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美相公

第54章


        他将我的脸搓圆捏扁,“所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打仗跟着人家跑就是了,回去拿什么镜子!气死我了!”
        “你送给我的嘛!”我嘟囔道。
        他理亏得很,却很得意,嚷嚷着从怀里掏出适才跌落的海棠花铜镜塞给我。“以后我送你一骡车的镜子,什么菱花,海棠花,杜鹃,牡丹的,应有尽有。你就是要金马桶,我也给你打一个。”
        “噗。”
        我想起林夕,当即问他。“是你叫毛驴小王子来的?”
        那支穿云箭起火,该是给林夕放的暗号。
        “哦,他啊!要不然你以为,我要是真真射你一箭,你早该下去陪我父皇了,然后告诉他老人家,‘我本来可以做你未来儿媳妇的’…”
        “放屁!”我一边笑一边狠狠拧他,换来他对我腰间发动猛烈攻击。“嗷嗷嗷~痒!别挠了…我错了…”
        他狠狠将我压到,鼻尖对着鼻尖。“乖乖得回家等我,遇到困难或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福贵叔。”
        如此说来,我就好奇自己和福贵叔没什么交情何以老人家对我如此关怀备至,现在想想,跳大神事件该是小伙计,李今和董秀才三人合计出来的。难怪福贵叔对于李今调戏我,如此不屑,如此鄙夷,如此愤恨。
        “以后,路上遇到我就绕道走…要是打老远闻到我味道,也赶紧掉头。别老让人抓着以为你奇货可居……”
        他废话很多,但翻来覆去无非是让我以后遇到他就要退避三舍,我答应了,却知道这样的话便会错过任何远远看他的机会,忍不住哼哼。“可是我想你。”
        “我也想你。”他失落之中还有些不甘,轻咬我嘴唇。“很想你。”
        正是清风沉醉明月珰,心事无处可藏。
        即便如此,怎生不舍都好,生门再次开启的时刻,我俩还是不得不迅速跳起来逃出去。
        临走前,他从林夕带来的黑衣人脚上解下铃铛。
        铃铛左右各一个,他捻开左边的那个,从里头取出一颗金丹,挖开我的嘴丢了进去。
        “这是什么,好苦。”我大为不满。
        “十全大补丸。”
        “那另外那个呢?”我指着右边的小铃铛。
        “补丸有两颗,你一颗我一颗,难不成你还想独吞?”说着,他将剩下的那颗塞进了胸口。“此等补药我要带回去慢慢泡茶喝,龙精虎猛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等我回来以后,就是你还肉债的好日子。”
        “……”
        沿路下山,我对于各路人马瞅着一尊大象虎视眈眈十分不解。
        他搀着我的手,一荡一荡。“集齐四尊六牙大象,用顶部的东珠和白玉六牙做成的连兵符,能调动七十二省的兵力,等同于号令天下了。徐敬业用来策反女帝是志在必得,郭大炮藏着掖着估计也是图谋有成大事的一天,自然朝廷也是不会放任东西落在别人的手里。”
        我张大嘴巴,“原来…说书先生讲的都是真的。”
        四海升平,八方宁靖。东珠加上白玉牙齿做成的连兵符并非传说。
        山脚下,他翻身上马,捉着我的手静静吩咐道。“徐敬业在甜水乡不战而胜,天一亮定必想办法攻打天翼关,你必须在那之前到乌云台和刑骁勇他们呆在一起,不能留在甜水。还有…”
        我耐心听他讲完点点头,“知道了。”
        他握我的手还没放,手心里有一丝汗,我下定决心抬起头。“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翻开他的掌心,手指在上头一笔一划写了四个字。
        将他的手指合起来,我问他。“你知道吗?”
        “知道。”他握紧拳头,俯下身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印。“等我回来。”
        “好。”
        说完,我们分道扬镳。他策马而去,我沿着他指的方向一路奔跑,不能回头。
    正文52 甜水乡战事——乌云台一役
        披星戴月。等我赶到郊外的破庙,晨光微微绽露。
        破庙里的人不太多,其中居然还包括司徒婉儿。他们中人的大部分见到我有片刻的惊讶,跟着便低吁一口气。
        “终于可以走了。”有人这样说道,“如果不是为了等她,我们老早就到乌云台了,不必等到现在。”
        小勇哥正在分发食物,闻言轻轻蹙眉,正欲迈开步子朝那人去,被我一把拉住,硬拽着他陪我蹲在角落里啃干粮。
        四娘恨恨白了那人一眼,“如果不是她引开追兵你也活不到现在!还好意思说?这种时候靠谁?靠白知县吗?”
        东街卖针线的红姑说,“听闻白大人为了让咱们老弱妇孺先行可是同徐大人费了一番口舌的。”
        司徒婉儿听了袖子掩嘴窃窃笑,“白知县是徐大人的门生,开城门相迎怕是早就合计好的。不过如此这么一说,既可赚尽民心,又能找个借口开城门。一举两得。白大人这么圆滑,做知县可惜了。”
        “竟有这样的事!”伴随着‘砰’的一声,拐杖驻地的声音,发话的是何家老夫人。何家在甜水乡历代都是名门望族,算是甜水乡的无冕之王。
        我腾地站起身,蓦然想起萝卜跟我说过,等到天亮了徐敬业必定趁势强攻,只好硬着头皮催促大家马上赶路。
        天翼关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如果将这道天险比作一条扭曲的蛇,那乌云台就是蛇头,是天翼关的关卡。我们逃到乌云台并不能保证从此高枕无忧,但至少可暂得太平。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乌云台静静伫立,我们赶到时地上沉积的冬日细雪被薄雨融化,呈现出一片颓败色彩。
        从高高的驻台向下望,可以看到甜水乡聚集着黑压压的人头,向远处铺陈开。
        小勇哥说,这会是一场恶战。
        话音刚落,一支火箭盯上了乌云台的土墙,卡在石头泥缝之间。
        自古兴兵打仗最忌出师手机,历代枭雄都使出浑身解数捉字眼来标榜自己是正义之师,徐敬业自然也不例外。他号称自己奉先皇遗训,决不能将江山拱手送到异姓人手中。
        语言能起到迷惑人心的作用,可事实就需要实际行动来证明。
        司徒婉儿在城楼上向对方俯瞰,她问小勇哥,“昨夜让你和大伙儿赶制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小勇哥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对雏秀才他们说道。“把东西都拿出来吧。”
        接着,我就看到乌云台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人人手里都竖着一个牌位。是先帝敬德的神牌。
        有的人顶在头上,有的人挂在胸口。乌云台上的众人齐心协力,对着兵临城下的徐敬业呵道,气贯长虹。
        既然说是奉先帝遗训,那如今百姓人手一块祖宗牌位,若是强攻就等同于扇自己的嘴巴,间接地告诉天下人,他徐敬业就是反贼。
        如此气势,他不能来硬的,兵马不自觉向后退了三分。
        只是这样的退让也不过是缓兵一时,跟着我便看到对面望楼上紫衣的人站在徐敬业身旁,耳语说着什么。
        须臾片刻,城下三男一女四骑出列,身着异族服饰,正是先前莫名出现在甜水的四大纨绔子。
        这显然不是真名,徐敬业网罗的人才便是长居关外,善于马背上作战的仙罗四骑。
        仙罗四骑不是中原人,自然有理由无视敬德帝的牌位,这是取巧。
        婉儿脸色不好看,咬牙切齿道。“徐敬业好卑鄙。”
        一根根羽箭伴随着雨丝射来,射在敬德帝的木牌上,慌乱中,大家不得不丢弃木牌抱头蹲在地上。
        雏秀才不懂打仗,但胜在一身文人傲骨。“照此看来,大夏,仙罗,甄萱,乌溪都已连成一线,徐敬业出卖我大覃,联合外人踏足我中原,真真狼子野心,卖国蟊贼。”
        风吹得旌旗噼啪作响,吹得对面紫衣之人袖袍鼓胀膨大,也吹松了我的发带,满头青丝散乱。
        小勇哥伸出手来,指尖穿过我的头发,轻轻说道。“别怕,没事的。”
        我想问他,哥哥的救兵何时会到,却不敢问。只因,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和萝卜之间的距离,不单单是两座城楼间的距离,而是隔着生和死,是与非。看起来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乌云台下云梯搭上,所有的壮丁都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小泥块往下丢,于是对面望楼上的弓箭手攻势更为凌厉,羽箭密密发来,招架不住。
        其中一根在离我胸口仅一指的距离,后面传来推力,将我狠狠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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