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无声留春住

25 春天的物语


不一会儿,“咕咚”、“咕咚”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冒出来。众人诧异,寻找声源,之间九阿哥捂着肚子,一脸痛苦,面色泛白……
    大家把目光转向沚兰,沚兰的脸白得更为厉害,惊恐中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毒害九阿哥……”沚兰瘫软在椅子上,“我没有让他吃的。”想解释,却发现徒劳,这,可是她盛给十四阿哥的,她没有想到毒害九阿哥,难道是要毒害十四阿哥?可是都是皇子,毒害谁,都是一样呢!
    下意识的,沚兰看向沚湄,沚湄却一直盯向九阿哥,关注着事态发展。
    众人的反应只在片刻间……,倏忽一闪,九阿哥身影消失在门外。
    “来人,把快请太医。拿下完颜沚兰,等候发落。把厨房的一干人等,都拘起来,爷一会儿会一一问话。”十四果断的下达命令,没了少年的暴躁,多了几分踏实,几分沉稳。九哥在他的府上出事,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沚兰一脸哀戚的看着十四,十四却不理她。沚兰又看着沚湄,如疯了一般的扑上来,“是你,一定是你,完颜沚湄,是你诬陷我的对不对。你一直恨我,恨我额娘,你要借我自己的手,除掉我的,对不对?十四阿哥,一定是完颜沚湄干的,她知道你不喝猪蹄汤,她……”
    话被沚湄打断:“兰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借你的手除掉你?你够格脏我的手吗?在贝子府上,皇子阿哥出了事,你说,我会不带干系?我有那么笨冒这么大的风险?”沚湄真是受够了,感情这完颜沚兰有被害幻想症,她犯得着一天去针对一个自己不在意的人吗?多费神啊……
    “你……,你知道我喜欢……喜欢……十四阿哥,所以你要除掉我。”沚兰带怯的看了看十四,鼓足勇气把话说了下去。
    “呵呵,真好笑,喜欢爷的我都想出去,那……这贝子府的女人是不是都已经死了?她们可都喜欢爷呢!再有,这北京城未嫁的姑娘喜欢咱们爷的没个八成,也有五成,我就该一一把他们害死?呀哟,我自从知道自己会加入贝子府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吧,这北京城的女人可都活得好好的呢!”沚湄好笑的看着沚兰,心想,以为你稀罕的,别人就一定宝贝?“再说,咱们爷遭人惦记,说明咱们爷有本事,不遭人嫉是庸才,我该高兴呢,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爷我才高兴呢,那说明也运气好,嫁了个好男人不是?”
    “你……,你……”沚兰语不成语,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十四和几位阿哥都奇怪的看了沚湄一眼,这女人到底是在乎十四,还是不在乎呢?不解……,不解。
    “好了,拉下去,等太医来了再说。”十四不想再听。
    大家已经没了吃饭的兴致,沚湄让福管家全都侧走,只是留下菜、汤等给太医验证。
    “姐姐,姐夫为什么要抓兰姐姐?出了什么事了吗?”念君怯怯的问向沚湄,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没事,就是九阿哥闹肚子,蹲茅厕去了。”沚湄听那声音,总觉得和自己闹肚子很像。
    “那……,兰姐姐不会有事吧,什么……毒,那是什么。”
    这小姑娘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会儿就知道了。”她哪能未卜先知。
    张太医片刻便至,因为府里有两个孕妇,十四专门留了个太医在府里,以备不时只需。现在刚好拍上了用场。
    “奴才给八阿哥……”
    “行了,李太医,别请安了。你快瞧瞧,这汤是怎么回事?”八阿哥立即打断他的过场,九弟的命更重要。
    张太医也不含糊,来的路上小厮已经大体说了情况,他闻了闻,用筷子蘸了点儿尝了一下,十分肯定得说道:“启禀八阿哥,这汤被下了泻药。”
    “泻药?你肯定只有泻药?”十四急问出声。
    “回十四阿哥,这汤确实是被下了泻药。”他行医数十载,这小小泻药还是分得清的。
    难不成这九阿哥真是闹肚子,沚湄满头黑线。瞧沚兰那架势似乎不该是这个吧。那火辣辣的祈爱眼神,分明想更进一步,和十四零距离接触来着,咋就下泻药了呢?难不成自己有火,让十四也一道泻泻火……
    不对,真是不对……
    “不过……”太医看了看各位阿哥。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快说!”十阿哥耐不住性子,急忙问道。
    “这碗里……有那个……药。”太医没有直接指明出来,大家却也知道是什么,“是慢性的,一个半时辰后才发作。”又是争宠的戏码,看得多了,可这用药争宠,还是忌讳。
    八阿哥众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沉默的等着九阿哥的归来,厅里的氛围异常凝重,念君更是不安,脸色都白了几分。
    探了九阿哥的脉,确定,他确实中了泻药和那药。因为泻药引起腹泻,这药几乎没有威力了。太医赶紧给九阿哥开了止泻的药。九阿哥一脸苍白,可面容带着浓浓的愤怒。无奈的看了十四一眼,都是他,还得自己遭这无妄之灾。他怎么就摆不平这帮子女人呢?还有那个美艳的娇娘,怎么就盯上十四了呢?自己的皮相可是比十四好上许多呢!
    十四吩咐丫鬟搜沚兰的身,没找出任何药物,太医细细的看了看沚兰,一脸的故作镇定,奇怪的是,右手一只紧握着,太医是以丫鬟掰开沚兰的手,沚兰没做反抗,手里却也没有任何东西。唯一奇怪的,是指甲泛着微微的白。丫鬟按吩咐挑干净沚兰的指甲,沚兰已面无人色,任由摆布。
    “回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是那药无疑。”太医确定后,利落的回到。
    “知道了,退下吧。”九阿哥喝了止泻的药,有气无力的说着。
    禁用药探出谁做的,可这泻药……,谁下的?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下在九阿哥的汤里?
    复杂啊复杂,沚湄真不想动着脑袋。
    十四郁闷万分,泻药不是这女人下的,那……会是府里的人下的?为什么要下这汤?八哥喜欢清淡的,九哥喜欢喝猪蹄汤是为了美肤,这个是他们几兄弟都知道的事,他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没什么肤?十哥喜欢辣的,自己喜欢原滋原味的。这些,也不是不好打听,可是……为什么是猪蹄汤呢?
    除了陪自家主子禁足的丫鬟,在院里走动过得,并厨房的厨娘伙计一起带过来问话。
    厨娘指证,沚兰确实去过厨房询问十四喜欢吃什么,厨娘见是福晋的妹妹,以为是福晋打听,就告诉了她,说是十四爷只要是炖得好,炖得出味的,都喜欢。
    是了,猪蹄也够出味的,原汁原味,那可是几个时辰弄出来的东西。
    各房福晋和夫人的大丫头也都有来厨房取晚膳。这……,都有嫌疑?
    完颜三小姐说肚子饿了,也来厨房取了些糕点吃。
    ……
    这些厨房的人都一致指认。
    “回爷的话,伊尔根觉罗侧福晋的妹妹来看过侧福晋;舒舒觉罗侧福晋的额娘还在府上陪着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格格和吴夫人、王夫人都有丫鬟出府,说是买胭脂水粉。”福管家一一禀告着,加上沚湄院里也有两个妹妹探望,这府上一半的女人可都有购买泻药的机会呢!
    京城那么多,店子这么多,要大厅清楚谁去药铺买了这泻药,还真是很难,这时候的药铺哪里会留底单和病历?
    更无趣的,这要又不是□□,禁药,谁会留意呀。吃下去也无伤大雅嘛,要不是因为皇子服用,其他人摊到还真的只能哀叹自己倒霉!
    虽说事儿就那么大一点儿,可……要查清楚,没有闭路监控,还真不容易呢!
    只是,不知九阿哥会不会那么容易放手,还是说……各打三十大板,大家一块儿罚?
    十四的脸越来越黑,前两天弘春刚被人暗刺了针,今天厨房又被人下了药,这样下去,那还了得?可是,现在大家都有嫌疑,一时半会儿,哪里查得清?看了圈众人,十四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儿出在他府上,还是自家哥哥遭了罪,他的面子彻底的没了。
    “九哥,您看……这如何处理?”毕竟人家才是当事人,十四决定把问题抛给老九。
    九阿哥喝了药,又去跑了趟茅厕,中药再速效也不回立马见效啊。到现在已经已经面色煞白,有点儿虚脱。沚湄让蕊寒冲了壶盐水,让九阿哥喝,防止脱水。休息到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十四弟,你家的奴才,都该管管了。”九阿哥被一阵折腾,火气十分的旺。
    “是,十四会好好管教。”十四应诺。
    “这样,首先,进过厨房的人,都各大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九阿哥状似思考的说着。
    “不要!”念君难得大声的说法,气鼓鼓的看了看九阿哥,跑到沚湄身边,抱着她的手诉说道:“姐姐,姐姐!君儿只是肚子饿了,进厨房找东西吃,怎么就要挨打?君儿不服,姐姐救救君儿。”关乎自己的屁股,念君大声疾呼,眼泪汪汪转,瞪了瞪老九,又眼带祈求的看了看老八,老十,老十四,好不可怜!
    其它一干奴才,虽然心里希望免了这杖责,可是他们不敢喊冤,十四阿哥不喜欢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求了反而罪加一等。他们……有口难言啊……
    “九哥,算了吧……”瞧人家小姑娘多可怜,十阿哥心有不忍。
    “算了?老十,要不你也喝喝那汤?试试‘味道’,如何?”老九挑眉看向老十。
    “别介!爷还不想虚脱。您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老十敬谢不敏,不再多嘴。
    “就喝一点儿,我就饶了他们。”哼!叫你多嘴。
    “九哥,今天月亮真好,我先出去转转,消消食。”十阿哥撒丫子走人。
    “九弟!”八阿哥想做老好人。
    “八哥,您也想尝尝?”条件照旧。
    “八哥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走?走不动今儿就在十四这里歇着吧。”老八转移话题一流。
    “不用,弟弟我可不希望半夜有人爬上床。”
    “请问九阿哥?莫不是喝碗汤就可以免打吧?要是这样,小女愿意喝。”念君诺诺软软的问着,嗓音划过肌肤,弄得老九舒舒麻麻的,有些……舒服。
    听念君这么一说,其它人倒都期盼开来,喝碗泻药就免二十大板,要真是可以他们都愿意喝。
    “怎会?又没说你喝?”其实九阿哥就是心理这口气顺不了,直想找人茬。
    沚湄没奈何的站起身,走到九阿哥跟前,俯身曲腿请安:“沚湄给九哥赔罪!沚湄身为贝子府的女主人,御下不严,管制不力;身为长姐没有教导好自家妹子,致使九哥受累,是沚湄的不是,沚湄恳请九哥责罚!”一打六个来月的孕妇,听着肚子赔罪,这礼还不是一般的大。肚子里的娃出什么事儿,皇阿玛和德妃娘娘可都会找他的茬,他可吃罪不起。
    “弟妹快快请起,弟妹身子重,还要多多小心才是。”老九想伸手扶,却有觉得不妥,只好让沚湄赶紧起身。“弟妹新婚,府里有人多口杂,哪里是弟妹一个新妇能管制得了的,九哥不怪罪就是。”
    “多谢九哥开恩,你们还不谢谢九阿哥。”
    “慢着,虽说爷愿意饶恕他们,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
    “那九哥是想?”沚湄被这人弄得莫名其妙。
    “这样,罚他们没人一碗泻药,三月俸禄。这俸禄……就……”该死,怎么扯到钱了呢?这嘴……,“就给大慈寺做想要钱吧。”这法子不错。
    沚湄满脸感激,“多谢九哥教诲。”
    众人都谢了九阿哥。
    “还有!”
    “什么?”这九阿哥有完没完?
    “这些人就这样处置可以,但是那下药的姑娘可不能就这样便宜。”
    “这……九哥,您就不能?”沚湄不求情不厚道,拉着脸子继续求着。
    “你……你想让我兰姐姐怎么做?”念君心系姐姐,虽然害怕却也倔强的问道。
    “爷不想在京城见到她。她那二十大板也不能省了。”要是每个女人都这样,那还不乱套了,虽说艳福不浅,可他也不能纵容人这样。
    “你怎么可以……”念君小脸愤恨。
    “君妹妹别说了。九哥,让兰妹妹离开倒是可以,只是……这下月就有选秀。妹妹身为八旗子女,只怕不能就这么离开。”沚湄想到了实际的问题,她倒是想那妮子远远的的呢!
    “八哥……”九阿哥转向老八。八阿哥管着内务府。
    “好吧,八哥会让人办妥。”九弟的火还真不好消。
    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偌大的府邸,要打理好还真不容易。只是,沚湄这懒人,可不想管着乱七八糟的差事。她和十四都是若即若离的呢!又没有把这里当家,何必自己累死累活去管这帮子女人的勾心斗角的破事。
    不过,经此一役,府里安静了好一阵子,十四在她院子里呆了快一个月了,都没人上门挑衅,搞得沚湄差点儿怀疑起自家爷的魅力了。不会没人要,没人认领了吧……
    然而……
    “咹咹……”、“咹咹……”一阵似乎是婴儿的哭声传来,声音洪亮有力,却有带着点淡淡的哀伤,沉沉的闷……就像有人在抓自己的心肺一样难受,略微喊着阴沉,让人还有些害怕,畏惧。
    听得人极其难受,怎么都睡不着。
    “爷……,爷……”自己睡不着,男人让这男人安眠?沚湄使劲摇着十四。
    “嗯……,怎么还不睡?”十四睡眼惺忪的瞟了眼沚湄,转过来把沚湄搂入怀里,安慰道:“乖,爷明儿还要早朝,睡吧……”
    哼!谁理你呀……
    “爷,你听,这什么声音?”沚湄见十四醒来,乘热打铁。
    “没什么声音,睡吧。”十四不耐烦的说着。
    “真的有声音,听得人难受,睡不着。”睡得着还会弄醒你?沚湄就是不叫他好受。
    十四被沚湄弄得没奈何,凝神静听……
    “咹咹……”、“咹咹……”
    “还真有声音。像是娃儿的哭声,可是声音很有力,不像娃娃发得出来的样子。”十四被沚湄弄醒,还真睡不怎么着了。
    “来人,去瞧瞧是什么声音。”十四大声吩咐着,院子值夜的侍卫是不敢入睡的。
    片刻,侍卫便回。
    “启禀爷,是是伊尔根觉罗福晋和张格格养的几只小猫在叫。”
    “什么?猫叫?府里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
    “回爷的话,福晋喜欢就买了只来养,张格格瞧那小猫可爱,也买了一双。福晋怕猫伤着小格格,就把猫儿样子花园里,张格格也就一道样子,说是省事也省地儿。”
    养猫?怕伤着小格格?花园里?这花园还就离沚湄的院子近,她养这儿不是绕了沚湄的清净吗?
    慢着慢着……
    猫?猫叫?
    敢情是春天来了,猫开始求偶了吧。
    她们这个时候突然养猫……,怕是自己想求……偶吧……
    该死!
    还真是婉转……动人……,一肚子花花肠子……
    呵呵!
    “爷,这猫儿叫唤,想有个家呢!”沚湄忍不住笑的跟十四说,“怕是姐姐们想你了。”
    “该死,你敢把爷跟猫比。”十四倍沚湄这么一说,弄得臊得慌。
    “好好好!不敢不敢……,好了,爷,妾身困了,想睡了。晚安!”沚湄不再理他,闭眼睡觉,装作已经入睡了的样子。
    十四被他这么一弄反而睡不着了,无语的看着呼吸渐沉的沚湄,微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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