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

」
  在斩风的控制下，飘在半空的喀玛琉斯早已没有了主殿的威风，虔诚得就像一个饱经苦难的可怜人，向着心中的神明诉说自己的卑微。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难道圣殿的力量那么简单就能被毁灭吗？」断戈忍不住问道。
  「感觉怪怪的。」
  斩风也忍不住晃着脑袋。圣天力量的消失是无可掩饰的事实，他只得把失去力量的喀玛琉斯带回地面，只是那几个部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直接从山丘斜坡上摔下去。
  看到强大的喀玛琉斯居然变成了神教信徒，悠柠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瞪大眼睛惊叹道：「这也太可笑了吧？难道圣徒那么轻易就能放弃自己的信仰？」
  斩风心中一动，看着虔诚无比的星华人，喃喃地道：「也许他根本就不是圣殿的信徒，只是被动的成为圣徒而已。」
  悠柠眼神茫然地看着他，聪慧的她此刻也无法明白话中之意。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信仰，圣殿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强行塞入大脑的意识。当生存的信念突然出现时，那些没有根基的东西一下就崩溃了。」
  斩风没有解释灵核的差异，喀玛琉斯拥有了新的「灵核」，可是旧的灵核却没有消失，说明他对于生命的渴望从来都没有消失。
  一个对生命渴望的人很难成为真正的信徒。与阿骨度等人不同，他没有追求力量的强烈欲望，只有对生命的欲望，这种欲望维持着生命灵核的存在。相比之下，红色「灵核」的出现更像是强行塞入的东西，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原来的灵核再度膨胀。
  「喀玛琉斯，你是不是被改造过？」
  一个信徒对于他的神是绝对不会撒谎的。
  「是的，我的神！」喀玛琉斯恭敬地单膝跪在斩风面前，「我曾经在圣都被改造过。他们给了我强大的力量，并让我成为主殿，然后进入元魔、青妖诸界传播圣殿教义。」
  斩风和悠柠倏地一惊，随即喜出望外，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抓到一个圣殿的创始者！喀玛琉斯的价值实在太大了，有他在身边，圣都的一切都能了如指掌。
  「老师，这可是天大的机遇，进入圣都恐怕就要靠他了。」
  斩风点点头，正愁对圣都缺乏了解，如今有了曾经担任主殿的喀玛琉斯，圣都那张大幕就可以轻易打开了。唯一可惜的是，这个新的信徒明显已经失去所有的力量，甚至连星能似乎都没有使用的能力了。
  在出发前往圣都之前打开了一扇窥探之门，无疑会为圣都之行带来莫大的便利，同时境域向微型世界转化的过程，也显示他的力量已经突破了境域这个原本并不知道的瓶颈。
  更重要的是，发现了圣殿力量的弱点——只要信念不够坚定，没有根基的圣殿力量就会发生崩溃，而且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极高层的圣徒身上，那将是致命的！
第十三集 出征北陆 
第一章 出征北陆
  晴天朗日，海潮声响，在灿烂的金光洗礼下化成了一片片金色战衣，在翻涌的海面上浮荡，直到船尖破开了金色，卷起细碎的银浪奔向远方。
  元魔界大海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人界大海那样清澈。浑浊的海水泛着白色的浪花，让人有种被卷入漩涡的危机感。
  离开了局势动荡的西大陆，甲板上最后的紧张与不安也在阳光下融化了。此刻，这艘坚厚的三桅大帆船上乘载着大批远离战火、投向和平的人群。其中六成是元魔人，剩下的四成有一半是朝圣者，其余的不是害怕暴乱的逃难者，就是希望在北大陆获取更高地位的人。
  伫立在甲板尖部，迎着清冷而湿润的海风，斩风静静地眺望北方。北大陆之行将是元魔界旅程最重要的一步，透过喀玛琉斯，他已经明白圣殿的核心架构。位于元魔界的圣都是下层的权力核心，只要击垮了它，主殿和普通信徒之间就会失去联系，原本紧密的组织也会变得松散。
  接下来，只要让神教势力不断扩大，自然就会消磨圣殿组织的力量。
  当然，要想真正摧毁圣殿，必须击溃位于星华界的神都。那里极有可能是蚀人和半蚀人的聚集点，也是圣殿真正核心的聚集点，就连喀玛琉斯也没有去过那座「圣神之殿」。
  「老师。」
  闻声，斩风回头看了一眼英姿飒爽的弟子。未来的旅程中，少女卓绝的智慧无疑又是成功的一大保证。
  悠柠踏到斩风身侧，眺望远方。元魔界多风少云，此刻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视线可以穿越数十里之遥。尽管海面上除了翻滚的金色波纹再也没有任何物体，她不由得道：「大海永远都是如此美丽，无论在任何地方。」
  斩风点点头：「我也喜欢海，尤其是元魔界的海，在海上的感觉比在陆地轻松多了。」
  悠柠媽然一笑。
  「他们都安顿好了吗？」斩风回头看了一眼。
  「都安顿好了，我安排他们住在一个舱，说话更方便些。如无意外，到达北大陆之前都可以不出来。」
  斩风点点头，眼睛朝上瞟了一眼，喀玛琉斯正在高空处飞着，与帆船同步前进。
  此次一起出行的，除了悠柠和喀玛琉斯两大助手外，还有十三主祭。那十三人是神教未来高层的培养重点，此番北行把他们带上，是有意考验他们的心智，同时也希望这十三人能在环境更加艰难的北大陆开创一片天地。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借用喀玛琉斯主殿的名义，在主殿的光辉下，许多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无奈喀玛琉斯在圣天力量被驱散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于圣天力量有着先天的敌视，很容易暴露身分，反而容易出事，不得以只好继续借用朝圣团的名义北行。
  「老师，「祈祷」的时间到了。」
  「嗯。」斩风仿佛留恋般又朝北方望了一眼，才转身面向船舱。
  到了他这种境界，即便在甲板上也可以收纳祈祷时产生的信仰之力。他需要做的，只要让生命力沿着信仰之力传来的路径反射回去就够了。
  甲板上人潮涌动，许多人都在这里享受阳光的温暖及清爽的海风，或依着栏杆，或直接躺在地上。西大陆不是没有灿烂的阳光，只不过西大陆的天空被一层看不见的阴云笼罩，即便处在艳阳之下也难以感受到一丝温暖。
  斩风一行人依然穿着原来的衣服，所以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十三主祭甚至很少一起活动，只有在祈祷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透过这种方式，斩风将制造出来的低层次生命力传给主祭们，从而换取更高级的力量。
  神教徒已经设计好制式的教徒长袍，光辉卓越的金线主祭袍让十三主祭团成员非常兴奋。可惜他们要往北去圣殿核心区，谁也不敢冒险穿上。
  甲板很快就出现只有斩风才能看见的信仰之光，像丝絮一样涌进他的身躯。与此同时，另一条光线反射回去，穿透甲板进入下层船舱，一点一点涌入十三主祭的灵魂之府。
  整个过程大约两个时辰，斩风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像是沉醉在美丽海上风光的人。
  悠柠一直在留意甲板上的动静，留意每个人的举动。虽然调查团由上至下完全被瓦解，就连团长也成为斩风最忠实的信徒，但那不代表西大陆已经完全在神教的控制下。
  甲板上的确有些不寻常的气氛，虽然极淡，但她依然能清晰地感应出来。等到信仰之力转化的仪式结束，她立即凑到了斩风的耳边，小声道：「老师，我发现了一些情况。」
  斩风没有回应，平静地看着前方。
  悠柠看了看左右，低声用人族语说道：「逃难者之中，应该夹杂了暴乱军成员。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但他们逃离比较安全的西大陆，前往危机重重的北大陆，目的恐怕不简单。」
  斩风瞬间便捕捉到弟子所说的暴乱军，那是一堆聚集在船尾部的元魔人，大约十一、二人，紧紧地围拢在一起。
  虽然他们没有交谈，但神色间明显流露出紧张与不安，还有监视的味道。在这片大海上，应该不存在让任何人感到威胁的力量，因此任何人散发出紧张气息都会显得突兀。
  斩风并不在意暴乱军，事实上，暴乱军的壮大也有他的功劳，而新制定的神教扩张计划中，暴乱军更是要争取的头号目标。这些人早已背弃了圣殿的信仰，但处于动乱中的他们却比任何人都需要信仰的力量支撑下去，伯朗宁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按照登船的日子，他们出行时调查团还在各处行动，因此他们肯定不是因为调查团而被迫离开。依我看，他们大概是暴乱军派出的潜伏者，准备在北大陆潜伏下来，又或许藉由北大陆这个跳板前往东大陆，在那里开拓新的势力。」
  悠柠分析道：「他们到现在依然流露出不安的神色，恐怕是因为担心到了北大陆后将要面对的强大力量。这方面或许我们可以插一脚，甚至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传教。北大陆是元魔族的核心区域，在那里，十三主祭反而施展不开手脚。」
  听到悠柠的分析，斩风点头同意。神教手中没有一个得力可靠的元魔族信徒，而喀玛琉斯是星华人，在元魔族内的影响力小得可怜。如果有一批元魔族暴乱军做为传教者，既不用担心他们的忠诚，也不必担心传教方式不合时宜。
  他道：「有什么办法接触他们？」
  悠柠眉尖微蹙，细想一番后突然眼睛一亮，含笑道：「对了，十三主祭中的波恩斯曾经是暴乱军成员，或许可以牵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