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如芳草：白头吟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百度 吾爱+xs52
    落叶依旧，残花也败柳。没人扫。
    那么多的人，战战兢兢的立在一边，整齐的立成一排，低着头。
    凉亭里，纱帐中，空气凝结。
    牡丹红的纱裙逶迤拖地。
    玄月坐在亭里，面前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她修长的手指在茶水面上一圈一圈的划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水面。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宫女，就是那日她回乾清宫，唯一还剩下的两个以前就跟着她的宫女。
    这两个人是这里除了玄月之外，神情唯一镇定的人。
    她们安静的站在玄月的身后，一人手里握着紫砂茶壶，一人执扇，轻缓缓的扇着。神情冷淡。
    茶杯的一边，一张土黄色的纸上，堆放着白色的粉末。
    玄月的指尖轻碰白色粉末，沾着白色粉末的指尖回到了茶水上，又是一次来回的画圈。直到指尖的白色粉末全部溶于茶水。
    她一次，一次，来回的动作。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站在凉亭外的功宫女，太监随着她的动作颤抖的更加厉害。
    没有谁知道，这杯茶最后会进谁的肚子。
    也没有人知道，这白色粉末为何物。若喝下肚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只能站在凉亭之外，祈祷着这杯茶可以不用进自己的肚子。能苟且偷活的一天也是好的。
    这些天，他们看着和他们一样被留下来的宫女太监喝了皇后赏赐的东西不是痛苦的无法瞑目的死去，就是生不如死。
    无法逃脱，只能祈祷着自己可以奇迹的等到那一天——可以不用吃那些加了料的赏赐。他们无法去同情任何人，他们只能冷眼旁观。
    活下去，他们想要活下去。
    玄月回头朝身后的两个宫女看去，盯着她们打量着。
    所有的计划都被打破了，功败垂成。眼看她唯一可以拥有的荣华富贵将化为泡影，她急了。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她的身边被安插了眼线，可是当初留下来的人如今只剩这几个了。可是计划还是在被破坏。难道就这么凑巧她选的人都不是眼线。
    还是眼线本来就不在这些人里。
    如果要杀死所有的人才能保全她的荣华富贵，那么她一定会把他们全部杀干净。
    她从来就不怕杀人。杀一个和杀一群本就没有区别。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纯净的女孩了，她的手早就沾满了鲜血。
    为了现在享有的一切，她可以不择手段。
    她不知道那包药到底是什么。这是她从魔教手里得到的。是她的沐离给她的。在很久以前。
    她的眼睛一狠，将茶壶拿了过啦。
    揭开壶盖，将一杯子的茶水都倒入茶壶里，汤汤碧水，碰撞，交融。放在茶杯边上的白色粉末也被她拿了起来，尽数的倒入茶壶里。
    她将盖子盖回去，拿着茶壶轻轻的晃荡。谁第一个来喝她精心调制的茶呢？
    “云线，一人一杯，你拿去分给的大家喝，包括你和紫堇。”玄月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的目的。
    “是。”站在她身后，开始执茶壶的宫女走上前，双手接过玄月手里的茶壶。茶壶在她的手里抖动，她的脚步虚软，走起来颤颤巍巍的。
    在走下一个台阶的时候，她的脚似乎是被什么绊住了，一个踉跄，身子向前倾去，手里的茶壶差点就抛了出去。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庆幸要逃过一劫的时候，最后的关头，茶壶又被云线紧紧的拽回手里。如果她现在抬头看所有的人目光，估计她也就没有勇气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