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

  “这里的妖族有什么反应？”
  赤炽到：“已经在组织联军，前部已经开往西北方向，情况倒还在控制之中，我正准备安排远征军中的哈你要找人出战。”
  “妖族的事交给妖族处理。”斩风甩头转向弟子，“迪莫巴，铃兰草原的事情你负责，率领远征军协助防御。”
  “是！”迪莫巴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会不会是那股力量？”
  斩风点点头道：“肯定与圣殿有关。”
  跟着，他又回望赤炽，道：“远征军大部分都要留下助战，你去调十个人，两名圣光族和两名妖族，我和夜魈先行一步，在鬼妖交界处等你。”
  “好啊！鬼界我可是向往已久了。”赤炽兴奋的挥动起手中的巨剑，掀起了一股强悍的风潮。
  目光扫视了迪迪湖周边地区一眼，斩风再唔留恋，朝夜魈点了点头，往鬼界的方向奔去。
  夜晚袭击入了青妖界，天地依然明亮，苍茫的大地卷起了截然不同的两股风暴，把青妖界带入了新的历史篇章。
  通往鬼界的道路上，气氛显得极为平静，再也没有妖军初入鬼界时的强烈风潮。那时候，青妖界大军所向披靡、无坚不摧，通往鬼界的大道每天都会有大批妖军朝遥远而陌生的世界开拔，所有人都战意昂扬，所有人都充满了希望。
  现在，战况已经陷入了胶着，妖军再也无法像刚开头那般势如破竹、反而陷入了泥潭的战场中，连带这里也宁静了许多。
  一座小湖孤零零的躺在大道的侧方，并不像迪莫巴所说，青妖界所有的水体都有妖族居住，这样只有数里见方的小湖最多只是一个水源点，妖族栖息在湖侧方的绿地上。
  疾速奔行到这里，鬼界已经不远了，斩风却突然在这个小湖之侧停下了脚步。尽管是夜里，青妖界的湖却无比明亮，犹如一颗夜明珠泛着白色，美得就像仙境。
  斩风奔行到此处当然不会是为力景色，在进入鬼界之前，最后一个问题让他不能不先行解决。
  “我不信任鬼人。”斩风一开口就像风刀霜剑，凌厉无比。
  夜魈仿佛早已明白，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默默听着。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相信身边这个身影最终会掌握世界，无论是生还是死。
  跟在如此强大的人身后，需要的并不是忠诚，拥有绝对强势的上位者并不在乎忠诚与否，因为没有人可以杀掉这个强者，这种情况下，叛逆与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她需要表现的是恰如其分的价值，即使神也需要助手，而且是数目庞大的助手，每一位助手都有独特的价值。
  “但我相信鬼人的价值理念。”
  一听到这一句，夜魈就知道这个身影的确明白鬼人的人生观，而且是最透彻的那种，只是不知道他从何感悟出这些，许多鬼人花了一生也只是明白一点点。
  “我的价值在于我是个小人物。”
  见斩风没有反应，夜魈定了定神，跨步走到湖边，淡淡得到：“鬼界那种地方，小人物与大人物之间只差一次顿悟，但谁也没有把握，顿悟什么时候会来。”
  斩风还是没有回应。
  夜魈继续说道：听说鬼界长在变热，鬼术可以应用的环境正在消亡，想必整个鬼族现在都处于最恐慌的状态。因为没有人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变化，也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我的出现，无疑证明只要走对了路，鬼术并不会消亡，反而会变得更加强大。”
  “鬼人一向都很现实。”
  “没错，正是因此，无论那一层的鬼人都会希望与我合作，同时也好似与神教合作。”
  斩风有点了点头，夜魈说的与他想的基本上一致，唯一的差别就在那里他已经有了一位助手。论本身实力，魆冰魂未必比夜魈，但潜力在夜魈之上，到时候这两个人会是鬼界实力派的象征。
  “到了鬼界。你和赤炽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而且时间紧迫，在那个任务完成之后，鬼界将变得无比强大。”
  “是。”斩风并不想要圈子，“赤炽不可能留在鬼界，而你将是鬼界最强大的一个，甚至是鬼王。”
  夜魈眉尖一挑。
  “我的目的是打击所有与圣殿有关的力量，其余事情我一概不管，也不想管，但有些事情难以避免。悠柠等人没有权力欲，他们不会对乱世之后的局势有太大的影响，但你不同。”
  如此直白的解说，在不明白就是傻子，夜魈自然心如明镜，这是一次告诫，也是一次表态。她点头道：“我成为鬼王，会像以往任何一任鬼王一样，绝对让鬼军踏入其它世界一步。”
  同样的直白，也同样让听着满意。斩风知道夜魈的才能，在精明强悍的鬼人之中，这位冰艳美人并不算出众的一个，只是因缘巧合，夜魈获得了力量，既然如此就必须用她。
  “青妖界必须在短时间内压制，但这里种族太多，需要绝对强势的压力才能压倒一切。”
  话题的跳跃性太大，夜魈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听斩风说道：“除了鬼界，我会走一趟冥界，或许还要去苍冥界，那时我会带一亿军队回来。”
  “好大的手笔！”夜魈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之大的手笔千古难见，甚至可以想像，上亿大军浩浩荡荡杀入青妖界的画面，那将何等壮观！
  “没时间了，除了圣都和神都，其它地方必须纳入控制范围。”
  闻言，夜魈暗暗的叹了口气，这一场小小的争锋，她彻底败了。如此气魄，如此智慧，如此豪情，绝非她这样的小人物能比的，这或许才是“神”之手笔。
  一日之后，夜魈踏上了阔别已久的鬼界大地。回归此处，她和魅幽曾经导演了一场巨大的尸人之乱，没想到鬼门还是没有打开，她却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出生地。
  那片空洞洞的边界就在眼前，边界之后露出一片黑亮奇特的天空，素来冷漠的夜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熟悉的黑色天空，空中飘荡着阴冷森然的气息，自从被隔绝在人界之后，回到鬼界曾经是难以实现的梦，今天居然绕了一大圈，从敌人的领地回到了鬼界，一切更像是梦。
  斩风突然皱起了眉头，绝对不是想像中两个世界相碰的场面，与人界那片冰海不同，鬼界和青妖界的撞击看上去相当轻微，几乎看不出强烈撞击之后的地形变化。
  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平静的气氛，两个世界的力量相撞，应该存在人界那样的漩涡之门，可眼前居然已经没有了力量冲突的痕迹，视乎预示着两个空间的力量本源的冲击结束了。
  如果这是事实，融合的速度比他预期的提前了至少半年，剧变的情势将极度影响两界的发展。为原来的计划增添了许多变量。
  他有回头看了一眼，从铃兰草原到这里，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一族，因此无法判断这些妖族是否已经受到力量本源改变的影响。
  不过从大地的特征来看，似乎变化并不如想像中巨大，没有像元魔界那样完全改变。
  青妖界与鬼界最大的区别在于环境，一暗一亮，一个冰冷死寂，一个生机勃勃，那条线原该极其分明，此刻他才发现头顶上已经是幽亮的鬼界天空了，可脚下却依然踏着满地野花的草地。青妖界的植物已经长在鬼界的土地上，如果没有力量融合是绝对做不到的。
  “变得好快！”夜魈渲染也发现了异常，神色有些不安，长出花草的大地让她忐忑不安。
  斩风没有反应，目光朝前方看去，鬼界方面居然空荡荡一片，喃喃地道：“这一带没有妖军驻扎。”
  夜魈如今已经是生命继承者，从哈尼妖族基地获取的红色晶石给了他机会，因此她现在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空间杀手，因此她有能力追随在斩风身边。
  “的确古怪！这里应该是门户所在，听说鬼界后期发力，一下子把妖军打回原形，他们不可能不担心青妖界的，此时无论如何都该屯以重兵，可现在却是如此荒凉。”
  鬼人冷眼扫视周围，不但鬼界边界上没有妖人的身影，青妖界边界十里范围也没有妖人。这一带是草木旺盛之地，从妖族的角度来看绝对是个极佳的栖息之所，在寸土必争的青妖界，这样的状况极不合理。
  “显然鬼界的战事发生了变化，这里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斩风道。
  “不知道赤炽什么时候才能到，他如今也是生命继承者了，速度居然没提上来。”夜魈略带不满也回头扫了一眼，对于鬼界的关切，使她有些焦躁不安。
  “我们先到鬼界看看，他们会在这里等我们。”斩风拍拍他的肩头。
  “嗯！”
  从容穿越边界，气氛非常平静，除了风，他们还看见了水，一条人工开凿的水道从青妖界方面伸来，清澈的水流过鬼界大地，一直伸向前方，水道两岸的土地也不是荒凉一片，成片的短草替代了原来冰冷的大地。
  “力量果然已经融合了，速度真快啊！”夜魈感叹道。
  情绪的波动很快平静下来，远处出现了一片妖族聚居地，黑压压占着一座山头，而周围不再是荒芜之地，刻意种植的奇形植物满山遍野，单是这副景象很难让人相信，这里是昔日那阴冷荒凉的鬼界。
  梦被打散，这里的确是鬼界，却也是被妖人侵占的土地，战火正在这片大地上燃烧，族人正在与敌人殊死作战，尽管鬼人没有名族性，却也不是绝对没有感情。
  半响，她才从突然涌动的情绪变化中真正平静下来，甩眼望向斩风，却发现他蹲在地上，右手轻抚摸着一块黑色石头，神色凝重，不由得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