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一梦千年

——二十一——
    营中的将士都走空了，孙策也走出了营帐，只有周瑜还在帐中低头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应该是在研究接下来的战略部署吧，我起身，轻手轻脚地挪到帐边。
    “知言何往？”
    我回头，周瑜没有抬头还是看着地图。
    我撇嘴，我要去哪你管得着吗。“如厕！”我没好气地说。
    他抬起头，笑意融融，“噢？瑜亦欲往。”说着，便起身出帐，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死了，我怎么能跟你一起上厕所。。。
    “啊哈哈，我又不如厕了。公瑾自去吧。”我退坐回案边。
    “如此。”他转头对门口的士卒说，“现距秣陵不过数里，恐有敌军偷袭，好好照看乔公子。”
    “诺！”
    什么照看，不就是把我关起来。还说有事要我帮忙，其实只是为了方便监视我。你个周瑜，就是个大骗子！我嘟嘴，在心里谩骂。
    “知言，知言？”
    “啊～”我回过神，见周瑜换了一身银色铠甲，头戴红缨盔站在我面前。
    我恍惚，眼前的人跟那个梦里的他穿着一模一样，那个穿越时空来找我的人，那个我喜欢却又讨厌的人。
    “知言？”
    “啊，咳咳～”我别过头不看他，“何、何事？”
    “吾等即将攻城。”
    我点头。
    “欲使一人为内应。”
    我继续点头。
    没声音了，抬眼见他正看着我。
    我瞪大眼，指着自己，“。。。我？”
    “然。”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
    我嘴角狂抽，让我去做内应，怎么做？！
    周瑜转身递给我一套士兵衣服，解释道：“此乃程普将军攻打笮融所得，你着上后往秣陵城南门报信，而后伺机打开西门引黄将军入城。”
    我嘴角继续抽，“那，那你跟伯符呢？”
    “我等引大军于东门与之周旋。”
    呵呵呵。。。你们几个在城外，要我去冒险送死，太不厚道了吧，我干笑。
    周瑜盯着我，淡然道：“你若不愿，瑜自不敢强求，然强攻之下必有伤亡，且两军对阵胜负难料，如若败阵，你我皆不得善终，倒不如现下你自去曲阿。”
    我惊讶，“你愿让我自去曲阿？”
    “呵呵～有何不愿。只是前方正有战事，必是封路锁关，你若欲往曲阿，须进秣陵城。”
    我无语，就知道你没这么好，说来说去就是要让我进城，现在正打战，我一平民老百姓肯定是进不去的，要想快点去青州，快点摆脱他，就只有尽快拿下曲阿。
    我手一摊，不爽道：“拿来吧！”
    “呵呵～如此，瑜先谢过知言了。”
    我翻了个白眼，“等拿下秣陵，再谢我吧。”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我瞥了眼周瑜，说道。
    他愣了下，向帐外走去。
    “等等，你站帐门口说下程将军攻打石子冈的军情。”
    他走到帐外，隔了一下，才开始说道：“程将军领一百轻骑沿秦淮河抄到石子冈西南侧，。。。。。。，斩杀敌军五百众，然笮融驻守不出，程将军无奈只得领兵返回。”
    我掀开帐帘，“行了，我已知晓了。今夜寅时初刻，我以火把为号。”
    他轻轻点头。
    我把衣服又弄乱了点，松松结发，往脸上抹了几把土，想了想回头对他说：“我知上兵伐谋，然若今晚未见火把，便使黄将军强攻西门，虽有伤亡亦可得胜，若久战恐不利。”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答话。
    我满身尘土，头发凌乱，一脸乌黑，站在城门外高喊：“我乃下邳国相笮融帐下斥候，有紧急军情禀告，速速开门！”
    “吱～～”城门缓缓落下。
    我赶紧跑进城里。
    城中各户门窗紧闭，街巷四下无人，宛如一座死城。
    我跟着一个士卒向官衙走去，一路上我四处偷瞄，暗暗记下去西门的路，还好这座城池并不大，路也规划地整齐划一。
    “到了！”
    “有劳了。”
    我深吸了口气，走进衙内。
    刚一进门，我就一个踉跄，冲到为首的人案前，悲痛地哭喊道：“大事不好了！笮国相他、他阵亡了！”
    “什么？！”那人拍案而起，大吼道。
    “薛国相，此是甚为不妙啊！若无笮国相于县南驻扎以成掎角之势，秣陵恐不久矣。”
    薛国相缓缓坐下，瞪着我，狐疑道：“笮国相是如何阵亡的？”
    我抹抹眼泪，开始发挥我话剧社编导天马行空的想象，瞎掰道：“乃是中了那程普老儿的奸计，被诱出帐外，主力于秦淮河陷入重围，笮国相奋死杀出，奈何敌众我寡，那老贼一路追杀回石子冈，又歼杀数千人，将笮国相。。。。末将恰巧于秦淮河附近侦查，躲在密林中未被敌军发现，才幸免。。。。末将自知事态紧急，这才冒死前来禀告薛国相。”
    听完我的声泪俱下的讲诉，衙内立时开了锅，官员们个个人心惶惶，面露恐惧。
    “国相，孙郎攻势正盛，秣陵死守不得，不如派人星夜出城往曲阿求助。”
    这人的提议好啊，我大喜，正愁晚上要怎么开门呢。
    “国相，末将愿往！”我赶紧自荐道。
    “你刚疾行数里而来，且回营帐歇息吧。”
    “国相，主公新毙，末将怎可安寝？请国相允末将前往曲阿！”我义正言辞，跪礼说道。
    “如此，便遣你往曲阿求救。”
    “诺！”
    寅时初刻，我驾着褐马立于西门城下，高举令牌喊道：“奉薛国相之命出城，速开城门！”
    从城楼上下来一个值夜的士兵，瞥了眼我手中的令牌后，对着楼上高喊：“放城门！”
    我俯身对那士兵说：“这位兄弟，可否借你手中火把一用，在下马鞍上似有异物。”
    那人不耐烦地将火把递给我，开了个呵欠。
    我连连道谢，微支起身子，在马鞍上东摸西摸，不时偷瞄缓缓落下的城门。待城门全部放下，我抓紧缰绳，双腿狠狠一夹马腹，褐马扬蹄高啸一声，带着我飞奔向城门。我顺势将火把高高掷出，火光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震耳欲聋的杀喊声随之呼啸而来。
    “不好！快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上惊呼阵阵，乱作一团。
    黄盖率百来轻骑冲入城中，个个皆勇。骑兵手舞□□，一个挑刺将骑下敌兵高高举起，横着一甩，推倒一片，转身回马，一枪又刺穿几个敌兵。
    “弓箭手！放箭，快放箭！”城楼上的守备长挥着手旗喊道。
    黄盖勒马上前，拈弓搭箭，一箭直穿那守备长的胸口。他高举手中□□，大喝一声：“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啪啪啪。。。”城楼上下的敌兵纷纷弃械投降。
    “副将，何在？”
    “末将在！”
    “你领一队人马在此清处投降士兵和军械，其他人随我打开其他城门！”
    “诺！”
    一堆火光消失在巷尾，只留下一地尸体。
    我倚在墙角，手脚冰凉，呆看着眼前的景象。
    约半刻后，城中立时杀声四起，炽燃的火光将半边天照得通亮。远处的官衙门突然打开，是薛礼，带着一队卫士，神色惊慌地驾马往西门而来。
    “快开城门！”薛礼大叫。
    “是薛国相！”城上本已投降的士兵看清来人，纷纷拿起地上还未来得及收走的兵器。
    “众军随我杀将出去～”薛礼一边狂奔而来，一边举剑大吼。
    “杀——”敌兵气势大振，原本平静的城郭顿时沸腾。
    兵刃相搏之声、痛苦悲鸣之声、杀戮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城下那斥候乃是孙郎派的细作！”城塔上不知是谁大喊了声。
    话音刚落，几根长箭便向我射来，我赶忙抓起身边的一具尸体挡住来箭，又操起地上的长矛，大叫一声，闭眼刺入来人的腹中。
    “薛礼休走～！”孙策驾着染红的战马，手握淌血的龙纹长戟，从巷口奔来，身后的孙权亦是满身鲜血。
    “快，快撤！”薛礼惊慌失色，策马疾驾出城。
    “喔～喔～喔～”城中的喊杀声渐渐被欢呼声所替代。
    孙策驾马到我面前，一把将我丢在鞍前，策马朝官衙而去。
    啊。。。又是这个姿势，下次可不可以换个啊。。。
    “哈哈哈哈哈～”一到官衙，孙策便拎着我大笑地走进去。
    喂，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兔子，我在心里郁闷。
    “呵呵～公瑾，此役大胜，知言该记首功啊。”周瑜跪坐在几案边，神色自若地说。
    “哈哈哈～知言智勇过人，策佩服之至啊～哈哈哈～”孙策放下我，朗声大笑着说。
    我撇嘴，不答话。
    “主公，城中投降的士兵该作何区处？是否向城中百姓征召男丁入伍？”
    “其刘繇、笮融等故乡部曲来降首者，一无所问；乐从军者，一身行，复除门户；不乐者，勿强也。”（注）
    “诺！”
    “知言以为如何啊？”孙策盯着我说道。
    我莫名，问我干什么？
    见我不答，他仰首大笑道：“可服众人否？可收天下否？”
    我黑线，他还记得那事呢。
    看着我一脸无语的表情，他又是一阵大笑。
    “报～～～”一个背插小旗的士卒，一脸土色，神色紧急地说，“禀主公，樊能、于麋等率部欲夺回牛渚。”
    “哼，不自量力！吾亲率千骑定取其项上人头！”孙策手拂披风，厉声道。
    “伯符，秣陵便交与在下，你得胜归来之时必交予一支万骑之师。”
    孙策颔首，轻拍着周瑜的背说：“如此，便有劳公瑾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