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

  悠柠也跟着退了，身后的圣光族官员立即顶了上来，谁也不想错过见识圣光族大人物的机会。
  就在他们后退时，阿骨度的目光正朝这边射来。可惜他慢了一步，没有看到斩风的身影，只看到一群狂热的圣光人。
  札木莱看到同伴的反应微微有些惊讶。圣光族的大圣师虽然仅有两人，但在一百二十二名大圣师里，一个排名第九，而这位阿骨度大师排名更高，是第三，这也意味着阿骨度是权力层的第三号人物。
  仿佛心意相通，另一名大圣师也捕捉到空气中淡淡的杀气。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小到意识的动荡都有可能被捕捉。
  斩风此时已经退出了二十丈，悠柠也随在身边。有了「境域环接」后，她的空间可以完全附着在斩风的境域上行动，甚至开辟出相连的独立空间。
  「好大的场面，看来我们都估算错误。」悠柠有些懊恼，因为计划是由她制定的。
  「谁也算不出这场面。」斩风淡然摇头道：「船上还有三、四十位与札木莱实力相差不多的高手。」
  悠柠惊道：「不会吧？那不是把半数大圣师都拉来了？圣殿这是要干什么？」
  斩风也无法解释，然而调查团所乘坐的船上充斥着强大气息，圣天力量不时穿插其中，任何接近的力量恐怕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攻击。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北方。他们都明白，调查团的强大很有可能只是让调查的规格在人们眼中尽可能提升，但如此声势浩大，很难查到什么真相，除非圣殿另外安排了一支更强大的调查队伍潜伏在西大陆。
  整个仪式维持了三个时辰，这次派来的调查团规格之高史所罕见，一共是七位大圣师、三十六位圣天侍者。圣天侍者都是大圣师位置的挑战者。
  至于高级圣徒，更多达一百多名，大部分都是与博努克职位同级的人，只有极少的更低级圣徒，均是七位大圣师的弟子。
  一次来这么多人物，千余名官员都快疯了。有的乐疯了，有的紧张到疯了，更多的人却是忙疯了。
  博努克感受的压力恐怕是最大的。身为神教的领袖，最近这些日子，他也渐渐开始感应到生命力的跳动。这件事让他狂喜了一整天，可现在却无疑是最大的破绽。万一圣神力量可以感应到生命力，后果难以想象。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引来圣殿的关注原本就是引发暴乱的目的，只是来者的实力超出了想象而已。
第二章 圣力本性
  依然是那座小宅，气氛凝重而阴沉。如何应对突然到来的大批强者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关键，偏偏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想法差距很大。
  博努克无疑是最保守的一个，他被白天的场面震住了，连神情都变得极其谨慎，想法自然是隐忍为主，一切都必须停步，等到调查团离开后再重新铺开。
  赤炽和遥猎都表示反对，连素来谨慎出了名的夜魈也提出异议，她的话一针见血。
  「什么也不做未必能隐藏什么，感悟生命气息已经变成信徒每天生活的一部分，我不认为一道命令就可以阻止他们。即便阻止了也会带来不良影响，使他们对神教失去信心。」
  「转移他们如何？把所有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专门感悟生命，想必他们不会拒绝。」悠柠提议道。
  「这是好办法，只是有点晚了，现在集结信徒会不会更显眼？毕竟调查团极有可能还有第二支，而且实力比这一支更强。」夜魈冷冷地道。
  悠柠皱眉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像圣光女人那种等级，只有老师一个人可以应付。」
  「不。」
  斩风冷硬坚定地道，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看了一眼大家，他才道：「如果你们四个连手，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能不能干掉对手要看策略。」
  「策略对空间也有用？」
  斩风道：「有悠柠的蝶心，你们的力量都可以附加上生命属性，对这些人来说，就像在兵器上沾了剧毒，只要运用得当，或许可以撕开他们的空间。」
  包括博努克在内，所有人都惊得跳了起来。这绝对是重要的消息，意味着可以感应和使用生命力的人都可能拥有破解圣天力量的钥匙。尤其是博努克，在悠柠之后，他是另一个几乎掌握生命力的人，换而言之，凭借这个优势，他再也不用看大圣师们的脸色行事了。
  看着喜色满面的众人，斩风又泼了一盆冷水，淡淡地道：「虽然如此，但若你们无法干掉对手，就一定会被干掉。除非悠柠在，而你们三个有两个人在场，否则绝对不要与大圣师和圣天侍者动手。」
  众人都默默点头，这不是劝说而是警告。
  「大巫师，那位阿骨度什么来历？」
  博努克想都不想便应声而答：「他是圣光界的太阳，没有获得圣神之力之前就已经是圣光界的顶级人物。原来是迪法亚族的首领巫师，以他为核心的巫师集团被称为『地平线的光线』，意思是可以砍断天地。
  「他不知为何成为大圣师，连他手下的巫师集团也成为圣都中颇有影响力的势力，是整个圣光界仅有能在圣都拥有集团性势力的圣光族强者。」
  「地平线的光线？听起来倒是挺威风的。」遥猎不屑地笑道。
  悠柠忽问：「这次好像没见他身边有随从。」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交换了眼色。一个强大的集团首领竟然单独出现，这不合理，除非「地平线的光线」已经潜伏进西大陆，首领是靠远程控制。
  博努克立即说道：「所以我说，索性把一切都停了，把人都撤走。」
  斩风阻止了差点展开的争辩，淡淡地道：「等调查团做出决定后再行动，他们如果选择奥卡诺克，我们也只能撤。」
  「好麻烦！好在今夜他们没有任何行动，不过如果他们要巡视奥卡诺克的话，情况就不在我们控制的范围了。」博努克的眉头皱成一团，怎么解也解不开。
  「为什么不能主动安排行程？」遥猎提议道。
  博努克白了他一眼：「如果是一般的调查团当然可以，可那是七位大圣师，我的级别还不足以替他们安排行程。」
  悠柠也蹙紧了眉尖，问道：「他们没透露调查行动吗？」
  「没有，不过一次来这么多高手，或许会分头调查，甚至直接杀到暴乱军那里，干掉所有指挥者。」博努克烦恼地道。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都点点头。击杀暴乱指挥者无疑是最简单的办法，群龙无首的暴乱军不会再有多少作为。
  「如果是这样，倒是好办。」
  斩风并不觉得大圣师的实力在卡傲奇之上，但实力和实战力是两回事。一个被洗过脑的半蚀人拥有更高层次的力量，但实战中未必比得上一群精明的高手。他自问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同时面对七人的围攻，但如果是面对一、两个，或许还有机会。
  「大圣师的实力究竟如何？」悠柠问出了大家在意的重点。
  博努克皱了皱眉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大圣师的实力。他自己就有竞争大圣师位置的实力，但没有圣徒徽章的协助，一切都不可能。
  「他们的强弱在于他们的圣徒徽章。」斩风接下了这个难题。
  「没错。」博努克点头同意道：「徽章虽然偏向邪恶，但不能不承认它拥有的力量强大而神奇，同时也证明了圣神的存在。」
  博努克多少有些唏嘘，如果不是因为他修炼的力量与徽章格格不入，或许他此刻也是大圣师的成员之一。
  「不知道逆神力量的特性究竟是什么？」
  赤炽、遥猎和夜魈同时望向斩风，这个问题只有这个强大到无边无际的家伙才能回答。
  斩风从不觉得自己能够解决任何问题，不过在悠柠的信仰转化成生命力的润滑剂时，他对于力量有了新的感觉。
  他发现世界上除了力量之外，还有另一种虚态能量体。在大部分时间，这一类能量是以虚无的状态出现，就像信仰对于世界而言就是虚无飘渺的东西，但只要遇上了可以附着的力量，它们就会化虚为实的涌现出来。
  然而在圣天方面，他的了解相当有限，潜意识中也只能用敌对力量这四个字来形容。
  究竟圣天力量是什么呢？他不禁也有些迷惑，一种可以与神域相抗衡的力量，的确可以称之为另一种神。如果圣天大地也是一个神的领域，倒也不难解释人的信仰。
  这次与圣天力量交锋，他还从来没有尝试着感悟这股来自异神空间的力量，即便身体内就回荡着一小部分圣天力量，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用专家来解决专业问题，是最好的选择，因此他决定把难题丢给更熟悉的人。
  断戈没有立即回答斩风的疑问，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才呢喃着道：「一种纯正到极点的力量，就像光、水，只要有一个污点就会立即呈现出来，因此只有纯正的力量才能与它融合。
  「我不认为它代表破坏，至少在我透过它领悟圣冥力的前后，它都没有在冥界制造过任何破坏，不过……」
  「不过什么？」
  断戈犹豫了一番才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接触它以后，某方面的追求一下子扩大了。
  「我原本是疯狂的修炼者，为了成为强者，数十年疯狂地修炼。但成为冥皇之后，我追求的目标不得不改变，追求冥界的复苏成为我的目标。不过在我开始修炼圣冥力的时候，我对达成这两个目标变得更积极。」
  斩风相当讶异，不过也因此对圣天力量的特性有了一点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