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彩票

十点钟的冬夜，街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黑暗吞噬着五米以外的世界。一阵冷风嗖得吹来，挑动明大白单薄的衣衫，明大白裹了裹衣衫，沉重地回过了头转身回到屋里。
    罗富城躺在床上，看见明大白一脸的落魄不禁大笑起来。明大白扔给他一只鞋，嚷着叫他起来商量彩票的事。
    罗富城说，怎么商量？老头子能给吗？
    你现在有多少钱？能凑够十五万吗？
    十五万？我的妈妈！你把我卖了吧！
    你找找李朋，他可能有钱吧。
    你这不难为我吗哥！你说我现在还有什么脸跟李朋借钱啊？满口答应人家的事我没做到，你说哥们这张老脸往哪放？
    放裤裆里！瞧你那怂样！平时得得瑟瑟挺能瞎咋呼的一人，关键时候怎么就阳痿了？我还满心指望你，瞎了我的狗眼！
    哈，哈哈，你果然是狗。那老王头儿就是苍蝇了。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玩吧，我回去了。说完掏出钥匙按下了车上的解锁键，奥迪在夜色中尖叫两声，又恢复了平静。
    明大白听到车的声音，一把抓住了往外走的罗富城。罗富城回头，看到了明大白的一脸淫笑，鸡皮疙瘩撒了一地。他问，大明白，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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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夜寻周广告
明大白尽量控制住阴险的笑容，眨巴着眼睛说，你的车，值不少钱吧？
    你给我滚啊！告诉你别打我车的主意听到没有？这事没门。
    你看你，我又不是让你卖车。我是想咱先把车抵押到王老头儿那，等咱兑出五百万了，再把车赎回来，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怎么一有倒霉的事你就拽着我往前冲？我该你欠你的？
    就算你帮哥们这一次，哥们欠你个人情，以后还上就是。
    欠我的人情？你说的好听。上学时候的咱就不算了，你就数数自从毕业之后你已经欠了我多少人情了？你抢彩票投注站，盛福楼跟钱背头打架，被周广告打伤住院，还有你签的宋青青舞厅的单子，在电厂里舍身救你，你算算，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一件不是我冒着危险鲜血淋漓的给你扛下来了？你还有脸竖在我面前吗？你还有脸跟我讲什么人情吗？
    明大白被罗富城说得没了脾气，想想这些事的确是多亏了他。他讪讪一笑说，就这一次了。等我取了五百万，咱哥俩一人一半。
    得了吧你，我可消受不起，贪不起你那笔横财。那可是你的棺材本儿。走吧，还愣着干什么？找那老家伙去啊！罗富城发完脾气就走出了院门，来到王老头儿的门前。
    王老头儿把二人让进屋子，说，钱带来了？
    明大白用商量的语气说，没有，您看我们先把车抵押给你，等我们取了钱就回来赎，怎么样？
    王老头儿斜着眼轻蔑了一声，说，哦，那就是没带钱来了？
    是啊，钱不凑手。不过你放心，等我们取了钱一定一分不少的给你！再说，这车怎么也值个十五二十万的，您大可放心就行。
    听明大白说完，罗富城不屑地想老子我还不放心呢！
    王老头儿说，别说你们没带钱来，就是带钱来也拿不走彩票了。
    为什么？你反悔了？明大白焦急地问。
    不是我反悔。刚才有个人已经买走了，人家出价二十万。你说，我能不卖给他吗？
    你不是已经跟我说好了吗？怎么卖给了别人？明大白胸中已经开始愤怒了。
    行了，你们走吧。彩票不在我这，你们就死了这心吧。
    明大白看看罗富城，罗富城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这可能是老头子耍的计谋，想要抬价。明大白稍稍稳稳情绪，把眼神递回罗富城，示意说，你来跟他谈。
    罗富城呼一口气说，二十三万，你卖给我们。
    王老头儿眼睛亮了亮说，二十三万？可是，我真真卖了！
    二十八万！
    你别逼我，我已经卖了！
    三十万！
    行了！你出多少钱也没用。刚才真有人买走了。
    三十万你还嫌少？你也太贪了吧？你说有人买走了，那你把他找来，咱们当面对质，假如他真买了，我们立马走人，不再缠你。
    我上哪找他去？再说了，你们找了他，他再一不高兴，那钱，他不给我了怎么办？
    罗富城疑惑地问，钱？什么钱？
    就是他买彩票的钱啊。他也没现金，给我开了个欠条，白纸黑字写着欠我二十万，还摁了手印了呢。说是取出钱来立马还我。
    罗富城听完，一双怒目狠狠瞪着明大白，心里已经把明大白痛骂得体无完肤白骨嶙峋了。就王老头儿这智商，你当初干嘛不也弄一张欠条？
    明大白心里翻腾的厉害，自责不已。当时他冒出了写欠条的意思，可是怕王老头儿信不过，所以就没提。现在看来，是自己高估了这老家伙的智商。不禁悔恨万分。
    罗富城转眼对着王老头儿说，你说你卖给了别人，那怎么叫我们相信呢？你告诉我们那人是谁吧。
    这可不能说。我们约好了的，有法律责任的。
    罗富城哂笑一声说，这有什么法律责任？莫不是根本没人买，而是你自己想要哄抬物价吧？
    王老头儿急得面红耳赤说，你怎么不相信我呢？真给卖了！
    罗富城举起右手巴掌说，好，我出价五十万！
    王老头儿眼睛大亮，犹犹豫豫地说，五十万……你你就是出一百万，我……我也卖出去了啊。
    一百万！
    一百万？真一百万？
    真一百万！我现在就给你写欠条！
    王老头儿哆哆嗦嗦地说，没想到你们俩这么仗义。不过这彩票确实让别人拿走了。
    光凭嘴说，我们怎么相信？你拿出欠条来让我们看看，我们也就死心了。一百五十万！
    王老头儿连声说别叫价了，再叫价我都悔死了。他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罗富城。罗富城接过来什么都没管，直接目视到最底下的落款，看看到底是谁拿走了彩票。看到之后不禁露出笑容，落款上清清楚楚写着“周广告”三个字，名字上面还有他的手指印，通红的印油斜斜盖住了那个猥琐的名字。罗富城把欠条还给王老头儿，心说，又是这小子！
    王老头儿说，怎么样？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我真没骗你们！
    罗富城拉起明大白就往外冲。留下王老头儿落寞的眼神，看着一百五十万就这么跑出去了！
    二人来到村北的广告卫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见玻璃门上上了一把锁，冷冷的锁眼仿佛在嘲笑他们一样，结结实实的套在门上。罗富城靠了一句，一脚踹在玻璃门上，恨得咬牙切齿。明大白原地蹲下，抽了支烟说，去找找。
    他们顺着街道匆匆走过，没有发现周广告的身影，却意外发现今天晚上街上的摩托车多了不少，而且看样子，那些骑摩托车的都挺凶悍的。他们在夜市的拐角处差点被一辆摩托车撞上，摩托车司机骂出一句找死啊，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明大白疑惑地自言自语，他们是在搞车展吗？
    拐角一过，就是青青鸟舞厅。明大白灵机一动说，莫非，周广告拿了彩票去找宋青青了？
    罗富城点头表示赞同明大白的看法。随即二人向舞厅走去。
    这时候的舞厅1号包房里，罗右东正在跟一旁的陈委婉说着话。罗右东不住地打量着低头不语的陈委婉，陈委婉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坐着。其实罗右东是来找宋青青的，没想到宋青青这会儿不在，就被王梅爹拦下了。王梅爹摆出官老爷的架子正要对他下逐客令的时候，陈委婉正巧从身边走过。罗右东从钱包中掏出十张百元钞票晃到王梅爹眼前说只要摆平了那妞，这些钱就是你的。王梅爹眨巴着眼睛收下了钞票，并按照罗右东的意思，把陈委婉骗到了1号包房，而罗右东自己，正在1号包房等着她。
    陈委婉进了房间，依稀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罗右东，随即转身要走。罗右东抢先一步把门锁住，说，陈小姐不要害怕，我有些事情找你商量。
    陈委婉一看这情势也走不了啊，便慢慢做到沙发上倒想听听他怎么说。罗右东见她的态度没有强烈的反抗，就也走到沙发上坐下，说，陈小姐，上次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是没看清是你，我还以为，以为是……别人呢。
    这件事别说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起身想走。
    罗右东立马拉住她说，别，别啊，还有别的事情呢。好了好了，那件事就不说了，只要陈小姐原谅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