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一梦千年

——十七——
    “小乔～”厨房边响起他清越的声音。
    “嗯？”我没转头，边切菜，边应声道。
    “昨日水镜先生托梦与我，称明日我便可返回。小乔，你。。。”他的声音轻柔，欲言又止。
    我切菜的手顿住。明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天近在眼前时，心中不免隐隐作痛。我转着眼珠，把眼泪逼回去，勉强地笑道：“如此，那个小乔可是已无性命之忧？”
    他摇头看我，目光若有深意，盯了半晌才犹豫道：“小乔，你。。。你可愿与我同去？”
    “。。。。。。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他、他真的要我一起穿回去？！那他对那个小乔的感情算什么，我穿回去以后又到底是谁？
    “那，那个小乔呢？她怎么办？”
    “你便是小乔，再无第二人。”
    “。。。。。。你是说，让我回去代替小乔，让我舍弃现在的自己，”我微讶，更多的是难过。“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要救那个小乔就要带我回去替她活着？”
    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我。
    眼泪潸然滑落，骗局，这一切都是个大骗局，他对我的种种不过是处心积虑想要我和他一起离开。我轻咬嘴唇，想要逼回泪水，可眼泪却不停涌出，怎么也收不住。
    “小乔～”他跨步向前，伸手想要抹去我的眼泪。
    “别碰我！”我大退一步，怒道，“那我问你，你可愿放弃过去，陪我留在当下？！”
    他的手僵住，回应我的还是一室沉默。
    我抽泣着，冷声说道：“我也一样。”
    “小墨～”门刚一开，我便一头栽进小墨怀里嚎啕大哭。
    “怎么了？”小墨被我吓了一跳，轻拍着我的后背问，“是谁欺负你了，姐帮你好好揍他一顿。”
    “小墨，你别问了，我今晚可不可以睡你这？”我抽泣着说。
    小墨拥着我进屋坐下，试探地问：“你俩又吵架了？”
    我低头不语。
    “哎，我说你俩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他为你花的心思，准备的那些礼物，我可真是望尘莫及啊。怎么今天你要离家出走这么严重？”
    听到小墨的话，我的心更是一阵抽痛，泪水不觉划下。
    “哎呀哎呀，我不说了，你别又哭上了。”小墨赶紧抽出纸巾递给我，“你吃晚饭了没？要不，我去给你煮碗面吧。”
    说罢轻叹了口，便朝厨房走去。
    “小乔，来吃啦～”小墨从餐厅探出头。
    我缓缓走过去坐下，看着面碗发呆。汤面浮现出周瑜刚搬进我家那天早上吃面时那愉悦的神情，我立刻举筷狠狠地戳他的脸。
    “我是只会煮白面，你也不用这么戳吧。。。”小墨郁闷地开口。
    我放下筷子，看着小墨，幽幽地说：“小墨，他要走了。”
    小墨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这么伤心，是这么回事啊。”
    我摇头，轻声说：“他想带我一起走。”
    “那不很好嘛，你难过什么？”小墨惊讶地看着我，说道，“只要你常回来看我就行了，或者想我就给我打电话，视频也行啊。”
    我默然，靠着椅背，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走了，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他要去哪啊？要出国？”小墨一脸莫名地看着我。
    我不知要怎么回答，只是轻轻摇头。
    “那，一定要去吗？他难道不能为了你留下来？”
    我泯默，呆坐了很久才对小墨说：“小墨，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了。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哦，那好吧，你早点休息。”小墨点点头，又轻轻抱了会我。
    我一大早便起床回家，开门就见周瑜正端坐在客厅，闭着眼，一动不动。
    我关上门，朝自己的睡房走去。
    “小乔。”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无尽的哀伤。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背对着他，闷声道。
    他轻叹口气，缓缓说道：“我知你恼我欺你，但水镜先生曾叮嘱不可对你言明此事，这才没有实言相告。”
    我默不作声。
    他继续说道：“小乔，你应知大丈夫立于世，当建下不世之功名。如今，曹贼虎视江东，刘豫州亦有异心，我岂可舍弃主公，舍弃我东吴州郡数十万。。。”
    “行了！”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我重重地关上房门，扑倒在床上。
    你满口功名，不愿舍弃你的抱负，可曾想到过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放弃现在的自己，放弃现代的生活，抛弃朋友、抛弃理想？周瑜，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可为什么我的眼泪湿透了枕头，脑海中却全是与你一起的画面，心中又是那样不舍你的离开。。。
    我讨厌你，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哗哗哗～”门外有大河奔流不息的声音。我迷糊地睁眼，刚才哭着哭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我揉揉眼睛，起床贴在门上细听，门外的确是有大水声。我不禁觉得奇怪，便开门一看究竟。
    周瑜正背身站在窗前，有几条光束犹如川流不息的河水将他团团圈住。
    我心一颤，立刻明白过来，他马上就要走了。
    “小乔～”听见开门声，他转头看我，只是切切唤我一声，便没再说话。
    “若你先前不知要如何救小乔性命，你会如何待我？若我与小乔相貌有异，你会如何待我？”我直直地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他愣住，深深回望我，却迟迟没有说出我想听到的答案。
    他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绕在他身上的光圈愈发明亮，灼得有些让我睁不开眼睛。
    我微眯着眼，轻轻地对他，也是对我自己说，“我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周瑜。”
    他隐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只留下那双充满悲恸的褐瞳，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周导师才来了半个月怎么就辞职了？”
    “哎，是啊，我还没问到他电话呢！”
    教室里一片哗然。
    “咳咳～”上个学期的历史导师，站在讲台上一脸不爽，轻咳着说道，“你们这个学期的古代史还是由我来上。”
    我单手撑着脸，看着讲台发呆。
    小墨看着我，担心地说：“小乔，你，还好吧？听说前面路口开了家新的菜馆，不如我们中午去大吃一顿吧。”
    我看着讲台，眼前浮现出那一袭白色，款款深情，与我对望。
    我甩甩头，狠狠地敲了几下脑袋。
    手被小墨抓住，她紧张地说：“哎呀，小乔，你可别想不开啊。。。”
    我无语，还没到那地步。。。我只是郁闷他的身影总在脑海徘徊。
    “我没事。中午去大吃一顿吧，我请客。”
    小墨松开我的手，大呼了口气，说道：“被你吓死了。昨天起来就没见你人了，本来想去你家找你的，后来想想还是让你俩好好谈谈，可没想到他今天就走了。”
    “是昨天，他昨天就走了。”我纠正道。
    “啊，哦，哎。。。”小墨唉声叹气，又满是歉意地开口：“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在你们之间胡搅蛮缠地，你现在就不用这么伤心了。”
    “不关你的事，小墨。”我轻轻摇头，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的，就当是做了场梦。现在梦醒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生活照过，美食照吃。”
    小墨松了口气，一手握拳，信誓旦旦地说：“好，一会中午我们就去把那家店吃空！”
    我呵呵笑出声，小墨，还有你在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