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一梦千年

——十六——
    只是眨眼，这一个星期就到了周五。离周瑜的出现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星期，按他所讲，过不了几天他就会要离开，不，是消失了。一想到这，我的心里漾起丝丝酸涩。
    我跟在周瑜后侧，走在回家的路上。不住偷眼瞄他，他的侧影笔直挺立，脚步平稳沉着，举手抬足间，儒雅得体，就算是穿着现代的风衣，也盖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风流气质。路上行人无不频频回头。
    我不觉浅笑，古人都说人靠衣装，可这人无论衣着如何都掩盖不住他特有的韵味。
    “小乔、公瑾，回来了～”老远就听见张伯的声音。
    公瑾？我侧目看他，心里暗想，你不是吧老兄，你是不是还要拿个扬声器对全院吼，我乃周公瑾，是穿来的。
    “张伯～”周瑜完全不理会我射出的飞镖眼，向张伯拱手行礼，便走进院里。
    我无语，匆忙与张伯打声招呼，跟上他的脚步。
    “瑜哥哥～瑜哥哥！”小希一见周瑜，就撒腿跑来，一把抱住周瑜的大腿，撒娇地说：“瑜哥哥，我今天很乖噢，已经习完字了，可以教我舞剑了吧？”
    我傻眼，不过才４、５天，小希怎么就跟他这么亲热了？平时老是叫我乔姨，现在对着周瑜一口一个瑜哥哥叫得好不热乎。
    “咦，乔姨，你也回来了？”小希这才看到我。
    我黑线，才发现我。。我不会这么没存在感吧。
    “叫乔姐姐！”我一脸不乐地说。
    周瑜轻笑出声，一手抱起小希，点着他的鼻子说道：“往后要叫乔姐姐，可知？”
    “嗯～”小乔重重地点头，央道：“那瑜哥哥快教我耍剑啊～”
    “呵呵呵～”宁姐笑着走过来，抱过小希说道：“小希先下来，别让哥哥抱累了，不能叫你舞剑了。”，又对周瑜有些无奈地说，“小瑜啊，小希老是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无妨，宁姐不必客气。”
    宁姐闻言，笑得更是灿烂。
    我顿觉无语，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周瑜真是魅力无边，老少通吃啊。
    正想着，忽觉有人在扯我的手指，低头见是小希。
    “乔、啊，乔姐姐，我们明天要去姥姥家不能给你过生日了，这是送你的礼物。”说完对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蹲下。
    “么～”小希在我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甜甜地说，“生日快乐～祝乔姐姐越来越漂亮，跟瑜哥哥甜蜜恩爱～”说完抬头看着周瑜嘻笑。
    我囧，现在的小孩也太早熟了吧。“谢谢，小希。谢谢你，宁姐。”谢谢你们陪我度过三个愉快的生日。
    “谢什么。”宁姐笑吟吟地说，“今年有小瑜陪你，我们就不凑这热闹了。呵呵呵～”
    我附和着打了声哈哈，暗想，过生日这习俗在魏晋时期才刚兴起，想来他自己都不会在意，最多就是行过成人礼罢了。
    跟着周瑜往楼上走去，我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跟小希这么熟络的？”
    他看着我，勾起嘴角，柔声道：“我们的儿子与小希一般大。”
    我表情僵住，什、什么啊，我俩什么都没有过，哪、哪来的孩子。。。
    “早～”我伸伸懒腰，走出房间。
    屋里一片寂静。
    我叹了口气，往窗外看去。院子里老人正在耍剑，却独独不见那人的身影。
    我一时诧异。咦，不会吧，难道还没起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睡房边，侧头细听，里面没有声响。想了想，推开房门。
    一阵淡淡的麝香扑鼻，我忍不住抽抽嘴角，这人还真是喜欢熏香。
    房间里，干净整洁，原来的摆设都没有挪动，只是书桌上多了几本书，一套文房四宝和一摞画纸。
    我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
    书是打开的，上面还有一些圈圈画画。我拿起细看，是本关于现代语法的书，上面有许多他做的标注。
    我心微微一颤，原来他正在偷偷学习现代白话，不过也没觉得他说话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文邹邹的。只是这些天，他渐渐不再对我和小墨的有些话露出半知半解的神情。
    原来如此，难怪上个周末晚上睡觉时总觉有细细的翻书声，定是他在挑灯夜读。
    一本厚厚的书已读去大半，每页都满满写着注释，想来必要花上些功夫。我垂目，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窗边凉风拂过，轻轻吹起原本压在书下的几张画纸。
    我忙伸手压住，不让画纸被风吹走。
    纸上的水墨画一看便知是新作，墨迹尚未干透。
    我定睛一看，一时呆住，画中是我的睡颜。
    双目紧闭，睫毛分明，嘴角稍翘，几丝长发垂在颊边，不过寥寥数笔，甜甜酣眠跃然纸上。
    我疑惑不已，他是什么见过我睡觉的？难道是开学第一天，又或者是趁我睡熟偷偷跑进我的睡房？
    我纳闷着，低头整理被风吹乱的画纸，又一幅画激起我本不平静的心湖。
    一片树林中，一个少女正坐在树下看书，隔得有些远，面容却依稀可见，清秀可人，神情认真。
    是我，画中的人还是我，我吓了一跳，而后急急翻看剩下的画纸。
    每一张，每一张画中的人都是我，落花中羞涩低头的我、食堂中捂杯颦眉的我、胸挂围裙手拿菜刀的我、一脸得意手握卷尺的我、食指支嘴若有所思的我、一身汉服神情专注的我。画中的我虽神色各异，却都神韵皆到、栩栩如生，看得出他对每一幅都寄满情意。
    我看着一张张画纸，心中犹如翻江倒海，难以平复，嘴角尝到丝丝苦涩。
    “叮咚、叮咚”
    我匆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走出他的睡房。
    这周末一大早的是谁叫门，周瑜有钥匙不会按门铃，隔壁宁姐一家也不在，我抽抽鼻子，心里纳闷。
    “嘭！”
    “ｓｕｒｐｒｉｓｅ～小乔，生日快乐～”是小墨，手里拿着礼花筒，满脸兴奋。她的身后，周瑜浅笑看我，手上拎着大包小包。
    难怪家里没人，原来是出去了。
    “小墨？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周末要回老家？”我微讶，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哈哈，不这么说，你现在又怎么会有惊喜呢？”小墨得意地笑，熟络地换上拖鞋，一头栽进沙发里，“哎呀，可是累活我了～”
    周瑜将好几大袋东西放在茶几旁，转头问我：“朝食可用否？”
    我轻轻摇头道：“刚起。”
    闻言，他开始翻动那几包不知是些什么的袋子，不一会从里面掏出一盒凤梨酥，又翻了会，拿出一瓶蜂蜜绿茶，递给我。
    我顿时脑门一排黑线，难不成他一大早出去就是逛超市买这些零食去了？又看了眼袋子，就是上次我带他去过的那家超市。
    我道谢接过，坐在沙发上边吃边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碰到一起的？”
    小墨来我家的路跟那家超市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他们如果不是刚巧在我家楼下碰到，就是。。。“你们俩一起去的超市？”我不由脱口而出。
    “嘿嘿嘿，这个嘛～”小墨频频眨眼，笑得好不神秘，继续说道，“我只是受人之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让周导师给你解释。不过～～”她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小乔好坏哦，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我！”
    我一脸莫名，什么事啊？
    小墨瞥了眼周瑜，哼哼奸笑道：“还不从实招来，周导师是什么时候搬到你家的？”
    我正在喝茶，差点被呛到。我顺顺气，瞄了眼周瑜，在心里哀叹，真是名节不保啊。
    “约七、八日前。”周瑜抢白，回答竟是落落大方，像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一般。
    “啊？这么早？噢～难怪，难怪上次你们会一起来我家！”小墨恍然大悟，笑得更加诡异。
    “你们一早去超市买什么啊？就是买这些零食？”我岔开话题，捧着手中的半截凤梨酥，奇怪地问。
    小墨看着周瑜怪笑连连，却不做声，这让我更是好奇不已。
    我看向周瑜，他浅笑着，眼眸莹莹，亦不答我，只道：“小乔打开便知。”
    我被他俩搞得莫名其妙，俯身拿过一袋。
    这一袋里满满装着零食水果，各式各样，全都是我的最爱，我诧异，抬头看向他俩。那两人，一个笑得得意洋洋，一人笑得温文尔雅。
    我有些明白过来，又拿过另一袋，里面是一些日用品，什么绿茶牙膏、柠檬香沐浴露等等，也都是我的品位，甚至还有包卫生棉躺在最底下，也是我平日惯用的牌子，我手不觉一抖，黑线划下。
    我回忆起那日在超市周瑜拉着我东问西问情景，有些明白过来，忙拎过最后一个袋子，果然里面有几件我上次胡乱指的内衣内裤。
    一时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是周导师给你准备的，呃，生日礼物。有些他不大好意思拿，所以昨天约了我今早一起去买。”小墨难得有些脸红地说，“不过，小乔，有些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品位。”说完瞥了瞥我手边的蕾丝边内衣。
    我顿时尴尬不已，忙把内衣裤塞回袋子里，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的生日？”
    “那日在食堂与小墨说起你，是她告知你不久将过生辰。”
    “所以，你那天在超市问的那些就是为了要替我准备礼物？”我又问，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人真是记忆力超凡啊，这么多东西竟然都记得。。。
    他点头，缓缓说道：“我不知你现下所好之物，便将那日你所指皆备齐。”
    我低头看着这几袋特别的生日礼物，眼角微润，心里泛着暖意。
    “小乔，你可欢喜？”轻柔的声音，带着殷殷期待。
    “嗯～”我深深点头，凝视着他，想将他的脸刻在脑海，永远都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