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转身霎那辉煌

35 让人绝望的事实


Chapter 35让人绝望的事实
    我在家呆了半个多月,期间只去过市里两次,董家明说,我是故意不见他,我否然之余,也在心里承认确实有那么点意思。虽然如他所说,老哥和茹慧的事并不关我们的事,可毕竟关系摆在那里,我若还像平常一样跟他粘在一起,自觉有点说不过去。或者我是不关心家人,只顾自己,或者对茹慧所作的事不能表明坚定的立场,家人不说什么,但我要自清。
    这期间,老哥和茹慧还是处于胶着状态,菊芬没再提离婚的事,可也没有对老哥有过好脸色,毕竟要她彻底放下还是很困难的。不过,老哥信心十足,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努力些,一定可以和菊芬重修旧好。
    我深以为信。
    马上就是起行北上的日子,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忽然接到陈子真的电话,我淡淡一声“喂”,他说:“再过一个礼拜,我要调回去了,这里我已经呆不下去了。”我道:“你要走也好。”其实我在心里说:你早该走了,可这毕竟太过逼人不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要走,并不是说我要放弃。我一直没有放弃,也一直没让自己等累。你知不知道,你可真找了个很硬的靠山,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回我不不得不走了!我也要生活。”
    他说道最后一句,声音陡然升,里面充满着怨气,我问道:“你说什么?”
    “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动用关系,逼迫公司调我的职,我怎么可能轻易地离开。我还没有找回我失去的东西,我怎么舍得离开,怎么愿意离开?!”
    “你说是董家明?我想不太可能吧。他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会咄咄逼人。”
    “虽然出面的人不是他,可要不是因为他,因为你和他的关系,也不会请我离开,不是吗?再说,你怎么就能肯定他没有这么的想法!也许他根本早就这么想了,只不过没有告诉你罢了。你以为他有多么好,其实他也不过如此,你看他明着说要光明正大的竞争,不怕我,对你有信心,怎么样,背地里还不是找人赶我走,一了百了?”
    “你不能这么说!”
    “宛平,以前你总是替我着想,可现在,你总是为他着想,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难道你就可以这么熟视无睹的看着我难受,伤我的心吗?这就是你执着的爱付出的代价吗?”
    我无言以对。
    “我不怨你,真的。”
    我还是不说话。
    “跟我走吧。”
    我握着听筒,从左耳朵换到右耳朵,仍旧不说话。
    “不愿意吗?舍不得啊?你会后悔的。”
    我道:“我不会。”
    他狠狠道:“你一定会,你不肯原谅我,是因为要坚持爱的纯洁,所以如果这一份爱也不纯洁了,你一定也会放弃的是不是?那么你会受伤,受很重的伤。所以,请你现在做个决定,跟我走吧,你就不会再受伤。”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会后悔,我也不会受伤,至于你,我也不会跟你走,我们已经过去了,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你肯定吗?”
    “当然。”
    “好吧……你有没有时间见我一面?”
    “没有,后天我就要北上了!”
    “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
    “是去他家吗?”
    “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好吧,我知道了。那么你就送不了我了呢。如果走之前能看到一个我要的结果,我也甘心了。问你个问题吧,如果你费尽心力得不到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快要被别人拿走了,你会希望对方也得不到呢,还是怀着遗憾,心不甘情不愿的走掉?”
    我不知道陈子真卖什么关子,只是据实以答:“我不知道,那要看什么东西。那么你会怎么选?”
    “我啊,也不一定呢,我会因为一个人的表现做出决定。明天中午来见我吧,我告诉你我的决定。”
    挂上电话,我心中盘思,陈子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要做的决定是不是就是他要离开,而他所说的表现是指我见不见他吗?如果我见他,那么他就会心甘情愿的走了吗?如果我不见他,难道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见他也算是最后的告别,不见也不是什么大事?倒底见是不见?
    我打电话给董家明,问他打算。他说:“今天收拾好就过来吧。明天是周强开庭审理的日子,没什么大问题,说好了晚上庆祝。后天好好歇一歇,晚上坐火车走。”
    “什么时候开庭?”
    “庭审时间从早上10点开始,可能会延续到下午。”
    “那这样啊,我不陪你听审,我中午找靳琴去。好不好?”
    “那也行,那你晚些时候过来啊!”
    我道:“好的。”
    吃过晚饭,我收拾了东西正准备起行,老爸,老妈千叮咛万嘱托了一番,才放我行。正走,老哥回来。他抽着烟,一副垂头丧气。我忙问道:“老哥,怎么了?”
    老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我被他绝望的语气吓到,连忙奔到他身边,老爸老妈也是一脸询问。老妈道:“到底是菊芬的事,还是店里的事,医院里呢,没事吧?”
    老哥一愣,“爸妈你们也在啊!”老哥糊涂了,家里,老爸老妈怎么不在?“放心吧。没什么事,就是医院里今天有个治疗了很久的病人还是没治好,最后没了。流感,怀疑是甲流呢。”
    “啊,那你可要多多小心。”老妈一本正经的叮嘱道。这会子,因为冬季的到来,已经消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甲流又开始肆虐开来,据统计,全国的死忙案例已经到了2000多例。我们这里并不属于流动很大的地方,很少会有甲流患者,可因为是流感爆发季,谁也不敢轻视。万一要是发生了,那可是很有灾难性的,我惶惶之余,好好的在心里打算着怎么做好口罩、感冒药、防寒服的全副武装。
    “宛平,你到我屋里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好吧。”
    我不知道老哥要说什么,只跟在后头,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两天放着的09版新《倚天屠龙记》怎么雷人,什么少林被称作“山上的”,什么“邓超”的“人猿泰山”,什么“白鹤飞了40分钟还在原地”等等。老哥只听我说,不说话,待进了他的屋子,他转身关上了门。
    “菊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坚持要离婚。药店的药品迟迟不下来,很可能下不来了,不止经济受损,还有可能撤销营业执照。还有,过了年,我可能去不了医院了,我失业了!宛平,你老哥我真是走霉运走到家了。”
    “先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我急切的问。
    “先说医院,其实称不上失业,不过因为先头递交了调职材料,所以年底要离开现在的单位,等新单位的报到通知,但是如果迟迟拿不到报到材料,那么跟失业没两样。药品的事,我不多说了。至于菊芬,我真的不明白了,这段时间一直好好的呀。”
    我愣愣的听着他说的东西,这一切会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我喟然长叹:“老哥,都是她啊,这几件事都是因她而起啊!嫂子的事,不用说,药品的事也十之八九,换单位的事,也是茹慧,老哥,不管她对你什么意思,可很明显,就是因为她,才会有这么些倒霉事啊!”
    “嗯。”老哥心里比我清楚多了。
    “治病要治本,她是最关键的。要药品,要职位,必须靠她,可嫂子……嫂子最重要啊,如果她肯让让步的话,也许都可以解决。老哥,找找茹慧吧,你不方便找,我帮你找。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那……试试看吧。”
    我点点头。决定晚上就跟董家明商量一下这件事。
    我好好安慰了他,才驾车离开。车开出不到五分钟,老爸给我打电话:“菊芬肚子疼,送医院了,你哥和你妈赶过去了。你也去医院看看吧。”我心里一咯噔,不会出什么事吧。
    医院的气息是生与死的气息,出来的是生,出不来的便是死,我很不习惯。我害怕我身边的人出入这个场所。因为生和死,我们都只能面对,然后接受。
    我到医院的时候,见到的是老妈还有老哥焦急的听着菊芬的妈妈说着当时的情况:“建学你走后没多久,菊芬自己吃了点粥,然后说要上床睡觉,不一会儿,就听到她喊我,我进去一看,她倒在了地上,只是捂着肚子说疼。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要拿一样东西,不小心就从床上翻了下来。”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希望孩子没事!”
    老哥焦急的一拳砸到了墙上:“放心吧,妈,菊芬不会有事的。”
    “是啊,菊芬这么好的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孩子也一定平平安安的。”老妈道。
    “妈,今天菊芬说坚持要跟我离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好像她接到过电话,接完电话她就一个人坐着发呆,我问她谁打来的,有什么事,她怎么也不肯说。我怀疑是……可她劝我不要多想。她只是说想好了你和她的事,我还以为是准备和你和好,哪知道,是要和你离婚。我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是舍不得的,要不然,她不会你一走就哭了起来。真的,她是心疼啊。后来劝着劝着就好了,可终究是放不下你啊。虽然是意外,可要不是她,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我要去问问她,一定要去问问她,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哎,先别想了。我不要你们放不放过谁,只是一切恩怨能过去就过去,你和她的事,我原谅你,我只希望不管怎样,你一直能对菊芬好就行了。”
    “妈——”
    我搂着老妈,看着菊芬妈妈满脸的辛酸泪和她对老哥的嘱托,老哥的喊叫给了她安慰,她点点头,有所释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急救室外的我们心急如焚。我给董家明发短信,说我今晚有事不过去了,他回了个好,然后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我舒一口,急救室门打开,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对不起,老褚,我们无能为力。孩子不在了,大人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
    “怎么会这样?老文!”
    “你老婆是不是思虑太多,看起来精神欠佳,状况本就不好,又刚好摔了一下。没有办法了。”
    所有人听着,就觉得那是晴天里一个霹雳,谁也没有想过的结果。老妈和菊芬的妈妈冲了进去。我靠在老哥的背上:“我们都伤心,可最伤心的是菊芬,去看看她吧。”
    里面一片安静,我以为菊芬在睡觉,可她没有,她只是转过头来,说:“建学,孩子都没有了,我们离婚吧。”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当场。
    ————————
    菊芬好似变了一个人,她能一动不动的合着眼躺着,一躺就是好几个小时。医生说,好好在医院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于是我留下来陪着两位妈妈,一起照顾菊芬,我总是想逗菊芬说话,可总是以失败告终,在我信心消失殆尽的刹那,她又会来一句:“我想喝水。”以为希望来了,可过后才知道她也不过说了这一句然后又闭目养神去了。菊芬这是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封闭自己吗?
    午间,发现有陈子真的未接电话,我想了想,给他发了短信过去:实在抱歉,本来有意过去见你一面的,但家里临时有事,过不去了,抱歉,祝你一路平安。然后,我又给董家明发短信,告诉他菊芬身体不适,我陪她呆一会儿,明天早上过去找他,过了一会儿,他回说,好的,明天让我早点过去。下午的时候他发来短信说庭审很顺利,晚上去庆祝,说我不能去可惜了,我回说,那你就好好玩。
    老妈回去了,准备晚上让老哥来送菊芬出院,可老哥未来,菊芬对我提出了一个请求:“宛平,你也有车,你送我回去吧。”我只好答应。
    老哥蒙头睡了一天,晚间任我怎么敲门都不回应。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还是不开门。老妈来劝我:“让他静一静,你还是赶快去跟董家明会合吧。不要因为这些事,耽误了你的事。”我不肯,直到老哥开门,我只问一句:“到底你要怎么办?”想了一夜,老哥总该想清楚了吧。“离婚。”
    一路奔驰,脑中去反复想着老哥和菊芬的事,为什么事情一下子走到了这个地步呢?一步错,结果却无可挽回了吗?一定非要走到“离婚”这个境地才好收场吗?为爱而婚,为什么爱却不能长久?老哥啊老哥,为什么你要犯错?
    是的,这件事,我从来都只认为老哥有错,我是说菊芬和老哥两人的婚姻。菊芬的行为,我真的蛮理解的,要是放到我身上,我也决不能原谅,尤其还没有了孩子。孩子是爱的延续,孩子没有了,什么来支撑爱呢?想着想着,我竟然担心起来,担心自己哪一天也有这样的境况。我在努力说服自己,一定不要胡思乱想,董家明是董家明,老哥是老哥,人是不一样的……
    在不断的思想纠缠当中,我拿钥匙进到屋里。天还早,客厅里一片昏暗,我走过去拉开窗帘,敲了敲董家明的房门,这个懒蛋,叫我早点到,自己却还在睡,手机也关机,怎么回事吗!
    我听听里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呵,翻身的声音,一会儿又没声了,我扭动门把,门吱嘎一开,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准备好好吓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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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中,只看到董家明的衣物扔了一地,我笑着走过去,满腹捉弄的心思。他背对着我睡着,我走到他的背后,准备捏他耳朵,然后在他耳朵边大叫。扰人清梦是不好,可这家伙也实在过分啊!
    凑近他脑袋,我刚想动作,忽瞥见他的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整个人彻底呆住,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看不清楚脸,可我十分确信这就是一个女人!董家明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下一刻我从床上弹起,几步退到了门边。
    心,怦怦跳个不停。这是董家明的房间吗?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董家明吗?为什么他怀里会躺着一个女人?我是在做梦么?还是见鬼了?这么想着,竟有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仿佛看到了一副地域的景象。
    “吧嗒”一声,白炽灯跳了几下,室内大亮。我越感森寒,回头一看,自己的手正摁在开关上。可我却没有任何知觉,也许是惊怕得连感觉都失去了。
    灯光照射下的丝质被面流光溢彩,像层峦叠嶂的一幅风景,像波光粼粼的一湖水镜。随着一声嘤咛,这被面的光彩开始慢慢流动。董家明被推搡着躺平,可他不忘用手搂着身边的人,我全身戒备着他的苏醒,可是他没有醒。他没醒,我揪着的心往下放了放。
    “褚老师?”一声轻轻的、微带着慵懒的问话,把我彻底惊醒。是的,我醒了,我从妖魔鬼怪的梦魇里醒来了,一切都是真的,真的。董家明怀里的是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女人!不是眼花!不是想象出来的鬼狐!不是梦境!悲痛、愤恨、惊讶、绝望……取代了惊怕,汇成一股波涛汹涌,从我胸口涌将上来。
    “褚老师,你怎么在我这里……咦,这不是我住的地方……啊,董老师怎么在我身边啊……怎么回事啊!”我竭力想听清她的话,可耳朵嗡嗡的,模糊的声音。连视线也是模糊的,看着那张略带惊诧的熟悉的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是谁。
    是云云呢。
    我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也许我根本就没什么可说,地上凌乱的衣服,躺在一个被窝里面的一对男女,“捉奸在床”,这难道还是可以辩驳的事实吗?!
    我转身要走,可脚步一停,拾起地上的衣物狠狠的扔向董家明的脑袋,还有抱枕、垫子……我拼命扔着所有可以扔的东西。真的,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云云还躺在董家明的身边,许是找不到她的衣物,所以没有办法在我面前穿戴,我不管她,照砸不误。她一把躲进被子里,蒙住头:“褚老师,你别砸,你别砸!多疼啊,你把董老师砸醒了。趁着董老师没醒,我还可以走啊……”
    你走,走了算什么?当没有发生过这一回事,当董家明没有跟你上过床?当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我恨极,重新捡起抱枕,冲着他们两个重新砸过去,用劲比前次大了一倍,董家明惊醒,他吃了一记抱枕,无意识的将它扔到一边,反倒搂紧了怀中的人儿,嚷嚷道:“大清早的,别闹了。”
    我心抽动的厉害。大步上去,用抱枕蒙住了他的脑袋,只是不停的捶打。也许只有这样不停的打,我才能缓解一些这个给我过无限蜜意的男人,这个我无比亲密、甚至决定携手到老的男人,带给我此时此刻的痛彻心扉。
    一直坚持不哭的自己,那一瞬间眼泪哗哗的往外冒,真的是忍不住了呢。我哭着道:“原来这就是我的爱,这么着就碎了,这么快,这么彻底……男人为什都这样……”
    董家明抬起头,满脸狐疑,看见是我,一愣,立即去看怀中人,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他从床上跳起,拉着半条被子挡着自己,一边看我,一边看着也只半条被子挡身的云云,他朝她喝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在我床上?”
    云云一脸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也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你家了……”
    “我……宛平……”董家明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是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离开他,转身就走。事实,经过,结果,都很明白不是?还需要你的解释吗?我还有必要留在这里看你这出肥皂剧?
    门砰一声关上,董家明的叫喊声也被关在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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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是这么的漫长。心啊心,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我在想什么,我要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才能毫无顾忌的宣泄悲伤。
    以前总不相信报纸上、电视上的说辞,爱怎么可以这么世俗,这么可以经不起诱惑?我不信,所以我坚持,我相信即使有那么一些案例,那也毕竟是少数。真爱还是在的。所以当陈子真那么轻易的把他的吻给一个无关的女人时,我更多的想到的是我遇人不淑;即使当我深信不疑的老哥,竟然背叛这么相爱的妻子,跟别人发生不正当的关系,我还抱有幻想,认为总是有男人可以洁身自爱,对爱要求完美,至少我的董家明就是。可是我错了,刚刚发生的一幕,正真真切切的告诉我,我再一次追求的完美之爱也失去了。
    爱来之不易,失去却是瞬间的事。我悲苦的想着我的这两份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失去了?陈子真是这样,董家明为什么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原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陈子真那一吻尚且不可饶恕,更何况是董家明身体的背叛。
    我想到老哥,想到菊芬嫂子,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不能十分体会。我现在这一刻才终于体会了菊芬的锥心之痛,感同身受不是吗?!
    我哭着,可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我站的地方是在楼房侧面一个死角,如果声音过大,下楼来的董家明一定会听到。我小心注视着楼道口。
    很短的时间,甚至短到我都快来不及收声,就听到董家明蹬蹬蹬的跑下了楼,他套着湛蓝夹白色的羽绒衣,在楼前站定,好像在思考什么。我静静的看着他哈出的气在空中结成白雾。
    下一瞬,他仿佛谋定而后动的老虎,一蹦蹦到了车子前,那辆黑色宝莱停在那里,只消几个眼神就能看明白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也不会有什么线索。
    他脸色很不好,一抬头往我的方向看来,我早已敏捷的缩到了后面,我藏身的地方前面还有一大片绿化,很隐秘,可当我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时,还是对我藏身之所担忧了一把,当我缩到极里的地方,脚步声也停了。只听到他说:“你赶紧走,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件事到底怎样,还没搞清楚。我现在没空理你。”董家明的语气很不善,因此,云云聂诺了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小会儿,才听她说:“是我的错。请让我一起找找吧。”
    几分自责,几分担心,几分小心翼翼,我深吸口气,等着他的回答。他道:“不用。我出去自己找。”我听到脚步声走远。
    我不知道云云是否还在,不敢冒然探出头去。“对不起了,褚老师。”我一惊,难道云云发现了我?再一想,不可能啊。只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您也要感谢我,董家明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呢。越早离开越好。他也不配拥有美好的爱情。哎,这事儿终于又进了一步。”
    董家明在周强这件事上做了什么让云云认为他不是好人?她说的事情是什么?算了,还想他做什么呢?
    脚步声轻响,我试着探出去看她。一件大款的紫色外套被她松松垮垮的穿着,看过去背影是如此单薄和萧瑟。这样的穿法,很容易让风将冬日的寒气送入周身,怎么她都不怕冷吗?我看着她离去,感觉到的是一种坚定和勇气,为什么?也许因了这寒冷的天气吧。至于因破坏别人感情而应有的那种愧责,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她走得如此潇洒和婀娜。
    等她走远,我重新上楼,回到了董家明的家里,是的,董家明的家,我不该那么一厢情愿的认为它就应该是我的家,何况现在更是不可能的了。我带来的旅行箱就在一旁放着,只是又往里面添了些洗漱用品。我心中打定主意,走,一定要走。
    不是一般的走,而是彻底的走,让自己消失不见。不想见他,也不想他见我。临出门,我又折回,撕了张纸,写上:“如果你够了解我,那么我不用写你也知道什么错误是不能犯的,而一旦犯了,就只有一个结果。之所以要写下来,是因为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你,所以我并不能肯定是否知晓我所说的结果。因此,我明明白白的写下来,告诉你:我们分手吧。再见!”我附上落款和日期。
    正想着怎么回去,看到车子仍旧原封不动的停着,我上了车,想了一下,又下来。既然要跟他拜拜,我还要不争气的用他的车?
    我小心翼翼的走向小区门口,就怕董家明仍在路口徘徊。万幸,他没在。我上了辆出租,车子一拐,小区马上就要消失。我长舒一口气,将外套的帽子拉了下来。一瞥之下,又赶紧往上拉,路口转出一个身影,不是董家明是谁?他急速的走动着,四处张望着,视线从我身上一扫而过,可又马上扫回来。他追着跑了几步,开始加速,边跑边喊:“宛平!宛平!”他的语气中带着疑惑,应该并不确定车里的人是我。
    我没有理他,只让司机加速过绿灯。本来就有远远一段距离的人和车,在车子加速的情况下,迅速拉开了距离,很快董家明就被甩在后面了。我从后车镜里看到他抓狂的身影慢慢消失,下一秒,我下车,如果不下车,红灯可能挡住我,董家明也不会傻到一直跑着追。跑几步正好到了中心大厦后门,我快速溜进去,到了正门出口上了另一辆车租车。
    司机问到底去哪里。我把我能去的地方挨个儿过滤了一边,发觉这些个地方没有一处安全,即使是某一家酒店,我也不认为它安全。对,换个地方。去长途客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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