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定君心

第二天醒来，凝眸帮吉雅穿好衣服，擦了脸，吉雅便告辞离开了。她没有回欧阳府，直接去了金铺。
    “刘伯，要是青儿她们来找我，你就告诉她们我去看师傅了。”
    “好的，雅少爷。”
    吉雅离开金铺，到酒店买了两壶酒，向白玉斋走去。
    “贤侄，怎么今天有时间来？”孙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孙伯，我来看看师傅。”
    “哦，去吧，他在里面。听说最近你们的生意更好了。”
    “孙伯，这也是您的提携。我还怕您怪我抢了您的生意呢。”
    “没有这回事儿，其实以欧阳家的实力，完全可以这么做，可是你还是另辟蹊径，商场上哪有你这么仁慈的。不过这也证明孙伯没有看错人，你我的生意并不冲突。”
    “谢谢孙伯。”
    “谢我做什么？快去看你的师傅吧。”孙老板笑着拍拍吉雅的肩膀。
    吉雅提着酒来到后面的玉作坊，老师傅正对着一块玉石比划着。吉雅静静地走到老师傅身边。
    “师傅，这真是块儿好玉呀。”
    “臭小子，你走路没有声音呀？”
    “呵呵，师傅，哪里是我走路没声音，分明就是你太过专注了。”
    “臭小子，怎么今天有空儿来找我老头子？”
    “这么久没来，今天特意来看你呀。”吉雅说着，晃了晃手中手两壶酒。
    “嘿嘿，算你小子有良心。”
    “哎，不过师傅，小徒还有一事相求。”
    “你又有什么事？能教你的我都教了。”
    “不是，师傅，我看这块玉实在是太漂亮了。能不能分我一块。”
    “死小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么好的玉怎能说分你就分你。我还有大用途。”
    “不是呀，师傅，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我只是想要薄薄的一片而已。”
    “只要一片？”
    “嗯，就一片。”吉雅在玉上比划了一下。
    “这倒是可以。好吧，我就做主切一片下来给你。”
    “多谢师傅。”
    老师傅拿起切刀顺着吉雅的指示自上而下切下一片，只见这玉浑体体通透温润，上白下翠。吉雅小心地接过来，揣到怀里。
    “谢谢师傅，我先走了。这两壶酒您慢慢喝，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说完，吉雅已是匆匆离去。
    吉雅急急忙忙来到铺子里，“刘伯，有没有人来找我？”
    “有呀，夫人派人来过，我按少爷的吩咐交待过了。”
    “好，谢谢刘伯了。”
    吉雅一头钻进里间，拿出那片玉，刻刻画画，大概的轮廓便出来了，赫然是一株清荷。她拿起精致的刻刀开始精雕细琢。不大会儿的功夫，荷花成形。吉雅接着开始细细地打磨。终于一朵栩栩清荷在她手中生出。花瓣洁白，□□碧绿，外被一圈细细的玉圈托住，径的两边是两片荷叶，荷叶下方似有水波涟漪，这件作品，吉雅没打算点缀金银，只这一块玉便极为雅致脱俗。看着这玉雕的清荷，吉雅仿佛看到那站在月光下清冷地身影，也只有她才配得上这出水清荷。想及此，吉雅收拾了桌子，把玉揣进怀里，向听雨楼走去，就似一个做了好事急于邀宠地孩子。
    来到听雨楼，吉雅径直走到凝眸的房间。凝眸开门，见是她，便让了她进去。
    “不是早上才离开吗？怎地这会儿又跑来了？”
    “凝眸，我有东西送你。”
    “哦？又是什么东西？就这么一会儿，你去弄了什么回来？”
    吉雅但笑不语，从怀里掏出玉荷，走的时候她顺手选了条金链子，此时一并递给凝眸。凝眸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地接过来，看向手中，她不由地怔住。她没想到吉雅会有如此作品，看着亭亭玉立的白荷，凝眸仿佛能闻到它的清香。
    “呵呵，怎么样？好看吧？”吉雅看凝眸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喜欢。
    “嗯，你什么时候做的？”
    “就是刚才呀。我离开你这儿便去看师傅，正好让我看到师傅那儿有这块好玉，我一看就产生了这个想法，向师傅索要了一片，回来就做了这个给你。”
    “怎地就想着给我，而不是你家小姐？”
    “我也不知道呀，我只觉得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你一样。来，凝眸，我帮你戴上。”
    吉雅拉着凝眸到梳妆镜前，按她坐下。吉雅站到她身后，从她手里拿过链子，绕过凝眸的脖子，为她戴上，看着镜中的娇美容颜，不禁有些呆了。
    “凝眸，你戴上真好看！为什么你以前身上没有一件饰物呢？”
    “呵呵，可能是没有我喜欢的吧。”
    “哦？那这个你喜欢吗？”
    “挺喜欢。雅做的东西跟别处买的不同。”
    “真的吗？太好了，那以后我会留意，多做些适合你的东西送你。”吉雅欣喜地说道。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有了两件了。不需要那么多。况且这些并不是你一个人的。”
    听了凝眸最后一句话，吉雅的眼神有些黯然。
    “好了，是我说错话。你中午要在这儿吃饭吗？”
    “不是，凝眸，你没说错。你也知道，青儿和干娘不可能接受我的身份的。再次变得一无所有是早晚的事。”
    “雅，别想这些了，至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我不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得回去了，昨晚就没回去，我怕她们着急。下次再来陪你吧。”
    “好吧，你回去吧。”
    吉雅出了听雨楼，便一路溜达着回了欧阳府。
    到了府中，吉雅就发现府中气氛不对。她快步走向前厅，到了厅中，看到莲夫人和欧阳青都在，两人的脸色不怎么好，旁边的椅子上摆着一堆礼品。
    “干娘，我回来了。你们怎么了？”
    欧阳青幽怨地看了一眼吉雅，莲夫人站起身。
    “雅儿，干娘有些事要问问你。”
    看莲夫人一脸地郑重，吉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干娘，有什么事儿您问吧。”
    “雅儿，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干娘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事实证明干娘没有看错。你跟青儿也相处了快半年了，不知道雅儿觉得青儿如何？”
    “干娘，你这问的什么话，青儿很好呀。”
    “唉，傻孩子，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跟干娘绕圈子？干娘是问你喜不喜欢青儿？”
    “干娘，我……”
    听到莲夫人如此一问，吉雅一时有些着慌，她心里是喜欢欧阳青的，可是自己是个女儿身，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一旦被发现，她不敢想后果，她不想再瞒下去，又不知如何开口，竟是说不出话来，这倒让莲夫人和欧阳青有了误会。欧阳青看到吉雅犹豫的样子，心里万分不高兴，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怎么？雅儿，你不喜欢青儿吗？”
    “不是，干娘，我怎么会不喜欢青儿？我只怕自己配不上。”吉雅看到莲夫人和欧阳青误会了自己，急忙摆手澄清。
    “喜欢就好，傻孩子，什么配不上？干娘觉得你配你就配得上。”莲夫人舒了口气道。
    欧阳青也是有些羞涩地低着头。
    “干娘，您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你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了吧？今儿王府过来提亲了。”莲夫人指了指桌上的礼物。
    “啊，那干娘答应了？”吉雅急道。
    “呵呵，傻孩子，要是干娘答应了还会问你吗？再说了，那王府的王同干娘还是有些耳闻的，不是个靠得住的人。”
    “哦，那就好。”吉雅松了口气。
    “还没问你呢，雅儿，昨晚你就没回来，今儿个又到这会儿才回来，你去哪儿了？不知道干娘和青儿会担心吗？”
    “干娘，对不起，昨晚我跟子宣喝得太多，就宿在外面了，今儿早上我去看师傅了，所以就现在才回来，以后不会的了。”
    “好了，干娘知道你有自己的事儿，可也别冷落了青儿，等来年春天找个时间把你们的婚事定了吧。”
    “啊…”
    “啊什么？你若不想，干娘也不会勉强你的。”
    “不是，干娘，只是有些突然而已，我怎么会不想。”
    “好了，干娘也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了，你们俩聊吧。”说完，莲夫人便离开了前厅。
    厅中只剩下欧阳青和吉雅两人，欧阳青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坐着，吉雅稍觉尴尬，她缓步走上前，牵起欧阳青的手。
    “青儿，干娘说得事你怎么看？”
    欧阳青的脸红了一片，头更低了。
    “我能怎么看？儿女的婚事还不是父母说了算的？”
    “哦，那青儿是有些委屈了？不如我跟干娘说你不愿意，让干娘为你另觅一位如意郎君，可好？”
    听了吉雅的话，欧阳青又羞又气，小拳头狠狠地捶在吉雅的肩膀上。
    “让你胡说，你明知道人家的心意还如此调笑。”
    吉雅呵呵笑着握住欧阳青的拳头，双手一用劲把欧阳青拉到了自己怀里，双臂轻舒搂住佳人的身体。
    “好了，青儿，我知道你的心意，刚才是逗你玩的。只是，青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欧阳青离开吉雅的怀抱，抬头看着这个英挺的人儿，脸上依然残存着红晕。
    “有什么事？雅，你尽管说就是。”
    吉雅脸上恢复了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想说，可是又实在开不了口，青儿能接受自己吗？那样的可能太小。可是继续瞒下去能瞒多久呢？
    “青儿，是有关我身份的事。”吉雅双手扶住欧阳青的双肩，郑重地开口道。
    “呵呵，你的身份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上次巴托大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
    “不是，是…”
    “雅，青儿妹妹，你们都在呀？”
    赵子盈突然地出现打断了吉雅的话，也把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动摇了。
    “咦，子盈姐姐，你怎么来了？”
    欧阳青转头看向走到门口的赵子盈。
    “我听子宣说昨晚雅喝醉了，所以我今天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事。”
    赵子盈跑到吉雅跟前，拉起她的胳膊左看右看，直看得吉雅不好意思。
    “好了，子盈，我没事了，不过是喝多了酒，能有什么事？”吉雅不着痕迹地摆脱赵子盈的手说道。
    “哼，好心没好报，人家是担心你特意过来看你的，你还如此对人家说话。”赵子盈撅起嘴不满地道
    “呵呵，子盈姐姐，你别怪她了，可能是喝多了没睡好吧，她的脾气有些不好。”欧阳青怎么可能看不出赵子盈对吉雅的意思，可她也能看出吉雅对赵子盈没有那种意思，因此倒也显得大方。
    “还是青儿妹妹说话好听，哼”赵子盈瞪了吉雅一眼。
    吉雅看到她这样，也不知如何是好，干脆打算一走了之。
    “青儿，我有些困了，先到房里了。”
    “好吧，你去吧，呆会儿吃饭我再叫你。”欧阳青温柔地说道。
    吉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赵子盈一眼，就离开了前厅。
    “子盈姐姐，你今天来就只是想看看雅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商量一下过年的事儿。”
    “嗯？”
    “青儿妹妹，你也知道，我们家就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大年夜冷冷清清，所以我想能不能到你们府上一起过年。”
    “哦，说得也是。不过这就得问问娘亲了。走吧，我带你去找娘。”
    “好吧，我觉得莲姨一定会同意的。呵呵”赵子盈笑着挽住欧阳青的手向莲夫人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