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定君心

“雅，看起来你今天气色不错呀。”吃早饭时，欧阳青看着吉雅道。
    “是呀，雅儿，昨天你心情那么不好，脸色也那么苍白，但是昨晚回来你就好多了。昨天你一个人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呀，就一个人在街上走走。想开了，心情就好多了，昨晚睡得也很早，所以今天感觉好多了。”
    “哦，那你今天陪我们去街上看看吧。”
    “干娘，离过年还有些日子。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我想给你们都做一件首饰。咱们家的生意好了，可是你和青儿都还没有我新设计的首饰。”
    “雅儿，干娘明白你的心意，既然你坚持，那就去吧。不过就给你五天时间呀。”
    “好的，干娘，五天足够了。”
    吉雅快速地吃完早饭，就去了金铺，开始制作为莲夫人、欧阳青和赵子盈设计的首饰。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吉雅满意地看着摆在面前的三件作品。她找来小布包，把三条项链分别放好，放进怀里，跟刘掌柜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回到欧阳府，莲夫人和欧阳青都在。吉雅掏出其中的两只，分别递给莲夫人和欧阳青。
    “哇，好漂亮！雅，谢谢你。”欧阳青高兴地走到吉雅面前，满脸幸福地看着她。
    “不用谢我，这是应该送你的。”吉雅笑着摸摸她们的秀发。
    “雅儿，娘很喜欢。谢谢你。”莲夫人也是一脸激动地看着手中的吊坠。
    “干娘，不要这么客气。我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雅儿，你怎么这么说？娘一直把你当成自家人，你这样说未免太见外了。”莲夫人眉头微皱。
    “对不起呀，干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和青儿一直对我很好。我也一直把你们当成我最亲的人。干娘，你不要生气。”吉雅见莲夫人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
    莲夫人见吉雅如此紧张，脸上表情松了下来。
    “雅儿，娘以后不想听你说这样的话。”
    “是，干娘，雅儿以后都不会这样说了。”
    “好了，你要送的东西也送了，年前你就不要天天呆在铺子里了，陪我和青儿去采买年货吧。”
    “好的，干娘。”
    接下来的几天，吉雅天天陪着莲夫人和欧阳青把京城各种各样的店铺都逛了个遍，年货也终于办了个差不多了。吉雅心里不禁暗暗舒了口气，这逛街可比她设计首饰累多了。
    “干娘，我今天约了赵家姐弟吃饭，中午就不回来了。”
    “是吗，那你去吧。这几天你也没出门。”
    “谢谢干娘，青儿，你去吗？”
    “嗯，我也跟你去。”
    “好，吃完饭我们就出去。”
    吃完早饭，二人又在家里坐了一会儿，陪莲夫人聊了会就出了门。吉雅带着欧阳青去了趟金铺，看到里面生意一切正常，这才带着欧阳青去往约定的酒楼。
    二人来到醉心楼时，赵家姐弟已经等在包厢里了。
    “大哥，你可来了。”
    “不好意思，约了你们，还让你们等。”
    “哼，不知道你又带青儿妹妹去哪儿玩了。把我们晾在这儿。”
    “不是呀，子盈，我只是去了一下店铺，好多天没去了，有些不放心。”
    “我才不管了，对了，我让你给我做的东西呢？”
    吉雅从怀天掏出早已做好的项链递给赵子盈，“那，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只是这几天没机会给你而已。”
    赵子盈兴奋地接过来，倒出里面的东西，眼睛一下瞪得大大的，脸上露出夸张的喜色。
    “雅，这是你为我做的吗？太漂亮了。我好喜欢呀！”
    赵子盈高兴的捧着项链，跳到吉雅面前，猛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吉雅愣在了那儿，欧阳青皱了皱眉头，赵子宣似是见怪不怪。欧阳青见吉雅还在那儿发愣，莲步轻移，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
    “雅，过去坐吧。”
    欧阳青唤醒了吉雅，她赶紧绕开赵子盈，走到桌前坐下。赵子盈仿佛未见，只顾着欣赏手中的链子。
    “大哥，又是好多天不见了。最近你在忙什么？”
    “最近倒真是不忙，干娘不让我天天呆在铺子里，这几天我都陪着干娘和青儿。”
    “哦，真是个好男人。呵呵”
    “你呢，上次听你说你家的生意也应该不忙才对，怎么不来找大哥喝酒？”
    “我呀，我也很惨呀，姐姐天天让我陪她置办年货。”
    “呵呵，快过年了嘛，应该的。”
    “大哥，你后来有没有再去听凝眸弹琴呀？”赵子宣凑到吉雅耳边悄悄问道。
    “呃，没有，没有你，我也没再去。”
    “那我们今晚再去，好不好？”
    “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吃完饭，我们把她们俩支走不就行了？”
    “好吧。”
    “哎哟，姐姐，好痛！”赵子宣冷不防被赵子盈敲了一记。
    “死小子，有什么事儿要偷偷跟雅说？”
    欧阳青也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没有，看你看大哥送的东西那么入神，不想打断你而已嘛。”赵子宣摸着被姐姐打过的头故作委屈地道。
    “是吗？”赵子盈把头转向吉雅。吉雅赶紧点点头。
    赵子盈也不再追究，她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她跑到欧阳青跟前。
    “青儿妹妹，她不是也为你做了吗？给姐姐看看你的。”
    欧阳青伸手把脖子里的玉坠儿拿出给赵子盈看。
    “哇，妹妹，你的也好漂亮。”
    “是呀，姐姐的也很好看呀。只要是雅设计的都很漂亮。”
    “也是。”赵子盈不复之前的兴奋，情绪有些低落地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姐，你怎么了？”赵子宣看姐姐有些不对劲儿，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你们快叫东西吃吧。”
    “哦，大哥，我去叫东西。”
    吉雅点了点头。赵子宣开门出了包厢。赵子盈简直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等到酒菜上来，她又恢复了先前的兴奋，拉着吉雅说个不停，不过她看到吉雅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她，她也就不再死缠着她了，又转身跟欧阳青说了起来，女儿家的话就是多，菜没怎么吃，话说个不停，赵子宣跟吉雅只是尽情地喝酒，偶尔谈些当下大事，倒也算是投机。吃过饭之后，四人走在街上，将近年关，没有什么好风景可看，四人也是走得有些无聊。
    “姐，你跟青儿妹妹回去吧。我跟大哥还有些事。”赵子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臭小子，你们能有什么事儿？”赵子盈不屑地睨着她弟弟。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们真地有事儿，是吧，大哥？”赵子宣偷偷朝吉雅挤挤眼。吉雅会意地点点头。
    “好吧，放你们走，知道你们不耐烦陪我们。”赵子盈气呼呼地说道。
    “雅，早些回来。”欧阳青只是轻声对吉雅说道。
    “我会的，青儿，告诉干娘，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吉雅说完，便被赵子宣拉着走了。
    “青儿妹妹，你说他们干什么去了？咱们要不要跟着他们？”
    “不要了，子盈姐，他们应该是有事儿，咱们也回家吧。外面怪冷的。”
    “唉，你还真是，你怎么就那么信任她呢？”赵子盈无奈地被欧阳青拉着往回走。
    吉雅和赵子宣径直来到听雨楼。胡妈妈立刻迎了上来，把他们带到上次的包厢，又吩咐人去为他们准备酒菜。
    “大哥，就我们俩在这儿喝酒，现在离凝眸上场的时间还早，要不要找两个姑娘过来？”
    “我就不要了。你要是需要的话你叫吧。”
    “那还是不要了。我陪大哥喝酒吧。”
    “呵呵，子宣，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的。”
    “我哪里比得上大哥呀？再说了，刚才有姐姐在，我也不敢喝太多呀。”
    “你还真听你姐姐的话。”
    “我哪敢不听呀。她就是一个母老虎。不过，大哥，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我姐姐好像喜欢你。”
    “不会吧。”
    “怎么不会？连我都看得出来，她在家里就经常念着你，不过她的性格你也知道，跟你在一起又总爱跟你对着干。”
    “呵呵。”
    “大哥，你不要不相信，等着看好了。”
    “子宣，你应该知道我喜欢青儿，而且干娘也有这个意思。”
    “是呀，我也知道。不过我才不敢管姐姐的事呢。”
    “唉！”
    “大哥，你也不要太烦恼，这种事儿顺其自然吧。我不会因为她是我姐姐而怪你的。”
    “子宣，大哥谢谢你能理解。来，大哥敬你一杯。”吉雅笑着举起酒杯。
    赵子宣跟她碰了杯，一口喝光，用袖子擦擦嘴。
    “大哥，不知道凝眸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只模糊地看她的身影就迷死那么多人。”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吉雅淡然地反问了一句。
    “也是，不过，大哥，我还真想见见她，可惜她不见任何人。只听那些见过她的丫环们说她确实很迷人。如果能让我一见，我想我此生无憾了。”
    “呵呵，至于吗？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就能让你此生无憾？”
    “大哥，你是不知道人们传得她有多美，如果她真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漂亮，那就真地值呀。”
    “我虽不知道传说中的她有多美，可是我知道真正的她有多美。”吉雅心里暗暗想到，她当然不会说出口，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看着赵子宣那神往的样子，想着不知道他见到凝眸真人会有什么反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子宣知道自己认识凝眸。
    两人边喝边聊，都有了些醉意时，终于等到了凝眸。赵子宣立刻精神一振，紧紧地盯着下面的纱帐，吉雅也看向了下面，在凝眸走进纱帐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凝眸朝他们的包厢看了一眼，甚至笑了一下。吉雅自嘲地扬扬嘴角，凝眸怎么会看到自己呢，自己都看不清她，看来自己是喝得有点儿多了。
    悠扬的琴声响起，吉雅仿佛能看到凝眸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她再次迷失在琴声里，灵魂似乎飞到了家乡，看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到成群的牛羊，看到洁白的毡房，看到父亲的坟孤独地立在草原上，显得那样渺小，吉雅的眼眶红了，眼前变得模糊。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吉雅努力地看清眼前人，赵子宣焦急地晃着她的肩膀。
    “子宣，你回去告诉干娘我今晚不回去了。我想我是醉了。”
    “可是，大哥，我怎么说呀？总不能说你睡在听雨楼吧？”
    “就说我醉了，就近睡在客栈了。”
    “好吧，我叫胡妈妈为你安排房间。”
    “胡妈妈，胡妈妈…”
    “哎，来了，赵公子，有何吩咐？”
    “我大哥有些醉了，你为她安排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好的，赵公子放心吧。”
    “大哥，走，我送你去房间。”赵子宣欲扶起吉雅，却被吉雅推开。
    “子宣，你先回去吧。有胡妈妈在。”
    “大哥……”
    “我没事儿，你快回吧，记得通知干娘。”
    “那好吧，我先走了。胡妈妈，我大哥就麻烦你了。”
    “赵公子放心吧。”
    赵子宣又看了一眼吉雅就离开了。
    “胡妈妈，带我去凝眸的房间。”
    “这…”胡妈妈有些迟疑。
    “放心吧，凝眸不会怪你的。”
    “好吧。雅少爷，你慢着点儿。”
    胡妈妈敲开凝眸的门。
    “凝眸呀，雅少爷让我带她来找你。你看……”
    凝眸看了看醉得有些不清醒的吉雅，“好了，胡妈妈，她就交给我吧。你忙去吧。”
    凝眸扶着吉雅进了房间，让她躺到床上，又转身关上门，湿了条毛巾，坐到床前给吉雅擦脸。吉雅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旁边的凝眸，她抓住凝眸的手。
    “凝眸，刚才你看到我了，是吗？”
    凝眸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你刚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雅也懂弹琴吗？”
    吉雅摇摇头，“我虽不懂弹琴，可是你刚才弹的曲子让我仿佛回到了家乡，看到了家，看到了父亲。”
    “雅想家了？”
    “嗯，我想父亲了。”
    吉雅放开凝眸的手，眼睛看着床上方，却又似穿过屋顶，看向那遥远的草原，眼神中满满地都是哀伤。凝眸看着她，却只能叹气，思乡的伤痛她不知道如何去抚平。
    凝眸去放好毛巾又回到床前。
    “你今晚不打算走了？”
    “我不想回去。我心里难受。”
    “呵呵，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不回去不怕你的欧阳小姐生气？”
    “我已经让子宣回去跟她们说了。青儿不会生气的。”
    “想不到你还挺了解她的。也对，你那么喜欢她。”
    “凝眸，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
    “我没经你同意就私自决定来你这儿过夜。你知道我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又不想回去……”
    “好了，不用解释了。又不是没在我这儿睡过。”
    凝眸伸手就要去解吉雅的衣服。
    “凝眸，你要干什么？”
    “帮你脱衣服呀，难不成你想穿这么厚的衣服睡觉呀？”凝眸没好气地瞪了吉雅一眼。
    “呃，不用，我自己来。”吉雅慌忙坐起来。
    “看来你没醉嘛。”
    “嗯，只是心情不好。”
    凝眸不再理她，自顾自的脱了外衣，吉雅忙让开身子，让凝眸进到床里面。
    “我都不怕，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吃了？”
    “不是，我怕自己忍不住冒犯了你。”吉雅尴尬地说道。
    “好了，快睡吧。”
    “哦。”吉雅脱下外衣，吹灭了灯，在凝眸身边躺下。
    “雅，你很喜欢欧阳小姐吗？”
    “应该是吧。青儿对我很好，长得也很漂亮。干娘也有这个意思。”
    “哦。”
    “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