止,却惊见韩断目中碧色一闪,不禁叫道:“小心──”
  周腾一愣,还不知要小心什麽,眼前已经白影一闪,手中的短刀下意识的挥出,却在血光迸现中砍断了自己的胳膊。
  “啊!”惨叫声中,韩断的手,已经死死扣住了他的喉咙。
  “你既然不懂爱惜她,为何要娶她为妻。”鲜血从韩断留在周腾喉咙上的五个指洞中汩汩流出。韩断喃喃说著,目中的碧色慢慢熄灭,只留下黑色的灰烬。
  周腾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嘴角血流如注,眼珠翻白,眼球凸起。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等人们回过神来,周腾的死尸已经和断臂倒在了一起。
  场中众人各抽刀剑,将韩断团团围在中间。
  “你的武功早就恢复了,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叶翎潇定定的望著韩断,“你练的果真是嫁衣神功吗。”
  韩断回望著叶翎潇,黯淡的眸子千回百转,化成一汪幽深的泉水,然後映出空洞的笑意。
  “叶翎潇,我想不到你这麽白痴。我的武功要是真的恢复了,你们这些人此刻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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