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舌虐过天霞山

 
  卫先生费尽力气将众人劝下阶，门口这才有了一块空地。 
  心中无把握，洛大小姐尽量让自己冷静，挺胸走出门，面对阶下黑压压的人群大声道：“我今日要说的是——” 
  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洛大小姐缓了口气道：“我与阳公子并非传言中那样，所有事纯属谣言。” 
  不出所料，下面一片嘘声有阴阳怪气的声音跳出来  ：“大家都知道你们的事，洛小姐还想立什么牌坊呢？” 
  “是长舌帮造谣！” 
  “无风不起浪，洛小姐与阳公子必定有不可告人的事，别人才会那么说，前日阳公子来天霞，大家不都看到了？” 
  洛大小姐闻言怒上心头，待要再分辩，忽然记起阳鸳的嘱咐连忙忍住，背转身，悄悄打开锦囊看。 
  那些人更得意“洛小姐无话可说了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阳公子来天霞，这中间的确有内情。”  洛大小姐忽然转身面向人群，展颜笑道，“你们非要听，我便如实告诉你们，只不可说是我说的。” 
  众女全都静下来。 
  洛大小姐迟疑半日才叹气道：“前不久阳公子认识了宫中的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只喜欢穿天霞锦，所以阳公子亲自上门来挑选花色。” 
  众女皆愕然，继而议论纷纷。 
  “事情就这样，信不信由你们，天霞若真那么差又怎会选入上用宫锦？这正是阳公子之力，或许他过些时候会再来，烦请各位让开些，我们店里还要做生意呢。” 
  洛大小姐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进门去了。 
  
    七 没人敢娶你，你就只能嫁我了 
    事实证明阳鸳的办法很有效，天霞山的生意变得空前红火，只因先前谣言传得太广，引来太多人看热闹，反而帮了大忙，如今都知道阳公子喜欢天霞锦的姑娘，姑娘小姐们岂有不买的，长往这里跑也是想遇见他。 
    更难得的是，最近话题都从洛大小姐转到了那位神秘姑娘身上，人们对新人物的兴趣显然更大，长舌帮虽尽力重新造谣，依旧无济于事。 
    这日，洛大小姐刚走到铺子外就看到一个人，她顿时不客气：“你来做什么？” 
    见她小脸映着朝阳更加娇美，路银心神荡漾，作大礼道：“一场误会，错怪小姐，路银专程来向小姐赔罪的。” 
    “不必，你我已经没有关系。” 
    “怎会没有关系，小姐可是我未过门的娇妻。” 
    洛大小姐闻言道：“我们都退婚了，你少胡缠！” 
    “退亲需有父母媒人为证，哪有姑娘自己退的道理，”路银不慌不忙自袖内取出那张纸，当面撕开，“这是不算数的。” 
    洛大小姐气得骂；“你无耻！” 
    碎片落地，路银笑道：“等洛伯伯回来，你我就好择日成亲了。” 
    洛大小姐怒目，“你做梦，我不会嫁给你的！” 
    “是吗？”路银伸手要去摸她的脸，不料旁边忽然伸来另一只手，先一步将人带开了。 
    “阳公子！”周围人早已认出他。 
    阳鸳微笑：“勉强佳人，路兄有失风度。” 
    路银脸一沉：“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少管闲事，还不放手！” 
    阳鸳道：“你要娶她？” 
    路银道：“自然。” 
    “你休想！”洛大小姐要上前，却被阳鸳拉住。 
    “她名声不甚好，路兄当真不介意？” 
    “自然不介意。” 
    “那这样呢？”阳鸳低头，迅速在那樱唇上亲了口，然后抬脸笑看路银，“你还要娶吗？” 
    这回不只路银，所有人包括洛大小姐本人都傻了。 
    “你……你们果然……”路银手指着二人抖抖抖，倏地转身，带着家丁就走，“快叫人来退亲，这种淫妇娶回去，定是败坏门风！” 
    众人窃窃私语。 
    “啪”的一声，洛大小姐扬手打了阳鸳一耳光，飞快跑了。 
    谣言以极快的速度传播，洛老板在外与几位老友游玩数月，心满意足回到天霞山，就再他抵达家门的同时，路家的退亲文约也到了，洛大小姐很识趣地躲进了房间。 
    “混账！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反正我不想嫁！” 
    “闹出这种事，你……你这孽障！” 
    “老爷老爷！”成香冲进来，“快，有客人来了！” 
  大厅几乎被礼物堆满，件件贵重至极，还有一直活的大雁，一个笑脸媒婆站在中间挥手帕：“洛老板，大喜大喜了！” 
  洛老板傻眼了：“这是……” 
  媒婆跳到她面前：“我是东山的林婆，听说洛小姐尚未许配人，有人特地央我来提亲呢。” 
  原本担心女儿再也嫁不出去，洛老板喜得问：“是哪家公子？” 
  “除了阳公子还有谁呀？”林婆掩口。 
  洛老板试探：“哪个阳公子？” 
  林婆“嗨”了声：“还能有几个阳工资，自然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名满天下的阳鸳公子了！” 
  洛老板瞪大眼睛。 
  “他们一个鸳，一个鸯，天造地设的一对！”林婆边说边将那只雁抱到他面前，“阳公子一表人才，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他，阳家家底我就不说了，看这些礼物，阳公子为小姐费了多少心思，洛老板，你若还犹豫就是没眼光了，这样的好女婿哪里去找！” 
  洛老板傻笑。 
  忽然一个人影自屏风后跑出来，抓过那大雁就丢：“拿回去，谁稀罕嫁给他！” 
  林婆慌得拦阻：“啊，使不得，丢不得！” 
  “混账！”洛老板飞快跳上去抢过大雁，喝道：“来人哪，把小姐给我送回房间，不许她乱跑！” 
  待几个丫鬟合力将人拖进去，他才回转身笑眯眯道：“林婆坐下商议，上茶。” 
  所有事进行的顺利无比，某个良辰吉日，洛大小姐被塞进花轿抬到阳府送入了洞房。 
  阳鸳进门就迅速闪避，顺势握住那只扇过来的纤纤小手。 
  “娘子想要谋杀亲夫？” 
  “卑鄙！” 
  “过奖。” 
  “我才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阳鸳“哦”了声：“娘子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跟那些姑娘……” 
  “姑娘？你几时见到我跟什么姑娘了？” 
  洛大小姐语塞，望着他半响，忽然明白乐什么：“也是长舌帮！谣言！” 
  “不幸，我跟娘子一样，也曾经得罪过他们。”阳鸳不动声色，摘下她的珠冠。 
  洛大小姐并没留意：“你不怕他们吗？” 
  “我不怕，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和稳固的地位，一件坏事用得好，也可以变成好事，”阳鸳搂住她，“还有，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洛大小姐嘀咕：“你也不是好人，那天故意当着那么多人……” 
  “我那是吓跑要娶你的人。”阳鸳摘下她发间钗花，“没人敢娶你，你就只能嫁我了。” 
  洛大小姐怒视他：“你别做梦！” 
  “你看看，”阳鸳笑着取下她头上最后一支簪子，任那长发散垂下来，“美梦成真了。” 
  “过分！” 
  “我要做更过分的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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