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虎为患

第43章


    这个人更狠,直接地吞走他们的地盘,惟一可以让他们紧抓在手里的基业,就这么样子失去了,他们已经都是花甲之年,哪里学得来年轻小伙子从头再来的豪气,估摸着三个兄弟一合计,这一切都是从惠苏莹身上开始的,就把矛头指向了她。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这个道理,多少年来,利无奇对他们是信任的,突破利家的严密防线,一两个眼线还是能找得到的,还真是老天都开眼,惠苏莹的司机正是那死了的艾玛的爱慕者。
    有了眼线,一切都水到渠成,地盘失去了,人手还是有的,就那几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小随扈,还不让他们放在眼里。
    “怎么呢,陈意谦,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么多年,奇哥白待你一回,连他的女儿都给算计了?还让我们一起跟你行事,是行事了,你得我们的地盘,这事儿到是没做,这把戏玩得挺高明?”
    吕刚人称“毒老四”,这心地跟他暗黑的面孔一样黑,黑得都断了肠的了,浑身找不出一处白的地方来,那话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被绑住的人不是他,是站在那里的陈意谦似的。
    江澈没有说话,坐在一边,那脸色阴沉得跟墨汁都有得一比,估计比墨汁还黑,开始是被付虎的话给惊骇了,随即他又缓了过来,这三个人,可不是什么唬弄的人,三只老狐狸,要不是北条淮寺那厮设下了天衣无缝的局,他收购起四海集团来有那么一点的麻烦,至少得花些钱。
    他就坐在那里,耐心地极好喝着身着暴(露)的公主端进来的洋酒,方杯在他的手里,凑近鼻间,掩饰住他眼底的狠厉与冷酷,极有架式地听着三个老狐狸数落出陈意谦暗地里下过的阴招。
    如果有人指望着陈意谦有任何羞愧的意思,那么,所有人都会失望的,他从出生有记忆开始到现在,还真不知道“羞愧”这两个字怎么写,也把他跟这两个字扯上什么破逼关系,他是得到了惠苏莹的纸条。
    不会否认这一点,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就应该承认。
    他是想过顺便能把惠苏莹弄出来,可,怎么办,三个老狐狸手里的地盘,让他已经肖想了好久,什么机会?这个机会最好,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那个店!
    所以吕刚那话一说完,他到是笑了,笑得挺乐,好象一辈子就数这次最高兴,恶俗的大花衬衫,手里夹着雪茄,头发根根朝天直竖,还对着他们哥三个遗憾地摇摇头,嘴里那是“啧啧”有声。
    “不是对老子说,吃的盐比老子吃的饭还多?”他吸一口,那手指重重地弹向吕刚的脑门,没留个力什么的,手劲极重,声音极脆,落在他的耳里涌起一股变(态)的满足感,那滋味比那对姐妹花还爽,“老子到是想看看你们这帮老骨头是怎么吃的盐?”
    “陈意谦,你这个狗(娘)养的!”李大木一贯是养尊处优惯了,他人本身就胖,被绑得跟粽子一样,难受的感觉不是一丁点,是非常难受,在K城也算是个横着走的主,被年轻的小辈这样子从家里绑来,什么里子面子的,都丢了个干净!“……”
    这话是不干不净的,陈意谦的脾气就是称不上好的,视线掠过坐在那里的江澈,估摸着还真是看不明白这个男人,可一件事他是知道的,这他跟江澈比起来,江澈的心要更硬一点,听着惠苏莹出事,只露出一点惊骇的神色来,没一会就镇定下来。
    他还真是没那种狠硬的心,收回视线,见着李大木还在动着肥厚的*,在骂骂咧咧,那着一双手工精制的鞋子的脚就横踢过去,饶是李大木身上肥肉一大堆,分量极重,还是让他踢着滚了一下。
    他踩着脚步过去,一脚就踩向他的胸口,恶意地在他胸口以鞋跟为支点,左右地转来转去,脚下的李大木那胀得通红的脸,一下子刷白,豆大的冷汗从皮肤里如雨后春笋地冒出来,足见他有多疼。
    “人呢?把人弄哪里去了?”陈意谦到是不松脚,指间夹着雪茄,目光没有对着李大木,对向那里坐着的江澈,脚下又是狠狠地一踩,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都面不改色,“人呢,把我们的大小姐弄去哪里了?”
    付虎被那陈意谦一踢,踢得不轻,蜷缩在那里,目光里充满了怨毒,那样子恨不得暴跳起来,把陈意谦给一刀捅了,几个兄弟之间,他算是最圆滑的,吕刚唱黑脸,他唱白脸,两个配得天衣无缝发。
    今天,他已经落入陈意谦与江澈的手里,自知是没什么好果子吃,骨子里的那分阴就亮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李大木被硬生生地踩断肋骨,什么话都没说,仿佛那个人与他无关,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吕刚更绝,索性就闭着眼睛,充耳不闻,这来之前还称兄道弟的,这会儿,谁也不是谁的谁,“这事儿跟我无关,李大木一人作的主,你问他吧。”
    末了,他还火上烧油地加上一句,大有点儿那么“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味儿。
    只是——
    陈意谦,别看他这人脾气不行,可那是最重义气的,当下又重重地踩去李大木,脚下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的半分意思,指着在旁边的阿信:“老子见这种人,还真是污了老子的眼,还不把人拖出去,怎么处理不用老子教你吧?”
    阿信在他身边早就是对什么事都看在眼里,一吩咐就知道怎么办,就指着手下的人,趁那两位人发出惊恐的声音来之前,就把他们的嘴给堵了回去,堵得严实,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往那大编织袋里一塞,就让人抬猪仔一样给抬了出去。
    这一幕,让李大木的心跳都差点停止,年纪大了,胆子就小了,哪里还来的年轻时那种血气方刚,胸前断了几根肋骨,疼得他根本就支撑不下去,吃力地张开嘴,里面全是血,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在七号码头的货仓里!”
    才逼出话来,有人比陈意谦的反应更快,那就是江澈,他一手将手里的方杯掷向李大木,坚硬的方杯砸得李大木头破血流,经受不住地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跟死猪一样。
    销金窟的地下停车场突然涌出十几部车子,直直地朝着七号码头过去。
    夜晚的海风迎面吹过来,透着一股腥咸的味儿,属于李大木的货仓大门往两边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没有人影,地面里漾开着好大一堆血迹,红褐色的,已经干涸的样子。
    “姐——”
    声音凄厉,这是江澈的声音,跪倒在血迹边,似失去相伴的母兽般,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声音,震动了七号码头。
    陈意谦也不遑多让,盯着那一摊血迹,狂乱地吩咐着手下的人:“快找,都给老子去找,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给老子找出来!”
   
正文 第七章
    
    货仓里一眼就能望到头,里面空旷得很,甚至见不到任何能阻挡视线的障碍物,根本没有任何人容身的可能性。
    地面里的一摊血渍无限制地眼前放大,越放越大,张狂地堵住江澈的视线,眼里一片猩红,竟浮现一丝疯狂,薄唇勾起残忍的弧度。
    “让他们全去陪你吧!”
    是最后的丧钟,最后的催命符,带走所有的惊叫声,地面的一摊血渍无言地、静悄悄地待在那里,似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夜很深,夜很沉。
    没有声音,仿佛连呼吸声都给屏蔽在喉咙底,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有迎面页来的海网卷起耳边的半长发,凝固着他的脸,让似雕像般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瞅着平静的海面。
    一片黑暗。
    海水沉寂,似死水一般。
    他盯着海面,似要从深深的海面看出些什么来。
    海面依旧平静,轻轻地拍打着岸边,不溅起一丝浪花,似乖巧的孩子般,无法理解他眼底的哀痛,鲜活的生命突然间就消失,消失得那么仓促!
    与她一起消逝的还有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江澈的双手捏握成拳头,青筋迸裂,极为狰狞,破坏了那张俊美的面容,阴沉得仿如地狱里走出来一般,猩红的眼睛盯着手下人将一个个不停地蠕动着的编织袋给抬上快艇里,看着快艇乘风破浪般地远岸远去,竟阴阴冷冷地笑将起来。
    那声音刺耳,刺耳极了,落在陈意谦的耳朵,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CAO!搞什么玩意,别告诉我,你就真以为人没了吧?”
    他一手插在腰间,一手上下晃荡地指向站在岸边的江澈,花衬衫大大地敞开,被迎面吹来的海风带得轻轻飘动,不羁的面容,嘴里斜叨着一支烟。
    江澈没有看他一眼,仿佛没长耳朵,一点都不将他的话放在耳里,静默地面对着平静的海面,那里的平静,无情地吞噬了他,让他在黑暗里不能醒来,永远都不能醒来。
    “我不后悔!”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带着手下要离开的陈意谦微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在岸边晃得孤单无比的身影,从嘴里毫不留情地吐露出一个不屑的字:“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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