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如芳草：白头吟

    “皇上。百度.新文学”夜里，凌祈痴望着潋晨的睡颜，久久无法入眠，手指卷着潋晨雪银的发丝，新月如钩，浅淡的光线映衬出窗外一抹人影。
    凌祈替潋晨拉好被子，起身，披了一件衣物就走出了寝宫。
    “都办好了。”凌祈立在芭蕉树的后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都办好了。”暗旌的声音在夜间显得特别的诡异，他立在凌祈的身后，卑躬屈膝，一身的黑衣与夜色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很好，你先下去。”凌祈略略的暗称，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的浮动。隔着窗，他望见在他的寝宫里，潋晨雪丝倾泻，安静的沉睡在他的床榻上，即使是在昏暗的月光下，映入眼帘的只有一道倩影，不是那么的明晰，但是他就觉得满足了，即使凉风袭来，心里还是暖暖的，就这么看着她就好，凌祈心里想着，眼中却难掩落寞，淡淡的月光倾泻在他的脸上，投下芭蕉斑驳的影子。
    他站在芭蕉树下，仿佛是忘记了时光，也许他就是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的潋儿，忘记了前尘过往。
    四更已至，天边还是一片漆黑，仅余月光妖娆多娇，凌祈在芭蕉树下立了一夜，一夜未眠，只是透过窗扉，注视着床榻上的潋晨，露水湿了他的白锦袍子，染白了眉头，他却未有所觉，直至床榻上的潋晨幽幽转醒，身子一个侧翻，对上了凌祈的视线。
    潋晨柳眉微蹙，双眼又闭上了，再睁开，凌祈还是站在那里，他们就这样隔着窗扉相望，那么近的距离，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凌祈笑了，他立了一夜，脚已经麻木，走起路来是那么的不自在，他从芭蕉下走出来，推开窗扉，身子一跃，却僵硬的倒在了潋晨的身上。他尴尬的从潋晨的身上起来，坐在床沿上，伸手揉了揉麻木的双脚，然后伸手拂去潋晨身上被他沾染的露水。
    潋晨看着凌祈揉腿，任着他拂去身上的露水，轻卷银白的发丝。
    凌祈本还想要抚摸潋晨的脸颊，两人的视线焦灼，谁都放不开谁。
    门外宫女的声音响起，然后寝宫的门被领着一群宫女的太监推开，宫女们排着队，手里端着一个个的金盘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服饰配件。
    潋晨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凌祈被拥在人群之中，健臂一伸，任由那群宫女帮他脱去一身湿漉的白锦袍子，然后着衣系带，等着一切弄好，潋晨又一次的睡眼朦胧了，才知道这一身的行头弄起来是那么的麻烦。
    宫女本来还要为潋晨着衣，但是凌祈见潋晨已经睡眼朦胧了，也就伸手遣退了宫女，自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端详起了潋晨慵懒的模样“潋儿，我上朝去了。”
    可是连身子都还未站起来，他的手已经被潋晨握在了手里，原本慵懒的模样已经不见，只见潋晨睁着一双无波的眼睛，看着凌祈“我也去。”她的眼神是坚定地，而且自信的知道凌祈不会驳回她的要求。
    “潋儿不睡了?”凌祈乐得自在的反握起了潋晨的纤手，拇指不停的摩擦着潋晨的掌心，弄得潋晨难受的想要收回手，却无力收回。
    “我要去。”
    “好。”凌祈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潋晨的衣着，思忖着是要叫人进来帮潋晨换衣梳洗还是自己帮潋晨换衣梳髻。
    潋晨的目光瞥向放在一边，盛着衣着佩饰的盘子。
    绣着九只金凤的红底凤袍，还有六龙三凤的凤冠金丝掐做龙，龙嘴里垂下一颗颗圆润的珍珠，翠鸟的羽毛做成凤，以两颗切割精细的红宝石作为凤眼，潋晨看着竟是呆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一身的衣衫。”她收回思绪，转过头，看向凌祈。
    “我一直为你留着。”凌祈伸手从盘中取来凤袍，走到潋晨的面前，一把抱起潋晨，小心翼翼的帮着潋晨将这衣衫穿上，不小心碰到潋晨的指尖，那之间微微的颤抖。
    帮着潋晨着好凤袍，凌祈又抱着潋晨来到妆台前，将潋晨放在雕刻细腻的椅子上，然后从妆台上拿起一把牛角梳，细心的梳理着潋晨有些凌乱的银丝。
    放下角梳，凌祈为潋晨轻擦铅华，在潋晨的双颊浅涂胭脂，又拾起‘石墨’半蹲在潋晨面前，细细的为潋晨画起了眉，青黛点眉眉细长，再然后就是朱唇一点桃花殷。
    最后为潋晨带上凤冠，两人都屏住了呼吸，愣愣的，凌祈愣愣的看着潋晨风华绝代的容颜，潋晨愣愣的看着凌祈细心描绘的模样。
    “好像回到了以前。”凌祈叹息的将潋晨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温热的呼吸喷在潋晨的耳朵后边，潋晨却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微微的侧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凌祈一眼。
    好像回到了以前，这也是潋晨心里的想的，可是怎么可能回到从前，他们注定了回不去了，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能当它从未发生过。横亘在彼此之间的鸿沟，无论如何忽视，它还是存在，尖锐的存在，若是穿越，就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