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无声留春住

“八嫂，您说那十四家的是不是有病啊？她们家十四这么中意那小妖精的，她怎么还跟那小妖精见天儿腻在一起呢？”九福晋看着一道出门遛马的二人，嘀咕道。
    “谁知道呢？指不定是想在十四弟面前装贤惠，让十四弟多看她几眼呗。”她是绝对不相信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会相安无事、和睦相处的，总是面上平平静静，背地里也绝对是斗得你死我活。说道这装贤惠，还是老四那口子厉害，简直是神乎其技。她能够和颜悦色的对着老四的每一个女人，可以嘘寒问暖，可以呵护着怀着她家老四娃娃的孕妇，甚至待她们比自家姐妹还亲。当然，只要那女人不犯错就成，她们家的家法还是挺严实的。不过，会这样对自家男人其他女人的，只怕除了她也没别人了。这八福晋常常心里暗自琢磨，这女人绝对没有爱上她男人！
    “哟!说道装贤惠，怕是没几个比得过咱们四嫂呢！您瞧她对家里的那帮子小妖精，多好啊！不过我怎么瞧都觉得她是装的。德额娘家的媳妇，还真是都一个样儿。”十福晋性子爽朗，有一说一，也不管什么隔墙不隔墙。
    “谁说不是呢？这十四媳妇，怕是给她家爷看女人吧。再有就是好好笼络笼络那小妖精，想让人家进门后帮衬帮衬呢！我听说啊，十四弟总共就去了这媳妇房里一宿，没成想就怀上了，真是跟猪一个样儿。呵呵……”九福晋说着说着，乐了起来，比起那勾人的小妖精蛊惑她们家爷还乐、有人比自己更不幸福，真是一件可乐的事儿。哈哈！！！九福晋越想越高兴，心里乐开了花，忘记自家男人几乎不踏进她的房门，也忘记那些小妾一个个胀鼓鼓的肚子，嚣张炫耀的眼神……
    “可我瞧着，只怕这十四媳妇，不怎么在意十四弟呢！”八福晋心里老有这个感觉，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这样，神态不是这样，气色不是这样，由内而外透出来的一切，她是真真切切的不在意她家男人，甚至当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或者没有这人更好，她可以无拘无束的活着，美美的过她逍遥自在的日子。她总有种感觉，这十四弟羁不住这女人，这女人总有一天会飞出紫禁城这片天空，翱翔天地！
    “含姐姐，你瞧错了吧。哪有女人不在意自家男人的？这男人可以女人一辈子的依靠！没了男人，女人怎么过活？”九福晋呐呐的问道。想来真不可能。这女人虽然没有粘着十四弟，没有见天儿看着十四弟，没有时时刻刻想着十四的饱不饱暖不暖，可是，她一定是在意十四弟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十四弟不待见她，她没有去自讨没趣。或者她曾经讨好过十四弟，可是十四弟不理不睬，她失落了，也淡了，但绝对是在意十四弟的，一定！
    “是啊，含姐姐，沚湄怎么可能不在意十四弟呢？我瞧着，是欲擒故纵呢！”十福晋果断的下结论。
    “也许吧！”只是，她总觉得，这十四弟妹就是怎么在意。
    “福晋，福晋！小阿哥病重，太医也束手无策，危在旦夕！夫人让小人立马来传消息。”完颜府侍卫打扮男子，对着沚湄说道。这人是大哥的贴身侍卫，沚湄认得。
    “什么？怎么可能？我出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沚湄跌下马，勉强支起身子问道。娜娜赶紧下马扶起她。
    “是，是好好的，可是四天前不知怎么了，突然呕吐起来，然后慢慢的呼吸困难、四肢麻木。太医瞧不出半点不对，无从下手。而且，小阿哥还小，禁不住猛药。夫人哭得眼睛的肿了，赶紧差小人来报信。小人不眠不休，方才三日赶到。福晋，您快回去吧，见……见小阿哥最后……”那侍卫知道忌讳，没有说出来。
    沚湄听到后来已经安定了心神，看向娜娜，“借你马一用！”说完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喂，你不收拾一下再走？”娜娜放声问道，这样只身上路，没人照看，成吗？
    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娜娜，摆脱你……这位大哥，在跟蕊寒、香冷……一下，让她们随后……。十四爷那儿你也说一声，让他……”
    声音渐渐消失，人也慢慢随着那火红影子的消失而没了踪迹。
    娜娜看向草原的天空，无比阴沉。
    沚湄喜欢看地图，也不是路痴，来得路大体还是知道的。她现在万分感激娜娜每天拉她出去陪着遛马，现在这马术虽然不精，但骑还是没问题的。
    为了赶时间，沚湄指着小路走。心里欣慰，顺了娜娜这千里宝马，果然是正确的。
    人越走越稀，路越走越窄，偶尔见到几个坟堆，沚湄心里没有半分怕意，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顷刻回到儿子身边。宝贝啊，妈妈不想离开你的，你在怪妈妈是不是？妈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随意抛下你。儿子，你是想妈妈，想快点儿见到妈妈是不是？你不是真的病了对不对？你是想骗妈妈回去对不对，你是骗妈妈的，对吗？宝贝，你可千万千万……
    沚湄心里焦急万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再一次恨死这该死的年代，没有飞机，没有现代医术，就一帮乱七八糟的太医，在那里胡乱折腾。不能做B超，不能胸透，不能查血，不能……，什么都不能，该死！
    天渐渐阴了下来，下起了毛毛细雨，路也渐渐变得湿滑湿滑的，不过好马就是好马，她一个菜鸟骑手也能稳健的驭着前进。
    知道天她多想插上一双如大鹏一般的翅膀飞回儿子身边啊！
    沚湄的形成慢了下来，马儿摸索着前进，顺着路子慢悠悠的走。
    “二弟，没想到咱今儿晚上随意晃悠，也能逮头肥羊。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回去老大一定会给咱记功的。我说姑娘，这路你还是甭赶了，跟着哥儿们回去吧，以后好好侍候山寨里的哥儿们，保证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一道撇撇的声音响起，不明亮的夜里，那光生的刀也能反起微寒的光，照得人心里一冷。
    只想着赶路，没成想，这太平盛世也不太平。沚湄暗咒失算！
    牵着前面牛高马大的四人，沚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心念一转，沚湄顿时哭得淅沥哗啦的，“呜呜……，呜呜……”
    撇笑的那人，邪肆的看着沚湄耍宝，倒是那二弟看不惯，“我说姑娘，我们还没怎么就哭了呢？别哭别哭，爷不是坏人。”
    搞笑，是不是坏人谁会写在脸上？沚湄继续哭，哭得渐渐低了头弯了腰趴在了马背上。
    “你再哭爷绑了你喂野狗。”一个阴沉恶恨的声音响起，是那“二弟”旁边的人。
    “嗄……嗄……”沚湄哭得越发畅快，响起自己的儿子，哭得也不做作了，整一个排山倒海扰人心魂啊！
    “你……，你你你在哭，再哭爷砍了你。”还是那二弟旁边的人。
    就在这时，忽然后脑上一疼，沚湄晕了过去。
    沚湄悠悠醒来，发现人在一个空旷的大厅上，一堆人乱哄哄的吃吃喝喝着。
    一个人瞅见她醒来，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打着酒嗝说道，“姑娘你可别再哭了，再哭我三弟又会把你看晕。”
    沚湄发现，这人似乎蛮好说话的，不像一土匪，于是委屈的抽抽搭搭的说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我，我要回家。”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二弟”。
    “姑娘，我们别无恶意。我们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二哥，你可别瞧这妞儿哭的可怜又把人放了，老这么着，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给老大找到媳妇？”那三弟冷冷的看过来，有些鄙视自家二哥的心软，土匪怎么能心软呢？
    “什……什么媳妇？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喊人了。”沚湄心慌慌的向后移，手脚都没绑着，看来他们还真放心自己。
    “喊吧，这儿都是爷的人，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你一个大姑娘敢半夜三更的上路，你是那么胆小的人？”那“三弟”睨了眼沚湄，仿佛她的一切表现都是笑话。
    “三弟，你别这么说姑娘，既然姑娘不愿意，咱们……”“二弟”的话没说完就被“三弟”打断。
    “屁呀，要是等到有姑娘愿意，咱们老大这辈子都别想成亲了，咱什么老大什么时候才有继承人？你就知道心软，再这样继续下去，咱们都没媳妇了”他们说好了老大有了媳妇，他们才娶的。
    “可，可总得姑娘愿意啊！”“二弟”呐呐的说道。
    “你说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跟土匪吗？既然是土匪，咱就得强，知道不。”他对自己的哥哥无语了，在贪官土豪面前，他永远的心狠手辣，可在大姑娘面前，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人家姑娘一哭，他就什么都不顾了，这可是为土匪的大忌。“再说，这娘儿们会是胆小如鼠的人？”他绝对不相信一个胆小的好人家的姑娘敢走夜路！
    “这……这位大爷……，我……我……家人把我……嫁给一个富户当小妾，相……公……，很疼……我，可是大夫人……她……她……脑我……夺了……相公的……宠，要趁相公……出远门办事……毒杀我。我……我偷听……到了，就……逃了出来，……想逃回……娘家……，慌不择路，……就走到这儿了……”沚湄哭兮兮断续续的的讲完，泣不成声。
    “三……弟，你看这姑娘……多可怜……”“二弟”看着“三弟”说道。
    “娘的，二哥，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好不好，谁知道这姑娘说的是真是假？”“三弟”有些不耐烦了。
    “风二哥，风三哥，你们跟那娘儿们拉扯什么呢？要我说直接榜上老大的床，给老大下点药不就结了？至于在那儿和娘儿们唧唧歪歪的吗？”一旁喝酒的人见两人过来许久，不知说了些什么，直接吆喝道。
    “古老弟，这于理不合。”“二哥”在女人面前永远讲理，他娘教育的。
    “拉到吧，什么理不理的，都当土匪了还讲理不成？”
    “就是！！！”众人起哄。
    “听听，二哥就你跟个娘儿们似的婆婆妈妈。”
    “三弟！”