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

」
  「听起来简单，想起来又很复杂。」赤炽苦笑着摇了摇头。
  斩风转向博努克，正色道：「生命来自于神，崇拜生命就必须先崇拜神，圣殿崇拜破坏之神，总有一天会被掌管这个世界的神所抛弃，要想恢复原来的力量，修复被污染的圣光界，就必须重新崇拜神。」
  博努克听了赤炽的翻译后连连点头，眼中闪着亮光。虽然说的是对神的崇拜，但聪慧的他立即明白了后面的意思，要想压制圣殿，只有把对神的崇拜扩散开去，让更多人崇拜神而不是圣神，那么圣殿的势力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削弱。
  当然，他同样期待拥有更纯正的生命，不过在他看来，这种力量只是维持生命，而不是生命本身。
  斩风没有点破他的错误，因为这种错误有其存在的必要。如果每个人都把生命力当成本源体，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去修炼其他力量了。他并不想让自己创造的力量完全控制世界，那样只会使越来越多人脱离了世界本源力量为主体的系统，对谁都没有好处。
  斩风道：「若有需要，我会考虑点拨一下神教徒的力量。」
  博努克的一双眼睛闪烁得比星星还亮。他当然明白「点拨」是什么，更清楚「神教徒」的定义。之前经历种种，让他明白巫师所拥有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与圣徒徽章蕴藏的力量共存。
  圣殿曾经赐给他一枚徽章，然而拿到徽章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力量就一直被削弱，直到他把徽章扔到了无人之处，消失的力量才慢慢回来。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圣殿只能是敌人。
  融洽的会谈结束后，离开小楼的赤炽有些难以置信地对斩风道：「老哥，你太厉害了，一番话就让博努克成为我们的人。有他相信我们，我们在圣殿之中就有了非常稳固的势力了。」
  斩风依然冷漠如昔，淡淡地道：「博努克的地位不低，但也不算高，否则早该查到制造圣光毒林的根源。他到现在都没有收获，足见上层对于某些事极保密。」
  闻言，赤炽大失所望，却听斩风道：「不过，燎原大火只要有一点火种就够了。」
  赤炽的眼睛顿时一亮，博努克这颗火种的影响太大了，弄不好整个圣光族都会成为焚烧圣殿的那把大火。
  斩风回头看了一眼艺术小楼。他因为见到博努克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以教制教。
  用刀剑去斩杀信仰就等用刀去劈水，永远也砍不断水流。如果神教能在圣光族人兴盛起来，长久以来对神的信仰就会成为压制圣殿最好的武器。一个失去了精神力量的宗教组织，就等于失去了利爪的猛虎，或许留下来的利齿还能伤人，但范围已经小多了。
  葛汗等人早已被管家送出了小楼，一直等候在外。看到博努克亲自把两人送出来，一手搭着一人的肩头，亲切得就像亲人，所有等待的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们从未见过伟大的大巫师对谁这么客气过，都相当羡慕两人的运气。
  「怎么样？博努克大人似乎对你们非常赏识，看来我们的请求一定会成功。」葛汗直接冲上来，劈头就问，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口气像是盘算，顿时涨红了脸。
  斩风懒得计较这种小事，看到葛汗倒是提醒了他，除了在西大陆撒下火种，远遥的圣都也不能忽视，毕竟那里才是寻找秘密的重点。
  「大人，您就不用担心了，有关功劳的事情，圣监副使大人会替我们处理。」赤炽故意板起面孔。
  葛汗倒成了巴结者，博努克的一番作为，足以让所有人知道他和两个人亲密无间，论地位肯定在他之上。
  葛汗道：「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起程去圣都，我来带路，肯定不会卷入暴乱中。」
  「我们休息一下就起程吧！」遥猎道。
  赤炽瞪了他一眼，笑咪咪地拍拍葛汗的肩头，道：「这个不行，圣监副使大人还有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等事情做完了再说。」
  葛汗愣了愣，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赤炽洞若观火，轻轻一笑，伏在他耳边道：「如果你不想回到人界那鬼地方任职的话，就乖乖做事，成为圣监副使的亲信可比做什么外员司司长风光得多了。」
  葛汗再次喜上眉稍，头点得像啄木岛似的，「我们现在去哪？」
  就在赤炽正要说话时，橙林管家突然出现道：「各位初来奥卡诺克，想必还没有安顿下来吧？」
  「嗯！在这里守了三天，还没找到地方住。」赤炽点了点头。
  「博努克大人特意安排，你们几个可以住进北街的商栈，那里有大人的一间屋子，还算不错，你们可以暂时住一住。」
  葛汗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按文化来分，元魔族充其量只能算是最原始的农耕文化，而圣光族却已经拥有了商贸，因此在这个世界只有圣光人才使用货币，而魔人只能做到以物易物。
  因此对于圣光族而言，商贸就等于是地位，而北街这条商贸街是整个奥卡诺克最繁华的地区，自然也是富豪云集之地，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住到那里去。斩风等人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一个住处而己。
第七章 劲敌出现
  离开中心区，一行人随着橙林往北走，后快就找到了那座建筑。那是一幢二层小楼，远远看上去甚至比博努克自己住的花园小楼还要大，只是没有那么多花草树木，多了些石雕假山，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太精致了，不愧是博努克大人的宅子，真是美不胜收。」
  没有人在意葛汗的夸饰，屋子的确非常不错，尤其是所在的位置，更显得难得了。
  「几位请随意，我回去了。」橙林笑着欠了欠身，快速地离开了宅子。
  「那位大人真是慷慨，看来你们的成果不错了。」悠柠笑着拍拍赤炽的手臂。
  「多亏了老哥的功劳，现在博努克对老哥是言听计从，连半句话都不会说。」赤炽笑道。
  斩风没有在意同伴惊愕的目光，只淡淡地道：「先办正事要紧。」
  「正事？」
  「去了就知道。」
  一行人径自往西北方向行进，这一次他们再也不是朝圣的圣徒了，而是圣监副使的亲使，地位甚至比得上各郡郡守。葛汗是最得意一个，他活这么大，还没有做到这么高的官，欢喜得嘴巴都快裂开了。
  酒吧是圣光人最喜欢的地方。这个喜欢天然的种族，最擅长利用果实制造出美妙绝伦的酒液，就连元魔人都拜倒圣光人的美酒下，每天出入酒吧的元魔人比圣光人还要多。
  斩风见过人界的酒馆，也见过鬼界的酒店，没有哪一种能与圣光人的酒吧相比。露天的草地上到处飘散迷人的酒香，左右是青藤枝蔓，墙上是各色鲜花，还没喝就让人感到微醺。
  他们到此处当然不是为了喝酒，传播神教的使命交给了博努克，但寻找圣殿秘密的行动却不能完全指望那位圣监副使。当然，葛汗并不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还以为是替博努克做事，因此干得比谁都殷勤。
  与日不落海不同，奥卡诺克有着美丽的黄昏和清爽的黎明。于夜深时分，在美丽幻灯花的光辉下拿着一杯圣光人酿出的美酒，那是这个城市的人最美好的享受。
  葛汗一样沉迷，只喝了一口就再也不去想别的事情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眯着眼睛迷醉在酒香之中。
  斩风、赤炽也在喝，酒香的确迷人，只是身负重任，即便烈酒也无法让他们有一丝醉意，锐利的目光不断在人群间扫过。这就是圣殿统治下的生活，看上去与人界的太平盛世没什么区别，如果排除战乱和宗教因素，这样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好，也不需要用另一种方式来替换它。
  「待久了，我们会不会也堕落呢？」赤炽斜眼看着周围，目光最后落在明目张胆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夜魈。
  夜魈冷笑道：「鬼人永远都在堕落，因此不会更加堕落。」
  「我们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喝酒吗？」遥猎眯着眼睛问道。与赤炽和斩风不同，他绝不会去想太多大道理，没架打的时候自然要逍遥快活，所以一坐下就喝了不少，尽管酒量极好，但此刻多少也有了点醉意。
  斩风甩眼望向角落，几个高大的魔人身影犹为显眼，那就是他们今夜到此的目标——圣卫将军塔莫昂、塞纳一马恩省亚和格尔格若。
  尽管这是一座圣光人聚集的大都市，但驻守却完全由魔族掌握，士兵也无一例外全是魔人。这自然是圣殿的特别安排，为的就是监视圣光人。
  斩风道：「神教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变成势力，现在我们要把西大陆变成以圣光人为主导的地盘，既可监视人界的动静，又可以培植神教势力，所以要先对付圣卫军。」
  「难道要刺杀？」赤炽不由自主望向夜魈，没有人比鬼人更适合做刺客的了。
  「那样太明显了。」斩风摇头道：「最好的方法是让暴乱军替我们出手，借刀杀人。」
  赤炽瞬间明白了斩风的意思，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站了起来，拿着一大杯酒，径自朝几位魔族将领走去。
  「三位大人。」
  三位魔将诧异地扫了他一眼，圣光人很少这么无礼跑来找他们说话。
  赤炽恭敬地道：「在下是圣监副使大人的助理。」
  听说是博努克，三人倒是收起了轻视之心，微微颔首，想知道赤炽为何要找他们。
  赤炽道：「我从人界来，经过提斯历城，见到了一些事情。」
  「你见过提斯历城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