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倾城笑

4 捡个小道士(修)


更文~~~~
    发现这一更亮点太多,不知道放哪一句当内容提要了【挠头】摆脱老尼姑的纠缠进了林子,小容总算松了口气。
    舒白被她拖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小容一个发狠按在树上,顿时惊得瞪大了眼。
    “等我缓缓。”小容大口喘气,好不易缓了过来,便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冲舒白审道:“你怎么会睡在我旁边?说!”
    舒白瑟缩一下,脸上还带着晕红,“我,我听你晚上说梦话,怕你会……”
    “会什么?”小容死咬不放。
    “会哭……”舒白面带怯意,“姑娘你是否遇上什么?为何连梦话也说得那般难受?”
    小容怔住,慢慢将他松开。
    她昨夜确实梦见很多,是穿越以来不曾遇到的。
    梦里刀光剑影,哭声、惨叫声漫山遍野,她随一群面色凶狠的人四处辗转,也不记得是否吃了苦,只觉得心上身上狠狠地痛着。
    梦境终结于火光处,有一个苍老的人影立在面前,驱散了那个带着她的人。
    然后她再睁开眼,就看到舒白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又放大,真是比噩梦还惊魂。
    “姑娘?”舒白奇怪地叫了一声,小容回过神,尴尬地笑笑。
    “没什么。”
    “没什么?姑娘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都说了没什么,”小容撇嘴,“就梦见宋大娘送来的大鱼大肉都被老尼吃了而已。”
    舒白低应一声,没再说话。两人相对而立,小容又出神半天,刚准备拔腿往回走,突然想起什么,登时一脚踹了回去,怒道:“你给我转移话题?!”
    事实证明小容的质问是正确的,在她的厉色下,舒白心虚地扭过头去。
    不过舒白的对策起了作用,小容已没心情再问刚才的事,反而自己先换了话题:“你为何会在溪边昏了?打哪儿来的?”
    舒白正起神色,端端正正朝她一礼,飘逸出尘,“说及此事,还须多谢姑娘相救,否则贫道性命难保。贫道……”
    “从东土大唐而来?”小容笑吟吟接道。
    舒白眼睛一亮, “姑娘真乃知己!”
    小容朝天翻个白眼。舒白咳了咳,将自个来历说了一遍。
    原来他不过受师命云游四方,长点见识而已。
    “这样啊?”小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为什么在这里晕了?有人要劫你的色?”
    舒白当即红了脸,讷讷地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先前便病得重了,腿脚发软,头昏脑胀,在林子里时不慎落水,只来得及爬上来,之后就……”
    小容仰着头想了半天,半信半疑地点头,忽然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容贫道想想。”舒白撑着下巴想半天,肯定地答道:“像是抓着岸边一些松软的枝叶找了方向。”
    松软的枝叶?
    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容轻朝冷笑起来,看得舒白头皮发麻。
    “我就说,都那时候了,哪会来畜生扒衣服上。”小容想起昨夜溪边衣物上那些脏泥印和撕口,怒极反笑。
    舒白再度心虚起来。
    “给我乖乖养病,”容轻朝斜他一眼,心里算盘噼啪响,“想法子给我把衣服赔了,还要给我精神损失费,在事情结束前不许走。否则——”
    舒白委屈了,在小容淫威下弱弱地点头。
    小容顿时心情大好,怜悯地一掌拍在舒白肩上,震得他一抖,“回去回去,你还病着,要是丢了命我上哪儿找人赔衣服去?”
    “那个,”舒白咂吧咂吧嘴,“昨夜似是听姑娘念叨着要找大夫,贫道刚好认得几个名医……”
    话音未落,舒白再度被容轻朝揪了起来,以一种极有内涵的姿势压在树干上。
    “名医?”小容眼冒绿光,露出流氓本性,“你认得名医?哪儿的?长得怎样?有无家室?”
    小舒被容流氓揩油,脸涨红了说不出话,断断续续道:“在、在外面认识几个,咳咳……姑、姑娘你快……”
    这话说到她心底,因寻医心切,小容立刻将小舒放开,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很失望。
    简单地说,小舒的意思,就是他自己便是大夫。还说常年行走在外,若不会一点医术很是危险。
    半信半疑地,容轻朝思考半天,终于决定向舒大夫透露一下病情。当然,她也没傻到全说了,只说自己似是不太记得以前的东西。
    舒白也想了很久,说她这病他治不了,得到外面去找厉害的角色。
    小容很失望,也有点无奈。无奈之下,容轻朝向小舒打听了外面世情。
    她这副身子如果随便出去问,定会引人起疑,忍到今天才问已算够有耐性了。且舒白常年在外,一定知晓许多。这次舒白没让小容失望,竹筒倒豆子通通给小容说了一遍。
    如容轻朝所想,这里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不过还有些相似之处。
    比如她所在的地方在南面,二十多年前刚刚被收入洛南王手中。这片大陆被越江一分为二,诸侯南二北三:北面诸侯割据,杀伐几百年不断,一共一王二侯;而南边只分了两家,一家靖南王一家洛南王,显得安静多了。
    这整片陆地均是山川秀美,少有荒芜,唯有越江源头处有一处惊龙谷,从未有人自里面出来,也从未有人进去还能活着回来。而在惊龙谷上,则是高不见顶的万仞峭壁。老人们都说那边是没有尽头的海。
    听完舒白陈述,容轻朝放心了。
    这大概是一片孤立的陆地,四周唯有零星的小岛,海寇犯得不多,洛南王也清明,总的来说还算太平,她寻医问药也就安全很多,至少不用太担心在林子里遇上劫色的。
    “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小容斜他一眼,“你不是还病着么?难道好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舒白额头,舒白就闪开身,讪笑道:“还没好,还没好……”
    容轻朝疑惑地看着他,没说话。
    “如果你认得名医便好说了。”小容看似大度地摆摆手,“至于救命之恩什么的,衣服不用赔了,留这儿做一阵子工,我打理事情再跟你离开,权当你报答了。”
    “多谢姑娘。”舒白规矩地行礼,似乎没意识到小容算计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待会回去我与老尼打声招呼,住上十天半月的没事吧?”小容扳着指头,像在算自己加餐后还剩多少银子,“院子里有草药,你既然是大夫就自个治吧。”
    小舒很乖巧地点点头。
    回到尼姑庵,容轻朝做了早饭,又跟老尼姑仔细说了半天,老尼姑碍于容大厨面子,只得半推半就地应下来,转身指点了一处废弃的房子,让舒白动手收拾去。
    “小朝你去哪儿?”见小容要走,老尼姑连忙叫她。
    容轻朝挎了篮子,很村姑地朝老尼姑笑笑:“买些东西改善伙食,看好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老尼姑应下,很疑惑地看着她离开。
    捡个小道回来,那李家公子怎办?
    小容走在路上蹦蹦跳跳,像采蘑菇的小姑娘。而小宋一早上去了尼姑庵一趟,说自个忘了买东西,刚好和小容搭上了伙。容轻朝到村口时小宋早等得不耐烦,见小容来了,拉起小容便走。
    村子在山脚小溪旁,林子里夹了一条还算宽阔的大道往东镇去,两人走得无聊,顺道说起话来。
    “昨晚我娘一直夸我呢!”小宋陶醉在甜蜜中,“我跟娘说李家公子亭亭玉立闭月羞花,娘听了直说好。”
    小容默默地“嗯”了一声。
    当然,如果李家公子知道未来的媳妇这般评价自个,肯定会高兴坏的。
    容轻朝在脑海中淡然地给“坏”字打了着重号。
    “小朝?”小宋看她面色不好,有些担心,“昨晚没睡好么?”
    “怎么可能——”顿了顿,小容疲态尽显,“睡得好……”
    “怎么了?被骂了?”
    看着小宋担心的表情,小容欲哭无泪,比了个手势让小宋别问,就慢吞吞地极尽温柔地娓娓道来。
    小宋开始听得脸色铁青,被吓得不比小容轻,可听到后来,竟露出比小容还流氓的表情,看得容轻朝心惊肉跳。
    “小朝,我说你可真是!”小宋连连跺脚,唾沫横飞,“你该这般这般,那般那般!”
    “这般这般?那般那般?”
    看着她纯洁的眼神和表情,小宋忍着犯罪感接着解释:“不是那戏本子里都这样说么?碰到这事,就该这般那般这般那般!”
    在小宋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容轻朝垂下眼,佯作迷茫地应声。
    小宋气急败坏地闭嘴。
    路上走了一半时,小容有些困,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欠。哈欠一打完,她朝前方扫了几眼,赫然发现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与李家公子一同出现的男人。他此刻正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迎面朝两人过来,身后还随着三四骑侍。
    一看见他,两人便很有默契地快了脚步低下头,想装不认识他混过去。小容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他怎么来了?”小宋低着头,轻声问她。
    小容无奈地摇头:“我怎么知道!”
    两方挨得越来越近,小容慌乱不已,仿佛能感到对面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小容几乎要欢呼起来,却被兀自响起的话截住脚步。
    “容姑娘有这般嫌弃在下么,怎见了面连个招呼也不愿打?”
    这话说得……
    就算她现在真不是容轻朝,也得厚起脸皮回身打个招呼。
    小宋被她捅了捅,笑得兵马俑一样僵硬,朝男人打招呼道:“公子幸会。”
    “幸会。”男人兴致盎然,朝她点点头,“与容姑娘偶遇,真是三生有幸。”
    有幸个头!容轻朝低头默默地诅咒他,同时感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会吧……他有读心术不成?!
    容轻朝正满身冒汗想如何脱身时,男人又开了口:“宋姑娘,见到在下……不必行此大礼。”
    她这才发现自己低头的姿势过于夸张,顿时苦起脸,朝男人笑得比黄连还苦:“公子言重了。”
    打完招呼,双方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那男人不知在思考什么,而马旁两颗少女心扑通扑通狂跳,一是忐忑,一是心虚。
    “那个那个……”容轻朝硬着头皮打破沉默,“为方便您那什么什么,民女现于尼姑庵暂住……若公子不嫌弃,有空就来民女那儿喝点茶聊聊天……”
    男子怔了,旋即含笑道:“姑娘真乃妙人,在下不多叨扰,告辞。”
    容轻朝一直看着地上,视线中那雪白的马蹄离开,哒哒地越走越远,颇有节奏。她僵了半天,一言不发地拉起小宋,快步往东镇走去。
    到了东镇,小容脸色铁青地拉着小宋风卷残云,在各家店铺间疯跑,很快将东西买齐。
    问大夫配了些常用退烧药,再买了一些新鲜菜,看自己这顿饭丰盛起来,小容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都买好了?”小容问道。
    小宋点头,奇怪道:“这么急,你还要去哪儿么?”
    “去哪儿?当然是找人!”小容有些气急败坏,让小宋赶快收拾好东西,便拉着她往燕十四家飞奔过去。
    她现在满脑子浆糊,惊恐、不安、疑惑以及忐忑通通搅在一起。
    如果说昨天仅仅是个偶遇,燕十四不说也就算了。今天人家都找上门了,让她不问清楚还怎么睡得安稳!
    燕十四隐约发觉自己好死不死招惹到她,正后悔不迭。昨日刚喝了花酒,此时还在补眠,就被追债气势的小容硬是逼人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下人们奉上水果点心便识相地退下,容轻朝带着小宋揪了燕十四坐在他家亭子里,严肃地看着他,仿佛看着宁死不招的犯人。
    “干嘛这么急匆匆的……”燕十四本来还在抱怨,瞥见她杀人的眼神,顿时噎死了也要把话往里咽,“找我有事?”
    “十四,组织上相信你,但是,”小容紧紧盯着燕十四,燕十四的心也被这个“但是”给吊了起来,“那男人到底是谁?从实招来!”
    燕十四愣了愣,立马反应她问的是谁,顿时心虚地扭过头。
    他喝花酒就是为躲“小宋姑娘”,没想到她今日便杀了来。这花酒喝得真不是时候。
    这……这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呢?
    “说不说!”小容猛地拍桌站起身,吓得燕十四与小宋险些跳起。
    “我说我说!”燕十四被她吓住,连忙将李家公子给供了出来,“李兄说那男人是洛南王世子郄修篁!他昨个刚问李兄要李家解了婚约,说要把小朝带去做世子妃!!”
    “轰”地一声,小容脑袋炸了,懵懵地瘫坐下来。
    有时候如果馅饼没往嘴里掉,而是往头上砸的话,那情况就不太妙了。第一,这馅饼可能长牙并且好久没吃肉;第二,这馅饼纯粹谋财害命来的。
    “小宋,”燕十四奇怪地看着她,“是小朝要嫁,你激动什么?”
    “没,没什么,”容轻朝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我替她高兴……”
    燕十四很疑惑,“你为什么今天就过来了?难道他……”
    “他去村子里了。”
    这回轮到燕十四炸毛了。
    “什么?!”燕十四顿时跳了起来,“他去你们村子做什么?!娶个老婆有这么着急的吗?!”
    “不知道。”小容抬头,目中无神地看着他,“讨老婆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
    燕十四有些忿忿,咕哝着坐了回去。不过他大概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也意识到眼前两个姑娘反应有点不对,试探地问:“喂,难道你才是……”
    他当然只是猜一猜,没想到小容很爽快地承认:“在我承认我是容轻朝之前,我要求和你签保密协定,并要求四分之一时辰陈述。”
    点头答应保密,在听完小容说书式的陈述后,燕十四的毛炸得更直更松。
    “居然是这样……”燕十四有些无法置信,“你真是容轻朝?”
    “假一不赔十。”小容有气无力。
    气氛有点僵硬,燕十四屈指叩着石桌,更加奇怪:“人家洛南王世子有地位有长相,为什么专门到我们这地方来讨老婆?还让人家解婚约?”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小容,“难道那些大贵族的眼光都与众不同?”
    容轻朝的毛也炸了:“他又不知道我是容轻朝,与众不同什么意思?!”
    “这事有不对。”燕十四难得一见地正经,稍稍沉下脸色,“我听李兄说,世子一来东镇就去了县令府上,问这里有没有叫容轻朝的女子。若说这类贵人,应是早就订了亲的,怎会特地来这里找人……”
    “小朝,你……”小宋弱弱地开了口,“你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难道你是落难的公主?”
    公主?小容悲愤难当,拍桌嚷了起来:“我要是公主,你们就都是公主!”
    “喂喂,说话注意点。”燕十四黑了脸,“你才公主!”
    三人面面相觑,也没觑个所以然和对策出来。天已过正午,小容坐不安稳,干脆起身告辞。
    燕十四送她们到自家门口,有些担心:“你们自个回去?要不我派人送送你们?”
    “算了吧。”小容摇头,“不要打草惊蛇,况且如果他真是寻我来的,就说明我对他有大用处,他不会轻易动我。”
    燕十四点点头,在心里默默与小容小宋建立了革命友谊,“这事我不会说的,如果有事,可以到东镇来找我。”
    你要说了还得了?小容斜他一眼。
    “多谢。”小容心情不太好,拉着小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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